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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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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低声道:“别糟塌了,让他上去送死,反正少不了我们一份功劳。” 老三、老四猛收手,老三低声道:“不妥吧?福贝勒在看我们……” 老大一挥手:“我们下去看看,姓常的一上去,就是我们的事了。”霍地旋身。 只听破风如裂帛,一个高大的喇嘛已现身十丈外,大声道:“你们可曾看到两个小和尚?” “四皓”见是“天龙”喇嘛,心神一凛,老大忙躬身道:“在下兄弟只碰到姓常的逆党!” “天龙”喇嘛恨声不绝:“好可恶!两个小和尚好滑溜,还有一个疯和尚乱捣鬼,佛爷差点给他朦了。” “四皓”心中有数,能逃过“天龙”喇嘛手下的人,如非功力奇高,就是轻功过人。 只见“天龙”喇嘛满面杀气,番僧性直,暴怒之下,就毫不掩饰被人“耍”了。 “四皓”中的老大问道:“还有二位大国师呢?福贝勒命在下兄弟前来迎驾。” 话刚落,又是裂帛响,两条人影,破空射到。 正是“嘉卜”喇嘛与“震岳”喇嘛。 这三个番僧,代表了“黄教”、“黑教”、“红教”这一代的“活佛”。 如论他们的功力,神力不及古班拉,飞钹不如鸠多伊。 但却是三教中尽得真传,造诣最精、最博的三个,也极得教中之推重崇敬。 他三人,一向陪伴弘历,专司护驾,从来不轻离一步。 对外任何事,一向都不由他三人出动,而由古、鸠与“黄龙”、“震山”、“法海”主持,所以“商山四皓”见到他们,都十分畏惧而恭谨。 “四皓”当先驰回,先向福康安报告三位国师已到。 当福康安亲自迎接三个喇嘛时,“震天掌”常修已经找上了石磊——因他也是刚由栖霞抵扬州,由于先有“澄心”八妹被擒之辱,又有后遭唐治观等人施展石磊的子母阴雷之恨,一抵扬州,便听到郁新仁与陈姑娘失陷“平山堂”的消息,大怒赶来,和石磊一照面,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也没什么说的,先向石磊发出三记“震天掌”,迫使“阴阳圣手”不得不全力应付。 这一来,王思古压力骤减,和“白骨殃神”许汉忠一对一,立时由劣势变为上风。 一百多招过去,只见四条人影,在排空劲气与惊尘十丈中,连福康安也分不清敌我双方的面目。 福康安陪着三个喇嘛站立在“平山堂”大门前石阶上观战,眼光却不时四扫,查看有无异兆? 他相信,“丹心八友”中一定另有人驰援,不论如何,他们决不会坐视王、常二人陷身危境而不顾。 他很了解江湖侠义道的“义”气,特别是“丹心八友”,义薄云天,生死与共,一定会赶来。 因此,他虽表面不动声色,内心也极紧张。 他也知道“八友”功力高强,智勇双绝,不但轻敌不得,一个不好可能反吃大亏。 现在,看王、常二人功力,已在两个总领班之上,除了先擒住一个“澄心”尼姑和顾铁胆外,还有戚长春等四人。 何况“八友”尚有不少同气相投的朋友与党羽,假使他们倾巢而来凭自己与三个喇嘛,加上所属高手与倚为“法宝”的火枪队,能否控制住局势?尚在不可知数。 别看福康安年纪不大,却极得雄图大略与刚柔相济之旨,喜怒不形于色,已是很有城府,能察大局,有其过人之处。 他略一盘算,立作决定。 第一:他必须速战速决,先解决王、常二人。 第二:他要重新部署应变,把火枪队调到身边听令,指挥八面戒备。 必要时,应饬令石磊以紧急信号调集大内侍卫已到扬州者全部驰援。 要解决王、常二人,非自己亲自下场或示意三个喇嘛插手不可,为了除去心腹大患,也顾不得体面了。 他略一沉吟,一挥手,先招手把火枪队召回身边。 再以传声吩咐第二领班黄辉,转令现场所有人手,向四面戒备,听令进退。 真是雷厉风行,眨眼间,那么多的人,都四散消失。 二十个精悍的壮汉,各执火枪,雁翅排开在福康安两边。 使福康安心神不定,觉得奇怪的是,为何这么久还不见“百变天狼”陆镇川把顾一鸥押来? 他却不知“百变天狼”已成了“无齿之狗”。 凭“铁胆书生”顾一鸥的机智沉着,岂是易与的? 他故作中了陆镇川诱敌入伏之计,不过是趁水洗船罢了。 也确实是想深入“平山堂”关心陈姑娘的安危。 