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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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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发话,一面便从小峰半腰,提气纵落,像只飞天巨鸟般的,向杨小真当头扑到。 这条人影,往下疾降,另一条人影,却往上飞迎,双双在离地一丈四五之处,当空会合。 另外一条人影,自然是卜星楼,他与边小寿在空中硬打硬接地换了一掌。 边小寿由上而下,自比由下而上的卜星楼占了便宜,但双掌一接,内力互发之下,他却仍被震得与卜星楼几乎完全相同地各自住横侧里,飞出数尺! 外行眼中,他们是秋色平分,并无轩轾。 但内行眼中,却已看出,边小寿至少在真力内劲方面,弱了一筹,并非卜星楼之敌。 双方身形落地,卜星楼剑眉高挑,冷笑说道:“原来名震白山黑水,能止关东小儿夜哭的‘铁心色胆辣书生’,也下过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物。”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是最犀利的词锋,也是最厉害的武器!边小寿空自气得满面通红,却无法还口,只好向卜星楼咬牙叫道:“阁下通名!” 卜星楼笑道:“天下巧事太多,我和你也有同名之雅!” 边小寿厉声问道:“你也姓屠?” 卜星楼摇头笑道:“不是,我姓宰,叫做宰小寿!” 边小寿知道对方不肯明言来历,再问徒自取辱,遂目中凶光一转,把自己手中金弓的弓弦取下。 原来,他这金弓,是精心特制,既可用来射箭,也可当作兵刃! 如今,弓背弓弦,分执两手,便成了一根金质硬鞭,一根蚊筋软索。 边小寿恨极卜星楼,哪里还肯容情,怒啸一声,索鞭齐舞,刹那间鞭风索影,匝地幕天,把卜星楼密密罩住。 卜星楼在临下“九华山”时,把“干将剑”交与裴大宇,身边未带兵刃,加上边小寿这一鞭一索,刚柔兼济,招术也有独到诡异之处,攻来凌厉绝伦,遂弄得难占上风,渐入窘境! 那披发头陀与银袍老者,则始终未发一言,只在峰腰旁观,不曾插手此事。 杨小真一见卜星楼以赤手对抗边小寿的一鞭一索,渐渐相形见绌,遂扬眉叫道:“卜兄,你的剑呢?我这柄剑先借你用!” 一面说话,一面从腰间解下一柄软剑,便向卜星楼递去。 卜星楼趁着闪避边小寿金鞭猛击之势,一式“蜻蜒掠水”,便把杨小真所递软剑,接在手中。 但剑才入手,他便大吃一惊! 因为卜星楼虽未细看,却入手便知,手中之物,正是自己用来与石飞红换剑定情的“玉带软剑”! 武林人物过手之际,不能片刻分神,尤其是当双方功力相差不远的强弱难分以下。 如今,卜星楼便犯此诫,心中一惊,身法微慢,便被边小寿左手中的弓弦软索梢,在右腿近胯之处,扫中少许。 一阵奇痛,卜星楼身形踉跄,抢出两步。 杨小真不知他是见了“玉带软剑”,想起石飞红,因而疏神,自然莫名其妙地大惊失色! 边小寿则心头狂喜,跟踪追击,右手鞭“金龙抖甲”,左手索“怪蟒缠松”,挟带着“飕飕”锐啸,向卜星楼上中两盘猛烈攻去。 卜星楼虽受微伤,伤并不重,何况—向惯用的师傅软剑,又复到了手中,遂神威抖擞地扬眉一啸,人腾八尺,植剑半空,恰好迎上了边小寿横扫而来的一鞭一索! 兵刀一触,硬鞭软索,齐告断折,换句话说,就是边小寿的那张金弓,从此完蛋! 