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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


  两天来,他由东至西,由山麓抵山腹,一无所得,正在他失望折回平原,准备向西北到大峰山搜索的这天,突然发现奇迹,他中止西北之行。重再准备深入山峰人迹绝无,兽踪罕至的云雾山颠。

  那天他越过平原的一半,突然发现几株大的有三人合抱的巨树上,有一个枯枝茅草构成的大寞,粗大的支架上,搭着巨木的横木。横木上,那头雌猿正抱着受伤累累·的一头雄猿,亲密地用舌头舔猿身上伤痕。

  雄猿经两天来的调养,已经精神奕奕,伤口大多已经好转了。

  文俊一时兴起,“喇”一声从落木巢顶上,他本意是用开小玩笑就走,可是横枝上的一块黑破布,却把他嘻得哈哈一笑不走啦!

  在这绝无人迹之地,竟然有人类所遗的布块,说这里没有人迹,岂不是欺人之谈?

  两头人猿被文俊失笑之声所引,警觉地爬起,不住低吼不已。但当他们发觉这非同类的两脚动物,就是会给他们大吃苦头的冤家时,惊得浑身肌肉不住颤动,像是木棍就揍在身上一般。

  文俊心中暗说:“这孽畜记性倒是不坏。”

  他暮地飞跃而下,立在横木上,雄猿一声怒吼,挺身而起,挡在雌猿之前,蹲踞着坐势猛扑之状。

  文俊微微一笑,心说:“这畜生倒懂得情义两字,比那母的强多了。”

  他不理雌猿,足尖一挑,黑破布腾然入手,破布大有尺余,乃士麻布长衫的下摆,已经泛灰经日晒雨淋,已呈腐坏之象,显然在这里已陈暴了不少时日了。

  雌猿不住低吼,只是不敢上前。文俊知道,这两个人猿心中已无斗志,便缓慢移近,扬着布块,喝道:“咦!这是哪儿来的?”

  人猿警惕地毗着牙,这比对牛弹琴还更糟,文俊不由失笑,便呈现微笑,扬着布块步步迫近身去。

  不论人畜,语言也丝毫无用武之地,但喜怒哀乐之情,却是人默共通之感受,在神大的表现,以眼和嘴最为明显,山羊和马的眼不善表情,但他们却可以用嘴和眼。

  猿与人最为接近,面部的表情大抵相差不会太远,文俊面现微笑,全无恶意,两头入猿可能知道危险已经减轻,狞恶的神情也缓和下来。

  文俊直走到一丈远近停止,人猿不安地缓慢后退,文俊将布块伸至雄猿面前,和颜悦色地用喉音低哼,并将布块不住晃动,雄猿茫然在低中啸,雌猿却象懂得,他在雄猿后伸出巨大的毛手,指了指布块,又向云山方向指了指,喉间低沉地轻啸。

  文俊大喜,他用布块向雾山一指,雄猿象是真懂,他竟然点头,用嘴唇向高处掀了几次。

  文俊丢下布,重新向云雾山奔走。他不住地思忖:“隐居深山之人大多于山麓向阳处结应而居,看来云雾山的隐世之人,却一反其是居于山颠了,且多花上一天的功夫,登峰颠去看一个究竟。

