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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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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管她了,我曾经听你亲口说你已经不喜欢她了,我多么希望你说的是真心话啊!不然,我会一辈子都害怕她的。” “我……我恐怕做错了一件事……” “我一点也不担心你做错任何事,因为你是一个多么正直仁慈的好哥哥。” “我制了姜秋华的手太阴肺经,和手少阴心经。”丘星河显得忧心忡忡:“如果她妄用真力驱动玄玄魔罡,就会心跳失律呼吸困难,那……” “放心啦!黑白两道的人,都尊重你的决定,不会在这里和他们了断。唯一敢逞强的人是姜秋华和无俦秀士,姜秋华很聪明,她已经知道力所不逮了。无俦秀士已无法兴风作浪,这场风暴算是冲你的金面,暂时过去了。” 果然不再听到打斗声,两人入林已在百步外,有打斗声应该听得一清二楚。 “我想阻止也无能为力。”丘星河叹息一声:“双方结仇太深,死伤惨重,亲痛仇快,谁也无法放得下看得开,我岂能强迫他们就此罢休?唉!可叹,野心与欲望,真是害人不浅,天下永不会太平,永不!” “那是无可奈何的事,我们无能为力。”姑娘不想再提血腥和感慨,紧紧地将他的手膀挽在胸怀里:“你喜欢强盗恶魔的女儿,总不会不将喜欢分给黑道头头的女儿吧?我是很知足的,只要你喜欢我一点点……” “如果我说……” “如果你说不,我会伤心到死。”姑娘嗓音全变了。一头缩入他怀中。 “傻小明。”他紧拥姑娘入怀,亲吻姑娘的发髻:“喜欢一个人,与爱一个人是两码子事。我不否认当我看到她的第一眼,便被她的绝世风华所吸引,喜欢得近乎着迷,美好的印象难以磨灭。但我和你的情形不同,你我是从互相关注中同患难,从意气相投中培养出来的爱情。这种慢慢培养出来的生死相许爱情极为稳固,与那些一见钟情,爱得说风是风,说雨是雨轰轰烈烈的爱是截然不同的。小明,你还怀疑什么呢?” “我……我快要昏倒了……”姑娘狂喜地娇叫。 “你会作怪是不是?好,这可是你自找的。” 一阵热吻,把姑娘乐得忘了天在何处。 血腥仇恨的暴风雨,是不可能轻易地消散的,有些事故会像绵绵的春雨,有些则绵延数代无休无止。 黑白两道的人,对丘星河十分尊敬,不愿违背他独自了断的心意,现身之前早已取得默契,不希望他受到围攻的伤害,所以现身威吓,并没有趁机歼除的打算,因此草草交代场面话之后,同时撤走让梁庄主善后。 彻底失败了的人,容易失去理性的。 梁庄主招呼手下的人,抢救被巨星河击伤的二十余名朋友,一阵好忙,凉亭便成了裹伤急救的中心。 看了无俦秀士的伤势,这位世家之豪快要崩溃了,整条手臂的筋络皆被震断,这条右臂非割掉不可,重振家声的希望成空,创造江湖霸业的欲望更是烟消云散。 他的剑术本来就比神剑天绝差了那么一分半分,寄望在武功剑术青出于蓝的儿子身上,儿子被废了一条手臂,今生今世,他休想压倒神剑天绝了。 一股子怨火,转移到姜秋华身上了。 他就是这种输不起,输了就怨天尤人的气短英雄。 “都是你们这些胆小鬼误事!”他首先找上了妙笔生花,武威所最具实力的三大法师临阵脱逃,难怪他愤怒:“说好了由你们培丘小狗的后路,由三大法师布三绝大阵行致命一击。结果,被丘小狗把后面的人全摆平了,你们真该死!真该死! “你他娘的不必怨天尤人了,阁下。”妙笔生花可不是省油灯,也跳脚还以颜色:“三大法师曾经被丘小狗杀得像丧家之犬,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临阵脱逃,丧了胆的人值得原谅,他们有自知之明,对付不了丘小狗。而我,我才真该怨天尤人呢!要不是你这狂傲自负,目空一切不听约束放肆妄为的儿子,自不量力招惹了丘小狗,我哪会有今天?我现在是有家难奔,有国难投,并没口出怨言责怪谁认了命,你居然怪罪在我头上,简直岂有此理,想发疯是不是?” 算起来,真正赌光输尽的,确是妙笔生花这些周府走狗,损失之惨空前绝后,一切根基荡然无存,日后很可能成为官府追缉的目标,后患无穷。 “问题也出在这妖女身上!”梁庄主的怒火,转烧到姜秋华身上:“你真是太行山摩天堡,金鞭太岁与天暴星的女儿?难怪能唆使我儿……” 姜秋华早已身心皆疲,痛心疾首欲哭无泪,立即气涌如山,杀机怒涌。 “要不是你这狗屁儿子虚有其表,我那会落得如此狼狈?”她愤怒地拔剑厉叫:“我真后悔,早知你儿子如此草包,我早就设法与丘星河井肩行道了。