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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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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超正色说道:“我倒忘了一桩要点,不曾告诉岳姑娘,就是让那‘翡翠鼢’在伤口吸毒,是吸得越多,对它越有裨益!但若疗治脏腑中毒,或是预防中毒,让它注入灵液,则将使‘翡翠鼢’大损元气!故而切记一次最多不能让她咬得超过四人,并在半月以内,不能再度使用!” 岳悲云摇头失笑说道:“我以前真未把那只老鼠看在眼内,谁知它连咬人一口,都还这般名贵?” 司马超笑道:“要不然怎会被武林人物,称为‘禽兽双绝’之一?” 谷家麒听得兴趣盎然,向“散淡居士”司马超问道:“司马庄主,你所说‘禽兽双绝’之中的另外一绝,就是‘海云庵主’一清大师所养的那只白鹦鹉吗?” 司马超目注谷家麒笑道:“谷老弟,你大概还不知道那只白鹦鹉的灵异之处?” 谷家麒笑道:“正要向庄主请教!” 司马超伸手一指岳悲云,含笑说道:“岳姑娘的尊师,与‘海云庵主’交称莫逆,我想请她加以说明,可能比我说得还要清楚一点!” 岳悲云秀眉微蹙,看了“散淡居士”司马超一眼,点头笑道:“那只白鹦鹉,是我的好朋友,就让我来对谷大哥及东方大哥说明它的灵异之处也好!” 谷家麒心想那“翡翠鼢”,因具天生克毒异禀,被称兽中一绝,尚有可说! 这白鹦鹉是只小小鸟儿,又不是甚么两翼风云,顷刻千里的巨大猛禽,怎会称绝武林?倒要听岳悲云仔细解释解释! 岳悲云目光微扫谷家麒与东方刚,嫣然笑道:“大悲圣尼海云庵主所养的那只白鹦鹉,共有三点灵异之处,第一点是善作各种人言,第二点是能预知祸福,指示人趋吉避凶,第三点则是几乎对于各门各派的拳掌刀剑招术无不精熟!” 谷家麒越听越觉惊奇,听到后来,竟无法相信地,向岳悲云诧然问道:“岳姑娘,‘海云庵主’所养的那只白鹦鹉,能作各种人言,及预知祸福,已足骇人听闻,关于它还精热各门各派的拳掌刀剑招术,则简直令人不敢置信!谷家麒要向岳姑娘请教,白鹦鹉所擅武功,如何运用?” 岳悲云笑道:“白鹦鹉不论如何灵异,毕竟总是一只鸟儿.故而它虽精武功,却无法自行施展!但倘遇大敌,互相过手之际,有它在旁随时指点,往往可以以弱挫强,转败为胜!” 这一番话儿,听得谷家麒、东方刚惊奇万状,但那“散淡居士”司马超,却在一旁连连含笑点头,证明了岳悲云所说之话,绝非故作神奇,夸张不实! 一宵容易度过,转瞬长夜将逝,曙色熹微,司马超又为三人冥心细诊脉息,然后将那九枚金针,一一拔起! 东方刚吐了一口长气,微笑问道:“司马庄主,你这‘金针闭穴’妙技,是否业已完功?把我们所中剧毒,暂时拘禁,延期发作了吗?” 司马超点头正色说道:“两位老弟与岳姑娘.在参与七月十五‘中元鬼节大会’过后.再来‘天迷谷’,彻底疗毒以前,只要不与强敌拼斗,司马超敢保无虑,但万一因事疏忽,过度提聚真力,致将所闭穴道震开,则立蹈危机,决无幸理!” 岳悲云微笑说道:“这事关系我们的生命荣辱.自然不会冒失大意,司马庄主尽管放心。你不是要画幅‘罗浮山妙香岩潮音洞’的地理图形送给我吗?” 