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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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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如果胆敢嫁祸给我们,哼!”离魂仙姬的凤目中杀机怒涌:“我要他们两家永沦九幽。大自在公子是这两个家伙花重金请来的,事先我们没得到任何风声,可知他们早就有意计算龙江船行,难怪不等我们提条件.他们就欣然答应协助,而且是无条件协助。所以不但要小心他们玩花样,而且必须提防才是。 雍不容平时不在船行住宿,他在码头后面一条小巷子,租了一栋小屋栖身,两房一厅,后面还有一间小厨房,但自己不开伙。 通常二更账房结账毕,他便返回住处歇息,往来十分方便,附近全是普通的所谓贫民区。 整条小巷都是些窄小简陋的土瓦屋,居民大半是在码头做伙计脚夫等等行业的升斗小民,所以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那晚群魔乱舞,周东主知道事态严重,早已打发伙计们离开,只留下几位重要执事人员应付危难。 雍不容的身份地位低,所以早就被打发离店了。 他还不配过问船行的重大事务,船行的人都知道他不曾练过武,只知道他对打架有一套,敢斗敢拚颇为勇悍,动起手来拳打脚踢没法没章,但相当勇猛快捷,三两个粗壮骠悍的船夫,不一定能将他打倒,仅此而已。 总之,他是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小伙计。 他一直隐藏得很,但有时候也难逃有心人的观察。 那天晚上在秦淮河七贤酒楼,他随内江管事巴天成约会腾蛟庄的人,不幸损失了一位张班头,几乎全部落人腾蛟庄的人手中。 有关情势的估计,和脱身的办法,巴天成完全听他的,五个人幸而安全脱逃成功。 巴天成是第一个对他感激的人,但也仅止于感激而已,并没对他生疑。 二更天,他依惯例离开船行,无牵无挂地踏入返回住处的小巷口。 暗影中钻出一个黑影,弹指发出信号。 “咦!李二哥,鬼鬼祟祟,你怎么啦?”他扬手向黑影打招呼。 那是在码头鬼混的李二呆,其实一点也不呆,而是精明的码头地鼠,绰号叫包打听,平时手脚不干净,经常把不小心的旅客整得团团转,乘机顺手牵羊拎走旅客的包裹行囊。 “小雍,你得走,还来得及。”包打听李二呆悄声急急地说。 “走?我这不是在走吗?”他故意装糊涂。 “我是说,赶快辞掉船行的差事,卷包袱。” “什么?为何?” “为何?哼!南都城隍已决定用绝户计对付你们龙江船行,情势急迫,你得赶快离开。” “真的呀?什么绝户计?” “最简单也最效的老把戏:买盗栽脏咬证。府衙方面正紧锣密鼓打点停当,祸发不远。我从小杨口中听到风声,小杨在大牢有朋友,消息不会假。” “呵呵!放心啦!”他大笑:“这绝户计不会成功的,周东主在府衙也有朋友,而且是有权势的朋友,尽可以别苗头。不过,你的好意,谢啦!” “你可不要大意失荆州。”李二呆诚恳地说:“犯不着跟着倒楣。记住,我可是警告过你了。” “我知道你够朋友。” “早些辞工吧!” “我会考虑,谢啦!到我的住处喝两杯,如何?” “无暇奉陪,我走了。” “改天,再请你,好走。” 李二呆急急走了,混混们是很讲义气的,一听到风声,就及时向朋友提警告。雍不容在混混中,相当混得开。 雍不容目送李二呆的身影消失,突然哼了一声。 釜底抽薪,意思是除掉灭祸的根苗,要锅子里的东西不再受煎熬,就必须先抽除锅底燃烧的柴薪。 龙江船行是一只大锅,周东主就是锅中的东西,金陵双豪与及腾蛟庄几批人,就是发出熊熊烈火的柴薪,必须将这些柴薪抽除,锅子里的东西才能避免煎熬。 雍不容已经无可抉择,危机迫在眉睫。 他本想立即进城,去找金陵双豪,但在哼了一声之后,改变主意继续往巷子里走。 巷子里黑暗,所有的住户都没设有门灯,进巷十余步,他的身影便模糊难辨了。 两个远远地跟踪的人,不走巷子跃登屋顶,轻灵如一缕轻烟,三两起落蓦尔失踪,轻功之佳,几乎已臻流光掠影境界。 不久,传出开锁声,敲门声。 两个黑影蛰伏在右邻屋顶的隐影下,全神贯注留意附近的动静。 久久,声息俱无。 两个黑影的耐性相当惊人,半个更次居然蛰伏在原地丝纹不动。 伺鼠的猫,就有这种惊人的耐性。 