这期间我出尽死力,死心塌地替你的儿子争取霸主室座,出生入死历尽凶险。而你的狗屁儿子,却带了一批贱女人奔东走西,一事无成,你居然用这种话来侮辱我。 老狗!我与你势不两立!” 她真的气疯了,凶猛地冲上招发羿射九日。 这一招除非一剑便得手,不然一口气会在刹那间攻出九剑之多,一剑连一剑势如滚滚江流,攻势极为猛烈。 梁庄主经验老到,已先一刹那看到她眼中的杀机,手动剑出,风雷声随剑而起,撤出重重剑网,布下了滴水不透的金城汤池,连接五剑,乘隙反击了两剑,居然封住了狂猛的羿射九日,仅退了三四步。 “咱们走!”九州瘟神转身离去:“这位浪得虚名的庄主,与他的儿子一样没出息,他真的疯了!” 只走了五步,九华山庄的四大游神之一,悄然发出一枚回风夺命锥,无声无息有如电光一闪,毫无阻滞地钻入九州瘟神的背心。 “呃……你这卑鄙的狗……”九州瘟神转身厉叫,剑拔出一半,便向前一栽。 “狗王八该死!”妙笔生花怒吼,拔出魁星笔咬牙切齿扑向九华山庄的人。 好一场轰乱的火并突然爆发,叱喝与惨号此起彼落。 已用长巾缚妥右手的无俦秀士,急急抓起搁在身旁的太阿剑,刚站直身躯,突觉丹田一震,有利器贯腹而入,眼一花,便看到面前站着绷着脸的侍女小芬。 小芬的身材矮,十三四岁的少女能有多高?华丽锋利的小匕首,吐出恰好可及他的小腹,奇准地贯入丹田要害,入体五寸以上。 “你……你……”他想抬剑,小芬却一扳匕首,疾退出丈外,他再大叫一声,向前仆倒。 “我早就看不起你这花花公子。”小芬恨声说:“你是惹事招非,惟恐天下不乱的祸胎,你不死,天下大乱不止……” 话未完,身后剑气压体。 她骇然一震,惊奇地缓缓转身回顾。 身后确有一支剑,锋尖已贴上她的右后肋。 剑的主人身后站着丘星河,一手扣住那人的右肘,一手扣住那人的后颈,那人像是僵死了。 “谢谢你,丘爷!”她颤声说,突然泪如泉涌。 “不要哭,你是一位可爱的好女孩。”丘星河将昏迷的人推倒,向侧方远处一指:“把你的小姐带回太行吧!她需要有人照顾,不然恐怕回不了太行。” 不远处,姜秋华的坐在剑贯在右胁,仍在作最后抽搐的粱庄主身侧,脸色灰败,正由侍女小芳慌乱地推拿胸腹。 一旁站着萧姑娘,脸色沉重不住摇头叹息。 “我会的。”她拭泪说:“小姐已经后悔了。” “我知道。”丘星河点头:“人,不免会做出一些后悔的事,有些事后悔是无济于事的。去吧!你家小姐妄用真力击毙了梁庄主,她也被梁庄主的烈火神功毁了心经和肺经,今后……得看她的造化了。” 小芬叹息一声,默默举步。 人已经走散了,现场留下了十七具死尸,其中有梁庄主父子,有妙笔生花和九州瘟神。 而裹了伤的二十余名伤者中,也被波及被杀了四个人。 丘星河默默地到了萧姑娘身畔,轻挽住姑娘的小腰肢,情不自禁叹息一声。 “我恨你!我……恨……你……”姜秋华突然狂野地向他厉叫,推开了小芳想站起来,却又力不从心颓然坐下,无神的凤目中放射出怨毒的光芒。 丘星河再次叹息。挽了萧姑娘默默地离去。 “我恨你!我……恨你……”背后继续传来姜秋华怨毒的叫喊声。 两人相倚相偎,心头沉重地走向秋湖镇。 “哥,她会怎么样?”姑娘的语气有怜悯:“为什么呢?她没有恨你的理由。” “她这种野心勃勃的女人,爱与恨都十分强烈,谁妨碍了她的事,她都会恨之切骨。”丘星河懒洋洋提不起劲:“一旦梦碎,她会痛恨世间的一切,她会产生强烈的报复念头。等到发现力所不逮,报复无望,那就……很可能出现两种极端变化。” “那两种变化?” “一是身心俱溃,橡白痴般苟活;一是刺激更剧,精神分裂而疯狂。” “我可怜她。”姑娘黯然叹息。 “请你转告你的人,放她一马吧!”丘星河拍拍姑娘的香肩说:“虽然她并不值得你可怜。” 他心中明白,黑白道群雄,决不会就此甘休,死去的亲朋好友子侄不能白死。 “你……你不去见我爹?”姑娘故意忽略他的请求,白了他一眼要撒娇了:“我知道你讨厌我爹……” “呵呵!今后你爹的人,最好离开我远一点,当然你爹和什么龙叔、吕叔是例外。” 丘星河大笑,拧了姑娘的粉颊一把:“你不会要求我和三教九流的人称兄道弟吧?我要在天下积修外功,像上次一样碰上了不平事就暗中伸手,万一揍了你爹的人,我可不愿意负责呐!” “你伸手就刺我一剑……” “别提了好不好?我已经道过歉了。” “我会原谅你一百次。”姑娘偎近他情意绵绵低语。 “包括喜欢姜秋华。” “是的,包括你脸皮厚喜欢姜秋华。” “谢啦!喂!小精灵,要不要跟我遨游天下积修外功?” “老天爷!还用说吗?多笨的问题。”姑娘雀跃欢叫。 秋湖镇在望。 镇口有一大群人在等候迎接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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