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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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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天才双目凝光,遥遥一注,便向岳倩倩含笑说道:“若照我的推测,这不是我和沈兄的任何一人主顾,多半这具尸体,是冲着岳姑娘,才会悬吊树上!” 岳倩倩以一种奇诧目光,盯着吴天才,扬眉问道:“吴兄,你这种判断,是从何而来,那具尸体,是怎么……” 吴天才不等岳倩倩的问话语毕,便向她笑声道:“岳站娘请注意树上所吊尸体的前胸‘七坎’穴部位……” 一阵大风,悬尸微侧。使岳倩倩看得分明,诧然说道:“咦,经吴兄这么一说,的确有点怪,那具尸体的‘七坎穴’部位,为甚么会嵌着一圈黄色铜片?………” 吴天才接口笑道:“我的看法,不是如此,我认为那不是一圈黄色铜片,而是一枚‘七孔黄蜂针’的针筒……” 沈宗仪因昨夜中毒昏迷,不知道随后又有“铁翎箭”传书,向岳倩倩道歉之事,故而不明就里地,对吴天才问道:“七孔黄蜂针”的针筒?吴兄怎会有此异想天开……” 吴天才说道:“小弟不是异想天开,而是根据事实论断,沈兄昨夜被岳姑娘以‘兰花拂穴’手法,点了‘黑甜穴’,安然入梦以后,还发生了一段小故事呢!”当下便把“铁翎箭传书”之事,向沈宗仪说了一遍。说完又道:“沈兄请想,既然昨夜发生过这件事儿,则树上这具尸体,岂非极可能便是用‘铁翎箭’传书之人所说的‘鲁莽蠢材’,加以处置,来向岳姑娘实践道歉之诺,而他胸前‘七坎死穴’部位,所嵌铜片,也多半便是‘七孔黄蜂针’筒的筒底么?” 沈宗仪听得连连点头道:“吴兄这种猜测,确实有点道理,小弟索性去察看一下,也好算是了断了昨夜之事。”语音才落,双臂一抖,已从马背腾身,像只巨鹰般,轻灵无比地,向那吊尸巨树扑去。 岳倩倩妙目凝光,盯着沈宗仪,口中却向吴天才低声笑道:‘吴兄,沈兄的轻功身法,确已炉火纯青。他真具有当世罕见的超凡拔俗身手!” 吴天才点头笑道:“不错,吴天才身有傲骨,生平从不服人,但若专以软硬轻等内外五行功力而论,却不得不承认沈兄委实要比我高上一筹!”说至此处,沈宗仪尚未纵到吊人人树,突在七八尺外,便以一式“细胸翻云”身法,凌空倒翻而回。 吴天才道:“沈兄怎又不加察看了呢?难道人还未到树下,便……” 沈宗仪轻功委实极俊,一式倒翻,便分毫不差地,仍然落向马背,对岳倩倩,吴天才二人,含笑说道:“不必取出尸体胸前所嵌之物。细加察看,因为我已发现那黄色铜片之上,镌刻着四个极细的字儿。” 吴天才笑道:“甚么字儿?是不是‘鲁莽该死’………” 沈宗仪道:“不是,但意义却差不了许多,那黄色铜片之上,镌是‘压惊致歉’四字……”说至此处,目注岳倩倩道:“岳姑娘请想,由于这四个宇儿,岂非已证明吴兄所料,极度正确。悬尸人既非恶意,我也用不着再下手取那尸胸所嵌之物,细加察看的了。” 岳倩倩点头笑道:“不必看了,我们走……’一语未毕,弓弦忽响!不是一张弓,至少有十几张弓,同时发出了“嗡嗡’弦声,当然,立时有十几根箭,随着弦响,猥射而至!不过,这十几根箭儿,射得有点奇怪,不是射沈宗仪,不射岳倩倩,专射吴天才一人。 沈宗仪一闻弦响,本就暗凝功劲,加以提防,如今虽然发现,这次袭击的目标,不是自己,仍擘空一掌,呼然击出,他自服“九转续命丹”,真气内力方面,果见增强,这擘空一掌,把射向吴天才身左的六七根箭儿,震得准头大偏,斜无踪影。剩下的五六根箭儿,均是射向右方,吴天才把他那件相当肮脏躐蹋的儒衫大袖,挥了一挥,也均告凌空震落! 