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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


  法明禅师僧袍猛拂,拂出一片劲疾抽风,青松道长也凝聚“武当百步神摹”,隔空连击。

  多亏了这五位奇侠的及时出手,才勉强救下了“生死手”

  管安澜、“华山剑客”郭春阳的两条性命!

  两声巨响起处,一声惨嚎过后,“长明谷”中,便又重归寂静。

  峭壁上,悄然无声,显示适才狂笑之人,业已走得无踪无影。

  谷中则横阵两具“重光派”门下弟子尸身,及一片散碎狼藉的杯盘碗盏。

  一具尸身,毫无血迹,显然是被剧毒无伦的“阎王刺”,打中要害!另一具尸身,却是被一只色泽赤红,宛如龙爪般的奇形暗器,打中额头,裂脑而死!一席盛筵,也连中两只赤红龙爪,打得桌椅碎飞,杯盘狼藉。“生死手”管安澜,及“华山剑客”郭春阳,用凝望着地上三只书有“武林正义”字样的纸拷,愧然低头,沁出一身冷汗。

  原来,从司徒潞、司马彦、聂小冰手上所飞出的三道白光,就是这三只纸铐。

  如今每只纸皆之上,均插有几根银色芒刺。

  换句话说,若非这三只纸铐,及法明禅师拂袖罡风,青松道长的“百步神拳”抢救及时,管安澜、郭春阳两位中原豪侠,定然难免与那名“重光派”门下弟子一般,惨死在剧毒无伦的“阎王刺”下!司徒潞胜色极为沉重,挥手命人抬去尸身,改在大厅以内,重开盛宴。

  这时,中原群豪个个眉宇含忧,业已无心饮啖。

  法明禅师首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向司徒潞合掌当胸,皱眉问道:“司徒公主,方才那色泽赤红,形如龙爪的奇异暗器,是不是久绝江湖的‘追魂龙手’?”

  司徒潞点头说道:“老惮师认得不错。”

  青松道长霍然变色,接口说道:“今日这‘阎王刺’与‘追魂龙手’等两般奇绝暗器,出现‘王屋山长明谷’中一事,是否‘赤手娇龙’姬玉城,及‘红粉阎王’姬玉霞兄妹双魔,再度出世?”

  司徒潞一面向群豪举杯敬酒,一面摇头说道:“红粉阎王’姬玉霞已死,那‘阎王刺’是她女儿姬绿绮所发!至于‘赤手妖龙’姬玉城,则根据司徒潞所获秘讯,是被姬绿绮蛊惑得新近再度重入江湖,到处为祸。”

  青松道长失声叹道:“八霸天结盟崛起,‘赤手妖龙’姬玉城又现魔踪,武林中显然无法避免地,必有一场血雨腥风的莫大劫数。“司徒潞忽然离席而起,亲自提壶,替少林法明禅师、武当青松道长,各自斟了一杯美酒。

  法明禅师与青松道长,均慌得站起身形,由法明禅师合掌称谢,含笑说道:“司徒公主这是何意?贫僧等生受不起。”

  司徒潞回到自己座位之上,也斟了一杯美酒,向法明禅师、青松道长,举杯笑道:“老禅师与道长请尽此杯,司徒潞有话请教!”

  法明禅师与青松道长见司徒潞这等举措,明知必有难题,但也只好如言干杯,静听她怎样发话?司徒潞放下酒杯,妙目中神光电闪,一扫群堆,首先向青松道长含笑说道:“道长,司徒潞认为‘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之话,只是惕励修道人勿懈勿怠之意!”

  青松道长猜不透司徒潞问话之意,只得点头答道:“是极!是极!”

  司徒潞微微一笑,两道锐利眼神,移注到少林法明禅师身上,朗声说道:”司徒潞请教老禅师,道浅魔高,如何处置?”

  法明禅师也想不到司徒潞有此一问,遂无暇思索地应声答道:“道浅则潜心修道,魔来则拔剑降魔。”

  司马彦一旁听得轩眉笑道:“好个‘魔来则拔剑降魔’,司马彦愿为高僧壮语,浮一大白!”

  话完,便即举杯,一倾而尽。

  司徒潞面含微笑,目光再度遍扫群雄,向法明禅师、青松道长缓缓说道:“司徒潞想请老禅师与道长,上覆‘少林’掌教方丈,及‘武当’掌教真人,说明如今祸变纷纷,群魔乱舞,正是侠义之士,相率结合,拔剑降魔,卫护乾坤正气之际,明春‘八霸帮’开派南荒,务请‘少林’、‘武当’两派,多遣能手,群策群力,到时加以歼灭,或予相当打击,万不能容其养丰羽翼,为祸江湖,至于‘赤手妖龙姬玉城’,则因他一向行踪诡秘,来不知其所自来,去不知其所自去,极难预知踪迹,只好彼此加深警惕,相机赊害的了!”

  “武当”、“少林”两派,因近年青黄不接,好手凋零,确实不愿多事,但司徒潞所说,义正词严,却使法明禅师与青松道长无法推托,只得点头应允。

  司徒潞慰然一笑,又指着司马彦向中原群豪说道:“我司马贤弟负屈含冤之事,既已大白,尚望诸位同道,向武林中广为说明,替他洗刷,莫使‘离垢书生’变为‘蒙垢书生’才好!”

  “生死手”’管安澜闻言,因曾受司马彦等救命之恩,自己首先扬眉答道:“这是自然,管安澜谨代表我‘中原七杰’弟兄,向司马兄及聂女侠深致歉意,尚望对于‘龙门山’口,莽撞失礼之举,海量相宽,勿加怪罪!”

