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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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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建平目中神光一闪,点头说道:“我就根据这种道理,认为‘雷霆剑法’,略有瑕疵之故,便在于三百招招数太多,必须弃粕取精,加以浓缩!” 杜飞绵笑道:“老前辈把三百招的‘雷霆剑法’,浓缩到了什么程度?” 葛建平微叹一声答道:“为了这套‘雷霆剑法’,整整费去我十载光阴!前五年中,我把三百招之数,浓缩到只胜三十!这种工作,是越到后来越难!后五年间,我几乎是朝夕苦修,终于费尽神思地,把一套三百招的‘雷霆剑法’浓缩为‘雷霆三式’!” 杜飞绵拉着秦素云的手儿,向她含笑致贺说道:“云妹,恭喜你了,这‘霄霆三式’既是葛老前辈三百招‘雷霆剑法’中,弃去糟粕,提取精华地,苦参浓缩而成,则其威力之强,可以想见,必足以使之挥荡群魔,睥睨海宇!” 秦素云也喜不自胜地,向葛建平娇笑问道:“葛世伯,这套剑法,既改称‘雷霆三式’,自然只有三招,但不知招式名称,叫做什么?” 葛建平应声答道:“我为了纪念故人,名称毫未改动,仍然是袭用你父亲‘霄霆剑法’的起手三招!第一招叫‘雷动群物’,第二招叫‘雷电风云’,第三招叫‘雷鼓风帘’!” 秦素云笑道:“从这‘雷动群物’、‘雷电风云’、‘雷鼓风帘’等三招名称听来,似乎是两攻一守?” 葛建平点头笑道:“贤侄女猜得不错,前两招主攻,后一招主守!大概一来因贤侄女天姿极好,二来也是你父亲所刨绝学,或会暗生感应,才领悟得如此敏捷!” 秦素云听到此处,忽然心中一酸,又复垂落了两行珠泪。 杜飞绵“咦”了一声,讶然问道:“云妹,葛老前辈答允传授你这三招绝学,显见报仇有望,你应该高兴才对,怎么反而哭了?” 秦素云悲声答道:“这‘雷霆三式’,费了葛世伯的十年岁月,苦苦参研,则我学习起来,还不知要多久时间?才可悟彻精微,加以运用!‘峨嵋金顶争金鼎’的八月中秋大会,业已为期不远,深仇在目,无力歼除!……” 葛建平静听至此,连连摇手,截断了秦素云的话头,含笑叫道:“贤侄女,你想错了!我参研缩成这三招剑法,纵然极难,但既已创研成功,对你传授起来,却是极易!以你姿质之好,加上又在‘玉剑观音’门下,获得相当真传,必能触类旁通,闻一知十地学会这‘雷霆三式’,只要十日苦炼!” 秦素云听得方自双眉一挑,葛建平却又复笑道:“我并不是说你在十日后,便可完全发挥这‘雷霆三式’威势!而是说你定能悟彻精微,逐渐自行努力,到了‘峨嵋金顶争金鼎’大会之上,裘冰艳与谷寒涛,一见‘雷霆剑法’,重现江湖,必将内咎灵明,终遭天遣!” 秦素云悲喜交集,竟自带着晶莹泪珠,嫣然微笑起来,那副神情,委实娇媚绝世,极为惹人怜爱! 葛建平转过面来,目注杜飞绵,含笑说道:“杜姑娘!我们既然相逢,总有缘份,何况杜姑娘灵根慧质,又是我辈人物所乐于成全的武林异卉……” 杜飞绵秀眉一扬,接口笑道:“听葛老前辈这样说法,其非杜飞绵也沾了我云妹的福泽,有甚好运临头么?” 葛建平点头笑道:“我传授秦素云贤侄女‘雷霆三式’的十日之间,她必需专心精研不能有丝毫滋扰!故而杜姑娘定感无聊,我遂想给你一本书儿看看,藉解岑寂!” 杜飞绵何等聪明?一听葛建平如此说法,便知这位“陆地游仙”要给自己看的书儿,定是盖世难寻的武林秘籍,遂赶紧恭身称谢! 葛建平微微一笑,从怀中摸出一本约有三四十页的娟质小书,递在杜飞绵的手内! 杜飞绵接过一看,只见封签上写着“游仙秘录”,略一翻阅,便知书所载,全是些极为精微奥妙的掌法,身法,内功,外功,及五行八卦等奇门玄奥之学! 葛建平目注杜飞绵,微笑说道:“杜姑娘,那‘雷霆三式’,是我代我好友秦伯吟重加锤练,精益求精绝招!这‘游仙秘录’,则是我葛建平毕生心血所著!我借你观看,以十日为期,凭你自己的聪慧福缘,能够记得多少?就是多少!” 杜飞绵大喜称谢,立即抱着这本“游仙秘录”,纵过一旁,独自细心阅读! 葛建平则把秦素云带入所居茅屋之中,取出一柄宽才二指,长约三尺有余可以卷作一团的奇形软剑,向她含笑说道:“这柄‘天柔剑’,是你母亲‘勾漏玉罗刹’狄青萝的故物,昔年我因事借用,未及奉还,如今恰好物归原主!” 秦素云接过“天柔剑”来,想起父母探仇,又不禁凄然垂泪! 葛建平对她温言劝慰一番,便开始传授那妙用无方的“雷霆三式”! 秦素云在茅屋之中,专心学剑,杜飞绵则在茅屋以外,参研那册“游仙秘录”! 