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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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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东海”三字,范围太广,秦剑吟如此作答,分明是不愿把师门来历相告。 秦剑吟不知公孙璇业已不悦,话完之后,竟又向她问道:“孙兄你呢?你是哪一门派的杰出弟子!” 公孙璇,抱着“来而不往非礼也”态度,淡然一笑答道:“我是‘北山’一派!” 好,以“北山”与“东海”,正是针锋相对! 秦剑吟听得“北山”二字,先是一怔,似乎仍想向公孙璇,继续追问。 但一转念间,忽然悟出对方的“北山”二字,是对自己所说“东海”而来。 秦剑吟想加解释,又怕越描越黑,只好目注公孙璇,讪然一笑。 公孙璇因已心中不悦,遂向孟迟叫道:“孟师叔,秦大侠身遭横逆,已归道山。关于那根‘光明箭’之事,业已无从查起,我们应该向这位秦剑吟兄告别呢!” 孟迟方一点头,秦剑吟已向公孙璇抱拳问道:“孙兄今后行踪……” 公孙璇不等对方话完,双眉微挑,冷然接口道:“在下四海寻仇,漂泊难定,秦兄却追问我的行踪则甚?” 秦剑吟对于公孙璇的人品风神,十分倾慕,本想答以意欲追随订交之语,但因发现对方,似心有不悦,神情冷峻,只得剑眉微轩,改口说道:“因为先父既已弃世,关于那根‘光明箭’之事,便应由我负责!” 公孙璇看他一眼,诧声道:“由你负责,你自称自幼离家,不知令尊秦大侠之事,对这责任,却是如何负法?” 秦剑吟道:“我有一父执,为先父刎项之交,对于先父的生平恩仇,定必熟知,我前往拜谒请教后,再复驰告孙兄,不是总算有点交代了么?” 孟迟一旁笑道:“这办法倒也不错!” 秦剑吟闻言,又向公孙璇抱拳说道:“故而,小弟向孙兄请教行踪,只要一有讯息,我便立即驰报!” 人家这样说法,公孙璇自然不便再复峻拒,想了一想,含笑答道:“我委实行踪难定,但夏末秋初之际,可能小游崂山,秦兄若在那时获得讯息,彼此便比较容易相见!” 秦剑吟记下“夏末秋初”及崂山地点,点头说道:“小弟尽力而为,务期能对孙兄寻仇之举,略作贡献就是。” 孟迟见秦剑吟对公孙璇满面倾慕,企图交结神情,公孙璇却冷冰冰地,不大理睬,不禁有点过意不去,含笑说道:“秦老弟且为这位仇侄,尽尽力吧,我们一路之间,也会对于秦大侠所中‘毒龙香’究竟谁属之事,加以留心注意!” 秦剑吟抱拳恭身,连连称谢说道:“多谢孟前辈及孙兄仗义相助,秦氏父子,存殁均感!” 公孙璇起身告别,秦剑吟看出对方仍存不悦神色,不敢强留,只得叹息一声说道:“小弟欲营葬先父,不能遥送,孙兄与孟前辈走好,我们崂山再会。” 离开“菩提坪”后,孟迟便向公孙璇含笑问道:“仇侄,那秦剑吟人品武功,均称上选,又是名父之子,为何他一意想与你结交,你却十分冷漠?” 公孙璇冷笑答道:“孟师叔,你是老江湖了,你猜猜看?” 孟迟想了一想,摇头笑道:“我猜不出来,真所谓‘万般无难事,难度女儿心’了!” 公孙璇脸上一热,双轩秀眉说道:“这有什么难猜,我是为了那‘东海’二字!” 孟迟诧道:“东海……” 公孙璇接道:“我问他艺出何宗?他答以‘东海’门下,孟师叔请想,‘东海’二字,范围多广,分明是故意支吾,不愿与我们开诚相见!常言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又何必理他呢?” 孟迟听得“哈哈”大笑,目注公孙璇道:“仇侄,人家是名不符实,你却是姓不符实!” 公孙璇冰雪聪明,聆音察理地!立即问道:“孟师叔,你是说我‘不公’?” 