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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0


  铜袍道人和王玉林一听,忙就窗隙向里一看,只那船厅里,灯烛辉煌,中间放着一张小圆桌,对面靠着一张短屏风,设着两个座头,桌上放着一大壶酒,几色菜肴,右侧却设着一张红木大炕,炕上更无帷幔之属,却锦茵绣被,铺陈得异常精致,更有一阵阵薰人欲醉的异香送了出来。

  那两个座头上,并肩坐着一个十五六岁的俏男孩子,再一细看,那少妇正是武飞云,正用一双白蛇也似的玉臂,搂着那孩子,用樱口度了一口酒,送向孩子口中一面媚笑道:“你瞧我这人好不好?”

  接着,那右手一沉,不知摸向什么地方,又笑道:“你也这么大的孩子呢,怎么就一点也不知道男女之间的事吗?别害怕,姐姐我爱你就和心肝一样咧,你乖乖的把这酒咽下去,停下会我包你受用。”

  那孩子勉强把那一口酒咽下去.含着一泡眼泪道:“大姑姑,你放我回去吧,那些人把我从夹墙里搜了出来,我还没有见过我妈和奶奶咧!”

  武飞云又吻了他一下吃吃连笑道:“你想见你妈和奶奶也不难,只和我好上一好,我便送你回去,要再这么哭哭啼啼的那可不用想回去咧。”

  那孩子猛抬头垂泪道:“你要我陪你吃酒,我不是吃了吗?还要怎么好法咧!”

  武飞云又笑得格格的道:“你别忙,这酒的药性一到,你便明白咧。”

  说着,竟将那孩子抱向炕上,解着衣服,那孩子惊得直叫起来,武飞云似已触怒,纤手一指,孩子浑身便蜕脱,接着赤身便待扑向孩子身上。

  王玉林在窗外看得分明,不由无名火起,左肩一摇,一道银光穿窗而入,直向那武飞云粉颈上扫去,铜袍道人也将蓝虬剑发出,一道湛蓝光华,跟着也穿窗进去。

  倏见那妖妇似已觉察有人暗算,随即把手向后一挥,飞出一道粉红色光华,将那两道剑光挡了一挡,一个转身,先向屏风后面,抢了一件披肩,向身上一搭,便冲窗而出,娇喝道:“什么人竟敢大胆暗算于我。”

  接着那两个丫头,也各发出一道惨碧妖光,横扫过去,王玉林见状,不由现出身形大喝道:“无知妖妇,你还认得王玉林吗?”

  说着先发五行真气将身护定,一指那道银光,直向二婢妖光一挡,只听铮铮连响,两道妖剑立被削成四段废铁落在地下,二婢叫声“啊哎”,各化绿光慌忙逃去。

  王玉林一指那道妖光,又向妖妇扫过,那妖妇更不闪避,转媚笑一声道:“王玉林,你这没良心的小子,十多年来,每日受我心血供养,一朝翻脸,便这无情无义吗?”

  说罢,抬樱口一张,喷出一蓬粉红色光华,直向那王玉林当头罩下。

  王玉林那道银色剑光,虽然已经扫向妖妇身上,只砍得金霞大起,却分毫无恙,不由大吃一惊,再看那蓬粉红色妖光,已自临头,忙将身外五行真气,向外一撑,那蓬妖光,也无法落下来。

  两下正在争持,铜袍道人也自现身,一指那道蓝虬剑,向妖妇攻去,无如剑光才一着身,霞光又起,仍被挡还,铜袍道人一怒之下,立刻现身一抖,飞出一片短剑,向妖妇罩下。

  那妖妇见状,冷笑一声道:“好汉打不过人多,老娘却不耐烦再逗你们玩咧。”

  说着身子一闪,仍旧退入窗中,那道粉红色光华却将整个船厅罩上,饶得二人剑光再厉害却仍攻不进去,遥闻妖妇吃吃笑道:“我道是谁?倒吓了一大跳,原来却是你们这两个鬼东西,却值不得老娘动手咧。”

  接着又似乎向孩子道:“你别害怕,我知道你药力发作,已经受不了,我这就来咧。”

  说罢便闻一阵笑谑夹着翻云零雨声息,二人在那窗外不由均各愈怒,无如那道粉红色光华,看去不太强烈,只似一片轻绡,笼在厅外,却再也攻穿不了,王玉林见状忙道:“张道友,你且住手,她这妖光必系有形之物,你我剑光既攻不进去,且待我再用这五行真气和两极磁光试他一试。”

  说罢身外五行真气,立化五色流霞,夹着青白二气,直向那粉红色光华,逼了上去,那片粉红色轻绡,初尚似堪抗衡,时间稍长,便渐渐向里缩去。

  王玉林一见得手,忙又行法催动,那片五色流霞逼近粉红光华处,渐化火焰,那青白二气之中,也现出许多细得牛毛的光丝,向前射去,忽听轰的一声,那片粉红光华一齐烧着,那蓬光雨,也向窗中射去。

  就在这时候,忽听那孩子在房中惨叫一声,接着金霞一闪,那妖妇又穿窗而出,满脸血污,手捧一副人脑,正向口中送去,那副面目狰狞可怖,便似夜叉变相。

  王玉林心知那孩子已是无幸,忙用全力,将那五行真气和两极磁光,发挥出去,向上一圈,那妖妇虽未受伤,却被围定,再也冲不出来,渐渐缩成一团。

  那座船厅,也被火焰烧着,二人再就火光中,向那厅中一看,那孩子已赤裸着死在坑上,胸脑尽裂,血污流了一炕,不由均各痛恨不已,王玉林更是毫发皆张,一怒之下,竟将乃师散花童子,宝树真人谢元秘授不许轻用的五行真气,两极磁光合成的大五行灭绝神光使了出来。

  那妖妇只觉身外忽如加了万万均之重,青白光华所化光丝,也齐向身边撵射而来.那袭金霞帔所发霞光渐渐支持不住,心知只那护身之宝一毁,必至形神皆灭。

  她正在苦力支持,忽见空中便似流星赶月也似的飞来红黄白三点星光,直泻而下,接着有人高叫道:“张王二位道友且请暂时缓手,容得老夫一言如何?”