照说既有十日工夫,杜飞绵难道不能把这“游仙秘录”,抄上一份,留待曰后慢慢研练? 但武林人物,就是这等磊落可爱,葛建平只命她读,未命她抄,杜飞绵便决不出甚投机取巧花样。 不提秦素云与杜飞绵,奇缘巧遇,蒙受“陆地游仙”葛建平的栽培,在“青城山”中,学剑读书等情,且把时光倒流,关山飞渡,将故事移转到湘南“九疑山”内! 深山中,虽少俗士,却有高人,如今便有一位风华高朗,容貌英挺的青衫书生,在“九疑山”的悬崖绝壁之间,履险如夷地,飘飘慢步! 他就是“杀人弹剑少年游”的那条“风流游龙”龙三公子! 龙三公子不参与“君山夺宝大会”,却跑到这湘南“九疑山”来,游览景色则甚? 原来,他藏在酒店承尘之上,听到“游仙酒丐”上官智,乔装酒保,向“灰指神翁,纸钱霸主”谷寒涛,编造了一套谎言,把谷寒涛骗得南去“九疑山”后,遂决定也赶此处,碰碰机会! 因谷寒涛与裘冰艳二人,互相妒忌争胜,裘冰艳已有狄墨云作为衣钵传人,谷寒涛却直到如今,尚寻不着一个足以调教到能与狄墨云颉颃的根骨灵秀弟子! 龙三公子傲骨绝世,本以为自己一身功力,慢说年青一辈中,罕有敌手,便连老辈成名人物之内,也并无几人,准能胜过自己! 但最近连逢劲敌,并在“游龙侠少”夏侯平手下,吃了大亏,遂使他深有功力不够之感,必须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才足以在“峨嵋金顶争金鼎”的武林大会之上,虎视鹰扬,出人头地! 龙三公子有了这种想法,加上谷寒涛又复自诩具有能使人速成绝艺的特殊本领,遂使他怦然念动,决心不参与“君山夺宝大会”,赶赴“九疑山”,盼能遇上谷寒涛,被他看中,则学了“勾魂双令”的看家绝艺,将来再反制“勾魂双令”岂非是桩绝妙之事? 他匆匆赶到“九疑山”,但此山范围不小,却一时那里能异常凑巧地,便与谷寒涛相遇? 龙三公子目光一转,选了座极高峰头,纵登其上,先行引吭长啸,然后再击剑高歌! 他唱的是: “汉家烟尘在东北,汉将辞家破残贼! 男儿本是重横行,天子非常赐颜色……” 歌方至此,身后忽然有人怪笑说道:“好个‘男儿本是重横行’,但却未必希罕什么‘天子非常赐颜色’呢!” 龙三公子不必回身,已知来人便是心中想找的“灰指神翁,纸钱霸主”! 因为,除了谷寒涛外,谁能悄悄到了身后,而使自己毫无所觉? 龙三公子心里业已有数,自然沉稳非常地,缓缓转身,向后看去! 他已在荒坟酒店之内,见过谷寒涛,如今目光一注,立知自己所料丝毫不错!遂剑眉双扬,抱拳笑道:“老人家真好雅兴,也来绝顶登临!但不知不希罕‘天子非常赐颜色’,却应该希望什么?” 谷寒涛两道冷电似的目光,对龙三公子上下,细一打量,哈哈怪笑说道:“天子非常赐颜色,只能使人庙堂得意,饱食终朝!但老弟倘若想做一名‘横行男儿’,却必须我来对你赐点颜色不可!” 龙三公子故意傲然不屑地,冷笑说道:“老人家语气好狂,你有什么颜色?可以赐我!” 他越是这般神情高傲,便越使谷寒涛,看得对眼,满面笑容地,异常高兴说道:“颜色多得很呢,老弟若想要青,我不会给蓝!若想要红,我不会给紫!” 龙三公子失笑说道:“我若真贪多不厌,连红紫青蓝,一齐要呢?” 谷寒涛笑道:“我就准备一只七彩染缸,把你浸泡其内!”龙三公子俊目闪光,扬眉说道:“老人家既然这等夸耀,我却要先练上两手功夫,请你指教!” 谷寒涛闻后,正中下怀地点头笑道:“好,你且练来看看,若有不到之处,我便替你指点一二!” 龙三公子见他如此托大,不由剑眉双挑,暗自凝聚了十成功力,向石壁之上,凌空按了一掌。 谷寒涛连头都不回,便自冷笑说道:“我不用看,便知道你所用这种‘天龙瓜’力,练的还欠缺三成火候,大概在壁上所留手印,最多只有五分深浅!” 龙三公子见他说的丝毫不错,心中也自好生钦佩地,扬眉笑道:“老人家,你不要光说不练,你能在这石壁之上,虚空按掌地,留痕深达多少?” 谷寒涛轻笑说道:“我大概能印壁九分有余,一寸不到!” 一面说话,一面轻轻举掌,往后凌空一按,果然立使石壁之上,现出一个深达九寸的清晰掌印! 龙三公子赞道:“老人家真好本领,如今再试试轻功!” 语音方落,身形已腾,也含着考较考较这位“灰指神翁,纸钱霸主”,到底有多大能为之意。 谷寒涛果然识货,立即抚掌狂笑叫道:“老弟这手‘灵鹏履翼,平步青云’的功夫,练的比适才的‘天龙爪’力,高得多了!我老头子因年岁关系,筋骨已衰,大概最多只能比你纵高一丈左右而已!” 话方至此,双手平分,向下凌空一按,身形立如急箭离弦般,上升了六丈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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