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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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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又复向夏侯娟的绝世娇容之上,深深看了两眼,整衣一揖,便飘身上马,缓缓驰去。 夏侯娟双眉微挑,对着那满布长空的如血晚霞,自言自语地,哂然说道:“好个‘煞气已冲华盖’,我倒要看看这一老一少的相术谁灵?究竟是吃了什么熊心豹胆的江湖魑魅,敢来找我夏侯娟的晦气。” 自语方至此处,突然“嘶”的一声微响,起自身后,向她破空袭至。 夏侯娟娇躯微拧,右足轻轻一提,便飘然闪出数尺,回眸注视身后。 身后寂静无人,只有不知从何处飞来的一枚小小纸卷,飘然落地。 夏侯娟这时方佩服彭白衣所说自己“煞气已冲华盖”之语,知道他料得不差,委实已遇劲敌。 因为身后所能藏人之处,除了左侧峭壁,便是右侧森林。 峭壁距离自己足有七八丈远,树林也在五丈以外。 无论是人藏壁上,或是人藏林中,而能将一枚份量极轻的小小纸卷,打出这远,其内力之强,玄功之妙,必属一流高手。 夏侯娟一面寻思,一面缓步上前,拾起那纸卷,展开观看。 江湖风云,诡谲万分,照说夏侯娟不应该这样冒失地,骤然伸手拾取,而应先以发际银针,挑起纸卷,察看其上是否淬有什么剧烈毒质? 第一种原因,自然是艺高胆大,夏侯娟伸手拾起纸卷之前,业已神功默运,化指成钢。 第二种原因则是从对方发出纸卷的手法上,可以看出其身份功力,更可断定具有这等身份功力之人,绝不屑于再施展什么徒贻笑柄的鬼域伎俩。 果然,夏侯娟的判断,异常正确,纸卷上并未淬毒,只是写着似诗非诗的两行狂草。 夏侯娟秀眉微蹙,仔细辨察,方看出写的是:“我自登高舒醉眼,笑看红紫斗芳菲。” 这十四个字儿,是第一行字迹;第二行字迹更少,也龙飞凤舞,草得更狂,是“危者大吉”等四个大字。 夏侯娟看得不禁皱眉苦笑,暗想自己不知是交上了什么鸿运,竟又遇见第三位星相大家。 前一行的“我自登高舒醉眼,笑看红紫斗芳菲”两句诗儿,无非暗示前途有警,坐观成败之意,但后一行的“危者大吉”四字,岂非又像是什么卦象按语? 刘济川告诉自己“逢东则吉’,彭白衣告诉自己是“逢东则凶”,这第三位神秘人土则告诉自己是“危者大吉”。 妙就妙在这三人所说话儿,全都充满矛盾,刘、彭二人,一个说“吉”,一个说“凶”,是互相矛盾。这第三位神秘人土的“危者大吉”,则是“自相矛盾”。 因为既有灾危,便非吉利,若系吉利,便无灾危,哪里会有“危者大吉”?换句话说,也就是“安者大凶”之理? 夏侯娟越想越觉迷惑,一赌气之下,把那张纸儿,撕得片片碎飞,宛若翩翩白蝶。 她也懒得再向壁上或林中,搜索那发出纸卷之人,依然姗姗举步地,继续向前走去。 这时,空中血红似的晚霞,业已随着夕阳的西沉程度,逐渐褪色,变成了一片苍茫黯淡。 夏侯娟看在眼中,心想:“今日兆头,果然不佳。”连这眼前景象,都不是充满凄艳,便是有点萧瑟。 边想边行,走到了一片谷形地带之中。 左右两侧,全是刺天峭壁,山路也颇为曲折,似欲在无数峰峦之中,婉蜒前进。 夏侯娟心中微动,暗忖若是真有人暗中埋伏,等待自己,则定然不会错过这地形良好的动手所在。 她因心中早存戒意,久候对手不至,也觉无聊,遂抱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的宗旨,索性扬声叫道:“夏侯娟一路行来,候教已久,有心寻我的江湖朋友,应该露面了吧!” 她这几句话儿,当然只是诈浯,但却被她撞个正着,诈出端倪。 夏侯娟语音方落,首先是一声极为宏亮的“无量寿佛”,佛号起处,从那曲折前路之上,转出了一位紫袍道土。 常言道:“冤家见面,份外眼红”,夏侯娟远远望去,到眼便认出这紫袍道士,正是那先前所遇,自称为“紫拂羽士”东门柳门下,欲向“龙池相隐”刘济川,恃强逼索“金色龙鳞”之人。 她既认出对方,便扬眉冷笑叫:“道长既在此等侯夏侯娟,怎不邀同令师东门羽士,或令同门等,一齐出现?倘若仍是道长一人,只怕虽然‘士别三日’,却难‘刮目相看’!” 这时,那紫袍道士业已行到近前,听得夏侯娟语含讥讽,不禁勃然大怒地,厉声叫道:“夏侯姑娘,你不必过分骄狂,贫道上次是身有要事,才匆匆而去,未曾让你领略我手中这柄‘阎王帚’的厉害。” 夏侯娟哂然笑道:“原来道长上次是未展所长,现今才想倚仗你们‘紫拂’门下的独门兵刃,再和我夏侯娟放手一搏。” 紫袍道士浓眉双挑,拧笑说道:“不错!我们在这次比斗中,不妨加些赌注。” 夏侯娟笑道:“好!我生平最爱和人打赌,但不知道长打算下些什么赌注?” 紫袍道士狞笑说道:“你若败在我‘阎王帚’下,便随我去求我恩师,加以成全,归于‘紫拂’门下。” 夏侯娟何等聪明,闻言之下,暗吃一惊,知道根据这紫袍道士的说话语气听来,“紫拂羽士”东门柳纵然不在眼前,也必就在近处。 此人既与恩师齐名,艺业定极高深,自己万一与其正面相对,必须特别谨慎。 夏侯娟一面心中盘算,一面扬眉问道:“我若败不了呢?” 紫袍道士答道:“我和你今日一战,必分胜负,绝无中辍之理。故而,你若不败,便是我败,我愿意输掉这颗项上的人头。” 夏侯娟笑道:“这种赌法,你下的赌注重,我下的赌注轻,岂非不太公平?我认为应该略加调整,把我的赌注,加重一些,或是把你的赌注,减轻一些。” 紫袍道士摇头冷笑说道:“不必!这是我出于自愿,也表示了我的必胜信心。” 夏侯娟哪里知道紫袍道土有不得不如此的苦衷,尚以为对方狂妄太甚,遂怫然微怒地,点头说道:“既然道长有必胜信心,也就只好如此,但夏侯娟再次说明,万一胜方是我,道长却无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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