司马超知道三人挂念水中萍安危,心急赶路,遂命青衣小童,取来纸笔,画了一幅地图,交与岳悲云收好! 这时天已大亮,三人向司马超告辞。 司马超亲身送客,并一路指点‘璇玑七妙石阵’的各种变化妙用.向谷家麒笑道:“谷老弟天悟神聪,资禀过人,你不妨把我所指点的这些阵势变化,尽量记在心头!因为照我所料,你们到了‘黑地狱’内,可能也会遇到这种‘璇玑七妙石阵’!” 谷家麒憬然问道:“黑地狱中也有人会布这种绝传已久的奇妙阵法?” 司马超长叹一声说道:“黑地狱中藏龙卧虎何奇不有!尤其那位‘黑心张良’司马庸的胸中所学,可能还要胜我几分!故而我料他必然布有这种‘璇玑七妙石阵’.防护‘黑地狱’中不容人擅入的根本秘室重地!” 谷家麒闻言,遂悉心默记司马超所指点的玄机变化。 但忽然心中一动,目射奇光,看看这位“散淡居士”,含笑问道:“司马庄主,请恕谷家麒极为冒昧的动问一声,司马超与司马庸,‘散淡居士’与‘黑心张良’的姓名外号之间,颇有相关之处,你们是否当年旧识?” 司马超脸上神色,一阵激动,过了片刻,才慢慢沉静下来,凄然一叹说道:“谷老弟,我就猜到你们必会有此一问,那左右‘黑地狱’一切.被‘幽冥主宰’倚为心腹智囊的‘黑心张良’司马庸,不但是我当年旧识,并且就是司马超的嫡亲胞弟!” 这几句话,又听得岳悲云、谷家麒、东方刚等面面相觑,齐以一种惊讶眼神,注视“散淡居士”司马超,默然无语! 司马超又复凄然一叹说道:“岳姑娘与谷老弟,东方老弟.设法大破‘黑地狱’之举,尽管放手施为,不必为我而生任何顾虑!因我与‘黑心张良’司马庸,虽系同胞手足,但心性相差太远,当年早已貌合神离,最后他并使我中了奇异剧毒,才飘然远行,不知去向……” 岳悲云蹙眉说道:“黑心张良司马庸真是人中枭獍,他对嫡亲同胞兄长,居然也下得了这等狠心毒手!” 司马超叹道:“我中毒以后,几难活命,尚幸平素精研岐黄之术,手边又有几样罕世圣药,才得勉强治愈!但一身武功,却因此丧失其半!” 说至此处,黯然垂头,似因提到当年恨事,引起了无穷惆怅! 岳悲云等无词以慰,只好相顾默然。“天迷谷”中朝阳煦煦.山风微微,显得一片肃静! 司马超惆怅片刻,语音神情两皆感伤地继续说道:“我因本身深受毒害,每年下半年独自静居‘天迷谷’,冥心参悟之事,便是研求祛解万毒之术.谁知祛毒之术,尚未大成,‘黑心张良’司马庸却已投身‘黑地狱’,助纣为虐,施展秘炼剧毒,流害武林,谋霸寰宇!” 岳悲云静听至此,见“散淡居士”司马超目中已有隐约泪光,遂含笑安慰说道:“司马庄主不要难过.你与‘黑心张良’司马庸,虽属同胞兄弟,但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又道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司马庸任凭何等极恶穷凶?亦无损于司马庄主盛德!庄主还是静心精研妙技,普度众生,凡属武林人物,谁不感佩!” 司马超苦笑说道:“话虽如此,但为了‘黑心张良’司马庸的一点英雄意念,流毒武林,祸遍江湖,司马超问心怎安?” 话至此处.语音略顿,忽向岳悲云、谷家麒、东方刚等三人.扬眉说道:“但三位此去‘黑地狱’.千万不要提到司马超尚在人世,以及‘散淡庄’,‘天迷谷’这两处住所,否则司马庸决难相容.清净土变作修罗场,我这苦心参研的专祛万毒之技,也将因而功亏一篑的了!” 岳悲云等点头应命,遂与司马超相互为别,赶奔“勾漏山鬼影峰”而去。 