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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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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清水塘西岸,与锦衣卫的人约会。飞天夜叉与葛姑娘,恐怕已经落在锦衣卫手中了,所以他要和那些人彻底了断,吉凶难料。” “施前辈,据我们所知,锦衣卫昨晚并没离开怀宁老店,家小姐并没落在他们手中。只是,家小姐失踪是事实,桂爷……” “他正在设法营救。银扇勾魂客也是昨天傍晚失踪的,我已经放出信息,也许不久便可获得线索,会不会与你家小姐有关联?看来,我们得分头加紧追查线索了,何不到许家大院踩探一番?” “查的人已经返回,人都逃光了,王院内的确经过惨烈的恶斗,房舍一团糟。没有尸体留下,也找不到许家的人查问经过。” “听沧海神犀说,许家大院对面山上的集贤关,住有一些老卒,另有几个黑道小有名气的人物在那儿藏匿,很可能从他们口中,查出一些线索。走吧!我们去问那些人,也想到许家大院走一趟,也许也可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呢。” “也好,愿随前辈前往勘查。” 桂星寒与锦衣卫约会在西门外,鬼手无常几个人却出北门至集贤关,一北一西,双方错过了。 神熊熊海所获的消息,应该十分可靠,证实昨天傍晚,锦衣卫并没前往许家大院。那么,飞天夜叉与葛春燕的失踪,就与锦衣卫无关。如果能早一步将消息告诉桂星寒,或许会免去广场可怖的杀戮。 人数将近八十名,浩浩荡荡绕城而走。 正式的侍卫,外穿软甲佩有绣春刀,但没穿军装,行动以利落为主。 没有军职的教头与密探,则穿劲装佩刀带剑。 两名捕快领路,冷剑天曹一马当先。这些人都气疯了,一天一夜中死掉二十余个人,在这些骄兵悍将,自以为皇帝第一,他们第二的人来说,简直是破天荒的奇耻大辱,复仇之火燃烧得烈焰冲天,一个个像疯子,发誓要将桂星寒剁了喂狗。 方世杰是最冷静的人,他与天权仙女一面走,一面低声商量,他是唯一能抑制住怒火的人。 天权仙女当然更冷静,锦衣卫死多少人,与她毫无关系,只要死的不是她的情人方世杰就好。她是不会替这些人送死的,她永远不会争先恐后,主动向桂星寒递剑或施展妖术,这不是她的战争。 “那混蛋竟敢下战书叫阵,你知道有何用意吗?”方世杰一面走一面低声问:“这期间他一直就在逃命,昨晚他偷袭也并没成功,一沾即是用毒火弹骚扰,为何突然有了打硬仗的念头?” “你别忘了,飞天夜叉身边有可用的十几个人手,先四面埋伏,除掉我们一个算一个。这次,你千万别再逞能。老实说,你不是他的敌手,你心中明白。”天权仙女对这个情人十分满意,真不希望情人有甚么三长两短。” “我也不得不面对他呀!毕竟这场祸事起因在我。”方世杰长叹一声:“我真后悔,给了他一颗龙虎金丹救了他的命,那次让他死掉,岂不天下太平?” “你似乎有责怪我的意思。”天权仙女脸色不悦:“其实要不是你卖弄怀有武当至宝,我怎会要你救他?他是本教所要的人,谁知道你也在计算他?” “你别多心好不好?我从没想到会怪你。”方世杰陪笑:“你们的人何时可以赶到?” “我怎么知道?我一直就在你身边呀!哦!听你的口气,你们将近八十个人,似乎并没有必胜的信心呢!”天权仙女语带讽刺:“他如果再邀一些朋友助拳,你们得要地方官府派人抬尸回京都了。” “你不要把我们看得如此不中用,那混蛋除了用诡计逃亡,打了就跑之外,还有甚么值得骄傲的?”方世杰也有点不悦:“你们派了一个大少主来,又做了些甚么值得称道的事?” 再说下去,可能就会伤到自尊而反脸了。 前面传来一声信号,打断了他俩的话, 在前面开道的四个人,发出了有警的信号。众人脚下一紧,有人发出愤怒的咒骂。 八十个人,在桥头列阵。 廿四具连弩,举弩待发。这种一发三矢的三弩体积不大,是单人使用的利器。昨晚损失了六具,被桂星寒连人带弩搏杀的。留下了五具破损的,丢失了一具, 这里是同安前桥,横跨清水塘,也是西行道路的要津,堵住桥就断绝了交通。 清水塘其实是一条河,筑了水闸便成了塘,一座相当大的水库,灌溉西郊的稻田。 所有的人,看到堵住桥头的桂星寒,在无比愤怒中,却又产生出无比的恐惧。 那已经不像是人,像可怕的天神。 脸上画了鬼面花纹,黑袍像尸衣,左手拥一张五尺长,两尺宽,寸半厚的坚木板盾,右手挟了一具三弩,腰间有一袋弩矢。 天斩邪刀系在背上,皮护臂,皮护腰、靴管,都排插着大型的六寸柳叶刀,一柄柄尾尖反射日光令人心悸,整个人似已扭曲变形,成了半人半兽,半鬼半神的怪物,令人一见心胆俱寒。 这些人虽则愤怒如狂,却没有人敢冲上桥头。 匣弩劲道虽强,但如想贯穿一寸半厚的坚木,无此可能,贯一寸也相当困难。 弩以劲道胜,但那仅限於大弩。小型弩力道不足,弩矢也轻而小。匣弩以多胜(双弩至九弩),劲道却比弓箭差远了。 “把两位姑娘还给我,我放你们平安离境,”桂星寒一字一吐,震耳欲聋:“要不,我天斩邪刀杀得你们血流成河,刀刀斩绝,决不留情。陈百户,你怎么说?放还是不放,我等你一句话。” 他心理上已有最坏的准备,只不过仍抱有一线希望而已。希望一线,未免太渺茫了,因此他全身布满了杀人的武器,作最坏的打算。 南北两镇抚司的锦衣卫官兵,如果决定要抓的人犯,一旦抓入天牢,就极少有可能活着出来了,不管是不是冤枉,命运便已决定了。 他们只捉人,不放人;只处决人或虐死人,不让人活着出去。 两位姑娘被捉,活命的机会不超过万分之一。这些人天生的冷血,为了报复不顾一切,一旦抓住了仇人,结果不问可知。 “该死的逆犯,少给我胡说八道。”陈百户怒吼,嗓门也够大:“赶快投降,本官给你一条生路。事到如今,你还想顽抗?” “去你娘的!放还是不放?” “你要我下令进攻吗?” “我在问你……” 根本就没有甚么好说的,说的话各走极端,谁也冷静不下来,只有一条绝路可走。 ……声怒吼,陈百户举手一挥。 二十六具匣弩打头阵,两具一组冲上桥头,每组相距三四步。第一组发射毕,立即两面一分,让第二组超越发射,一组连一组势如雷霆。 第一组六枚弩矢,钉在木盾上声如暴雨。 第二组刚冲出,桂星寒的匣弩发射了,弩头略摆,弩矢的散布面增加。 “哎……啊……”二枚弩矢击中了第二组两个人。 第三组冲进,勇悍绝伦。 桂星寒背上匣弩,这玩意发射后,装矢不易,必须有充裕的时间。 飞刀一把接一把破空而飞,他也一步步后退。 持匣弩的人章法一乱,蜂涌而进。舌面的人,也挥刀舞剑狂冲而上。 “哎……噢……” “啊……”惨叫声惊心动魄,人体摔抛。 军令如山,有进无退。 弩矢贯在木盾上,密密麻麻重量渐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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