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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五


  “因此,左兄当已明白,咱们行规不同……”

  “兄弟将底细说出,你必须答应。”

  他摇摇头,笑道:“左兄,你不说也罢,答不答应,在下有权取舍,届时彼此下不了台,岂不有伤和气?”

  无量佛看见不为所动,知道势难勉强,失望地说:“老弟,别无商量?”

  他坚决地说:“恐怕别无商量余地了。”

  无量佛收回银票,离座说:“兄弟与两位拜弟的房间在西院二进丁号房,这两天不会离开。老弟如果有所商量,欢迎光临指教,随时恭候,再见。”

  “再见。”他客气地送客。

  送走无量佛,他冷静地思量:“这些恶贼,到底要做些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

  对方纠合了这许多大名鼎鼎的高手亡命,花重金四处请人,不惜工本要拉他入伙,可知决不是普通的歹卖,事不寻常,将是惊天动地的大案,他犯不着与这些人同流合污,他不是这种人。

  他答应了长春老人,不再黑夜作案,那么,他必须改行,不然怎能在江湖上混?

  吃江湖的人,如果无人加以疏导指引,便会愈陷愈深,终至不能自拔。

  幸而他是个有慧根有主见的人,总算能把握自己不受环境的诱惑。

  正胡思乱想间,房门突响起叩门声。

  他一惊,心说:“我失神了,没听到任何声息,有人到了门外而不自觉,我怎么如此湖涂?”

  “谁呀?”他问。

  仍然是叩门声,无人回答。

  他到了门旁,警惕地拉开房门。

  他怔住了,竞然是一位于娇百媚的少女,梳双丫髻,青衣长裙素静大方,一看便知是一位侍女。瓜子脸庞白里透红,明眸皓齿,未施脂粉天然国色,有一双会说话的灵活大眼,年约十五六,极为脱俗。

  “唉!你是……”他讶然问。

  侍女盈盈施礼,请:“崔爷,小婢这里请安。”

  他又是一怔,说:“你……咱们认识吗?”

  “崔爷,隔墙有耳。”侍女微笑着说。绛姑娘,请问有何见教?”

  侍女迫视着他,反而令他感到有点局促,用平静而带有警示的语音说:“小婢奉家小姐之命,寄语崔爷干万不可与那群穷凶极恶之徒往来。”绛姑娘,但不知这件事与令小姐有何关连?”

  “家小姐认为崔爷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岂是与贼人同流合污的江湖豪杰?”

  “谢谢夸奖,在下感激不尽。请问令小姐贵姓芳名,可否见告?”

  “家小姐姓吉,吉星高照的吉。”

  “请转告吉小姐,在下深感盛情,请代问候。”

  “谢谢崔爷,小婢告退。”

  “好走,不送了。”

  绛姑娘到

  底是何来路?如果与无量佛一群有关,便不足为奇,对一个陌生人忠告,岂能无因?

  绛姑娘的念头。

  绛姑娘是何许人。一般来说,一个其貌不扬的女人,决不会要一个美貌如花的侍女在身旁侍候。这位侍女冬梅已可算是绝世美女,那么,小姐决不会比侍女差已可断言。

  他正胡思乱想中沉沉入睡,等候情势演变,明早,他得上路,这里的事,他不愿多劳心。

  四更醒来,五更整整一个更次,他用来练功,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这是他日常的功课,如无意外决不停辍,他练得甚勤,一直保持不断精进的境界。练功如逆水行舟,不进即退,决无侥幸可言。搁下一段时日,必须以加倍的工夫方能恢复原状,没有大恒心大毅力的人,决难臻于化境,取巧不得。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没有终南捷径司寻。

  刚练完功,洗去一身汗水,房门外已响起脚步声,至少有十个人在他的房门外止步。

  “就住在这里,这小子可能还在做黄粱梦高卧不起,要不要打进去?”有人在外面叫。

  他匆匆穿好衣裤,佩上沙棠木剑,“砰”一声大震,门闩折断,房门被踢开了。迎门站着的人,正是昨夜落店时,被他打倒丢在马粪上的飞熊。

  他向外迎出,冷笑道:“你来得真不慢,到院子里去。”

  门外黑鸦鸦一大群,共是十二人,高高矮矮站在院子里,每个人都带了兵刃。

  飞熊仍然有点胆怯,向外退。

  “叫他出来。”外面有人大叫。

  他跨出房门,淡淡一笑道:“人多势众,你们居然敢纠众群殴?陕州真是无法无天的地方。”

  “哼!”人丛中有人发出冷哼。

  双方相对,他问:“说吧,你们要怎样?”

  一名中年人冷笑道:“咱们不是来说的。”

  “哦!不是来说,便是要打了。”

  “你明白就好。”

  他哈哈大笑,说:“在下当然明白。说吧,要不要划道?”

  中年人哼了一声说:“咱们给你一条路走,跪下、认错、求饶。”

  他扫了众人一眼,破晓时分,光线膘陇,但仍可看清这些人的嘴面,全是粗眉大眼、粗胳膊大拳头的人物。他一面盘算,一面反问:“如果在下不走你们所指定的路?”

  “哼!咱们就好好摆布你。”

  “你摆布给我看看?”

  一名粗壮的大汉叫:“这小子不见棺材不掉泪,在下打掉他的满嘴狗牙。”声落人到,拳影疾飞。

  “砰”一声响,大汉一拳落空,小腹反而挨了一腿,大叫一声,向后飞跃。

  中年人应声仆倒,招发“白猿献果”,爪急伸而来。

  崔长青出手上拨。中年人变招奇快,另一爪已出“叶底偷桃”,阴狠地疾攻下阴,恰好被崔长青的“指天划地”迎个正着,不但拨开下探的爪,也在中年人的鼻尖前敲了一指头。

  “哎唷!”中年人叫,鼻中流血向后退,掩着口鼻狂叫:“并肩上,宰了他!”

  廊下突传来悦耳的语声:“想倚众群殴吗?得先问问本绛姑娘肯是不肯。”

  晓色朦胧,可看清廊下并肩站着三位女郎,中间梳三丫髻秀可餐的少女,穿了碧绿衫裙,两侧的一双清丽出尘侍女,穿的是水湖绿劲装,全佩了剑。

  众人不敢贸然拥上动手,一名五官挤在一圈的中年人向三女沉声问:“你们要架梁子吗?报上名号。”

  “碧绿衫裙少女冷冷地说:“叫你们的主事人出来说话。”

  “在下就是主事人。”

  “好,你赶快带了这些狗腿子滚!”

  “你好大的口气,亮万。”绛姑娘姓吉。你走不走?

  “可恶!气死我也,太爷要揪你出来好好教训你。”声落,向廊下疾冲,毛手伸出了,劈胸便抓。

  “啪啪!”是清脆的耳光声。

  “哎……”

  “啪!”又是一耳光。

  “砰!”中年人仰面朝天摔倒在地。

  少女扫了众人一眼,冷冰冰地说:“下一个人,便没有绛姑娘要拘出他的一双招子来。”

  中年人狼狈地爬起,如见鬼魅地说:“这女人会妖术,快走。”

  说走便走,十二个人一哄而散。绛姑娘的拂云手,已获其中神髓,快得令人吃惊,难怪她敢出头架梁子。”绛姑娘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嫣然一笑。

  他心中一跳,这一笑果然是美极了。绛姑娘解围,感激不尽。”绛姑娘赶忙回礼,笑道:“不敢当,崔爷不嫌小女子多事吧?”

  “岂敢岂敢?”

  “崔爷知道这群人的来历吗?”

  “惭愧,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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