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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飞天夜叉不死心,大概仍在打算盗取皇帝的珍宝。

  “大概对付不了,我对修真之学涉猎并不深。家师说我不是神仙中人,我只会一些皮毛小技。”桂星寒说得相当谦虚,但“大概”两字,也表明他不自甘菲薄。

  “咱们该走了,今晚不能再招惹那些人啦!”银扇勾魂客举步便走。

  “你还想盗取皇帝的珍宝?”

  桂星寒一面走,一面向傍在左侧的飞天夜叉问。

  “我不甘心呀!”飞天夜叉大感沮丧。

  拚武功,她信心十足,但和会法术的人相抗,她想起就有毛骨悚然之感。

  “放弃吧!小丫头。”桂星寒拍拍她的肩膀:以我相信你并不靠那些珍宝活命养家。”

  “我毫不在乎那些珍宝,我爹是亿万富豪呢!”飞天夜叉急急解释:“我做女飞贼,主要是……是……”

  “走成名捷径,案子做得越大,成名越快,甚至可一鸣惊人。”桂星寒摇头苦笑:“许多初出道闯江湖的人,志比天高,但踏踏实实做人,成名的机会少之又少。因此,一些好高骛远的子弟,改走捷径妄想一步登天,走上了不择手段,甚至无所不为的不归路,最后的下场可悲,已注定了他是一个失败者。”

  “你呢?”

  “在这里惹了灾祸,不是我的错。”桂星寒意指这次的冲突。

  不但与天下第一秘教为敌,更与朝廷的锦衣卫打打杀杀。与锦衣卫冲突,就等于向皇帝挑战,形同叛逆,也等于与天下的官府为敌。

  皇帝要经过这里,他将成为向皇帝行刺,大逆不道的钦犯,天下共诛十恶不赦的死囚了。

  岂仅是一鸣惊人,那简直是轰动天下。

  “你也放手吧,还来得及,桂兄。”飞天夜叉有自承失败的表示。

  “出了事就不要怕事,我必须面对逆境。”桂星寒却没有放手的意思。

  “我……”

  “你放手?”

  “是的,不能做力所不逮的笨事了。”

  “好现象。”

  “你也放手好不好?”飞天夜叉央求。

  “我放手而他们不放,日后我哪有好日子过?”

  “那你……”

  “我要逼他们放手。”桂星寒语气坚决,信心十足。

  “你打算如何逼?”

  “走着瞧,皇帝即将到来,那些人不解决和我的纠纷,死路一条,他们会急得上吊。”

  “我帮你逼他们放手。”

  “不,这是我和他们的事。”桂星寒断然拒绝。

  飞天夜叉默然,有点感伤。她知道,桂星寒讨厌她是贼,不屑和她作伴,该是分手各奔前程的时候了。

  但她却难以割舍这段波诡云谲,曾经互相伤害,却又共患难的情谊。

  这期间,桂星寒在她的心目中,分量越来越沉重,桂星寒的一言一动,皆可左右她的情绪变化。

  即使走在桂星寒身边,她也感到心情特别愉快。与桂星寒一次轻微的手眼接触,她也感到心跳加快,身躯起了异样变化,那种难以言宣的暖撼感觉?既恐慌又快乐,乐于承受,却又心中惶乱不安。

  这种感觉是何时发生的?她却理不出头绪。

  也许,是发生在那次弥勒教妖匪登门索人,桂星寒却从地窟逃出,把她陷入妖术所困的身躯,夹离现场脱困的那一刻吧!

  总之,桂星寒已完全主宰了她的情绪变化。

  刚才桂星寒是恢复疲劳,高兴的捉弄她,有点失态戏谑地说要抱抱她。她又羞又急,惶乱的闪避:举动出于女性羞怯的惶急本能,其实心念本意却正好相反。

  能依偎在她心仪男子怀中,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

  “等那个皇帝过后,我就走。”她幽幽的说。

  “这时你想走,也走不了。”

  “我知道……”

  桂星寒并不了解她的心意,黑夜中也看不到她神色的变化。

  “先遗警戒人员,恐怕已经布抵许州附近了。”桂星寒再往北一指,“往北,更是寸步难行。沿途兵马络绎,丁勇步步设防,旅客决不许可通行,道路已经封锁,犯禁的人后果可怕。”

  三人谈谈说说,奔向六七里外的落脚处。

  仅歇息了—个半更次,五更初正之间,银扇勾魂客便被桂星寒叫醒了,立即收抬行囊。

  住在邻舍农宅中的飞天夜叉,与她的十二名同伴?也被唤醒,收拾行装准备动身。

  夜黑如墨,寒风刺骨,村中不时传出犬吠声,没有任何人在外走动。

  田野空茫死寂,寒夜凄清。

  麦苗全覆埋在冰冻的大地之下,要不了多久,春的脚步光临,冰雪融化大地解冻,新的麦苗将以惊人的速度茁长,这—带便呈现—片无际的青绿,接着便是麦浪壮观的夏季了。

  “辛苦了大半夜。睡眠不足,小子,你就十万火急把我们叫醒,你在搞什么呢?”银扇勾魂客一面打理包裹,—面嘀咕埋怨。

  “另找地方歇息养精蓄锐。”

  桂星寒将背箩捆妥,试拔他的天斩邪刀看是否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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