孟迟才一颔首,公孙璇便又扬眉问道:“我不公之处何在?” 孟迟笑道:“第一,你也只称‘孙天仇’,并未说出真实身份;第二,在他问你师门之际,所答‘北山’二字,几乎比‘东海’二字,还要来得笼统……” 公孙璇秀眉剔处,接口向孟迟叫道:“孟师叔,我有理由,关于第一点自称‘孙天仇’,不吐真实身分,是我们定的策略。第二点‘北山’之答,则是对于秦剑吟‘东海’二字的桃李琼瑶之报!你说‘北山’比‘东海’还要笼统,我却说‘北山’隐射‘北岳’,等于是把师门来历,告诉他了!” 孟迟失笑说道:“仇侄委实牙尖舌利,语锐如刀,我这久闯江湖的老花子,也承认说不过你了!” 公孙璇流露女孩儿的撒娇天性,佯嗔说道:“我不来了,孟师叔和那‘铁胆神龙’秦悟非,究竟是什么交情?你怎么老是帮着他的儿子,编排我呢?” 孟迟笑道:“我不是和秦悟非有甚特别交情?只是觉得秦剑吟相当英朗俊拔,与你颇为相配,想替你们……” 公孙璇想不到孟迟竟这样说法,不禁玉颊飞红,连摇双手,顿足叫道:“孟师叔,你再胡说……” 孟迟道:“怎么样?我的贤侄女儿!难道你对秦剑吟这般人品,还看不上眼么?” 公孙璇毕竟是巾帼奇英,不像一般闺阁那等羞窘,妙目微扬,点头说道:“孟师叔,我承认你所说的不错,秦剑吟骨秀神清,人品相当英朗,但我却和他不甚投缘,不愿意深作交结。” 孟迟“咦”了一声,皱眉说道:“既夸他骨秀神清,人品英朗,又说不甚投缘……我……我明白了……” 这一句“我明白了”,倒把公孙璇听得糊涂起来,以双目神光,盯着孟迟问道:“孟师叔,你……你明白什么?” 孟迟取出酒葫芦来,饮了两口,向公孙璇怪笑说道:“我这回保证猜对,仇侄不愿意与秦剑吟深作结交之故,定然是另有心上人了。” 公孙璇玉颊更红,秀眉双蹙叫道:“孟师叔,你既然老不正经,我可要骂你是狗拿耗子,乱管闲事的了!” 孟迟不以为忤,失笑说道:“媒人未曾作成,倒作了狗,我老花子的这回可蚀了本了!” 公孙璇听这“游龙侠丐”说得有趣,不禁“扑嗤”一笑! 孟迟突然收敛了滑稽玩世神情向公孙璇正色说道:“仇侄,我对你有项要求!” 公孙璇见他这等一本正经,不禁诧声问道:“孟师叔有话,尽管请讲,怎么提出了‘要求’二字?” 孟迟说道:“男女情爱之事,本不容第三者越俎代庖,但我却要求仇侄找个机会,把你自选中的那位心上人,介绍给我,我要看看这幸运男儿!究竟怎样……” 公孙璇见他仍是调侃自己,遂不等孟迟说完,便顿足叫道:“孟师叔,你不要乱嚼牙了!‘游龙侠丐’的‘游龙身法’,是当世武林中的有名轻功之一,我和你比比脚程,看看谁能先到达前面那座隐约高峰脚下!” 话音方落,柳腰一拧,人已窜出七八丈远! 孟迟一面急迫,一面苦笑叫道:“仇侄莫开玩笑,你是‘北岳神尼’妙音师太费了十年苦心,所调教出傲视武林的旷代奇葩,凭我老花子这点世俗轻功,怎能赶得上呢?” 公孙璇不去理他,展尽脚程,化为一缕轻烟,随风扬去! 孟迟所说,确非谦词,他的“游龙身法”,虽也是上乘轻功,但与公孙璇一比之下,却仍差得极远! 二、三里的路程,仅仅追到一半,业已看不见公孙璇的身影! 等到孟迟到了先前所见隐约高峰脚下,竟不知公孙璇去往何处? 他眉头略皱,高声叫道:“仇侄,仇侄……” 除了远谷回音,“嗡嗡”作响之外,公孙璇竟未答应。 孟迟久历江湖,经验极广,觉得有了蹊跷? 他看出公孙璇之要比轻功之举,只是掩饰娇羞,怎会有了转圜之后,仍不理睬自己? 莫非公孙璇在途中有甚发现?才未来峰脚,驰往他处? 倘若如此事必重大,并有时间关系,否则,公孙璇决不会不对自己通知一声! 孟迟一面思索,一面仍把两道眼神,不住四外搜索! 蓦然间,他在一株树干之上有了发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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