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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第四十一章 姊妹情重

  吴宁失笑说道:“岂单一见钟情,简直爱之如骨!”

  高屏“哎呀”一声,在枕上连摇螓首,愁容满面,苦笑叫道:“不行,不行,秦姊姊是我诸葛大哥的人,怎会再接受这位上官先生的片面情意呢!”

  吴宁目注高屏,低声说道:“也许会接受呢,我们纵不必促成此事?亦应听其自然,莫加阻碍!我觉得‘武林三凤’并不一定非要同归一人……”

  话犹未了,高屏便摇手截断了吴宁话头,以一种感激目光,向他含笑叫道:“吴老人家,我懂得你对我的一片关切爱护之意,心中十分感谢!但秦姊姊表面上虽与独孤姊姊,一心向道,不谈儿女私情,但事实上,彼此却早已情深似海,不可磨灭?”

  吴宁叹息一声,高屏继续说道:“退一万步而言,即令秦姊姊无法与我诸葛大哥,得偕连理,她也决不会再接受第二位男子的爱恋之意!上官先生对我则有救命上恩,老人家应该把事实对他婉转说明,劝他不要自讨苦吃,因为人若一陷情网,极难自拔,那种苦恼程度,是相当难受的呢!”

  吴宁静静聆听,细加思忖,知道高屏之话,全出肺腑,绝非故意矫情,所持看法,也极高明正确!

  直等高屏话完吴宁方点头说道:“姑娘说得有理,且等上官超兄采药归来,我要说明一切隐情,开诚布公地,好好劝他一劝!”

  高屏笑道:“上官先生说是‘药圃’就在岭后,怎的去了这久,仍未回来?莫要……”

  说到“莫要!”两字,顿住语音,脸上笑容,也自消失,换成了一片淡淡的忧虑!

  吴宁知她是耽心上官超生甚变故,遂含笑叫道:“高姑娘不心担心……”

  话方出口,目光瞥处,看见有名药僮,站在室外,对自己暗施眼色。

  吴宁情知有事,站起身形,向高屏含笑说道:“高姑娘既然有点放心不下,我便前往‘药圃’看看。”

  高屏娇笑说道:“吴老人家肯去看看最好,万一上官先生为了替我采药,遭遇到什么困难,却叫我如何过意得去?”

  吴宁籍机出室,向那名药僮招了招手,把他唤过一旁,低声问道:“你是否找我有事?!”

  药僮恭身点头,从怀中取出上官超所留的那封信,双手递过。

  吴宁一见书信,便自吃了一惊!

  因他久走江湖,知道“断魂续命”上官超的这种留书举措,还有不便当面明言的非常之事。

  他一面心中怙惙,一面赶紧拆开书信,仔细观看。

  把上官超的留书看完,吴宁立时面色深沉,双眉紧蹙,心中暗自盘算。

  倘照情理而论,应该把这封书信,公开给高屏观看。

  但高屏心地光明,又对上官超极为衔恩感德,必然不愿使他独任其难,要跟去“云雾山铁桶峡”,替他打个接应!

  衡情论势观之,上官超所谓“特殊权衡”若是有效,或可功成!否则,对方拥有“七煞冰妪”华老婆婆,“雪山老魅”田建邦,“百兽天尊”邵一狂等三个老怪,暨大群猛兽,自己便与高屏跟去,也必力所难敌!

  何况高屏重伤新痊,奇毒甫祛之下,若与人过份苦拚,不是元气大耗,伤病复发,便是把这位“武林墨凤”,生生断送在“云雾山”魔窟之内!

  吴宁衡量至此,下了结论,觉得反正上官超决定为秦如梦卖命,业已去还难追,不如索性瞒起此事,且把高屏元气,调理复原,先保全了一位“武林墨凤”再说。

  主意方定,高屏已在静室中低唤吴老人家。

  吴宁揣起书信,微定心神,把脸色放得平平静静地,走进室内。

  高屏问道:“吴老人家,我请你前往‘药圃’,看看上官先生,为何历久未归?你……你怎么站在室外不走?”

  吴宁摇头笑道:“我不必再往‘药圃’,因药僮携药来告上官超兄业已离去。”

  高屏“哦”了一声,目光中流露关切地,皱眉问道:“上官先生,去了何处?”

  吴宁于入室之际,便已想好了说词,故而毫不迟疑地,应声笑道:“他因不放心秦姑娘,遂嘱咐药僮为你送药回来,仔细煎熬,自己则赶去‘寒冰洞’内。”

  高屏眉峰深蹙,苦笑说道:“如此看来,这位上官先生,当真对我秦姊姊关怀备至,一往情深!”

  吴宁点头笑道:“此事无可置疑,可以从上官超的内心看到表面,所谓‘表里如一’!”