  聂小冰见“生死手”管安澜易倨为恭,想起自己在“龙门山”口,怒掴“中原七杰”之事,不禁也微感歉然,低鬟一笑,两朵红霞,飞上玉颊。

  司徒潞知道这桩趣事,生恐“生死手”管安澜脸上难堪,遂赶紧岔开话头,含笑说道:“如今诸位既知马空群冒名为恶,又系‘八霸天’之一,则正好把这两笔账儿,留到明年四月初一,合并清结,免得枉自跋涉关山,尚必准能寻得着那厮踪迹。”

  华山剑客郭春阳首先赞同说道:“司徒公主此议极好,郭春阳也需要一些时间,养伤练艺,才好于‘八霸帮’开帮之际,向那马空群索报三剑一指之仇。”

  青松道长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便不必耽误时间,各自分头准备,且等明年四月初一,在‘六诏山恶鬼谷’中,戳力降魔便了。”

  法明惮师等人,一齐点头,纷纷起立,向“重光公主”司徒潞及司马彦、聂小冰施札而别。

  司徒潞送走群袭,携着聂小冰的手儿,向司马彦摇头叹道:“彦弟,马空群行为狠辣,使你含冤难辩,我再三思索,亦无善策,只好想惜著筵前献技之举,艺震群雄让他们知道厉害,暂时不敢找你麻烦,然后再徐图洗刷,谁料‘华山剑客’郭春阳居然鬼使神差地撞着马空群,不仅冤屈自明,并促成了群雄团结,共灭‘八霸帮’之事,真所谓‘祸淫福替,天道无亏’,以及‘千算万算,不若苍天一算!”

  司马彦也感慨无穷地苦笑说道:“司徒姐姐,你知不知道庄伯乐兄何在?‘赤手妖龙’姬玉城、‘翠眉妖女’姬绿绮叔侄,怎么不去找他夺取‘无为真经’,反倒跑到这‘王屋山长明谷’来,向你暗袭?”

  司徒潞叹道:“那位庄伯乐兄,宛如天际神龙,见首不能见尾,根本无法捉摸,姬玉城、姬绿绮叔侄可能是正在到处找他,路过‘王屋山长明谷’,遂顺便寻我晦气!”

  聂小冰笑道:”司徒姐蛆,降魔卫道之事,虽然来日大难,但眼前总算告一段落,姐姐是否知晓艾紫君小妹去处?我想找找她呢。”

  司徒潞微笑说道:“君妹去无定向,不必专意寻她,反正四月初一的‘六诏山恶鬼谷’大会,彼此均将见面。彦弟、冰妹在会期以前,尽管随兴所之,江湖游侠,或许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地,可以风萍巧聚。”

  聂小冰点头笑道:“我和彦哥哥敬遵姐姐之命,但姐姐万一先与君妹相遇,却请对她加以开导,把小妹衷诚,曲为转达。”

  司徒潞妙目流波,看看司马彦,抿唇一笑说道:“彦弟,你今日所参与的是场‘重光大宴’,等明年四月初一,扫荡‘八霸帮’,翦除‘武林八霸天’以后,我屈意再在此处,举行一次‘庆功大宴,!只要彦弟胃纳无虞,我不仅使你鱼与熊掌,大快朵颐,也许更使你尝尝比鱼与熊掌更为难得,更为味美的龙肝、凤髓!”

  司马彦俊脸微红,心中略觉诧异,暗忖:“司徒潞所说的‘鱼与熊掌’,分明是指‘玉琢嫦娥’聂小冰及‘东海龙女’艾紫君,但不知所谓比鱼与熊掌更味美,更难得的‘龙肝、凤髓’,又是什么意思?”

  聂小冰则别有会心,站起身形,向司徒潞微笑说道:“多谢司徒姐蛆,我们也暂时告别,彦哥哥胃纳奇佳,慢说风髓、龙肝,鱼与熊掌,就算姐姐罗列八珍,他亦必用单全收,吃得干干净净。”

  司徒潞失笑说道:“能吃虽好,但也不可过量,否则无边烦恼,又将随之立至!我因新近迁居,安排未定,遂不坚留你们,我送……”

  话犹未了,忽然秀目微蹙,仔细盯了司马彦两眼,转面对着一名贴身侍婢,窃窃耳话。聂小冰娇笑说道:“司徒蛆姐;你又在捣什么鬼?”

  司徒潞以一种诡谲神情,含笑答道:“我要送给彦弟一点东西,但究竟什么东西?却请冰妹暂时纳闷,等揭破谜底以后,才会觉得特别有趣。”

  她这样一说,更把司马彦与聂小冰弄得如坠五里雾中,不知道司徒潞葫芦之内,究竟卖的什么药?”

  少顷过后,那名侍婢取来一只小小玉确,及一管新笔。

  司徒潞接过玉碗、新笔,向司马彦笑叫道:“彦弟过来!”

  司马彦莫名奇妙,只得剑眉微蹙,茫然走过。

  司徒潞取起新笔,在那小小玉碗之中,蘸了一些朱红液汁,点在司马彦的左耳垂之上。

  室中现有菱花饲镜,司马彦揽镜自照,见自己左耳垂之上,多了一粒绿豆大小的赤红圆点。不禁向司徒潞愕然问道:“司徒姐姐,这是何物?”

  司徒潞含笑说道:“这是‘守宫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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