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诸葛青云 > 武林八修 > |
一三五 |
|
火光照耀之下,祗见一位身穿道袍的白发老人,盘膝端坐在一张石床上面,床前一张石几,几上摆着一只还插了半段残烛的烛台,一只香炉,一柄形式古朴,长仅尺许的连鞘短剑,剑下压着一张业已发黄的纸篓和一本薄薄的书册。 众人再度定睛瞧去,方才发现老人只是一具皮包骨的骷髅,显然死去多年,吕慕岩遂走近石几,将残烛点亮,抽出压在短剑下面的纸篓,凝目一看! 只见笺上写满了字迹,乃是老人的遗墨,大意是说他壮年时杀孽甚重,晚年悟道,立意隐归,在无意中寻到这地方,并发现洞前地下竟孕育着一本“三叶紫芝”,他知道这芝实若在成熟出土之际采下了来,再配以其它灵药,炼成丹丸,服食之后便可成仙得道,长生不老,遂将这石洞略加修凿,定居下来了,准备守候这“三叶紫芝”出土,谁知守了二十年,不但需用灵药未曾搜集齐全,且“三叶紫芝”也没有成熟,而他的大限已到,情知无此福份,遂在临终之际,将配炼芝实的灵药名称及制炼之法写下了来,留赠日后有缘之人,至于短剑及剑谱,来人如不嫌杀气过重,可自行斟酌取舍等语,笺末署名悟外老人! 白牡丹看罢,好生懊悔道:“原来这芝实还有这大的好处,可惜都被我槽蹋了!不然的话,拿来炼成丹丸,那么你们就可以成为真的武林八仙了!” 韩剑平笑道:“常言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何况仙道之说根本渺茫,丹妹懊悔则甚?你看,这上面所记的灵药名称,有许多我们连听都没听见过,如果要找的话,恐怕也要和这位老前辈一样,灵药尚未找齐,而大限已到了,还不像你干脆把芝实吃下去,多增几分功力来得实惠呢!” 说时,吕慕岩已放下纸笺,拿起了那柄短剑,就着烛光反覆一看,发现剑柄上刻着“天刑” 两个篆字,不由双眉一皱,道:“单看剑名便觉杀气腾腾,不知锋刃如何?”说着,一按卡簧,轻轻一抽! “抢”的一声刺耳锐响过处,剑锋才一出鞘,烛光立时为之一暗,室中骤然笼罩着一重寒气! 又是“抢”然一声!剑锋归鞘,烛光复明,吕慕岩又拿起那本书册,只见面上写着“天刑剑诀”四字,略略一翻,发现剑招仅有七式,但他乃使剑的大行家,这一瞥之下,竟不禁为之目光一直! 原来这七招剑式的势道和变化,竟然完全与一般剑招相反,端的奇诡狠辣已极! 韩剑平眼看吕慕岩眼色有异,忙问道:“这本就是剑谱么?内容如何?” 吕慕岩摇了摇头,将书册台上,皱眉道:“若以内容而言,举目当今武林之中,真还找不出一套剑法够得上这般奇诡狠辣,但我却认为终非正道,不合我辈所需!” 韩剑平拿过来翻开一看,也默然不语! 白牡丹却笑道:“我认为武学一道,本来没有邪正之分,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你们怎地这般迂腐不化?” 韩剑平爽然一笑,道:“丹妹之言有理,如今你还没有称手的兵刃,那就由你来接收这柄“天刑剑”和剑诀如何?” 白牡丹怔了一怔,随即娇笑道:“既然你们都不要,我就不必客气了!” 吕慕岩愕然目注白牡丹道:“丹妹!你……” 白牡丹神色一整,拿起“天刑剑”,肃容道:“岩哥放心!我的出身虽非正道,但我愿今后以这柄“天刑剑”代天行刑,荡涤魔氛,扶持武林正义,又有何不妥?” 韩剑平拊掌大笑道:“好个代天行刑!但愿丹妹日后剑锋指处,群魔授首!”笑语声中,一拍吕慕岩肩膀,笑道:“丹妹有此大志,四哥应该高兴才对,还这样楞楞地干么!” 吕慕岩咳了一声!目注白牡丹,正色道:“但愿丹妹谨记今日之言,善用此剑!” 白牡丹躬身肃立道:“谨受教!”说完,却“噗哧”一笑,道:“说句老实说,对于剑法一道,还得望岩哥多指点哩!不知你肯收我这个笨徒弟么?” 吕慕岩也自释然一笑,于是,三人齐向坐化了的“悟外老人”躬身默祝了一番,便吹灭烛光,退出石室。 