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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往东?”他不解地问。

  “你为何往西?”

  “那儿有永泰钱庄樊大爷的别墅,晚辈欠了樊大爷一份情,去还债的。”

  “哦!应该,那次是樊大爷出钱,命店伙救你的。”

  “老伯说往东……”

  “故玉律园东面不远,不是有一座半涸的大地吗?”

  “是的,那是数百年前的讲武池。蔡河淤塞,讲武池沧海成为桑田了。”

  “那几个妖妇,就藏匿在池东的一座农舍中。”

  “晚辈这就前往查探……”

  “且慢,老夫已经去过,你再去便糟啦!你来得正是时候。”

  “晚辈……”

  “老夫双拳不敌四手,正想找人帮忙,你来得正好。我问你,你是红尘过客的门人,是否有把握挡得住飞天鬼母那老妖妇?”

  他沉吟片刻,迟疑地说:“那老妖妇艺臻化境,威震武林,晚辈虽不敢妄自菲薄,但确是胜不了那老妖妇,但缠住她片刻,晚辈尚有此自信。”

  “那就好。”生死即中不胜喜悦地说。

  “老伯之意……”

  “血花会将在开封作案,要来的人都来了。只要你能缠住飞天鬼母,老夫便可下手擒捉花蕊夫人了。你好好准备,今晚咱们动手。”

  “哦!老伯指的是花蕊夫人。”

  “你不是要找花蕊夫人吗?”生死郎中间。

  “不,晚辈要找薄命花郝芸仙。”

  “老天!你敢找那女魔头?”生死郎中惊叫。

  “晚辈非找她不可。”

  “你与她……”

  “她杀了晚辈的好友三眼韦陀与虬须客。”

  “你的胆子可不小。听说那女魔头在确山镇八方的家寄居……”

  “她已到开封来了。”

  “这个……办完事,老夫替你打听。”

  “一言为定。”

  “别跟着我。入黑时分,咱们在南薰门外护城河对面碰头。”生死郎中说完,折入一条小巷扬长而去。

  能找找花蕊夫人报迷香偷袭之恨,也算了却一重心事,他决定随生死郎中走一趟玉津园。

  近午时分,他踏入马市。

  马市内闹哄哄,人声与马嘶闹成一团,偌大的马市,足有六七百头健马。除了一些拥有马圈的大户外,从各乡牵来的马匹也有一二百头,这些都是额外的马匹,一般说来,皆比官马雄骏。

  所谓官马,并非指官府的马匹,而是由官府指定各乡各里的乡民,负责蓄养的马,每年规定限额,届时由官府价购价购,其实是意思意思而已,根本不够草料钱,这是官府寓马于民的劣政,只准多,不许少,交不出马匹,罚的钱足以破家还得坐牢。

  确是热闹,买卖双方不在嘴皮子上讨价还价,双方将手笼在对方的宽大袖椿内,比手论价,旁观的人根本无从得悉行情。

  他排众直入,直趋东北角一座马圈。

  他曾经两度稽留开封,对开封黑道环境并不陌生。这座马圈马并不多,但马匹成交这另有所处,是地头蛇田二爷田二麻子的马圈,背后的靠山是周王府的中军护卫李千户,专门买卖脏马,栏口旁,倚着五名敞开上衣的汉子。他含笑上前抱拳一礼,问道:“请问那一位是罗管事?”

  一名满脸横肉的精壮大汉抱肘而立,睁着大牛眼不住向他打量,皮笑肉不笑地说:“我,罗世超,阁下是……”

  “区区姓崔,求见田二爷”特来请罗爷先容。”

  他直接说出要见田二爷,罗世超反而一怔,摸不清他的来路,冷冷地说:“二爷不在,找我也是一样。”

  “二爷昨天从郑州回来……”

  “唉!崔兄的消息倒是灵通呢,可是仍不够灵通,二爷昨晚上又走了。”

  “这……”

  “马不停蹄,过河到彰德。”

  “不会吧?在下……”

  “你少噜苏,亮万。”

  “我说过我姓崔。”

  罗世超冷哼一声,不耐地说:“你请吧,兄弟忙得很。”

  他不介意地笑笑,说:“既然田二爷不在,罗兄能否帮忙?”

  罗世超心中不悦,挥手道:“抱歉,在下爱莫能助。罗某人吃的是二爷的饭,只替二爷干活,你请吧。”他取出一封银子,悄悄塞入对方的袖内,笑道:“其实事情很简单,罗兄办来轻而易举。”

  罗世超不客气地收了银子,皮笑肉不笑地说:“你说吧。”

  “在下要买一匹乌锥,纯色的乌锥。:

  罗世超一怔,站正身躯道:“乌锥?恐泊你要失望,咱们开封府军马民马全算上,也只有三匹乌锥”其中有两匹绮绿媾黄ゴ恐只奇簦跹俊*

  “那一匹乌锥可否设法弄到?”

  罗世超嘿嘿笑,摇头道:“开玩笑,那不是玩命吗?

  “有困难?”

  “老兄,那是王府马监的御马,你是不是存心拆咱们台盘?”

  “那匹马在马监多久了?”

  ‘三年了。”

  “哦!路过贵地的总该有吧?”

  “也许有,但没听说过。”

  他又悄悄塞过一封银子,笑道:“兄弟住在大街汗梁店,明午等候回音。不管罗兄是否可以弄到,只消知道路的点子便可。告辞。”

  “不送。”罗世超冷冷地说。

  花了四十两银子,得不到所要的消息。四十两银子,买一匹雄健的三岁良驹,他出手够大方。

  出了马市,瞥见前面小巷中匆匆踱出一个壮汉。他的性真佳,过目不忘,不由一怔,心说:“是他,显得落魄。”

  那人是叶钧,气色甚差,无精打采地低头而行,穿了身破旧的青直掇,满脸倒霉像,心事重重地向城里走。

  他正想跟上寒喧,也许这位仁兄需要朋友援手。刚欲步,突见巷内闪出另一个眼熟的人。

  “是他,这厮又不怀好意了。谁说天下大得很?在开便碰上一大堆熟人。”他缓下脚步自语。

  街上行人甚多,对方并未发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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