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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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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轻舟不知何时已靠上了吴风的船,四位金童似的小娃娃,正在搬船上的金银箱笼。船头上,站着一位明眸皓齿,有如仙子临凡似的绿裳少女,正微笑着向上眺望,清新秀丽的面庞毫无火气,似乎这一大群武林高手并不是杀人放火的可怕人物。 “我就来。”丘如柏说,慑人心魄的杀气消失了:“我的夜明珠还在妖女身上呢。” “你没有毛手毛脚取回来?你从来就没老实过,骗人。”少女跳上岸:“我要看看妖女到底怎样美,居然使你变成了柳下惠。” 这瞬间,井庄主突然发起猛烈的攻击,剑气突然迸发,剑发似雷霆,锋尖光临丘如柏的胸口。 怪事发生了,丘如柏左手大袖一挥,井庄主的剑随袖出偏门,马步一乱,而丘如柏的剑尖,却毫无力道地点在井庄主的胸口。 “树大招风。井庄主,你该明白的。”他收了剑:“幸而在下相信你不至于收容妖女,所以,小心策划以保持阁下的声誉,手段容或有欠光明,尚请海涵。” 井庄主脸色苍白,额面沁出冷汗,突然将剑一丢。 “老弟,擎天一剑即从江湖除名。”井庄主失声长叹:“我井若天在练了一辈子武艺,只用在武林争强斗胜上,与不务正业的人并无不同。老弟,在你面前,我感到惭愧。你做得对,大仁大义,你本来可以把齐云庄搞个烟消火灭,在下深感盛情。奇怪,老弟能在山西快速赶来,而你的这些同伴,怎么也来得这么快?” “在下早就料定这妖女必定潜伏在运河两岸,所以早两月已经布置停当,消息一发出,飞骑传讯信鸽传书,千里外旦夕可及。不瞒庄主说,解前辈到达的前七八天,贵地附近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信息同时传抵扬州,来接人的朋友却是昨晚赶到的。” “老弟这些朋友……”井庄主指指守俘的八大汉。 “请不要问,恕难奉告。” “在下多问了。”井庄主总算不糊涂:“这位小姑娘秀慧如仙……” “井庄主不要奉承我,我只是一个野丫头。”绿裳少女轻盈地走近,笑容十分动人:“请相信我柏哥哥的话是诚意的,如果依我的意思,恐怕早就把贵庄闹得天翻地覆了。你知道,让柏哥哥和一个自称女史的妖女打交道,那是最危险的事,柏哥哥不是什么圣人。” “你不要嘴碎,坏丫头!”丘如柏笑骂:“就是你多嘴。武林剑术三大名流,井家霸道,柴家诡奇,徐家浑雄。目下井柴两家俱在……” “丘兄,我们不会陪你练剑。”姬姑娘含笑接口:“我才不会上你的当,那天十一个一等一的武林高手和太行山悍寇,十一具梅花弩筒布阵围攻,没有一个人能有机会出招,一个个在你的气势压迫下形同失魂。井柴两家联手,能占得了便宜吗?” “那可不一定,只要你们心中不生杀机,我柏哥哥是不会认真的,保证你们可以斗成平手。”小姑娘向丘如柏伸纤手:“你还不打算走吗?你不带我去扬州玩,我给你没完没了。” 丘如柏举手一挥,八大汉扛起俘虏往下走。八个人面无表情,一看就知不想与这些武林高手名宿打交道。 丘如柏向井庄主施礼,说声抱歉,挽了小姑娘的手,亲热的并肩往下走,上了船,四小童四桨齐动,如飞而去。 三十余位高手,你看我我看你,久久,像是僵化了。 3.江河逐鹿 江湖痞棍 高邮码头人山人海,六十余艘北行漕船塞满了漕运码头。南面的码头也人声嘈杂,南来北往的商船正纷纷插篙系缆停泊。 一艘十石扁舟靠上了码头,五六名舟子熟练地将舟泊妥,船主杨驼子走近站在舱面的詹云,拍拍詹云的肩膀,用大拇指向码头一指,再作出喝酒的手式,用目光询问意见,似乎像是哑巴。 詹云也懒得说话,摇头拒绝,也用大拇指向舱门一指,表示自己走不开。 