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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五


  猛听黑雾中扬起得意的哈哈笑声:“天得其便,快慰平生,鸠老二,在数难逃,谁叫你们窝里斗,自己打自己,真是该死,嘿嘿!认得我‘铁胆书生’顾一鸥吗?”

  顾一鸥?

  这人竟是丹心八友中的“铁胆书生”顾一鸥?

  “八卦血印”金宏刚掠出数丈的身形为之一滞,真想回头再看看,再问问。

  猛听凌厉的笑声刺耳!

  “修罗道友,你们够聪明,请便,容再相见!”

  金宏突有所悟,为之心神一抖,倒抽冷气,不但不敢再停留,连答话也不敢,猛吸气,紧跟着前面的杨玉真与郎万昌如箭飞射……

  三人全力施展轻功,一口气下了“始信峰”。

  却仍未发现“太极血神”龚毅与刚才紧追而去的五个番僧踪迹。

  这就奇怪了。

  依照情理,龚毅挟着陆姑娘,在五个功力相等的强敌追截下,逃得再快,也难一去无踪。

  即使龚毅已经逃远,五个番僧追之不及,也必有所动静。

  如已被追到,势必有一番恶斗。

  像这样毫无征兆,却使人忐忑不安了。

  转眼已到了“狮子林”。

  杨玉真和金宏,二人已分向高处四面眺望,毫无所见。

  杨玉真玉面惨白,虽然自己上了金枪药,又服下了修罗灵丹,经过连番行功后,仍有支持不住,真气难继之势。

  金宏与郎万昌也是惊魂未定,实在,刚才诡异的场面使他们心有余悸。

  那个黑衣怪人,能够在一盏茶的时间里,连毁古班拉与鸠多伊二大绝顶高手,又添上一个“震天”屈死鬼,虽然在黑雾掩蔽中未看清楚交手情形,那怪人身手之高,连自负的杨玉真等三人也感一身冷汗。

  固然,古鸠二人及“震山”喇嘛皆在恶战之后,功力大打折扣,又被对方猛烈凶毒的奇门暗器打个措手不及,但是,能利用这种难得机会,连毙三个番僧的气魄与身手,天下难找,也出于想像之外。

  如凭“修罗四血”,有自知之明,即使四人联手,能够侥幸逃脱古鸠二人手下,已是万幸,更别妄想如此干净利落。

  艺不如人,只有叹服!

  金宏喘了一口气,蹙眉苦思,又向蕴含愤怒的杨玉真道:“四妹,你……不妨事吗?”

  杨玉真只摇摇头,没开口。

  郎万昌道:“奇怪!老大为何没有动静?”

  如果龚毅遇到阻截,力有不敌的话,一定会出声求援。

  如能安然脱身,也会不放心杨玉真等三人,而一人远扬的。

  杨玉真嘘了一口气道:“大哥老谋深算,想不致有意外,急也没用,我们却是……栽到家了……”

  能使杨玉真自己开口认“栽”真是奇迹。

  金、郎二人心中有数,不敢插口。

  杨玉真轻叹一声:“真险,我们今天可谓死里逃生,不是说句丧气话,以古班拉和鸠多伊的功力,见面犹胜闻名,我们至少差了三成左右!”

  金宏强笑道:“说来也险,如非四妹……急智,应付得好,那就完全改观了!”

  杨玉真惨白的面色一红,愠声道:“那真是出丑,一时的权变,我当时也实在毫无把握,不料,竟变化成这种局面,那黑衣人实在深沉阴险得可怕,毒辣的心机与诡异的手法,我们都望尘莫及!”

  “八卦血印”金宏噢了一声:“不错!那人好毒!我听到他自称是‘铁胆书生’顾一鸥!”

  郎万昌冷笑道:“你相信他会是顾老三?”

  金宏尴尬地道:“当然不相信,他为何要冒充顾老三?”

  杨玉真截口道:“如论那份胆力,十分像什么也不怕的顾铁胆,但顾老三一向光明正大,决不那么神秘,连面目也不敢示人,何况,那些诡异的手法,霸道的玩意,决非顾老三素行……”

  郎万昌接口道:“他还有冒充子畏兄的一套呢,唉!……”

  大约知道说快了,一叹而止。

  杨玉真当然知道郎万昌是因为那黑衣人施展了“散花仙客”田光的“戳魂芒”,而担心田光的生死,当然,更清楚她与田光的一段往事……

  最关怀处,不论新欢,抑是旧恋,在女人心目中,都占有极重要地位,杨玉真何尝不关心田光的安危?

  但是,她倒不好意思表示什么。

  金宏忙道:“我们亲眼看到他出手,当然绝对不是子畏兄,只是,子畏兄的拿手暗青子怎会落在别人手上呢?”

  也一顿而止。

  郎万昌忙岔言道:“以子畏兄的一身所学,未必……

  会怎样,可能另有曲折隐情,如果那怪人对子畏兄有个……万一,也决不会在我们面前施展,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杨玉真芳心丝乱,强作笑容,点头道:“分析得不错!说来那怪人分明是助了我们一臂之力,等于是友非敌,不过,他恰好适逢其会,利用了古鸠二人自残的难得机会,似乎又像是蓄谋而来?与古鸠二人有切身利害冲突,才下毒手置古鸠二人于死地,我一时也想不到当代同道,不论正邪双方,黑白两道,有哪一位具有如此惊人身手?”

  “八卦血印”金宏哦了一声道:“刚才那三个番僧不是有未说完的话?分明已认识那怪人是谁了……”

  杨玉真四扫一眼,神色有点紧张,摇头示意,沉声道:“走!等下再说,先找到老大要紧!”

  金宏嘿然而止,三人默然穿过“狮子林”。

  杨玉真沉吟止步。

  仰看天色,正是辰牌左右。

  白云重叠,日被云掩。

  杨玉真想了一下,道:“二哥、三哥,大哥失去联络,不同寻常,连那五个番狗也不知去向,我想,我们分作三路看看,午时左右,在‘竹林庵’附近会合,先到先等如何?”

  金宏与郎万昌二人也因心念龚毅安危,急于知道下落,一同点头,表示同意。

  正分向三路——

  掠出十多丈的金宏突然咦了一声:“什么名堂?”

  已经驰走不远的杨玉真与郎万昌,闻声又飞身掠到。

  只见石径旁一块照眼的平面石上,插了一支森森白骨,乃是一条完整的右臂骨。

  郎万昌脱口道:“好家伙!是‘白骨殃神’许汉忠也到了黄山?”

  杨玉真却注视着白骨插处的大片麻纱,纱上有血淋淋的字迹。是写着潦草的,勉强可以分辨的几行字迹——

  敬告修罗道友,龚老大已移驾作客,许某当竭诚招待,请放心,匆促不一容再续告。

  杨玉真等三人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这等于是“白骨殃神”许汉忠把“太极血神”龚毅“请”去作客了,好客气,要杨玉真等放心,却又故弄狡滑,不说明人在何处?叫杨玉真等如何放心得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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