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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七



  “我制了他的气门与双环跳,用的是子午逆经独门手法。除非能找到他,不然他必死无疑。”

  “哎哟!咱们快到西山面禀长上,早作打算。”菡英惶急地说。

  三人脚下一紧。取道扑奔西山。

  齐鲁栈号的东主高树仁,算是京师有数的大财主之一。

  昨晚他作东,酒色财三件事一一完满,近午时分四到栈房,查妥山东来的六十八车货物,使匆匆赶回城东八里庄的别墅纳福。

  他的别墅左临大通河,庭深、院宽、园广,靠河一带有不少亭台花谢。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在砌有假山的大型金鱼池旁的观鱼亭,半躺在躺椅上纳福,身旁的石桌摆了四色果品与四色烧卤两壶酒,独自小酌已有了五七分酒意。

  他面向鱼池,看不见身后的景物,似乎突然记起某件事,叫道:“去唤二管家来。我有话问他。”

  “小婢遵命。”远处一位婢女恭敬地答,离开同伴沿花径上去。

  片刻,他放下酒杯又叫:“那一帮该死的乐户怎么还没有来?去叫二娘派人催一催,同时叫三娘来一趟。”

  “是,老爷。”剩下的一名婢女说,匆匆走了。

  不久、他似乎忘了两名婢女都不在,将酒杯轻点桌面,意思是叫婢女上前斟酒。

  他听到有人近身,脚步轻盈,还以为是婢女。

  蓦地,他看到酒壶出现在脸部上空,来不及分辨是怎么一回事,酒从壶盖口倾泻而出,浇在他的脸上。

  酒香四溢,辛辣的酒猛往口鼻中灌,那还会好受?

  他不由勃然大怒,急急抹试脸上淋漓的酒滴,挺身坐正,发狂般呛咳,发疯般愤怒地吼叫:“该死的贱婢……”

  可是,咒骂声倏止。双目原先被酒刺激得无法睁开,这时已可看到朦胧的人影,咒骂的话被吓回喉内,骇然一蹦而起,再向侧跳。

  他看到的不是婢女,而是脸现狞笑的辛文昭;“你……你你……”他语不成声地叫。

  辛文昭信手一抛.“乒:”一声响,彩磁的名贵酒壶在石桌上打得粉碎,也砸破了两只小碟。

  “我没死,你感到意外么?你不会当我是冤魂白昼现形吧?”辛文昭笑问,笑声阴冷已极。徐徐迫进。

  他如见鬼魅般向后退,脸无人色地叫:“辛兄弟,有……有话好说,还有……”

  “有什么可说的?咱们交情不薄,辛某拿你当朋友,一年到头部替你帮忙,想不到你竟然见利忘义,出卖你的朋友。”

  辛文昭毫不激动地说。

  “我……我我……”

  “你得厂多少好处?”

  “我……我……”

  后面是鱼池,无路可退。一声水响,他倒栽入池。

  幸而池水深仅及腰,喝了两口水扑近池旁,捉住池旁的假山石,发疯般狂叫:“救命!

  救……”

  辛文昭一把将他的发结揪住住上提。他大叫一声,双手扣住了辛文昭的脖子,拼命了。

  辛文昭根本不理会他的拼命,“噗”一声,一拳捣在他的鼻尖上、鼻孔内陷,鲜血迸流。

  “噗!”小腹又挨了一膝盖,叫不出声音了。

  “喀!”右臂断了。

  “啪!”右膝挨了一拿,膝骨立碎。

  辛文昭最后左手一拂,拂掉了他的右耳轮,将他住鱼池里一丢。

  水声震耳,金鱼四散。

  他吐噜叶噜猛喝水,最后总算以尚能派上用场的左手扳住了上岸的假山石,像条死狗一样。

  辛文昭将石桌上的杯盘扫光,一脚踢碎了他的躺椅,冷哼一声说:“咱们总算是朋友一场,我不杀你,如果我是你,赶快结束栈号,滚回山东老家缠绵床第等死,愈快愈好。因为四海邪神肯高指贵手放你一马,他的朋友却不会放过你这种无义贱种。”

  等他费尽余力爬上岸来时,辛文昭已经不知去向了。

  他像是神智不清,发狂般厉叫:“备车!备车……回……回济南……”

  当然,他并非神智不清,说的话已明白地表明他是世间最清醒的人,迫不及待要回山东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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