谷家麒边行边自仰天叹道:“我们若非在‘天迷谷’内,巧遇这位‘散淡居士’司马庄主,怎知晓身中剧毒?到了‘中元鬼节大会’以上,岂非难免当场毒发,被‘黑地狱’鬼蜮所制?” 岳悲云笑道:“这就叫‘天佑吉人’,又道是‘吉人自有天相’!故而任凭‘黑地狱’中那些魑魅魍魉.目前如何阴毒猖撅,到头来却必为正义所除,光明所灭!” 东方刚蹙眉说道:“我倒有件事情,颇为担忧!” 岳悲云“哦”了一声,含笑问道:“东方大哥平素最称豪放豁达,怎的也会有所忧虑?” 东方刚笑道:“我不是为我自己忧虑,只是听评书落泪,替旁人担忧而已!” 谷家麒目注东方刚问道:“东方兄,我猜你大概是为‘西风醉客幻影神魔’南宫漱石,‘魔外之魔’公孙大寿,以及石不开、澹台曜、辛子哲、包一胜等‘文武卜赌’四大神魔担忧?” 东方刚长叹一声点头说道:“谷兄猜得不错,请想‘黑地狱’奸细,既将剧毒下在‘雄黄酒’内,则同席诸人,必然一齐中毒!我们幸遇‘散淡居士’司马庄主,施展‘金针闭穴’妙技,暂把剧毒拘束,到时可以无妨,南宫漱石等人却难免要在‘中元鬼节大会’之上当场出丑,被人所制,一世英名,付于流水!” 谷家麒剑眉深皱说道:“南宫漱石等人.一世英名,付诸流水,倒是小事,东方兄与岳姑娘可曾顾虑到万一他们被逼无奈,投顺‘幽冥主宰’,则‘黑地狱’的威势之强,人才之众,只怕集合所有剩余的武林高手,也将无奈它何!我们明年五月初五,大破‘黑地狱’的雄图壮志.岂不难以如愿了吗?” 东方刚喟然长叹说道:“谷兄所说,确是大虑!但‘散谈居士’司马庄主苦心参研的祛毒妙技.尚未功成,我们荡魔有心,卫道无力,却便如何是好?” 岳悲云笑道:“谷兄与东方大哥,不必如此忧愁,且等事到临头,再行随机应便!也许我‘罗浮山妙香岩潮音洞’求借‘翡翠鼢’之行,会获得我师伯一静神尼有关此事的高明指教,岂不便有所遵循的了。” 谷家麒讶然问道:“一静神尼是岳姑娘的师伯?” 岳悲云被他问得一怔,玉颊微红,嫣然笑道:“家师与‘悲天圣尼海云庵主’一清大师,交称莫逆,一静神尼又是一清大师师姊,我对她老人家尊以师伯之称,难道还有什么不妥之处?” 岳悲云本就天生绝色,姿容体态.比起水中萍来,还要胜过几分,如今这一脸泛红霞,微笑发话,更是秋水流波.风神美绝,把个谷家麒看得痴呆呆地忘了答话! 东方刚见谷家麒那副神情,委实有些忍俊不禁,但又恐笑出声来,使他羞窘难堪,只好足下加功,抢前几步! 东方刚这种蓦然加速动作,已使谷家麒警觉自己太以失态,顿时俊脸通红,设法解嘲地,高声叫道:“东方兄,你与许慈航兄.在‘邛崃幽谷’,曾经比试轻功,如今我们也来考较考较吧!” 话音方落,足下微一加劲,便如平步蹑虚般,飘前了四五文远! 东方刚倏然停步.摇手大笑说道:“慢来.慢来,谷兄要比轻功,请与岳姑娘比,你们一个是‘七剑神君’欧古月,及‘绿鬓仙婆’乔赛乔的得意弟子,一个是当代绝顶奇人竺无为的衣钵传人,正好天造一对,地设一双,我东方刚却有自知之明,这点微薄功行,无法高攀,还是不要出乖露丑的好哩!” 岳悲云听出东方刚话中那句“天造一对,地设一双”之语,隐有双意.不禁玉颊飞红,白了这位东方大哥一眼! 三人一路说笑,丝毫不觉寂寞地,便已到达“勾漏山鬼影峰”下! 时正定更,星月无光,山谷如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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