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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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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杀机重重 “吃人蔓!” 孙公述与司马瑜几乎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 方天华点点头道:“不错!我曾经听一些航海客谈起过,吃人蔓虽是草藤,却会行动,那蔓藤十分坚韧,不易弄断,蔓上还含有毒素,无论人兽,只要被它缠住,立刻绞为粉碎,然后再吸尽血肉,最后只剩下一堆骨渣……” 孙公述急叫道:“方老儿!现在别卖弄风闻,快想个脱身的办法!” 方天华双手一掷道:“我有什么办法!从来就没有人能在吃人蔓下逃生,也没有听说过什么克制它们的方法……” 大家都默然了,幸好这亭子尚称宽大,那藤须进展的速度也不算太快,三个人挤在中间,暂时还不至于受到侵害,却是束手无策! 沉默片刻后,司马瑜倔强道:“这蔓藤若是无物可制,沙克浚又是如何能将它们移植到此地来的,而且刚才那两名宫女在此之时,它们怎么不发动……” 方天华闻言精神一振道:“对啊!这庭园平时须有人打扫整理,可见一定有禁制之法,只不过……那是什么法子呢……” 司马瑜想想又道:“物性相克,她们身上一定带着克制蔓藤的东西,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方天华忙对公孙述道:“老偷儿!你的眼睛最厉害,快想想刚才那宫女身上可带着什么特殊的东西?” 公孙述闭目深思,口中喃喃地念道:“金钗!玉镯!粉袋!香囊……” 此时蔓藤越来越近,离他们只有尺许距离,公孙述还在背着女人身上的一切佩带用物,却没有一样是特殊的! 司马瑜大急道:“不行了!等你慢慢想出来,我们恐怕都变成一堆骨碴了……” 公孙述急得连连敲打脑袋道:“老偷儿这双眼睛可以看透一切,连她们藏在乳峰中间的那颗夜明珠都无法逃过我的眼睛,可就是想不起还有什么特殊之物!” 方天华也急了道:“现在事机危急,我们可来不及等你慢慢想下去了,只有另外想法子……这蔓藤既是草木之质,可以用火攻试试看!” 司马瑜急道:“仓猝之间,那儿去找火种呢?” 方天华怒骂道:“蠢小子!你学的五行真气难道是专用来杀人的!” 司马瑜被他一言提醒,连忙提足离火神功,一掌推出去! 掌风中带着红色的热光涌向当前的十九支蔓须,谁知那蔓藤不但丝毫无损,反而加速了伸展向他抓了过来。 还亏方天华拔起水晶台而迎了上去,蔓须抓住了台面,展势略缓,而且也退后了一点,接着又是一阵格格碎裂声化为无数晶屑落下。 司马瑜在困急之下,陆续把庚金乙木癸水戊土等功夫,一一都施展了出来。 那些蔓藤连受巨劲推击,却是丝毫不退,只是不象受到离火神功的撞击后,反将速度加增而已! 这三个人真的是走投无路了,蔓藤再度进逼时,他们又拔起水晶的台脚挡了一阵,最后则是挖地下的晶砖抵挡了。 可是他们现在所站的只有两尺见方的一块地盘,等到那五六块晶砖都用完后,只有束手待毙了。 方天华长叹一声道:“罢了!想不到我混元笔称雄一世,会不明不白地死在这种地方!” 公孙述仍是在喃喃地念着那两个宫女身上的东西,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仍是一无头绪,最后也是一叹道:“完了!老偷儿一世偷人家的东西,奇珍异宝,堆起来可以摆成一座山,最后却连个葬身之地都没有!” 倒是司马瑜看得开一点,轻轻地叹道:“我一生并没有什么功业,只是惹了一身情孽,一死倒是解脱,最后那一堆骨渣,希望有一个我认识的女孩子能替我收拾起来,埋入土中,就什么遗憾都没有了!” 公孙述游戏人间洒脱已惯,一阵感概之后反而也乐观了,笑笑道:“小伙子,老偷儿没有你那么好的艳福,这一辈子从未遇上一个女人,因此也没有你那等艳情,只希望有一阵清风,将我的骨灰送上西天!” 司马瑜视死如归笑笑道:“公孙前辈,你这个希望恐怕也不易达到,此地四面都是花树,风吹不到,除非是那两个宫女用她们手中的扇子,送你一阵清风!” 公孙述豪迈地笑道:“是啊!那还是两柄檀香木的扇子呢!她们真要肯帮忙的话,岂止是一阵清风,还是一阵香风呢……” 方天华脸色忽地一动叫道:“老偷儿!你怎知道那是檀香木的扇子吗?” 公孙述奇道:“她们挂在襟下,你又不是看不见……” 方天华神色激动,连忙在怀中掏出自己的折扇,双掌一搓掌心火发,燃着扇上的绸面,接着扇骨也燃起来了,亭中弥漫着一股檀木的香味! 