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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双方的技巧皆十分圆熟,保护要害的身法也极富弹性,看样子,必须等到一方力竭功消,或者有一方被击中要害,才能分出胜负了。

  三个游客奔近斗场,排众而入,是一男两女。男的是年轻的十七八岁,牛犊般精壮的小伙子,粗眉大眼五官端正,佩了长剑跃然欲动。

  两位中年美妇流露出高贵的端庄风华,并不因穿的是荆钡布裙而有损气质,各挟了一个大布卷,行家一眼便可看出,里面各卷了两把长剑。

  “怎么一回事?文叔。”为首的中年贵妇,向神色紧张的中年人间。

  “就……就这样打起来啦?”中年人文叔不住搓手:“林老哥一到,伸手管事制止这个年轻人行凶,结果……结果就打起来了,真是岂有此理。这个年轻人穿了青衫文质彬彬,性情比我这狮子还要暴烈。”

  “伯父请退,让小侄收拾他。”年轻小伙子在旁得袖撩衣怪叫。

  你给我滚到一边凉快去,文叔沉叱:“你碳不是,你上去能挨得了几下?胡搞.“孩儿……”年轻小伙子面红耳赤,急欲分辨。

  “闭上你的嘴,多看对你有益,哼!”

  “那……爹可以上呀!”

  “狗屁!”

  “哈哈哈……”人丛北面有人狂笑,是一个狮鼻海口的中年佩剑人:“你们可以一起上呀!总不能眼看你们的人被人揍得鼻青脸肿吧?如果坚持你们的武林规矩,会灰头土脸吃大亏的。”

  “伍老妖,我陪你玩玩,即使吃亏我也认了,文叔冷笑,突然一掠而上。

  伍老妖哈哈狂笑,退出人丛。

  “哈哈哈哈……南天狮子,以后我五通神会陪你玩玩的,但不是现在,回头见。哈哈哈哈……”伍老妖的狂笑声从人丛外传出,笑声渐远。

  “迫不上的,文叔。”中年贵妇叹息一声:“追上了又能怎样?那些魔道人物者好巨猾,迄今仍然矢口否认帮助妖女,扬言在旁看热闹,能向他们兴师问罪吗?”

  “可是……小女的消息……”

  “得靠我们自己了。我同样担心小女的安危,但找他们无济于事,也师出无名,反而被他们讪笑呢!”。

  “罢了,真得靠我们自己了。”南天狮子沮丧他说。

  “这个年轻人,会不会是妖女的党羽。”中年贵妇指指依然骁勇绝伦,攻击精神旺盛的霍然。

  “好像不是。”南天狮子的语气并不怎么肯定:一但洞庭东山是妖女的藏身秘窟,有水贼替她把守门户,有魔道人物替她助威,这里该是她的势力范围,有人出面挑衅,对方不透露身份,很难断定是不是她的党羽。”

  “如果是,对方有这种武功惊世的人才,文叔,我们前途多艰。”

  是的,我们深入虎穴,本来就没有多少胜算,如果妖女多几个这种人才,我们……破釜沉舟,我们只能走险,别无他途。”

  “得试试他的真木实学。”

  “大嫂,他没带兵刃。”南天狮子说:“除非能给他一把剑。”

  ‘好,我会给他一把剑。”中年贵妇开始打开藏剑的布卷,提高嗓音叫:“老伴,退,用剑见他个真章,这样拖下去会耽误时间。

  双方势均力敌,撤出并无困难。中年人虚攻两拳,虎跳两丈脱出圈子。

  “小辈,剑上见真章。”中年人浑身大汗湿衣)但精力仍旺:“你可有兵刃?”

  中年贵妇将两把剑抛出,中年人双手接住向前一伸。

  霍然瞥了两把剑一眼,再扫了众人一眼淡淡一笑,对方的用意是要他选一把剑,其中一把短四寸,是适合女性或手短的人使用的,重量也轻些。

  他也浑身汗水,气势更旺。

  “你们不像是水贼。”他不接剑,已看出这些人气概不凡,不是本地人。

  “咱们不认识水贼。”中年人沉声说r“游客?”

  “并非为游山玩水而来。”

  “那为何替水贼打抱不平?”

  “咦!刚才那人……”

  “很可能是太湖双蚊的人,禁止在下四处游荡。你这家伙是个冒失鬼,在下懒得和你计较。你如果不是水贼,不要打扰我,我正在气头上,最好离开我远一点。”

  他确是正在气头上,所以语气有点托大。其实他对中年人颇感佩服,拼斗两百招以上,他依然无法抓住攻击要害的机会,是他首次碰上的最强悍对手。

  无仇无怨,他不会与人拼剑,任何兵刃到了他手中,都可以成为致命的武器。

  他抹抹脸上的汗水,大踏步入棚归座,倒了四十杯茶,一口气喝干。

  店伙过来添茶水,脸色不正常。

  “公子爷,最好快些离开,直奔莫厘镇。”店伙不安地低声说:“刚才那人,就是太湖双蚊的得力小头领,你打了他,他会带大批噗呷来杀掉你。”

  “我等他们来。”他冒火他说:“再敢行凶,我要把他们整治得叫皇天。”

  南天狮子五个人,在另一桌沏茶。那位乳虎似的年轻人,不住狠盯着他,似有磨拳擦掌找他一拼的意思,年轻气势好勇斗狠的劣根性流露无遗。

  喝了两杯茶,年轻人偷偷地向他亮拳头。

  他感到好笑,这小伙子皮痒了,老的出面占不了便宜,小的叫阵那会有好处?他出了一身汗,其实并没用真才实学周旋,已看出与他相搏的中年人,还不足以对他构成威胁,因此仅用七成劲与对方拼技巧而已,真要用全力进攻,中年人绝不会支持这许久。