  高屏叹道:“希望愈高,失望愈切,我只怕上官先生将来希望破灭之际,无法承受心神上的重大打击!”

  吴宁无词以慰,随口笑道:“高姑娘不必替上官超过份担忧,他是盖代神医,既能为别人指下生春,难道就不能为自己……”

  高屏摇手接道:“不然,不然,常言道:‘心病唯将心药医’,任凭上官先生医道通神,他大概也无法疗治这种几乎无医可医的相思绝症!”

  吴宁听得默然,高屏继续说道:“此事不单是苦了上官先生,可能也会害苦了秦姊姊!

  因秦姊姊既对诸葛大哥,石烂海枯,深情不渝,又对上官先生衔恩难酬,这等镇日负疚的精神苦恼,也相当沉重的呢!”

  这时药僮业已把上官超为高屏所开的病后补药,煎好端来。

  吴宁边自招呼高屏服药,边自微笑说道:“高姑娘暂时莫为别人忧心,先把你自己保养复原再说,免得使上官超兄,为了你们这‘武林双凤’,弄得过于劳神,心力交瘁!”

  这几句话儿,到劝得相当得体,高屏乖乖服下药汁,一枕香酣,渐入梦境!

  吴宁直等高屏睡熟,方取出上官超所留书信,再复细看一遍。

  他所细看之故,是想看看上官超究竟想出了什么“特殊权衡”,竟去与虎谋皮。

  看来看去,从书信上看不出什么迹象,但吴宁在收起书信以后,却脑内灵光一闪,恍然有悟!

  根据常情推测,人在情急之际,最易流露本性!

  换句话说“老本行”三字,乃是人类所最具自信的谋生手段!

  由此而观,上官超所谓“特殊权衡”,多半还是他的“行医老本行”,并欲在“老本行”中,流露“本性”地,对“百兽天尊”邵一狂,加以敲诈勒索!

  因为“云雾山铁桶峡”中,有位病人,身份既极特殊,病势也极难治!

  这病人就是“七煞冰妪”华老婆婆!

  假如上官超以能治好“七煞冰妪”华老婆婆的久瘫之躯,作为条件,向“百兽天尊”邵一狂勒索救治秦如梦所中奇毒的独门解药,俾充酬报,此事到颇有几分希望,或许能获得应允!

  但仔细想来,其中又有不妥!

  所谓“不妥”,便是或成?或败?均属后果堪虞!

  上官超治疗“七煞冰妪”华老婆婆的久瘫之举,若是成功,则无异使恶魔复活,就算邵一狂遵诺给与解药,救得秦如梦一人,却为其他无数武林生灵,加重劫数!

  治疗结果,若是无功,则上官超多半非死在华老婆婆的“断魂冰爪”之下不可!

  吴宁反覆推思,觉得上官超除了利用“七煞冰妪”华老婆婆的久瘫痼疾,挟技求酬以外,别无“特殊权衡”!

  但这项“特殊权衡”,无论成败,均属不智之举!

  上官超是聪明人,也就是“大智之人”,以“大智之人”,竟会作出“不智之举”?其理无他,“情”字作崇而已!

  如今,米已成饭,木已成舟,吴宁虽想通利害,又有何力加以阻止?

  事既至此,吴宁暗自忖度,只有暂时瞒住高屏,使她平心静气地,养病复原,先保全了“武林一凤”再说。

  十日之内,若能托天之福,上官超功成回转,自然最好,否则,便与高屏跑趟“大小雪山”,寻找“朱红雪莲”

  为秦如梦碰碰运气?

  换句话说,吴宁的这种决定,完全是依照上官超的留书所示,先护“墨凤”,再医赤凤,对于那位“断魂续命”当代神医的吉凶祸福,只得听天由命!

  高屏服下药汁,这一觉睡得极为香稳,直到次日午后,方始醒转。

  吴宁除了以内家吐纳功行,消除疲困之外,始终全神贯注,澈夜守护,生恐在这紧要关头,又生意外祸变?

  直等高屏在榻上娇躯转侧,睁目醒来以后,吴宁方如释重负他,透了一口长气。

  因为他看出高屏脸色,转为红润,知道这位“武林墨凤”,内功根底极佳,才复原得如此迅速!

  高屏醒来,一睁双目,见吴宁坐在榻前,便自含笑叫道:“吴老人家,上官先生不愧当世神医,他的药儿真灵,我好像神定气足,业已完全复原了呢?”

  吴宁见高屏似有起身下榻之意,急忙摇手制止地,温言笑道:“高姑娘不可劳动,上官先生行时嘱咐至少要把那培元固本药方,服下两剂,你……你还是等明后日再下榻吧!”

  高屏噘着嘴儿说道:“我已没有病了,躺在床上,多么气闷?”