奇事发出了,那四周的蔓藤立刻开始后退,而且十分迅速,等到那柄折扇化为灰烬之后,亭中独自散漫着扑鼻的余香, 可是那些吃人蔓都退得远远的!恢复了初时的平静。 司马瑜与公孙述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良久之后,公孙述才叫道:“方老儿!真有你的,怎么会给你想出这一种法子的……” 方天华微喟道:“你若是早想出她们手中的扇子,我们就不会受那场虚惊了!” 公孙述笑着道:“她们把扇子别在襟下,谁都看得见,我怎么会想到那上头去!” 司马瑜也笑笑道:“方前辈,你怎么会想到檀香可以克制吃人蔓的!” 方天华叹了一口气道:“这也是巧合罢了!我听你们说到扇子才想起那两个宫女的扇子很是怪异,第一点,现在正是初春,未到用扇的时候,第二点,那檀香折扇是男人的用物,她们不伦不类地在襟上悬着一柄,除了有特殊用途,再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释,不过这也是一种猜测之想,万一不灵,我也只有认命了!” 公孙述大笑道:“幸亏你测猜灵了,可见天命不该绝!马芷蕙那小妮子说我们吉人天相,果然有些道理……” 方天华这时也轻松起来了,笑笑道:“老偷儿!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子,你我都是一手血腥一身罪孽,所以才落得凶人之名,要说天佑吉人,我们大概都是沾了这小伙子的光!” 公孙述摇头道:“老偷儿不承认这句话,因为老偷儿早已改邪归正了,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俗话说,孀妇改嫁,不知老妓从良……” 方天华大笑道:“老偷儿!恭喜你从良了!” 公孙述这才发现自己比喻失当,将自己比做妓女了,不由得也哈哈大笑起来,在一片笑声中将方才那股紧张气氛都冲得一干二净! 狂笑未毕,花树后又转出两名宫女来,弯身下拜道:“国君在便殿恭候三位大驾!” 公孙述见换了两个人,仍然禁不住怒气骂道:“你们这般骚狐狸精,差点送了老偷儿的一条老命!” 说着就要动手,方天华连忙拉住他道:“老偷儿,这是我们自己不小心,怎么能怪她们呢!再说她们也是奉命行事,你要发横,也得找沙克浚算帐去!” 那两名宫女早已吓得脸无人色,又不敢逃走,一派可怜之态,司马瑜见状不忍,忙上前和气地道:“你们先走吧!可别在路上捣什么鬼……” 一名宫女战悚地道:“没有了!国君见三位居然能从吃人蔓中脱身,对三位非常钦佩,把路上一切的机关都封闭了起来!” 公孙述怒哼一声道:“我才不信他有那么好心!” 那两名宫女想是怕他又要发作,连忙在前急步引路,公孙述一肚子气无处发,只有骂司马瑜道:“你这小子最没出息,见了女人就心软了!” 司马瑜不敢回嘴,方天华却笑着道:“老偷儿!难怪你一辈子要打光棍,到现在连个贼婆都没混上,你实在太不了解得怜香惜玉了!” 公孙述将眼一瞪道:“你懂得风情!怎么还是孤家寡人呢!” 方天华脸色一寒,司马瑜知道他在情场上所受到的那些挫折,生怕他触动心中的阴痛而闹僵起来,连忙岔开话头道:“我们快走吧!沙克浚不知道会用什么方法对付我们呢!” 方天华沉默地前进着,脸上的阴霾始终未曾消去,公孙述似乎没想到一句开玩笑的话会令他变得如此阴沉,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默行片刻,穿过庭园,来到一座华厦之前,金克一脸怒色地站在门口道:“国主请三位入内相见!” 方天华怒声道:“沙克浚自己为什么不出来迎接!” 司马瑜知道他心中不愉快,连忙道:“方前辈!他倒底是一国之主,而且又在他自己的国度内,即使摆点架子,也不算过份,我们只要不失自己的身分就够了,由得他去狂吧!” 方天华哼了一声,举步上了台阶跨进门里。 沙克浚一身锦服,旁边伴着一个碧眼鹰鼻的老年番僧,对他们倒是没有搭架子,尤其是对方天华更为礼遇,迎前一揖道:“孤家曾两度入中原,虽然听过方先生大名,却深憾无缘识荆,幸会!幸会!” 方天华冷冷地回了一揖道:“岂敢!方某在中原不过薄有微名恐怕在阁下眼中还算不得一号人物!” 他原是一句气话,不想沙克浚倒是认真地道:“不错!孤家在中原也曾会过几个成名人物,结果大是令人失望,所以连带对诸位也有了错觉,孤家若是知道方先生如此高明,一定早去拜访了……” 司马瑜见到沙克浚之后,勾起旧恨早已忍耐不住,厉声叫道:“沙克浚!一年之期已满,你该如何交代!” 沙克浚扫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小子!你倒不错,居然将脸上的伤痕都休养平复了……” 司马瑜怒声叫道:“你少讲废话,我冷姊姊与靳姑娘怎么样了?” 沙克浚仍是淡淡地道:“你急什么!孤家贵为人君,说话自然算话,我答应让你们见面,决不会失言!” 