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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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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白衣道:“夏侯姑娘上次被‘紫拂羽士’东门柳打伤,服食‘伐髓紫云芝’……” 罗大狂“哦”了一声,接口说道:“那‘伐髓紫云芝’的神奇药力,要在半年之后,才会发作,这件事儿,你可卸责,我来交代卓贤侄对夏侯娟注意防护便了。” 说完,便嘱咐卓轶伦,约莫再过月余,夏侯娟若感四肢发软,胸头火热,而眉心中又现出一条异常明显的赤红细线之时,便是“伐髓紫云芝”的药力发作,必须从旁凝足功力,点她“三元大穴”,并点得越重越好。 卓轶伦细心谨记,罗大狂颇为慎重地,再加以叮咛,正色说道:“贤侄对于此事,千万不可忽略,在时限将至前,早为戒备,切忌夏侯娟单独行动,因万一到时药力发作,无人替她点开‘三元大穴’,纵不闷胀而死,也会把她辛苦研练的一身上乘内功,完全毁掉。” 卓轶伦听完话后,一面点头,一面剑眉双蹙,若在沉思。 罗大狂诧然问道:“卓贤侄,你在想些什么?” 卓轶伦道:“小侄是在思忖,那‘伐髓紫云芝’与‘天香桂子’,全是大益真元,增强内力的罕世灵药,但夏侯娟于前者药力,尚未发挥之际,又服后者,会不会无益有损?因为天下事最难恰当,往往过之犹不及呢!” 罗大狂连连点头地,哈哈大笑赞道:“卓贤侄心思周密,真不愧是彭五兄的爱徒,你这种顾虑,含有至理,我就未曾想到。” 彭白衣也在一旁笑道:“卓师兄想得丝毫不错,我上次一时贪心,连吃两粒‘天香桂子’,便几乎活活胀死!” 卓较伦笑道:“既然罗伯父也认为有这种顾虑,彭师弟更有这种经验,便请把那粒‘天香桂子’,暂时保留,等‘伐髓紫云芝’的药力发挥以后,再给娟妹服用。” 彭白衣取出一粒“天香桂子”,双手递过,含笑说道:“卓师兄,‘天香桂子’在此,还是由你代为保留,比较适当。” 卓轶伦因自己与夏侯娟、司马豪与东门芳,彭白衣与罗香云等三对佳偶的儿女情缘,已获诸位老人允许,遂不再推托地,把那粒“天香桂子”接过。 彭白衣因此事已成定论,无法推翻,便向“金剪醉仙”罗大狂,苦着脸儿叫道:“罗伯父,你们虽然不许我去凄热闹……” 罗大狂看出他心中抑郁,截断彭白衣话头,含笑说道:“不是不许你去,而是要你慢一步去。” 彭白衣点头说道:“小侄可以慢一步去,但有件东西,却应该早一步去。” 罗大狂道:“什么东西,只要当去,便一定先带去。” 彭白衣苦笑说道:“独孤智生平有两桩特长,一是用计,二是用毒。关于用计,有罗伯父、醉师伯和我爹爹的天人智慧,足堪抵敌。但关于‘用毒’方面,却恐防不胜防,小侄的‘朱螭解毒剑’,好像颇为有用。” 罗大狂被他一语提醒,点头笑道:“有用,有用,太有用了!有了这柄‘朱螭解毒剑’,不知可以破坏独孤智多少奸谋,也不知可以替我们消除多少灾厄。贤侄把剑儿借给我吧,倘若天从人愿,一举蔼平魔窟,你还是第一功呢!” 彭白衣听罗大狂这样说法,便解下“朱螭解毒剑’来,向罗大狂恭身捧上。 罗大狂接过剑去,目注彭五先生笑道:“彭五兄,我们既然赴约,何不早点前去,等到了‘天奇峡’口,天色也该进出曙光,正是独孤智老魔头所约定的清晨时刻,免得他万一找甚借口,先送掉濮阳勇的小命。” 彭五先生想了一想,微笑说道:“丑媳妇难免要见公婆,我们便早点前去,见识这位旷代凶人,有何布置也好。” 醉头陀呵呵笑道:“好!好!去得越早越好,万一我们去得稍晚,见不着那一代枭雄独孤智时,却真是莫大憾事。” 彭五先生关照爱子彭白衣,在此等侯夏侯娟、东门芳、罗香云等三女,并设法探听“天玄谷”中动静,衡量情势,再定行止,千万不许轻举妄动。 彭白衣惟惟领命,罗大狂、彭五先生、醉头陀等三位老辈奇侠,便率领卓轶伦、司马豪二人,下得山峰,向“天奇峡”口走去。 