  武飞云一听那声音,竟是昔年自己从盗窟救出又引入魔教的女婿唐开甲,顿觉绝处逢生,不由也厉叫道:“贤婿快来救我,迟则无及了。”

  王玉林见那大五行灭绝神光一发已经得手,正在心中快意,忽听这双方一答话,知是又来了妖人,立即将大五行灭绝神光一催,方欲五行合连,使两极磁光发出无上威力,无如自己历劫日久,一时竟难将妙用完全发挥。

  正在心急,猛然眼前奇亮,身子已被一幢黄色萤晶光华罩住,虽丝毫无痛苦,但一时法力全失,竟无法冲出,那五行真气和两极磁光所化大五行灭绝神光,也似被遮断在外,一切妙用全失。

  那妖妇困在神光之中,正在危殆,忽觉身外一松,再抬头一看,来的果是唐开甲,不由狂喜道:“贤婿来得正好,你快助我再将那鬼道人一并拿下,千万不要放他逃走才好。”

  说犹未完,只见唐开甲脸色一沉道:“你已造了无边大孽,几陷万劫不复,能得暂保形神不灭已是万幸,还想我来助纣为虐吗?”

  一声喝罢,只见那颗红星一闪,立刻也将她罩了进去,那铜袍道人在旁,忽见平空来了一个伟岸长须老人,一拍手便将王玉林擒去,又将妖妇摄走,忍不住既惊且怒,立刻腾身而起,将那五千零四十八柄短剑发出大半,向来人当头洒了下去。

  却不料仍伤那老人不得,正在心急,忽见狗皮道士领着众人飞来,这才知道全是自己人。

  那王玉林自被唐开甲三才晶球困住便心怀不忿,出困之后本欲立刻翻脸,再行一拼,无如碍着狗皮道士与心印和来人相识,又值大敌当前,所以一直忍着,一见两人双双离开张宅,唐开甲又有释放妖妇之意,哪里再忍得住?因此立刻开言责问。

  却又不料唐开甲,竟说此行出于乃师命人指示,自己已有重返师门之望,心下又不禁喜出望外道:“老前辈所言如果属实,后辈自当遵命,不过我那恩师向来疾恶如仇,为什么独对这妖妇这样曲意成全,反传书老前辈相救,这倒令我不解了?”

  唐开甲捋须微笑道:“王道友但放宽心,老夫虽出魔教,却从不打诳语,自经孤云神僧渡化,更不敢稍错一步,此妇虽然淫毒已极,但善根仍在。此次要想彻底消灭白骨魔教,有好多地方,更非用她不可,这并非是我阿其所好,实出好几位圣僧神尼主张,你如不信,少时还有人来,便可明白了。”

  正说着,忽见眼前金光一闪,有人低喝道:“玉林,你已沦魔劫多年,怎么还是这等倔强!须知唐道友之言决非虚假,这妖妇虽然造孽多端,决难宽恕,但如能借她之手稍弭劫数,也未始不是一件绝大功德咧。”

  王玉林一听那口音,慈详柔和异常,竟是若干年不见的师母苏仙子,不由惊喜交集。再看时,那大鹏之上,已经多出一个仪态万方神光四射的紫衣女尼,连忙叩拜于地,痛哭失声道:“徒儿该死,竟然失身魔女,坠入魔劫之中,久已自知万劫不复,决难重见恩师母金面,却想不到,今日又在此间和师母相见,方才和唐老前辈争论,实非故态复萌,有意倔强,只因恩师性情,平日深知,所以一时不能相信,还望师母恕罪才好。”

  苏仙子又笑道:“屈指数甲子不见,你虽已超魔劫.怎么还是这等痴顽?好好的又痛哭起来,你师父早已对我说过,你自经魔劫以后夙孽已消十之八九,可喜前因未灭,一经心印点化,立刻迷途知返,已经允在这场浩劫之后,重返师门,传他一脉道法,你还哭什么。”

  接着又目光向各人一扫笑道:“自从玉龙潭会后,我和各位小道友一别,又近半甲子,看这情形,各人均能稍进自爱,前途都无量咧。”

  众人闻言,均各越前叩拜,王玉林便更是崩角稽首,深感师母之恩,苏仙子把手一挥笑道:“你等且各起来,听我吩咐,我今日抽暇来此,便是为了要发落这妖妇,给她一个抵偿孽报,消除淫杀诸业的机缘咧!”

  那唐开甲闻言,连忙稽首为礼道:“贫道真想不到大师如此慈悲,此妇虽然凶淫已极,但有时也确具善根,贫道全家便是被救之人,如能得大师予以渡化,也许就是她本性不昧,重见光明之时,这真功德无量。”

  苏仙子笑道:“道友之意我已尽知,自古道,说是非便是非中人,我既命令嫒致书道友,便有渡化之意,这何消说得。不过她一切孽债终须自己偿尽,旁人却代替不得,要想揠苗助长,那却是枉然咧,所以心印那小和尚慧剑,替她复了不少灵明,我便再须着力也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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