他一入门,便听到“妙手伯温”郑老二的传声:“凤娟已经救出,戚老大马上会到,对方人再也不足惧,只是有西洋火枪,不如将计就计先设法解决那班火枪队或制住福康安,才是上策!” 顾一鸥一听大喜,宽心大放,他号称“铁胆”,就是什么也不在他眼里,加之不止胆大,而又心细,陆镇川一施手脚,他就自闭七窍,假装猝不及防,昏倒地上。 陆镇川也是时衰运背,那么工于心计,奸诈百出的老贼,以为中了邪香的人,没有解药,大罗神仙也只有待毙,急于邀功,就以为顾铁胆已是俎上肉,便报功去了。 他一走,顾铁胆以“天耳通”功夫听出附近无人监视,便震破天花板脱身,本想和郑老二会合,再定下一步棋,偏偏找不到,他就上了屋顶。 当王思古以一对二,力斗石、许二人时,他就想现身,恰好听到福康安与陆镇川的对话,他立时抽身进入“平山堂”,陆镇川兴冲冲地往内走,顾铁胆也懒得开口,一声不响地出手,先点了陆镇川的“腰俞”与“尾闾”二穴。 棋差一着,缚手缚脚,陆镇川警觉时,穴已被制,还未开口,就被顾铁胆右掌在他嘴上一贴用了二成暗劲,就把他的满口牙齿震脱,把他的琵琶骨挑断,又废了他一身功力,才把他缚成一个粽子似的丢在暗角里。 也就难怪福康安感到“奇怪”了。 顾铁胆已经隐身在大门之后啦,和福康安只隔了三丈远近。 他当然看到常老四已来了,以一对一,用不着为王老五与常老四担心。 三个喇嘛,他也看得一清二楚。 福康安调兵遣将,他也心中有数,暗忖:“这小伙子不简单!” 只见福康安回头向门里扫了一眼,又向左边的一个手执火枪的壮汉沉声吩咐:“到里面看看陆领班怎样了?小心点,一有万一,火速报警!” 那汉子应声掠入“平山堂”。 顾铁胆暗叫:“天得其便,送上门的买卖,岂可不做?” 但,眼看那壮汉已掠进几丈,转弯不见,他仍是一动也未动。 因为,他听到福康安向三个喇嘛沉声笑道:“三位国师,这两个逆党身手极高,石、许二领班可能差了一筹……” 中间那个喇嘛嘿嘿阴笑道:“好教贝勒得知,本座看来,石、许二人,不过欺世盗名,而无实学,只会窝里斗争争功,诿诿过罢了。”说话的正是“天龙”喇嘛。 福康安晤了一声道:“大国师认为他二人言过其实,但是,他二人尚有拿手的绝招未发,只是对手太强,一时不便施展,如有人暗助一臂,他二人立即可转败为胜!” 左手的“嘉卜”喇嘛,狞笑一声道:“本座得先问贝勒一声,贝勒可知道‘黄山’的事?” 福康安一蹙眉道:“我也是刚知道不久,也不相信,所以几次召见石、许二人,他二人因急务外出,也是刚赶回。” “震岳”喇嘛沉声道:“圣上在钱塘已接到报告,是由石、许二人发出,证明他二人是赶到了黄山!哼哼……” 福康安一怔,道:“三国师,他二人到了黄山是事实,可能是驰援而去,可惜迟到了一步……” “天龙”喇嘛皮笑肉不笑地道:“贝勒,本座问你,凭姓顾的那班人可以使古、鸠和‘法海’等好几位师兄一同失手吗?” 福康安一愕,没有开口。 顾一鸥也一惊,迅忖道:“听说修罗四血赴约黄山,原来是这班人?古、鸠二人,十九是古班拉与鸠多伊,为何会扯到我身上……” 只听福康安噢了一声:“大国师之意,是古鸠二国师之失手,乃因石、许二人疏于防范的过错?” “天龙”喇嘛已透出怒声:“贝勒不妨好好问问他二人的经过,能先查查更好,圣上为此大怒,本座等也非查清楚不可!” “震岳”与“嘉卜”同时发出冷笑。 番僧性直,又极狂妄自大,以国师之尊,除了对弘历尚敬忌三分外,谁也不在他们眼里。 他们对于古班拉与鸠多伊等之死在“黄山”,已断定是与石、许二人有关,心中有了成见,就掩饰不了心中恨怨之意。 福康安是何等人?他虽不相信石、许二人会吃内扒外,帮助逆党,对古、鸠二人不利,而且,明知石、许二人即使有此私心,也无此力量,决不会胆大妄为至此。 但已多少听出了三个喇嘛对石、许二人的怀疑与不满。 在这种难于解释,未明真相的形势下,如果示意他们三人出手暗助石、许二人,是不识相的事。 福康安立作决定,只有自己出手了。 口中却道:“三位国师,天下事不难查个一清二楚,等事完再说……看来,我非亲自下场不可!” 这是他故作姿态。 “震岳”喇嘛哈哈一笑,故意大声道:“笑话!凭这两个逆党,还用着贝勒下场吗?以本座看来,石、许二领班是绝学未展,本座若一出手,这两个逆党逃不过五十招!” 分明是骂石、许二人没用。 石、许二人已经和王、常二人快到二百招了。 听在耳里,气在心里! 一方面,确实难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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