卓轶伦边行边向醉头陀问道:“醉恩师,你方才曾有我们若是去晚,可能见不着独孤智之语,难道当真认为独孤智为了心思被彭恩师猜透之故,便会活活气死?” 醉头陀怪笑答道:“自己恃以炫人的巧妙安排,被人家了如掌上观纹,一一猜透,怎得不羞惭愤怒,交感并集?故而,我认为独孤智纵不活活气死,也非气得生上一场大病不可。” 说至此处,忽又呵呵大笑说道:“这是我喝了几十斤酒儿以后的醉言醉语,作不得数,当不得准,你和你彭恩师。都是绝顶聪明人儿,对于各种情况的判断分析,应该比我来得敏捷正确。” 卓轶伦知道自己这位醉恩师,确是一代奇人,他清醒不醉之时,与常人并无大异,但等有了醺醺酒意以后,却趣语横生,禅机活泼,连武功方面,也会比乎日高明不少。 遂在闻言之下,陪笑点头说道:“瞧独孤智立即把濮阳勇囚挂高竿,逼我们提前赴约的举措看来,这老魔头看来着实怒极,正所谓‘气得发昏章第十一’呢!” 此时,时方深夜,群侠一面笑谈,一面缓缓行去,打算在东方剐剐破晓之际,赶到“天奇峡”口。 彭五先生一路之间,眉峰紧蹙,好似在作甚重大思考。 罗大狂发觉他这种情形,立即含笑问道:“彭五兄,你在想些什么?” 彭五先生答道:“我在想究竟是发生了什么特殊事儿?竟会使‘般若庵主’,突然失去踪迹?” 罗大狂点头说道:“这确是一件极为奇怪的费人思索之事,我也时在念中。” 语音至此略顿,向彭五先生看了一眼,低声说道:“平心而论,我与‘紫拂羽士’东门柳功力仿佛,难分谁高谁低,但‘般若庵主’若能稍作准备,却可比我暨东门柳,均稍稍高出一些。” 彭五先生微笑说道:“小弟知道,这是罗兄的肺腑之言,持平之沦。” 罗大狂继续说道:“故而‘般若庵主’这坐关准备之举,极为重要,她怎会中途而废?” 彭五先生笑道:“但算庵主临时有甚要事,必须离开,也应该设法向罗兄通知一声,或是在洞中留字才对。” 罗大狂苦笑说道:“彭五兄所言,全在情理之中,但‘般若庵主’所为,却全出情理之外,真把我弄得糊里糊涂,莫名其妙了呢!” 彭五先生想了一想问道:“般若庵主原本坐关练功的那座秘洞,是在何处?” 罗大狂答道:“是在距离‘天玄谷’不远的一座高峰的近峰顶处。” 彭五先生闻言,瞿然一惊,目光微转,似乎有所启发。 罗大狂见状问道:“彭五兄触动灵机了么?” 彭五先生略一沉吟答道:“我以为或许是‘般若庵主’居高临下,发现‘天玄谷’内,有甚大事?” 罗大狂不等彭五先生话完,便自皱眉说道:“有甚事儿能比我们共破‘天玄谷’,铲除‘六残帮’之事,更复重大?” 彭五先生向卓轶伦看了一眼,欲语未语。 卓轶伦的反应相当敏捷,悚然一惊,剑眉深蹙地,失声问道:“恩师是以为夏侯娟等,胆大妄为,私闯‘天玄谷’么?” 彭五先生苦笑说道:“夏侯娟是‘般若庵主’惟一心爱传灯弟子,除了她有甚重大危难以外,还有什么事儿,能使庵主匆迫离开坐关秘洞,连句话儿,都不及留么?” 卓轶伦听得格外吃惊,觉得恩师彭五先生之言,确有几分可能。 彭五先生知他关切夏侯娟,又复含笑慰道:“伦儿不必着急,这只是我的一时臆断,事实未必如此,何况双方已到短兵相接阶段,是福?是祸?均躲不过,我们一到‘天玄谷’中,便将见分晓了。” 说到此处,东方的天空之中,已渐渐现出鱼肚色泽。 群侠把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天色刚明,刚好到“天奇峡”口。 “天奇峡”口,早已灯火通明,由云千里率领八名“六残帮”弟子,在峡口等候,好似料就罗大狂等,必会准时赴约。 罗大狂等,才一现身,云千里便含笑叫道:“罗大侠等果然来得准时,但‘般若庵主’与夏侯姑娘师徒等人,怎不见到?” 罗大狂“哈哈”一笑,目注云千里道:“云堂主,你急些什么?‘般若庵主’与夏侯娟、东门芳、罗香云等三个女娃儿,只不过略为晚来,少时便到。” 这时,卓轶伦的胸中,宽了一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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