回到外面的石洞,吕慕岩遂恳切地对白牡丹道:“你既已接受了这柄“天刑剑”,负起卫道降魔之责,那就非得把这“天刑剑诀”学会不可,我看此地颇为幽静,不虑外人闯见,打算暂留几日,和你一同切磋,等你把那七式剑招学会之后再去如何?” 他这一提议,白牡丹和韩剑平自然赞同,于是,先将石洞里外打扫干净,把干粮及包裹搬来,吕慕岩便开始与白牡丹一同研习那七式“天刑剑诀”。 白牡丹人本聪明,加上服食了一粒芝实以后,功力大增,同时她以前又不曾学习过剑法因此练起这七式势变化与一般剑法完全相反的“天刑剑诀”来,反而较吕慕岩这种本身已有旧根基的剑道高手进步快得多。 勿勿过了三天,她已将这七式“天刑剑诀”,练习得运用自如,连吕慕岩和她餵招时,也几乎甘拜下风! 在这三天当中,韩剑平为了好让白牡丹和吕慕岩多一些单独相处的机会,遂整日外出,在方圆百里以内,搜寻“方外三魔”的踪迹。 三天下来,他空自踏遍了范围内的一山一水,竟是毫无所获,而眼看湘西聚会之期将届,于是和白牡丹、吕慕岩二人计议一番,便把练剑之事暂时搁下,准备启程。 就在第四日的清晨,三人收拾停当,离开了绝壑。 那知,他们刚一走出壑口,还未辨清应取的方向,却陡听异声如潮,眼前突地一暗,大片劲风如排山倒海般当头压将下来! 变生仓猝,三人俱不由大吃一惊,忙将真气一提,齐地晃身倒掠寻丈,同时闭目望去! 原来,那潮水般的异声,乃发自数百只大小飞禽! 牠们成群结队,展翼蔽空,就在三人头顶盘旋,竟抗庹谧。寡矍肮饩岸侔担? 那排山倒海般压将下的劲风,赫然是两只硕大无朋的狗头怪鸟,比翼凌空下击之威! 这两只狗头怪鸟的背上,分别坐着一人! 此际,牠们一击不中以后,便盘空上升,又复一个盘旋,鸟背上之人撮唇发出一声低啸,两只怪鸟立时双翼一歛,飞落地上! 鸟背上之人也同时飘身而下! 只见这两人,一个是银发披肩,长髯垂胸,貌相险恶的老者,身上的穿着打扮,与前几天被短须苗人暗算毙命的华服人一模一样。 另外一人年纪约莫四五十岁,生得鹰眼鹞鼻,尖咀缩腮,身上的衣服,竟是用鸟羽编制而成,背上交叉插着两柄奇形兵刃。 吕慕岩等人情知对方此来,必与那华服人有关,同时眼见这两人纵下马背的身法,分明是内外功行都己臻相当火候,加以两只狗头怪岛及漫空飞禽的声势,因而戒备之心顿增,各将真力调均匀,严阵以待。 那华服服老者和羽衣汉子落地以后,便一同举步走到吕慕岩等人的面前,四道精光炯炯的眼神缓缓一扫! 吕慕岩期宣了声“无量寿佛”!抢先发话道:“两位高姓大名,为何对我等突施袭击?” 华服老者“哼”了一声!注目反问道:“你们是否曾在这绝壑中逗留,并夺去“三叶紫芝”?” 吕慕岩点头道:“不错!但与尊驾又有何关系?” 华服老者日射凶光,厉声道:“你们当中是谁杀了我的师弟,赶快站出听候发落!” 吕慕岩“咦”了一声,故作不解地问道:“令师弟是谁?何以见得是死在我们手中?尊驾出此言,实在令人欠解!” 华服老者鼻孔嗅了两嗅,狞笑一声,伸手一指白牡丹,厉声喝道:““三叶紫芝” 就在你的身上,贱妾快出来纳命!” 白牡丹冷笑一声,道:“这“三叶紫芝”又不是你家的东西,你若再胡说八道,休怪我对你的不客气!” 吕慕岩这时方故作恍然地“哦”了一声,目注华服老者,笑道:“令师弟是不是一位穿着打扮与尊驾一般的中年人?” 华服老者厉声道:“不错!你们还有何话说?” 吕慕岩摇头道:“错虽然是不错,但尊驾却把对象找错了,令师弟并非死在我们手中,而是另有其人!” 华服老者厉声道:“是什么人?” 吕慕岩道:“杀死令弟的乃是一个苗人,可能是贵州苗岭火龙峒,“飞鹰峒主”的手下,尊驾不妨去查问一番!” 华服老者闻言一愕,那羽衣汉子已“嘿嘿”冷笑,抢先开口道:“那“飞鹰峒主” 与我家祖师素来友善,怎会做出这种事来,你这牛鼻不分明胡说八道!” 吕慕岩双眉一轩,道:“我说的是实话,信不信由你,我们还要赶路,恕不和你们瞎缠下去了!” 华服老者狞喝一声,道:“你们想走,那有这般容易!” |
|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