船主摇摇头,瞥了船门一眼,撇撇嘴满脸有浓浓的不屑神色,踏上跳板登岸走了。 暮色朦胧,舱内已经掌了灯。门开处,钻出两个穿蓝袍的中年人。 “詹老弟。”领先出舱的蓝袍人说:“在下现在要与戴夫子进城会会朋友,城门即将关闭,今晚不能回船了,劳驾照顾一下货物,小心被歹徒们打坏主意。” 詹云点点头,懒洋洋地向两人挥手示意请他们放心走,目光转向舱侧站在舷板上的刘武师刘隆。 刘隆正和邻船的人寒喧,大概是碰上熟朋友了,并未注意舱面的动静。 这是一艘来自杭州的货船,沿运河北上,目的地是山东济南府,运送一批苏杭有名的织锦,那位谨慎小心、态度颇为固执的蓝袍人,就是货主海安,也是济南颇具声誉的泰鸿布庄的管事。 沿运河北上,按理说极少风险,河道狭窄,水流经常变换方向时南时北,南来北往的船只甚多,官方的漕舟更是络绎不断,船速有限。虽则全程须经过两处大河流:扬州的大江、淮安的大河(黄河),但并无风险可言。 唯一的顾忌是歹徒劫掠,但这种大规模的劫掠很少发生,沿途船只往来不绝,可以相互呼应,小拨匪徒真不敢妄动,何况官方为了维护漕舟的安全,不但沿途有官兵维持治安,漕舟本身也有兵勇与漕丁,拥有强大的实力。因此,有些商船有计划地跟在潜舟后面,虽则速度慢些,但安全可保无虞,当然,更小心的人为了更安全起见,少不了求助于镖局,或者私下聘请一些武艺高强的人随行以保安全。 海管事非常非常的小心,这船货资本将近三千两银子,如果出了事,泰鸿布庄垮定了。因此,他不但从济南安远镖局请了名镖师绝刀刘隆,快剑张全随行保护,而且把在苏州结识的酒友詹云也邀来同行。 海管事这一着棋下得相当冒险,把一个在酒楼结识的酒友邀来同行,与他平日小心谨慎态度大相径庭但他有他的打算,因为詹云对运河的环境十分熟悉,不但对各处险要知之甚详,对沿途的江湖人活动更是所知为广博,武艺与警觉性皆是上上之选,因此毅然邀请詹云随行,因为詹云正好倦游北返。 唯一令海管事遗憾的是:詹云的旅程终站并不是济南,而是徐州。这是说,詹云只能随至宿迁,最多到邳县就得分手了。 刘大镖师绝刀刘隆,并不反对船上多载一个人,虽则这个江湖人来历不明,但詹云对运河沿途的情势了解甚深,比他这个经常跑运河的老江湖更熟悉,更广博,有这种老练的江湖人在,利多于弊,所以不反对詹云同行。 船主杨驼子其实并不怎么驼,只因为年轻时背脊被断桅所击中受了伤,有跑二十年运河的经验,曾经到过京师,见过的江湖人多矣!像詹云这种人才出众,性情随和的江湖年轻混混,如果相处得好,是不会有害处的,所以比海管事更喜欢与詹云相处。 总之,这一船的人虽然亲疏不同,但相处倒是十分融洽的,只是杨驼子对海管事的太过小心与小气吝啬,颇有些少怨言,无伤大雅。 这片刻,又有一三艘客货船泊舟,三十余艘船,已经把码头挤满了。后到的船,只好在下游的河滨泊舟啦! 一位舟子登上跳板,扭头向詹云说:“小詹,要不要替你带些酒食回来?船上的伙食你还没吃腻吗?” “带些回来吧,谢啦!”詹云信口说。 “好,回头见。”舟子说,脚已踏上码头。 绝刀刘隆向邻船的人挥手告别,沿舷板走向舱面,向詹云咧嘴笑笑。 “奇怪!”詹云说:“刘师父,你是他的保镖,他怎么每到一处地方就往岸上走,每次都要求在下照顾货物防窃盗,是不信任你呢,抑或是设法绊住在下?” “呵呵!小兄弟,你提的有两个问题。” “对,有合理的解释吗?” “有。”绝刀刘隆肯定地说。 “请教。” “第一个问题,是他和戴夫子整天耽在船上耽腻了,所以每到一处宿埠,就迫不及待往岸上走,找些吃的喝的玩的,舒服舒服聊遣旅途寂寞无聊。” “唔!好像有点道理。”詹云信口答,其实有点心不在焉,他的心在右邻第三艘客船上,虽则他的目眺落在码头,但客船的动静他一清二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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