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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五


  “你不敢晚上去,怕迷路是不是?”他与巧姐走了个并肩:“昨晚你弟弟就去了,还带了一把刀了。”

  “噤声,有话出去再说。”巧姐那柔润的手,掩住他的嘴。

  他乘机抓住可爱的小手,按在颊上轻揉。

  经过一道暗门,一处黑暗的走廊,再越过一座门,便到了禹家的厢院。

  禹家占地甚广,两厢各有院子,房舍甚多,人在里面行走,难分方向不知身在何处。房舍虽多,但人丁甚少,大都是一些空屋,婢仆也只有五六个人,天一黑,禹家便很少看到灯火。

  罗克勤对禹家不算太陌生,至少他知道赌场与禹家是有门可通的。片刻,他知道已处身在禹家的广厦里了,但决不是内院,不是巧姐的闺房,因为所经过的几栋房屋,没有灯火,没有人踪,寂静得可怕。

  终于,他看到了灯光。

  巧姐打开了一扇门,微弱的灯光入目,挑亮了桌上的油灯,房中大放光明。

  这是一间宽敞的上房,但家具甚少,打扫后不久遗留下来的淡淡霉气在空间里流动。

  那张有帐有柜的床,精致的草席是新的,有薄衾,有长枕。

  他脸色一变,盯着那张床剑眉紧锁。

  “我这人的确做了十年浪子,对酒色财气虽有所好,但并不太认真。”他转向着巧姐,凝视着那双令男人心荡的媚目:“这是你的家,禹家在本镇不是穷破落户,你把我带到有床的地方来,哼!”

  “有床又有什么不对?”巧姐问。

  “在你来说,是没有什么不对。”他脸上有耐有寻味的阴笑,双手按住巧姐的双肩,虎目灼灼,逼视着那双水汪汪的媚目,要在眸子里搜寻什么:“你甚至会不穿胸围子,跑到我家躺在我的床上。”

  “你……”巧姐终于脸红了。

  “闭嘴!听我说完,你这婊子养的!”他凶狠地说:“今晚,你打算在这张床上脱罗裙。”

  “你……”巧姐在他一双强而有力的大手下挣扎。

  “你的媚眼中有情欲,但又有强烈的恐惧。”他双手用了劲,知道巧姐的武功不弱:“这张床,并不是你预定偷情的地方。说实话,为什么?”

  “昨天晚上……”

  “我明白了。”他松了手,拖凳坐下:“原来如此,你说吧,我有听。”

  “昨晚你离开醉月居之后,到何处去了?”巧姐走到床口坐下,面向着他:“你回家也快有百日了,应该知道有关我的传闻,我承认我不是什么贞洁的女人,当然不会选择床。”

  “厚脸皮,你这娼妇!”他粗野地咒骂:“我昨晚醉倒在水边的事,全镇的人都知道了。”

  “雷巡检可不是这样说的。”

  “哦!你和雷巡检上过床。”

  “你管不着。”巧姐毫不脸红:“说昨晚的事。”

  “你希望我说什么?说和你弟弟争风?说和眉姑调情?你也管不着,是吗?”

  “你说我弟弟动了刀子。”巧姐从枕下取出一把连鞘刀子:“是这一把吗?”

  他接住抛来的刀子,拔出瞥了一眼,脸色一变,不错,就是这一把,柄上所缠的绒绳花结的部位,与及刀身那块豆大的锈斑淡淡蚀痕,昨晚他在月光下已经留意所有的的特征。

  同时,他知道自己在被迷香薰昏之前,曾将这把刀子射出。由于地上留下了血迹,他知道曾经击中了某一个人,而且知道是割伤,不是插入的伤。

  “好像是。”他沉着地说。

  “我弟弟的刀子,怎么会落在你的手上?”

  “你为什么不问令弟?”

  “你说出来不是很好吗?”

  “我正想找令弟问清楚。”他冷笑:“这件事我猜想一定不简单,希望你不要牵涉在里面,可是你不但牵涉在内,而且陷入很深。告诉我,那人是谁?”

