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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八


  “恐怕没有地方休息,市集太小,没有旅舍供旅客歇息。”

  “小食店总该有吧?没有的话,找一家像样的宅子借地方歇息。”

  搬舱、补漏,可不是一两个时辰所能办妥的。除了十四个船上的伙计之外,廿二个高手进了市集,果然找不到旅舍。

  最后,在集南近河处,找到了一家有两进院的大宅安顿,不管宅主人肯是不肯,摆出霸王面孔,毫不客气的占住了中院的正房。

  主人是一双姓陈的老夫妇,子女皆在府城开店,留下一双年老花甲开外的老夫妻看家,怎奈何得了这群凶神恶煞?

  干脆闭上后院的厅门,不再理会住在前面的人。

  安顿毕,在河湾修船的沉船主,派人前来禀报结果,令众人大吃一惊。

  船是被人用铁器凿开船底,撬坏了五块底壳板,五个大洞分布整个船底,难怪进水的速度惊人。

  修,必须更换整个船底,等于重造了一艘船。

  是什么人凿船?何时凿的?怎么查?

  公孙英愤怒如狂,立即派人北上府城,南返平桥镇找恨天无把,调查古渎集附近的可疑人物。

  他自己坐镇陈宅,静观其变。

  府城和平桥镇相距一样远,这一住下来,就走不了啦!

  依摄魂妙剑的意思,是先雇船到府城再说。但公孙英在愤怒中,坚决表示要在此地澈底清查凿船的人,这口怨气非出不可。

  天一黑,小市集便静悄悄,家家闭户。

  黑寂寂,运河中,桅灯往来不绝,夜航的船支悄然而过,谁也懒得理会岸上的事,即使发现有事故,也不会停下来过问。

  晚膳毕,中堂点起灯火,几个首脑人物在堂中品茗,商讨今后的行止,以及研讨凿船事故发生的前因后果,希望能找出合理的结论。

  身在客居,这些人仍然保持警戒,毕竟是有组织的江湖人,照例派人巡风守夜。

  院子相当大,栽了一些花木,由于乏人照料,显得杂乱凌落,杂草比花更繁茂。

  厅廊挂了一盏灯笼,光度矇眬,风一吹,灯笼轻晃,花木的阴影也随着摇曳,真有点鬼气森森的气氛。

  那位担任守卫的人在阶下,就不肯往前走远几步。

  不是这位仁兄的胆气不够,而是没有往复巡走的必要,只要守住厅前廊,就可以看清四周的景况。

  有人从两厢的走廊接近,也看得一清二楚。

  近东厢的院墙旁,长了一株老梅树,枝叶繁茂,梅实累串。站在厅阶下,只能看到一丛树影。

  似乎,树下多了一团黑。

  担任警卫的大汉相当机警,武功当然也不弱,目力更是超人一等,远在四五丈外,居然看到了树前的怪黑影。

  起初以为是眼花,定睛再看,怪,黑影似乎已经在这眨眼间,离开了树下,似乎接近了八尺左右。

  不是眼花,确是黑色的人影,在矇眬的柱灯下,黑得像一团漆,黑得令人毛发森立。

  是一个披发的黑衣女鬼,全身黑黝黝,而面孔却白得吓人,披散的黑长发在苍白的面孔前飘拂不定,下垂的双袖长及地面,宽大的黑长裙更是迤地近尺。

  绿色的鬼火乍明乍灭,就在这一闪一灭之间,大汉看清了女鬼的矇眬面孔,黑色的大眼圈大得离了谱,口中露出白森森、又长又尖的牙齿。

  人在陡然震惊中常会发出不受意识控制的举动。

  一个久经历练的江湖人,对鬼的观念要比平常的人淡薄,但在内心深处,仍有潜意识隐伏。

  “有鬼!”大汉下意识地狂叫,扭头奔跑上阶,到了门廊下。

  厅堂中正在谈论的七个人,变色而起。

  袖里乾坤古建阳一掠出厅,啪的一声给了大汉一记耳光。

  “见你娘的大头鬼,是在何处?”袖里乾坤揪住大汉的襟口沉声骂。

  “那……那边……梅树下……”

  夜风萧萧,林疏影动,很可能乱了视觉,将树影看成鬼。

  厅内的人都出来了,那里有鬼?

  “胡说八道!”袖里乾坤将大汉推得几乎摔倒。

  这时,灯先后一一熄灭,厅中黑得伸手不贝五指。

  西北方向的院角暗影处,突然传出刺耳的啸风尖厉怪声,令人闻之毛骨悚然。

  “怎么一回事?”公孙英站在阶上沉声问。手按剑靶戒备,嗓门特大有意壮胆。

  其实,他自己也觉得毛骨悚然,颈、脸、手臂的汗毛,根根竖立,绽起大片鸡皮疙瘩。

  有人正要往黑暗的厅堂抢,大概是最大胆、最不怕鬼的人。

  蓦地绿芒一闪,众人清晰地看到披头散发的黑衣裙女鬼,站在厅堂中间,苍白可怖的鬼面孔,在绿芒的短暂明灭间,恐怖已极。

  “鬼!”刚要跨过门褴闯入的人,狂叫着扭头飞奔,真看到鬼,胆子大不起来了。

  “有同道在装神弄鬼。”袖里乾坤沉声叫,左手大袖一抖,风雷骤发,袖内电芒破空而飞,一把金钱镖像暴雨般,射入黑暗的厅堂。

  公孙英与百了谷的仙姑有过一段露水姻缘,也多少知道一些装神弄鬼的邪术,猛地拔剑一跃而入,舞剑护身进入厅堂。

  “进来掌灯!”他站在厅内高叫。

  众人胆气一壮,对公孙英的大胆勇敢肃然起敬,定下心神,一个个鱼贯跟入。

  “啊……”后面传来悽厉的叫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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