司马瑜厉叫道:“我并不急于见面,只是想问问你在这一年中,你是如何对待她们?” 沙克浚哼了一声道:“难道孤家还会亏待她们不成!” 司马瑜听他说话尽是不着边际,不禁大急道:“你对她们做了些什么?” 什么也没做,只是倾我国中所有,博取她们的欢心,若不是守着对你的一年之约,她们早成了孤家的后妃了! 司马瑜不禁一怔,半晌才道:“你是说我冷姊姊与靳姑娘会对你改变印象……” 沙克浚笑笑道:“人心究竟是肉做的,孤家以至情相对,她们怎会不回心转意……” 司马瑜摇头道:“我不相信!” 沙克浚笑道:“等你见过她们之后,自然相信了!” 司马瑜连忙道:“她们在那里,我马上就要见她们!” 沙克浚笑着摇手道:“不忙!不忙!她俩现在都已投到孤家护国法师密勒神僧门下学习神功,你要想见她们,应该先取得神僧的同意!” 司马瑜更是不信道:“胡说!她们各有师承,怎会背师另投……” 沙克浚大笑道:“密勒他神功天下无敌,她们自然会见异思迁,人总是求上进的……” 司马瑜大叫道:“我绝不相信,你的护国法师在那里……” 这时那老年番僧才以纯的满语道:“老僧就是!” 司马瑜扫了他一眼,厉声哼道:“就是你这老妖怪,我不相信她们肯投到你的门下!” 密勒神僧淡淡地一笑,对于他不礼貌的态度丝毫不以为怪,反而和蔼地道:“年轻人!你的资质很好,若是也肯投到老僧门下,包你可以修成无敌神功,成为世界上第一强者!” 司马瑜怒不可遏,厉声叫道:“放屁!中原武学何等奥异,说什么我也不会投到一个番狗门下……” 密勒神僧还是不生气继续含笑道:“年青人!这是难得的机会,你放过了会后悔一生……” 司马瑜又待叫起来,方天华却用手一摆道:“小伙子!让我来跟他讲几句话!” 司马瑜勉强把怒气咽下去,方天华对密勒凝视片刻,才以怪异的声音问道:“你大概是自认为目前第一强者了?” 密勒神僧眼中精光一闪道:“老僧相信世上尚无敌手!” 方天华冷笑一声道:“所谓强者并不单指武功超人,还包括许多条件,比如是心计机智,见闻学识等,包罗万象!” 密勒轻笑一声道:“不错!但是老僧只要武功一道已足,因为学得老僧的神功后无所不能,无所不知,人家若是用狡计来对付我,老僧事前即可得知,心智全无所用!” 方天华哼了一下道:“我倒不能相信,你可有什么方法证明吗?” 密勒神僧微笑道:“自然可以了,无论你用什么方法,老僧都能先知先觉!” 方天华闭目深思,公孙述忍不住上前道:“我倒要来试试看,你说你能先知先觉,我有一个最简单的试验方法!……” 说着在旁边的桌上拿起一个花瓶,背转身去,放进一样东西,举手对老僧道:“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老僧深注有顷道:“一块玉佩,上面刻着两条游龙!” 公孙述脸色微动,好象已经被他猜中,但是略过一会,他举手将花瓶摇了几下,再度笑笑道:“玉佩摇起来怎么会没有声音的!” 瓶中果然全无声息,老僧急忙道:“是一块白色丝帕!” 公孙述笑笑道:“你既然能先知先觉,怎么会有两个答案?” 密靳神僧脸色微红道:“老僧先前所猜绝不会错,只不知后来怎么会变成丝帕了!” 公孙述笑着将瓶子举到他身前道:“这次你可猜准了!” 密靳神僧坚定地道:“绝不会错!” 公孙述将瓶口一倒,拍地一声,从里面掉出一串念珠,红光闪闪,密勒神僧的脸色大变,喃喃地道:“怪事!怪事!” 因为这串念珠分明是他自己的东西,不久以前还挂在颈上的,却不知何时会到达花瓶中去了! 公孙述大笑着将手一抖,由袖中抖出一方丝帕,一方玉佩道:“你果真有些神通,花瓶里面的确放过这两种东西,只是你的先知先觉.还比我的搬运大法差多了!” 方天华与司马瑜心中暗笑,知道公孙述使用他妙手空空的绝技,开了这个老和尚一个大玩笑。 沙克浚脸上也觉得大无光采,沉下声音对老僧道:“国师,你上当了,这人乃是中原有名的神偷,号称笑脸方朔,你纵有先知先觉之神通,也无法与他快手法相比!” 密勒神僧的脸上涌起一片怒色,对公孙述道:“老僧虽是天竺番人,却以一片诚意待人,你出身中原信义之帮,怎么可以使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公孙述大笑道:“你不是自夸神通万能,任何心智计谋都无法瞒得过你,怎么会算不出老偷儿有这一手绝技呢!” 密勒神僧目中精光暴盛道:“老僧生平从未受过这等耻辱,你叫什么名字?” 公孙述大笑道:“老偷儿生不改名,死不改姓,笑脸方朔公孙述是也!” 密勒神僧怒声道:“公孙述!你戏弄老僧,罪该当死,躺下去!” 最后三个字声若巨雷,公孙述果然应声缓缓地倒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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