  食物摆满了一桌,引得南天狮子五个人忍不住暗笑。

  “大枯牛也吃不了那么多。”年轻小伙子讥笑,有意挑衅。

  “光华,你皮痒了是不是?”南天狮子怒叫:“你是天生的闯祸精,真不该把你带出来活现世。”

  “我就是看他不顺盼。”年轻人气虎虎地顶嘴。

  “我也有揍你一顿的念头。”霍然怪笑:“吃饱了我再揍你,要你好看。”

  “我等你。”年轻人火爆地叫。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喝了一壶酒,二十个青衣大汉飞奔而至,每个人手中,都有各种长短兵刃,长的是五股鱼又。齐眉棍、红缨枪;短的有分水刀、峨嵋刺、手钩、九节鞭……

  那位挨了揍的中年大汉,右颊红肿极为狰狞。

  霍然推凳而起,抓起竹杖跳出广场。

  食客四散走避,以免受到池鱼之灾。

  南天狮子五个人,涌出列阵。

  “小辈亮名号,东洞庭山不容你撒野。”中年大汉挥舞着分水刀,一面率众冲进一面怒叫。

  “太爷霍然,替你们折手断脚:“他扬杖沉喝,声如乍雷:

  子绝不轻饶,打!”

  一杖便点断一名大汉的右膝,再一记横扫千军,三个人手折腰伤,再来一记狂风扫叶,又有三个人断脚。快,有如罡风扫云,指东打西当者披靡,两冲错三盘旋,人倒了一地鬼叫连天。

  虎入羊群。没有一个人能有出招攻击的机会,比赛看谁倒得快,眨眼问已倒了四分之三。

  贼人们冲得快,逃得也快,但仅逃走了七个人,其中有三个是被击到折了时骨,爬起来逃掉的。

  被打肿的中年大汉没能逃掉,被抓住发结拖至棚下摆平。

  “招!梅坞里到底隐藏了那些龙蛇。”霍然把中年大汉的右手拉直,凶狠地问口供:“不招,我要拆了你一身贱骨头。

  当他亮出大爷霍然的名号时,南天狮子五个人脸色一变,显然知道他的来历了,他已经是名动江湖的武林后起之秀,江湖朋友心惊的知名人物了。

  “放手,放……我……我不知道,哎……”中年大汉狂叫:

  “饶……命……小……”

  “我要口供。”

  “我们奉……奉命在……在坞外戒……戒备,老……老当家从不许我……我们进坞:‘也……也从没告诉我们,里……

  里面住……住了些什么人,你……你打死我也不……不知道坞里面的事。”

  “招!”

  “饶命,哎……”

  卡一声臂骨被他一指头敲断了,顺手将人扔出。

  “滚!再来的人,一律废了双手,说一不二。”他沉喝”,憎身回棚重新进食。

  雷霆万钧的刹那间狂猛攻击,把南天狮子五个人吓了一大跳,而且已经看出,他无意置人于死地,如果真下毒手,二十名水贼大概禁不起三五下宰割。

  南天狮子过来了,在对面拖出长凳坐下。

  “你就是太爷霍然。”南天狮子笑问,态度在友好中隐有戒意。

  “没错,那就是我。”他喝了一满杯酒,明亮的大眼盯着对方似无敌意。

  “你在扬州,废了闹江龙不少人。

  “也没错,他们无法无天,要撞沉我的船,船搁浅仍想行凶。”

  你打了炼魂修士詹清尘。

  “对,他活该,该挨揍。”

  “为何?”

  “闹江尤其实不该挨揍,他抢劫皇船值得喝采,“虽则他去晚了一步,并没赶上登船,至少他有种敢去抢。

  而炼魂修士,还有那个什么一剑横天,他们其实很可恶,“打着侠义道招牌,替皇家追查美女金珠”,那不是他们该做的事,狗拿耗子他们算什么狗屁侠义道名宿?那天所发生的事情势与今天相差无几。”

  “你的意思是……”

  “他们一见面,就咬定我是闹江龙的贼伙,狂妄地动手动脚登船行凶。你们也是,一照面就动手却脚。”

  “他又喝了一杯酒,酒意逐渐上涌:“太爷我邀游天下,增长见识寻找快乐,不是被人当作出气筒任人宰割的贱骨头,你给我半斤,我还你八两。当然我还不至于太任性,我会讲理,也尽量忍耐免生是非,以免在天下寸步难行。现在,你满意了吗?”

  “我很满意,但有件事你错了。”

  “我错了什么?”

  “炼魂修士与一剑横天,不是替皇家做走狗的名宿,他们在追查几件血案,血案可能与闹江龙有关。皇帝在扬州搜刮珍宝美女,他们敢怒而不敢出头与皇家为敌。你认为他们替皇家追查被劫的珍宝美女,错得离了谱。”。

  “好了好了,他们做谁的走狗,皆与我无关,只要他们今后不要招惹我。”他悻悻他说,等于是承认错误:“你们也是,不要管我和水贼们的过节,谁也休想赶我走。他们要赶我走,我偏不走。”

  一剑横天与炼魂修士,以及中州双奇那些人,到底是不是替皇家暗中做保嫖,或者追查被劫金珠美女的人,他并不了解内情,也无暇进行了解,所以不能肯定消息是真是假,也没有进一步了解的必要,那与他无关。

  小秋燕已经安顿妥当,劫皇船的事该已风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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