  “你不必问。”

  “我为何不能问?哼!我并没与陌生的人结怨,镇上的人也不会赶我走,那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令弟与杨豹几个人要阴谋计算我,请外地的凶手作刺客。告诉你,我这人很怕死,对那些想要我的命的人,反应是激烈的,反击也将是凶狠无比猛烈无比的,只有无情的反击,才是保全自己性命的最佳手段。”

  “这就是你秘密向各方打听的用意所在?”

  “你都知道了?看来,今晚你我皆早有准备,各怀机心,你勾引我,我来了,你我的目的都达到了。现在,你不会把秘密告诉我,我也不会把打算告诉你。”他走近巧姐,在床口并肩坐下,手放肆地揽住了那香喷喷,诱人犯罪的动人胴体:“所以唯一可做的事,就是男贪女爱共赴巫山,要不要熄灯?哈哈!你不是怕灯的人。”

  他已经把巧姐按倒,上身压在那弹性极佳的饱满酥胸上,一下抱住小蛮腰扣住敏感地带,一手开始替巧姐解带宽衣,一双手熟练得很,真像个花丛老手。

  巧姐脸红似人,笑得醉人,一双手蛇一样缠住他的肩颈,任由他的手寻胜探幽,身躯热情奔放地扭动送迎。

  “你的打算毫无意义。”巧吐气如兰在他的颊旁说:“我对你的想法也毫无兴趣,因为一切都有人安排好了,这种安排是我乐于接受的。”

  “咦!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他的手按在那裸露的酥胸上,突然停止蠢动:“谁安排什么?你爹吗?他想做泰山丈人?”

  “你一再逃避我的情网。”巧姐放荡地引导他的手活动:“当然我不如眉姑俏,她也没有我媚。你也不必胡思乱想,虽然你是本镇首屈一指的人物,但我还不打算嫁给你,虽则我爹真的有意做你的泰山丈人。”

  “那你……”

  “昨晚被你用刀子掷伤的人,过几天要见你。”巧姐已逐渐进入迷乱境界,浑身火热,气息吁吁:“这几天是我们的,一切都不必耽心。亲亲,你……你在等什么?”

  他几乎要跳起来,倏然坐起,双手抓挟住春衫已经滑落,裸着酥胸玉乳的巧姐拉起。

  “这人是谁?”他沉声问:“这一个人,一定与令弟失落刀子有关。令弟与杨豹三个狗娘养的躲在路计算我,我回去他们失了踪,刀子却遗落在路旁……”

  “你不必问,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巧姐在他的铁腕下扭动:“我只能告诉你,过几天你就知道了,现在……”

  “你不说?”

  “说什么?我所知有限……”

  “我就要知道你所知道的事。”

  “我不能告诉你。”

  “真的?”

  “当然。哦!你想逼我吗?”

  “必要时……”

  “不要说这种话,别忘了你是在我家中,你也该知道我爹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有人注意这房内的动静,闹翻了的话,不论公了私了,你都不会有好处,是吗?”

  “哦!你很厉害。”他用火热的目光盯着巧姐说。

  “夸奖夸奖。”巧姐荡笑着说,拉开了胸襟。

  “我会用我的手段,弄到我所要知道的事情真象的,你说不说无所谓。呵呵!老天爷!你这迷死人的身段,你这羊脂白肉似的胴体,你这花朵似的粉颊……”

  “哦!你还没把你真正想赞美的地方说出来……”

  “用不着说,你这妖精,你这荡妇!你这……这婊子养的!”他怪腔怪调地说:“你会说的,你会……”

  灯熄之前,巧姐已成了一条白羊。黑暗中,传出天下间最平常却又令人感到神秘的声息。

  两个潜伏在邻房的黑影,悄悄地离开监视的壁孔,因为灯已经熄了,没有什么好看的了。天下间所有的人,除了小孩和快进棺材的老人,哪一天下在做这种平常的事?平常得没有监视的必要。

  在一阵荡人心魄的声息中,传出罗克勤热切的语音:“告诉我,巧姐,是谁出了主意?告诉我。”

  “好人,不……不要……你为什么要说这种扫兴的活?我……我要……”是巧姐从动人的喘息中吐出的话。

  “告诉我,不然……”

  “冤家,不……不要停,我……我说。”

  “是谁?”

  “是……是两……两个女人。”

  “女人,什么女人?”

  “哦!天!我……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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