  吴宁笑道:“我来陪你聊天,凭我老花子走南闯北,耳濡目见的一肚皮江湖怪事,包管使高姑娘听得津津有味!”

  高屏苦笑说道:“我不是为自己烦闷……”

  吴宁接口问道:“高姑娘不是为自己烦闷,却是为谁烦闷?”

  高屏双眉微皱,幽幽一叹道:“为我诸葛大哥,为我独孤姊姊,尤其……”

  说至此处,略为提高语音,目注吴宁叹道:“尤其是为我秦如梦姊姊,她把‘雪莲’让我,自己却甘愿牺牲,这种情意,山高海深,真叫我刻骨铭心,不知如何才略可报答?”

  吴宁含笑慰道:“武林人物,向来轻于己,重于人,施恩不望报,何况你们是至好姊妹?”

  高屏道:“老人家话虽不错,但我至少也应该立即赶去那‘寒冰洞’内,看她一看!”

  吴宁为了使高屏定心,只好撒谎笑道:“高姑娘等完全复原以后,再去不迟,我刚才乘你酣睡之时,业已去过一趟。”

  高屏“哦”了一声,显得十分关切地,妙目中闪动神光,急急问道:“老人家去过了么,我秦姊姊的情况怎样?”

  吴宁点头答道:“情况极好,上官超先生正尽力使他及早复原,故而无法分身归来探视高姑娘,要我代为致意!”

  这种谎话,说得极为逼真,毫无破定,不由高屏深信不疑。

  高屏果即愁眉顿展,慰然笑道:“秦姊姊能够安然无恙,那太好了,但……”

  吴宁见她眉头又蹙,诧声问道:“高姑娘,你怎么刚转喜色,又现愁容?”

  高屏叹息一声,妙目中泪光隐隐,摇头答道:“我和秦姊姊,虽已获得当世神医上官先生之助,绾魂续命,妙手回春,但独孤姊姊和诸葛大哥……”

  吴宁连连摇手,截断高屏话头,含笑说道:“高姑娘定心养病,不必担忧,独孤姑娘与诸葛老弟,是当代武林中的祥麟威凤,尤其独孤姑娘的智慧武功,更复远超凡俗,他们决不会有甚严重灾厄?”

  高屏叹道:“老人家,我独孤姊姊的智慧功力,虽现入圣超凡,但常言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吴宁接口笑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之语,只是眼前说法,但到头来却‘道必降魔’,吉人自有天相!譬如……”

  高屏目光一注,扬眉问道:“譬如什么?老人家怎不说将下去。”

  吴宁含笑说道:“譬如拿高姑娘中了‘七煞冰妪’华老婆婆的‘断魂冰爪’一事来说,当时真把我急得欲哭无泪,欲号无声,眼看你气息奄奄,不知如何是好?结果居然急中生智地,想起上官超来,才使你不入幽冥界,跳出鬼门关,这难道不是‘吉人天相’的最好例证么?”

  高屏向吴宁看了一眼,充满感谢地,娇笑说道:“我之幸逃大厄,是有老人家拚命维护!但我独孤姊姊和诸葛大哥却……”

  吴宁不等高屏话完,便即笑道:“独孤姑娘与诸葛老弟,也有维护!”

  高屏瞠目问道:“他们有谁维护?”

  吴宁拈须微笑,满面神光地,朗声答道:“是独孤姑娘与诸葛老弟济世救人的侠行义举,暨专司报应的昭昭神明!”

  高屏嫣然一笑,目注吴宁说道:“老人家到深信‘果报’二字!”

  吴宁正色说道:“当然相信,‘果报’二字,极为灵奇,有时报在眼前,有时报在日后,无论‘来早’‘来迟’, 终必丝毫不爽!高姑娘不妨试想,古往今来,有几桩种福得祸之事?”

  这位“六指神丐”费尽唇舌,好不容易才说服高屏,劝她宽忧息虑,又服下一剂药汁,静静养病!

  但“武林墨凤”,体质超人,到了第三天上,高屏便元气尽复。

  高屏既告复原,那里还忍得住,立即逼着吴宁带领她前往“寒冰洞”,探望那位昔为情敌,今为异姓姊妹的“赤凤”秦如梦!

  吴宁万般无奈,只得倾吐实情,并把上官超所留书信,给高屏观看。

  高屏看完书信,脸色大变,娇躯一闪,便向室外纵去。

  吴宁慌忙叫道:“高姑娘,你去那里?”

  高屏颤声答道:“自然是去‘寒冰洞’,……探望我……

  我我秦……秦姊……姊……”

  说至后来,业已珠泪纷落,语不成声!

  吴宁长叹一声,摇头说道:“高姑娘真是性情中人,但‘寒冰洞’,绝不能去!”

