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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


  未发现“金钱瘴”前,彭白衣对于面前的三条岔路,不知何择何从,如今,他却毫不考虑地,向那山谷驰去。

  因为,如今事有轻重之别,万一夏侯娟竟是取道谷中,则骤遇“毒瘴”之下,非武功所能抵御,难免有生命之危。

  虽然夏侯娟未必定采此途,但彭白衣权衡轻重,觉得宁可自己小心过度地,跑上一段冤枉路,也不宜把这对于夏侯娟可构成性命威胁的大危机,置诸不问。

  除此以外,他还有一桩最大仗恃,就是彭白衣是“哀牢山归云堡”堡主彭五先生爱子,久走苗疆,身旁带有专解各种瘴毒的无上妙药。

  彭白衣在途中,已在鼻间抹了药粉,口内噙了灵丹,但因顺风关系,他尚未进谷之前,便嗅得了一阵极淡极淡的桂花香气。

  这阵香气虽淡,却使彭白衣为之大吃一惊。

  吃惊之故,是彭白衣鼻间已抹了极上乘的解瘴圣药,应该毫无异觉才对,怎会仍嗅得桂花香味?

  彭白衣心中一动,觉得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是这种桂花香味,并非发自“毒瘴”,才根本不受所抹在鼻间的瘴药克制。

  第二种可能是谷中所起的,并非平常“金钱瘴”,而是一种极为厉害的特殊罕见毒瘴,致使药力微感不足。

  在这两种可能中,彭白衣为了慎重起见,宁采后者,遂又于鼻间多抹了一些药粉药油,口内多噙了两粒灵丹,然后才举步进谷。

  这山谷的谷口不宽,也不太窄,约有一丈二。

  但地上却有一件东西,引入注目。

  那是一段血彩带。

  因为两端均在丛草之内,只有中央丈许,横陈路间,故而说是“一段”。

  因为带身宽约三寸有余,四寸不到,色泽如血,其间又有些青紫圆点,故而说是“血红彩带”。

  彭白衣方以充满惊奇的眼神,向前注目之际,那条“血红彩带”,忽然无风自动。

  它不是左右飘扬,而是仿佛有人牵引般,向左侧茂草中,缓缓缩去。

  起初,只是平缩,后来,却一拱一拱地,起了屈伸。

  彭白衣这才恍然大悟,但也剑眉深蹙,好不惊心。

  原来这不是什么“血红彩带”,而是一条极为长大,身躯扁平的罕见蛇形怪物。

  此时,蛇行忽速,彩带般的血红彩身,连拱几拱,便带着一条扇形扁尾,隐人那长过人的丛草以内。

  彭白衣看得摇头,暗想自己生长“哀牢”,惯走“苗疆”,所见识过的奇禽异兽,毒蟒怪虫,已然极多,但对于这其形如蛇,其身如带,其尾如扇的罕世怪物,却连听都未听说过。

  可惜,自己仅见其身,仅见其尾,却未见其头,否则或许能对这罕世怪物,看出一些来历。

  念方至此,谷中忽又有种恍如吹竹的奇异尖声,响了一下

  这异声虽然一响即收,但已足使人听得毛发悚然,全身起栗。

  彭白衣好不骇然,知道这座外表看来无奇的无名山谷,内中却怪异迭生,绝非善地。

  但怪异越多,越是激起了彭白衣的好奇之心,也越是加强了他对夏侯娟的关怀之念。

  想起“夏侯娟”三字。彭白衣侠胆如天,立即举步进谷。

  谷中静悄悄,天色暗沉沉,彭白衣皱眉头了,目光再度细搜四外。

  这次,他不是找人,是找有没有藏人之处。

  有,多得很,左面山壁之上,有好几个黑黝黝的深洞。

  彭白衣数了一数,洞是七个洞穴,不禁剑眉深蹙,暗想自己既已至此,只好费些功力,冒些危险,把这壁上的七个洞穴,全都搜杳一下。

  主意打定,立即提气腾身,扑奔左侧峭壁。

  那七个洞穴,离地均不甚高,最高的一个,也只消腾身三丈,便可到达洞口。

  彭白衣到了壁上,见这七个洞穴,个个都颇深邃,个个则漆黑无光,个个都寂然无响。

  他无可奈何,只好随意冒碰地,向左面第一个洞穴之中,缓步走入。

  初时,略可见物,两三转折之后,便告伸手不见五指。

  彭白衣的囊中,不是没有火摺等物,但却不敢轻易点着。

  因寻常蛇兽,虽见火即逃,但那些奇毒凶物,却多半一见火光,立即袭击。

  何况火摺一点,敌可见我,我不见敌,身在洞内,躲避更极为难,简直太以不利。

  由于这种顾忌,彭白衣遂不肯晃着火摺,过于暴露,只是一面提足内家真气,贯聚双掌,交护胸前,一面凭借耳力,静听有无异响地,慢慢前进。

  一直走到洞底,未遇丝毫异状,彭白衣只好退出洞外。

  但才出洞口,便令这位文才武学,造诣均深的“哀牢”少侠,为之吃惊颇甚。

  原来,彭白衣是打算由左向右,排搜这七个洞穴,适才明明从第一个洞口进入,如今怎会从第二个洞口走出?

  纵令造物奇巧,使这座山峰,天生别透玲珑地,洞洞相通,但自己也应该稍有异觉,不会以为是仍循原路退回,未曾改变途径。

  理论既与事实相违,则若要弄清原委,只有再度查证。

  彭白衣不愿旧地重经,遂向第三个洞穴之中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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