三声惊呼,一齐响起,两条人影,凌空飞堕! 其中一声惊呼,自然是边小寿为了心痛家传宝弓而发。 另外两声,则发自那白发头陀和银袍老叟,他们人随声落,飘堕当场。 行家一出于,便知有没有,杨小真与卜星楼一看之下,均晓得这披发头陀、银袍老叟,功力极为高明,比那边小寿高得太多。 边小寿金弓被毁,惊怒交迸,怒吼一声,又向卜星楼飞身进扑。 但那银袍老叟却伸手拦住边小寿,向他摇头叫道:“边贤侄暂安勿躁,我还有话,要问他们。” 边小寿闻言,只好愤然止步,银袍老叟遂对卜星楼,扬眉说道:“真人面前,莫说假话,老弟与那位姑娘,且报个真实姓名!” 卜星楼觉得左腿近胯处,有些隐隐作痛,但仍不甚在意,剑眉微挑,朗声答道:“在下卜星楼,这位姑娘名叫杨小真。” 银袍老叟伸手说道:“卜老弟,借观尊剑!” 这位银袍老叟与边小寿大不相同,神情极为高傲,不怒而威,看去是个极有身份的人物。 卜星楼听他要向自己借观“玉带软剑”,虽觉有逾常理,却也不肯示弱拒绝。 但正待将剑递过,忽然想起此剑是由杨小真交给自己,遂偏过头去,向杨小真含笑叫道:“真妹,这位老人家,要想借剑一观,你意如何?” 杨小真秀眉微挑,点头说道:“借他一看无妨,凭他那样大把白胡子,还好意思骗取我的剑吗?” 卜星楼闻言,遂把手中“玉带软剑”,递交银袍老叟。 银袍老叟接过剑去,略一观看,那披发头陀,便在一旁念了声“阿弥陀佛”,淡淡说道:“邵兄不必看了,正是当年之物,这才叫因缘巧合,真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卜星楼听得心中一惊,暗忖照这披发头陀与银袍老叟的神情语气看来,可能是甚久未出世的厉害魔头,昔年并与恩师,结有深仇大怨! 念方至此,那银袍老叟,已向杨小真注目问道:“杨姑娘,令师何在?” 他—面说话,一面果然把“玉带软剑”递还。 杨小真知道对方有了误会,本想辩白,但又恐卜星楼听出这柄“玉带软剑”是夺来之物,未免不好意思,遂只得含混答道:“我师父现在‘黄山’,你问此则甚?” “我与他是武林旧友,极欲互相叙旧,杨姑娘请给我个确切的地址好吗?否则,‘黄山’云海漫漫,千峰万壑,仍恐找不到呢!” 杨小真笑道:“你到了‘黄山始信峰’下,只消在峰脚一片古松林外,引吭长啸三声,自会有我门户中人,出来接引!” 银袍老叟点了点头,侧顾披发头陀,微笑说道:“恭喜尊者,昔年旧友,既有下落,我们便立即走趟‘黄山始信峰’吧!” 披发头陀双掌当胸,又念了声“阿弥陀佛”,便与银袍老者,带着那尚悻悻不服的边小寿,向杨小真、卜星楼作别而去。 卜星楼目送他们三人离去,剑眉深蹙,仍自寻思。 杨小真笑道:“大哥,你毁了边小寿的那张家传金弓,也就算了,还在想些什么?难道你非要把那‘铁心色胆辣书生’杀掉……” 卜星楼摇手说道:“但得一步地,何处不留人?我整日都在劝真妹要放得手软心慈—些,自己怎会那样狠毒?” 杨小真娇笑说道:“我也知道大哥不会有这种心肠,但你眉头深锁,却在想些……” 卜星楼不等她再往下问,便接口说道:“我是觉得那披发头陀与银袍老叟,仿佛功力极高,异于凡俗,正在猜测他们的来历身份!” 杨小真“哦”了一声,扬眉笑道:“大哥若要猜测他们的来历,我可以供给你一些资料。” 卜星楼惊喜地注目杨小真道:“真妹请说来听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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