有耐性的人,必定有收获,终于,对巷的一排民宅屋顶,出现一个黑影,纵跃起落有若星跳丸掷,眨眼间便接近至廿步内。 相距三间民宅,两黑影倏然暴起,但见虚影一晃,便显现飞掠而来的黑影前方约十步左右,劈面拦住了,身法委实惊人。 掠来的黑影吃了一惊,倏然止步。 “可等到你了。”两黑影之一说,嗓音似银铃般悦耳动听。 是两个穿黛绿色夜行衣,曲线玲珑的少女,剑系在背上,腰间有精制的革囊。夜行衣也就是紧身劲装,便于夜间活动,穿在刚成熟的少女身上,极具诱惑力。 黑影身材高大,穿的是青袍。剑却系在背上便于活动,不妨碍起落纵跃。 “等我?”高大黑影颇感意外:“小姑娘,你认识老夫?” 发话的少女哼了一声,不住审视对方的面庞。 “你的化装易容术拙劣得很。”少女自以为是地说:“变成中年人再自称老夫,骗不了我。” “哼!老夫行道江湖半甲子,从来不会化装易容,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小姑娘,你一定认错人了,你以为老夫是谁?” “晤!口音相差太远。” “化装易容的行家,必定可以改变口音,不足为奇。” “你……你到底是谁?” “你以为老夫是谁?” “天地不容。” “小姑娘,你是见了鬼了。”黑影冷冷地说:“错得离了谱。” “你不是吗?哼!”小姑娘不肯认错:“那天晚上,本姑娘暗中跟踪你,到了这附近才失去你的踪迹,猜想你必定在这里藏匿,可被我等到你了。” “呵呵,你为何要等天地不容?” “你拧了本姑娘一把,本姑娘有找你的理由。” “呵呵!你碰上了登徒子。晤!你一定长得非常美丽动人……” “你给我闭嘴!” “小姑娘,老夫不想和你缠夹不清。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我四海邪神李四海,儿女都比你大,虽则名列天五邪,但决不会邪得拧一位小姑娘一把老不正经,你可别让我的妻子误会哪!” 小姑娘一怔,有点不知所措。 “你是四……四海邪神?”小姑娘语气中仍有怀疑。 “如假包换。” “这……你走吧!本姑娘可能真找错人了。” “也许我是天地不容呢?”四海邪神却不走。 “你?算了吧!” “为何?” “李前辈,你还不配……不可能在本姑娘面前来去自如动手动脚。 “喝!你的口气托大得离谱,你以你是谁呀?我四海邪神……” “你四海邪神又怎样?”小姑娘火气突然旺了起来:“至于我是谁?你管不着。你好象真是四海邪神李老邪,这里没你的事,你走吧!” “请鬼容易送鬼难。”四海邪神居然没生气:“你小小年纪,口气却老气横秋,似乎居然不信我这个邪,我偏要你信,我要知道你是那一家的横蛮小丫头,小心我捉鬼的邪鬼爪! 手伸人欺近,急扣小姑娘的手肘,快通电光石火,不愧称天下五邪的第二邪,抓人的手伸出不走直线,从下往上抄,相当诡异难测。 小姑娘更快,更诡奇,纤手一晃,扑一声响,反掌拍中四海邪神的掌背,反击来得太突然,而且近乎不可能。 四海邪神感到手掌一麻,随即整条右臂乏力,似乎手臂的精髓,被突然抽光了。 “咦!”老邪神吃了一惊,暴退八尺,还弄不清是如何受到反击的:“你到底有几支手?” “多一支手,我岂不成了妖怪了?”小姑娘得意地说:“我早就知道你不配在我面前动手动脚,这一下你可相信了吧?” “老夫不信邪!”四海邪神脱口叫,忘了自己的绰号叫邪神,居然不信邪。 这次他以更快一倍的速度欺近,出手,而且是用双手进击,瓜和肩掌拍肋,快得令人即使在白天也无法看清,手上已注人凌厉的内劲。 小姑娘的一双手更快,更诡奇,马步丝纹不动,仅一双手接招,反击。 “扣噗噗……”打击声连续传出,似乎几记接触在同一瞬间发生,劲流四荡,啸风声刺耳。 四海邪神退得更快,一触即分。 “你的手真有鬼。”老邪神骇然:“手上的劲道也异乎寻常,不但能消去外劲,而且转化外劲反击。小丫头,你的武技出于何门何派源流?” “为何要告诉你?怪事。”小姑娘当然不肯暴露自己的所学:“你一个久走江湖的前辈,应该知道禁忌,怎么问这种笨问题?” “确是笨问题。”老邪神苦笑:“这几天,出了一个能折辱大自在公子的天地不容,目下又出现一个胜过四海邪神的小丫头。看来,江湖新秀崛起,新人辈出,咱们这些老朽,该见机隐退以保首领了。小丫头,你很了不起,贵姓呀!” “不告诉你。” “不想扬名立万,你出来闯什么呀?” “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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