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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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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方朔笑道:“岂止有一点理由,他之定号‘勾漏独夫’,共有三点理由。” 姬玉花“哦”了一声,失笑说道:“区区四字外号,竟有三点理由,真令人感觉兴趣,盖大哥快请把他这玄妙理由说出。” 盖方朔摇头笑道:“这三点理由,全是实话,并无丝毫玄妙夸张之处,他第一点理由,就是长居‘勾漏独夫’中。” 姬玉花秀眉一轩,微笑说道:“这算是开宗明义,替‘勾漏独夫’中的‘沟漏’二字,下了注解。” 盖方朔取出酒葫芦来,饮了一口,继续说道:“第二点理由,他生性怪僻,向不与人交往。” 姬玉花闻言笑道:“这是关于‘独’字,还有一个‘夫’字,是语助词,似乎用不着第三点理由了呢?” 盖方朔连摇双手,怪笑说道:“姬公主,你完全猜错,那个‘夫’字,不仅不是语助词,并是重点所在。” 姬玉花听得大为惊奇,向盖方朔诧然注目,这位“北海神偷”又复笑说道:“欧阳彝生平最厌恶男人,即有交往,也必是异性女子,故而他才自己命定了那‘勾漏独夫’外号。” 姬玉花笑道:“怪不得那位‘勾漏独夫’,所收弟子:也全是女徒,原来其中还有这种道理。” 盖方朔笑道:“以此类推,关于欧阳彝兴创‘五刀派’所在独夫谷的定名原因,用不着我再赘述了吧?” 姬王花点头笑道:“这点道理,我自然能够触类旁通,想必独夫谷中全是女人,只有欧阳彝一个男子。” 葛啸群静听至此,方始抚掌笑道:“花妹既然懂得了‘勾漏独夫’及独夫谷的名号由来,便可知道黄山西海门上的那位金袍老者,不是欧阳彝了。” 姬玉花妙目一翻,秀眉双蹙问道:“群哥哥,你此话怎讲?我不懂这两者会发生什么关系?” 葛啸群笑道:“关系就在那金袍老者身边,有位绿衣少年同行,他既不孤独,又与男子相偕,岂非不合于‘勾霜独夫’欧阳彝的怪僻情性吗?” 盖方朔听得好不佩服他,向葛啸群双跷拇指,纵声狂笑说道:“葛老弟,你想得真妙,这种从反面着笔的文章,真亏你作得出来。” 葛啸群见盖方朔对自己如此赞关,也不禁意气飞扬,满面高兴神色。 谁知姬玉花却大唱反调,她竟抿着小嘴,先向葛啸群白了一眼,再对盖方朔冷笑说道:“盖大哥,你还夸赞他呢!照我看来,群哥哥所作这篇从反面着笔的文章,根本毫无价值,完全是神经过敏。” 一句“神经过敏”,把葛啸群说得啼笑皆非,向姬玉花涎着脸儿问道:“花妹,你既说我‘神经过敏’,定能推翻我的理论。” 姬玉花点头说道:“当然能够,我如今也动灵机,不但能推翻你的理论,并可能还有更重要的新发现呢!”这几句话,把葛啸群与盖方朔均听得有些惊奇难信地面面相觑。 葛啸群怔了一怔,苦笑说道:“花妹请讲,我和盖大哥敬听高论。” 姬玉花神气十足地向葛啸群问道:“群哥哥,我来问你,你喜欢穿什么颜色衣服?” 葛啸群被她问得一头雾气,但又不能不答,只好应声说道:“我喜欢穿青,但白色、黄色,有时也偶然穿着。” 姬玉花问道:“蓝色和黑色的呢?” 葛啸群答道:“也没有什么不可穿的,盖大哥的身上,不就是一件玄色长衫。” 姬玉花“嗯”了一声继续问道:“紫色的,和粉红的呢?” 葛啸群皱眉答道:“紫色的衣服,多半是年老之人比较爱穿,至于粉红衣衫,则恐只有特别喜欢漂亮的风流男子,才爱穿着。” 说到此处,不禁目注姬玉花皱眉问道:“花妹,你怎么不谈正题?只用这些奇怪问题问我?” 姬玉花秋波一转,娇笑说道:“群哥哥,这不是奇怪问题,这叫做‘夫唱妇随’,我是学你在做正题文章之间,先从反面着笔。” 盖方朔呵呵大笑说道:“妙极,妙极,好一个‘夫唱妇随’,我倒要看姬公主是怎样从反面着笔?” 姬玉花扬眉笑道:“群哥哥听真,文章来了,我倘若给你一件大红长衫和一件大绿长衫你是选哪一件穿着?” 葛啸群苦笑摇头答道:“一件我都不穿,堂堂男子,穿红着绿,岂非染上了脂粉气息?” 姬玉花点头笑道:“我知道你不肯穿,但那位在黄山西海门上与金袍老者同行的绿衣少年,却为何肯穿?” 葛啸群皱眉说道:“他是他,我是我。我怎么猜得出他的心思?” 姬玉花嘴角微扬,扬眉笑道:“你猜不出,我猜得出。” 葛啸群瞠目问道:“花妹,你怎么猜得出?你是怎样猜想?” 姬玉花嫣然笑道:“因为那位少年,不是男子,是由女孩儿家改扮,所以她才爱穿一般男子都不爱穿着的绿色长衫。” 葛啸群听得失声叫道:“啊呀!有可能,我怎么未曾想到?” 姬玉花笑道:“那绿衣少年,若是女子改扮,则金袍老者,便未必如你所说的,不是‘勾漏独夫’欧阳彝了。” 盖方朔怪笑说道:“佩服、佩服,姬公主心思细密,真可以称得上是位女中诸葛。” 葛啸群也心平气和地向姬玉花赞道:“花妹的确高明,但你方才所说的,还有更重大的新发现一语,又指什么?” 姬玉花目注盖方朔,含笑问道:“盖大哥,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未到西海门前,所闻得的峰顶歌声,唱些什么?” 盖方朔想了一想,点头笑道:“还好,我尚不至于被姬公主考住,那歌声唱的是‘郎薄幸,妾无情,要把霜刀儆负盟,恰似心中无限恨,黄山云海乱蒸腾’。” 姬玉花向葛啸群看了两眼,微笑说道:“群哥哥,我如今要做一项大胆假设,你听了不要头痛。” 葛啸群笑道:“花妹尽管先作大胆假设,然后我们再去小心求证,这是颇为有趣的益智之举,我怎会头痛呢?” 姬玉花笑道:“群哥哥若不头痛就好,我根据所闻歌声,心内灵机,以及师母‘先天易数’中所示兆象,对那着绿衣人,做一大胆假设,她会不会就是我们踏破铁鞋无觅处的‘冰心天女’花如梦姊姊?” 这一大胆假设,真把葛啸群听得颜色惨变,涔涔汗下。 姬玉花失笑说道:“群哥哥怎么样,我知道你会相当头痛。但那绿衣少年,倘若真是‘冰心天女’花如梦姊姊,她确实会认为你薄情负盟,而伤心作歌,并恰好与师母所嘱咐的话儿,完全符合的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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