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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四


  电剑林寿笑道:“周兄,这件事崔长青确与百万金珠有关,但他并未伸手。兄弟从陕州开始,便一步步调查他的行踪,不仅崤山抢劫与他无关,而且事发当日他已离开崤山百里外了,不知周兄是否已经调查了?”

  “在下也知道他是冤枉的,但有证人一口咬定他是同谋。府衙存了案……”

  “那女人叫胡绮绿,她是崔长青的死对头。”

  “可是。官府……”

  “呵呵!如果周兄肯鼎力相助,而兄弟又敢以身家性命担保他在三天之后投案,届时证人齐集,是非自明。”

  “这……”

  同时,兄弟将领全力协助,追回金珠谅无困难,据兄弟所知,珍宝目下尚未远离洛阳,不难追出线索。”

  中州一剑大喜,击掌三下欣然道:“一言为定,一切仰仗林兄了。”

  “请周兄信任我。”

  “林兄武林至尊,在下当然绝对信任。人交给林兄了,告退。”

  “兄弟多感盛情,容图后报。”

  人的名,树的影,电剑林寿出面,—场眼看要两败俱伤的恶斗,皆大欢喜地收场。

  神鹰护卫撤出,崔长青上前行礼道谢。电剑林寿向外挥手,笑道:“小兄弟,此非说话之所,至客店一叙。”

  崔长青摇头道:“大叔请先走一步,晚辈尚事待办,而后……”

  “呵呵!你要办的事,是向宅主人讨陆二的下落。”

  “咦!大叔怎知……”

  “老朽已来了两天,你的事老朽略知概况。”

  “哦!但不知陆二……”

  “宅主人是陆二的朋友,陆二的绰号叫一阵风,目下老朽已请人查陆二的底他们在巧布疑阵,引你入伏,一明一暗,你吃亏自是意料中事。目下宅主人已逃遁无踪,近期不可能获得他的线索了。”

  “难怪晚辈一而再碰钉子。哦!令爱……”

  “我知道,玫丫头明天使可赶到。其实,这件事你大可不必穷紧张,你根本不用担心笑如来攀诬你,他们都是些敢作敢当的亡命汉子,四肢发达,心智简单,禁木起三盘两问,便会和盘吐出原形毕露。贵友龙策客带了几位朋友,沿你与红娘子所走的路径追踪,如无意外,明日当可与玫丫头一同赶来。走吧,到客店再说。”

  巧的是电剑也落脚在东关的中州老店,可知这位大名鼎鼎的武林豪侠,消息确也灵通。

  已经是三更天,众人毫无倦意,在房中品茗细谈。中州

  一剑颇为自信地说:“崔小兄弟,老朽已管了这档子闲事,到达洛阳之后,便听到风声,目下正等候各地朋友传送消息,务必在这三天,追出百万金珠的下落来。这件事你当然得合作,可否将遭遇的事说来听听?”

  崔长青沉吟片刻,苦笑道:“这件事,晚辈不知该如何启齿。总之,熊耳山的巨寇劫取了这笔金珠,晚辈也无意中卷入旋涡。”

  “你没参与吧?”

  “晚辈协助红娘子取得缥缈浮香。当然事先并不知她是红娘子,只知她叫吉绛姑,是在陕州结识的人。到底她是不是红娘子,迄今仍是一个谜。”

  “不久便可知道了。”电剑林寿含笑接口。

  “吉绛姑带了两位侍女,一叫冬梅,一叫春兰,三人在金剑茅家布下浮香阵,杀了阳奇夺获金珠。晚辈遇上出了家的飞云神龙者前辈,救了夺魂金剑一门老少,不齿吉绛姑的为人,馈然与她分手。自始至终,晚辈不曾沾过这批金珠。”

  “我知道你与这批金珠无关。”林白衣接口。

  他长叹一声,说:“要说完全无关,那是欺人之谈,如果我不助吉姑娘取得缥缈浮香,吉绛姑不可能夺得金珠。”

  电剑林寿沉思久久,笑道:“目下咱们知道的是,崤山行劫金珠的人是熊耳山贼,却又被红娘子……不,暂且叫她为吉绛姑,吉绛姑黑吃黑取得了金珠。我们可以这样说:吉绛姑从贼人手中夺回金珠,杀了熊耳山的贼寇,将金珠送交官府,她不但成为英雄,也可获得重赏。小兄弟,能找得到吉绛姑,便可劝她将金珠交给官府……”

  “那是不可能的。”崔长青苦笑道。

  “老朽出面……”

  “没有用,那女人美如天仙,心如蛇蝎,百万金珠在手,怎肯拱手送人?”

  “小兄弟,你只要把她的行踪一一说出,老朽自会查出她的下落,动以利害,晓以大义,她会交出来的。”

  崔长青不住摇头,坚决地说:“抱歉,晚辈不能说。”

  “你……”

  “晚辈虽不齿她的为人,但不能忘义出卖她。”

  “可是,你……”

  “同时,她的金珠并非是劫来的。”

  “但你已脱不了身,何必……”

  “宁可人负我,不可我负人。”他顽固地说。

  “她是江湖上臭名远播的红娘子百里春……”

  “但晚辈只知道她叫吉绛姑。”

  电剑林寿苦笑,耸耸肩说:“你这人真不可理喻,目下……”

  他淡淡一笑,抢着说:“晚辈决不让大叔为难,三天内晚辈办完一些琐事,再亲至府衙投案。大叔—代豪杰,义薄云天,慨然州身家性命相保,隆情厚谊晚辈没齿难忘……”

  “崔小兄弟,你说这些废话简直浪费口舌,谁欠谁的思与情,目下皆不需提出清算,要紧的是,咱们该如何洗雪你的冤屈,你必须帮助我们……”

  “抱歉,大叔,晚辈无法相助。”他坚决地说。

  “你该明白……”

  “晚辈并不愚蠢糊涂,只是但求心安而已。仇姑娘知道晚辈与胡绮绿之间的恩怨情仇,为了这件事,晚辈内疚于心,无日或忘,内心之痛苦,不可名状。因此,晚辈决不做再做自己亏心的事了。”

  “电剑林寿又好气又好笑,说:“好吧,我不好勉强你,你这些似是而非的大道理,说破了嘴也说不清,当局者迷,怪你不得。这样好吧?这三天中,你不要到处乱跑,以免妨碍官府的缉凶大计,也可免除咱们内顾之忧,怎样?”

  “可是,晚辈要查出血花会的……”

  “这件事由仇姑娘替你办,她的江湖经验比你丰富,误不了事。”

  蝎娘子接口道:“兄弟,凡事决不可操之过急,急必偾事,我已托了不少朋友打听,一阵风除非上了天,不然决难逃出我的掌心,放心啦!”

  崔长青不再坚持,苦笑道:“好吧,一切听凭大叔安排。”

  “就此说定,天色不早,你们早些安顿,咱们几个做长辈的,还得出去办事呢。”

  林白衣本来希望与崔长青同房安顿,以便照顾。但崔长青拒绝了,他心中苦闷,心事重重,希望独自安歇冷静地思索。

  他在前院要了一间上房,辗转不能成寐,愈想心愈烦,直至五更将临方沉沉睡去。

  恶梦连连,他梦见自己被上了手铐脚镣,跪在公堂下受刑,胡绮绿象个魔鬼,指着他尖叫:“是你!是你!你这负心强盗,你是劫宝杀人的贼,不但劫宝,也偷走我的心……”

  他惊醒了,冷汗澈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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