由于弓弦响处,是在崖顶,此时又已静寂无声,吴天才知晓人早遁去,追也白追,遂向沈宗仪笑道:“沈兄,说来真有趣,你有灾厄时,我必安然无恙,我有所顾虑、你却又往往可以作我福星,看来,想对你我暗下毒手之人,定是立场完全相反的两位人物?” ” 沈宗仪脸上神色,突然变得严肃异常,一双剑眉,皱得几乎结在一处,并发出—声低低叹息。 吴天才说道:“沈兄,你……你是为………为了何事,竟神色如此痛苦?……” 沈宗仪遭:“我在担心……” 吴天才轩眉笑道:“适才么魔小丑所施算计,并末伤着我们半丝毫发,沈兄还担什么心呢?” 沈宗仪道:“我不是为此担心。是担心别的事儿……” 岳情倩道:“沈兄请说将出来,我们大家研究研究……” 沈宗仪道:“我觉得吴兄适才所说的一路暗算我与吴兄的阴险人物,可能屑于两个立场相反集团之语,极有道理……” 岳倩倩不懂沈宗仪语中含义地,一皱双眉,接口问道:“属于立场相反的两个集团,也是常情却有甚么值得担心之处呢?” 沈宗仪苦笑道:“这件事儿,要从反面着想,暗算我与吴兄者,属于两个相反集团,确实并不值得担心,但若我与吴兄前去‘白水镇’的对象,若同属一人,则令人担心的程度,就太可怕!” 吴天才脸上,也开始显露出一种沉重神色…… 岳倩倩以一双朗彻眼神,看着沈宗仪,嫣然笑道:“沈兄,我……我还是不太懂……” 沈宗仪一面任马徐行,一面向岳倩倩苦笑道:“我去‘白水镇’,是要杀人,吴兄则是受聘护人,倘若这对象万分凑巧地,同属一人时,则我与吴兄这一双新交好友,竟变成对头冤家,甚至于难免要各尽所能,拼个死活,岂不太以可怕?” 吴天才的脸色沉重程度越来越甚地,“哼’了一声说道:‘起初,我认为天下没有如此凑巧之事,但如今仔细想上一想,确实大有可能……” 岳倩倩道:“吴兄是从何处着想,才产生颇有可能的这种想法?” 吴天才向沈宗仪目光略注,发出一声苦笑道:“我是从沈兄这身几乎可以夸称傲世无双的武功着想。” 岳倩倩道:“我初涉江湖,阅历不深,知识浅薄,请吴兄解释得明白一点。” 吴天才道:“这道理极为简单,聘我保护之人,若非为了仇家身怀绝艺,普通人决难抵敌,伺必花费千两黄金之钜,聘请我吴天才去往‘白水镇’呢,而‘身怀绝艺,常人难敌’的这种条件,又恰与沈兄,相当符合……” 岳倩倩听得秀眉双蹙,想了一会儿,苦笑说道:“我们早点把这谜底揭开来吧,否则,慢说是你们两位当事人,会—路各怀鬼胎,连我也会疑神疑鬼地,弄得食难甘味,寝难安枕呢……” 吴天才苦笑道:“不行,这谜底在未到白水镇前,根本就无法揭开。” 岳倩倩道:“为甚么?………” 沈宗仪一旁面带苦笑地,接口向岳倩倩说道:“岳姑娘有所不知,在未到白水镇前,不单我不知道要杀之人是谁?连吴兄也不知道聘他保护之人的姓名来历?” 岳倩倩把小嘴一操,目注吴天才,扬眉叫道:“吴兄,倘若聘你保护之人,与沈兄要杀之人,真是同一人时,你可不可以退还聘金,不保护他?” 吴天才毫不考虑地,摇了摇头,应声答道:“不可以!” 岳倩倩见他回答得如此斩钉截铁,不禁诧然问道:“为甚么不可以呢?据我看来,吴兄并不像是那种过份贪图千两黄金厚聘的重利轻义之人……” 吴天才一双锐目之中电闪神光,朗声接道:“我所说‘不可以’一语,不是‘轻主’,而是‘重义’!” 岳倩倩越发惑然地,微蹙双眉,目注吴天才道:“‘重义’?这是‘重义’?吴兄与沈兄已交深莫逆,而和那千金聘你之人,尚一面不识……” 吴天才叹道:“我所谓的‘重义’,是‘重于江湖道义’,因为我与沈兄结识在后,而接受‘白水镇’神秘人物的聘请再先,遂不得不尊重这项承诺,江湖中,已少国法约束,倘若彼此再不重诺守信,将成为甚么样的混乱世界?” 沈宗仪一旁笑道:“对,我赞成吴兄这种理论,也佩服你的重诺守信。” 吴天才道:“除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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