  高屏讶然问道:“此话怎讲?”

  吴宁正色说道:“我们如今既无‘百兽天尊’邵一狂的独门解药,又未获得‘朱红雪莲’纵去‘寒冰洞’,也无益处!”

  高屏浯音呜咽,含泪说道:“纵然,也应该去看看那位让药救命,对我恩德如山的秦姊姊呀!”

  吴宁摇头说道:“我刚才话未说完,‘寒冰洞’是自然奥秘之区,万一人去太多,泄了灵气,岂非反而破坏了上官超兄的一番苦心,对秦姑娘可能有碍?”

  高屏秀眉紧蹙,默然不语,显已对于吴宁所说之话,觉得有理!

  吴宁再度劝道:“故而‘寒冰洞’之行,除了使高姑娘面对你秦姊姊那具遍体如冰,毫无知觉的躯体,黯然伤神以外……”

  高屏摇手叫道:“好了,我听从老人家的话儿不去‘寒冰洞’了,我们去‘云雾山’吧!”

  吴宁骇然叫道:“去‘云雾山’则甚?”

  高屏答道:“那还用说,自然是为秦姊姊求药,并替上官先生打个接应!”

  吴宁指着上官超的留书说道:“上官超兄不是留书要我们在此等他十日,若见他功败不归?才去‘大小雪山’寻找‘朱红雪莲’么?”

  高屏眼皮一翻,目闪神光叫道:“吴老人家,我来问你,‘大小雪山’之中,是否准有‘朱红雪莲’?”

  吴宁苦笑答道:“可能有,但竟究是否有?是否可以寻得,却谁也不敢保证!”

  高屏扬眉说道:“我再问你,那位‘百兽天尊’邵一狂的身边,是否藏有我秦姊姊祛毒所需的独门解药?”

  吴宁不假思索地,应声答道:“当然有,常言道:‘解铃仍是系铃人’,奇毒既出邵一狂之手,他当然藏有解药!”

  高屏笑道:“好,我要请教老人家了,我们如何把希望寄托在虚无渺渺的‘朱红雪莲’之上,而不去设法取得现实存在的解毒药物?”

  这句话儿,把“六指神丐”吴宁,问得张口结舌,无法和高屏辩驳。

  高屏继续笑道:“何况我们前往‘云雾山’,寻取解药之举,既较现实,又可为上官先生,作个接应,自然去得越早越好,不必一成不变地,非要等到十日!”

  吴宁叹道:“高姑娘说得有理,我无法对你这一举两得之举,不加赞同?”

  高屏场眉说道:“何止一举两得,我认为这是一举三得,甚或一举四得?”

  吴宁愕然问道:“还有什么三得四得?”

  高屏笑道:“老人家莫要忘了我诸葛大哥和独孤姊姊,我们去往‘云雾山’,可以搭救他们,岂非‘三得’,至于伺机除却田、邵二怪,以及那位‘七煞冰妪’华老婆婆,造福武林,则是第四得了!”

  吴宁听得哈哈大笑,向高屏双翘拇指叫道:“高明,高明,高姑娘着实高明,我完全赞同你这前去‘云雾山’的一举四得之计!”

  高屏娇笑道:“田、邵二怪,重入老巢,自然更得地利,和百兽助力,我们虽决定前去,却应妥为准备!”

  吴宁笑道:“高姑娘了准备一些什么东西?”

  高屏答道:“我要定制一些‘迥龙刀’,老人家的‘琉璜大弹’,也要再多多准备一点!”

  吴宁正色说道:“高姑娘莫要只顾虑那些凶兽,而忽略了‘七煞冰妪’老华婆婆!”

  高屏银牙微场,扬眉说道:“我要定制‘迥龙刀’之举,便是为了向那老妖婆,报一掌之恨!”

  吴宁说道:“高姑娘要用‘迥龙刀’的主旨何在?”

  高屏赧然答道:“为敌之道,贵在知己知彼,我上次挨了一记‘断魂冰爪’后,自知在火候修为方面,决不如华妖婆来得深厚!”

  吴宁点头笑道:“我相信这不是高姑娘的自谦之言!”

  高屏继续说道:“火候深功力厚,是华老妖婆之长,但半身久僵,坐在‘断魂龛’中,不能转动,则是华老妖婆之短,我为了避其长,攻其短,才打算用迥龙刀从侧面进攻,不与她正面为敌!”

  吴宁恍然笑道:“对,‘迥龙刀’迥旋特性,恰是对付华老妖婆的最好兵刃,但那老妖婆功力甚深,若以寻常钢铁铸制,仍恐未必能收伤她之效?”

  高屏笑道:“关于此事,我到早有成算,因为我囊中有只‘寒铁刀轮’,只要寻得巧手工匠,足可改制成七柄‘迥龙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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