  第二天一早,他向云深处一步步搜去。不久,他已越过山腹,进入云气弥漫之处。

  寒风料峭,且且寒侵骨,云雾在身边汹涌,视界只可远及四五丈,触臭的辛辣味,证明这暗色云雾中含有瘴气。

  直上近十里,山势时起时伏,四周云雾甚为浓重,不知究竟走到哪儿了,突然,他耳中传人一丝冷冷的长笑声,分明是人类所发。

  听声源,似乎发自长空,也似就在前面,更象发自四周,他耳目何等锐利?变足疾点,快愉飞鸟,向前疾射。

  越过一座小峰,正待飞从而下,突然,他发觉前面云雾极浓目光几乎难及丈外,心中一票百忙中使出“蛇缠滑,,身法,向左一折,“刷”一声身形旋回,他可出了一身冷汗。

  这是一处绝壁顶端,下面,深不可测,视界仅可下视一丈左右,云雾在下面翻涌,并传出怒号的吼风,假使他不及时身形撤回,乖乖!不粉身碎骨才是怪事。

  他长叹一口气,心中作难,这悬崖虽不至其徒如峭,但虚悬在上,毫无落脚处,声源虽遥远,并经正风震荡,可是仍然清晰震耳,凝而不散,显然发自内家高手之口。

  文俊不再犹豫了,急向左一绕,不时向下窥探,尺一处尚可勉强降下的所在,一步步小心向下降落。

  说难真难,壁虎功,游龙剑,鹰爪功、全得用上,好半天功夫,方下降五六十丈,这期间,笑声仅又响一次,尔后除山风呼啸外,一切寂然。

  好不容易下降近百丈,方发现雾气全消,十丈下,林木苍郁,野草全被银色白雪埋在下面,这是一座谷中盆地,约有五六里之长,三五里之宽,可以一目了然。

  他急速下降,还有五六里便飞跃而下,以“苍鹰回云”身法盘旋下降,落在壁根。在身形则沾地面的瞬间。“唰”一声鼠出两案巨大火把,快如电闪鼠入壁岩下不见了,他心说:“咦!这里竟有这种珍品,委实令人难以置信。”

  风声来自上空,已不似在上面所听到的那么令人心悸,他微一抬夺,撤下背上大弓,松掉弦展开身形,向西急搜,将近西面绝壁,怪事发生了。

  近壁处,堆起一座高约丈余,宽有三尺的巨大雪堆,雪堆上空,银花急旋狂舞,并升起阵阵雾气。

  文俊心知有异,猛一长身,从三丈外凌空而上,轻灵地上了雪堆,心中凛然一震,暗说:“原来老朋友到了这里,怪不得五老峰下一别,音讯全无。”

  雪堆中空,内径约有两丈丈,中间相距一丈,端坐着两个黑袍怪人,其中之一是黑尸魔,也是双仙五怪两条龙的“冥海黑龙余昌”

  对面那黑袍怪人,生得同样凶恶,坐在地下仍有五尺高的上身,雪白的银发披散着,短白眉斗鸡眼,尖鼻削赖,一口长可及腹的银须乱七八糟,找不到口在哪儿。

  两人的黑袍,都支离破碎,露出三五地白晰的肌肤,只有一变宽大衫袖依然完好,两人都闭目垂廉端坐不动,一变大袖不时拂动。

  四周蒸气蒙蒙,都看不见的内家真力、形成两股劲道相彩的气雾,随着大实现的挥动,不住飞旋撞击。只看得文俊心中一震,忖道:“他们在比拼内家先天真气以气克敌的神功,这是登堂入室的上乘修为;谁的功力稍差半厘,谁就注定了命运,万难取巧,如果我冒失地惊动他们,谁先分心谁倒霉。按理,我该帮老朋友的忙,只消我出声提醒一句就成了,但这种乘人之危的事,不是我所应为,老朋友相信也有此想,我该怎么办呢!”

  他心中在暗忖,突然有了决定,墓地连足真力,气纳丹田,突然放下大弓,双手让身准备应付意外之变,他怕两人向他突下杀手,大喝道:“两位请住手!”

  这一声大吼,声如巨雷,震得枝头雪花籁籁而下。

  两老的大袖缓慢停下,气流不再激旋,“嘿嘿……”一阵阴笑发自自发老人之口,直向文俊耳朵旱猛钻,文俊不得不赶快连功抵抗。

  这种以气克敌的上乘内功,端的可怕,声乃传气之媒,声到力到,功力登峰造极的高手,可伤人于百丈外。

  白发老人笑罢,接着说道:“四天四夜了,你又岂奈我何?”

  黑尸魔咧着嘴,怪声怪气说道:“你这条见不得人的灰孙龙,躲了四十年,四天四夜奈何不了你,咱们拖上三五个四天四夜,看谁行?”

  “四百个四夭四夜,老人家也陪你,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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