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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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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友梅又飞快地接道:“再说,目前情况特殊,大师此行任务,不但关系一个人的生死,也影响武林正邪实力的消长,如果光凭大师一面之辞,在下可实在难以相信。” 这些话,当然都是实情,但对忘我大师而言,可直率得太不礼貌了。 忘我大师并非糊涂,他深知对方此举的出发点是善意的,因而只好苦笑道:“邵大侠,你何苦逼人太甚!” 邵友梅也苦笑道:“事出万不得已,大师可得多多包涵!” 忘我大师道:“邵大侠,纵然将小女叫来,她们也不能证实我的身份啊!” 邵友梅笑了笑道:“话是不错,令嫒是不认识你这个父亲,但这儿,另外还有人认识你的。” 忘我大师道:“邵大侠说的是朱夫人?” 邵友梅点点头道:“正是。” 忘我大师只好苦笑着点首接道:“好!算你们兄弟厉害。 只是,这麻烦等于是林志强替我找来的,看他以后如何向我交待。” 白文山神秘地一笑说道:“我想他一定有最合理的交待的,大师,我这就去请令嫒她们啦!” 忘我大师苦笑道:“这真成了‘丑媳妇难免见公婆’,好!你去请吧!” 邵友梅含笑对白文山道:“师弟,顺便将你二师姊也请来。” “好的。” 白文山恭应一声,转身匆匆离去。 忘我大师注目问道:“邵大侠,对于林志强的脑部手术问题,你们是否曾经试行解除过?” 邵友梅正容说道:“不瞒大师说,有关解除脑部禁制的原理和技术,这些天来,在下同拙荆业已大致弄清楚。不过,由于此种手术太过精微,稍一不慎,就……就……” 忘我大师也正容接道:“就有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后果。” 邵友梅苦笑道:“所以,在下同拙荆,虽然也算是懂得了这种手术,却总希望能更加熟悉而有绝对把握时,才正式着手,因而一直迟迟不敢进行。” 忘我大师笑道:“其实,像这种手术,如仅在学理上探讨,而不求实验,除非是公冶如玉那种不把人当人的人,否则,任谁也不敢贸然行事。” 邵友梅怔了怔道:“实验?这种手术,如何去实验,又找谁去实验?” 忘我大师笑道:“但事实上,贫僧却已做过多次实验了。” 邵友梅讶然注目之间,白文山、古若梅、朱玫,许双文、许双城两姊妹,已鱼贯地走了进来。 这一来,免不了又是一番热闹,尤其是许双文两姊妹父女团聚,而朱玫又曾是忘我大师的乳母,关系都不寻常,虽然对于别后的一切,忘我大师只是粗枝大叶地说了一遍,也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才算平静下来。 室内平静下来之后,许双文又撒娇地说道:“爹!您真狠心,如非是邵伯伯和白叔叔二位,故意拿话将您,您竟然不愿见我们。” 忘我大师苦笑道:“孩子,爹有不得不狠心的苦衷,因为,爹很惭愧,爹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许双城娇笑道:“爹!过去的不用提了,从现在起,您可不能再逃避做父亲的责任呀!” 也不知是过于兴奋,还是太激动了,忘我大师的脸上,虽然浮现着苦笑,但他那本来就泪光迷蒙的双目中,却滚落两颗豆大的泪珠。 朱玫的情绪,也显然还没平静下来,她,也是眼含热泪,语声微颤地接道:“元良,我不管你出家不出家,既然你已回来,我这个姥姥的责任,就已经解除,从现在起,这两个娃儿,就交还给你了。” 忘我大师苦笑道:“朱姥姥……” 朱玫正容接道:“叫我祖奶奶也不行,从现在起,你必须负起做父亲的责任。” 忘我大师道:“可是,我已是出家人。” 朱玫道:“那有什么关系,反正你又不曾剃度过,把头发留起来就行啦!” 许双城拍着纤掌笑道:“对啊!横直您是大庙不收,小庙不留的假和尚,还是留起头发来,作我们的父亲吧!” 忘我大师啼笑皆非地长叹一声道:“你这孩子简直是胡闹!” 许双文噘着小嘴不依地道:“爹!胡闹的是您自己啊!” 这时,邵友梅才含笑接道:“二位贤侄女,请暂时退回去,令尊要办正经大事,须要有一个绝对宁静的心境才行。” 许双城娇声说道:“邵伯伯,我听您的,可是,您要负责将爹留下来啊!” 邵友梅连连点首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接着,又声容俱庄地说道:“这儿,立即要替林志强进行脑部手术,诸位都请暂时退出去,在外面警戒着,以免受到意外的干扰。” 其余群侠都退出之后,这静室之内,又只剩下邵友梅与忘我大师二人了。 邵友梅微一沉思之后,才注目问道:“大师,方才你说,曾经实验过这种手术,那是怎样实验的?” 忘我大师庄容接道:“我的实验对象,就是令师……” “啊!” 邵友梅截口一声惊“啊”之间,忘我大师又正容接道:“令师与贫僧,也同邵大侠一样的,对这种脑部手术,尽管自信已懂得,却因事关重大,而不敢贸然下手,在彷徨无策中,令师才提出了以他自己作为实验的笨办法,他认为,惟有从实验中获得的经验,才能绝对保证林志强的安全,至于他自己,如果万一手术失败了而没法挽救时,叫我以壮士断腕的精神去将他杀掉,以免危害江湖,也算是他自己应得的报应……” 邵友梅禁不住喃喃自语道:“他老人家太伟大了,太伟大了……” 忘我大师轻轻一叹道:“这种实验,当时,我不知婉劝了多少次,但经不起他的苦苦央求,同时,我自己也知道,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可解林志强之危,才不得不勉强接受下来。” 邵友梅禁不住问道:“那是说,必须先使他老人家,像林志强这样,失去神志,然后再恢复正常?” 忘我大师点点头道:“是的,这些天来,对这种手术,我已反复实验了五次,总算邀天之幸,不曾出过毛病。” 邵友梅长吁一声道:“这真是谢天谢地!” 语音略为一顿之后,又注目问道:“大师是否须要调息一下?” “不必调息。”忘我大师含笑接道:“这种手术,动用真力还在其次,主要却在心境宁静……” 邵友梅起身含笑接道:“那么,大师请随我来,” 两人相偕进入紧邻的一间密室之后,约莫过了袋烟工夫,邵友梅才独自退了出来,当门独坐,凝神地戒备着…… 这地下密室中分不清昼夜,但那滴漏铜壶,已显示出是寅初时分,也就是翌日的黎明时候了。 忘我大师是丑初时分进入林志强的密室的,经过了将近一个时辰的工夫,应该早已功德圆满的了,为什么直到现在,密室中还没有一点动静呢? 这情形,自然引起邵友梅心中的疑念,因而略感不安地起身向密室中走去。 当他在密室门外悄然向内一瞧时,不由目光一亮,但立即又蹙起了眉头。 原来他目光所及,只见林志强已趺在床上,正合掌垂帘,满脸安详神色地运气行功。 至于忘我大师,则是脸色苍白,与林志强成强烈对比地斜倚一张椅子上闭目养神,由外表看来,好像就是这不足一个时辰当中,突然之间,苍老了十年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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