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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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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袍道人不由一怔道:“这支奇兵是什么时候埋伏的,我怎么不知道咧?” 心印笑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不过这批人虽然可用,却不能全靠他们,这里我们也要弄出一个头绪来才行,别看这集上十室九空,可以容纳多人,须知只在把风声传了出去,说这里可以不受流寇骚扰和左道的淫毒,那来的人便不知要有多少,如果没法安顿,便无异造孽,却不可不先筹划一下咧。” 昭业忙道:“如论斩魔卫道,自属诸位,这安顿难民和教养安抚之责权由我来担任如何?” 心印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出口便是愿心,这是无量功德,老居士既愿把这副担子挑去,小和尚便放心一半咧,既如此说,老居士连那船也不必住得,便请舍舟登陆且等此间事了,再向滇中去如何?” 昭业也合掌道:“说功德便不是功德,我只不过追随诸位之后,结这一场小善缘而已。” 正说着韦飞忽的从榻上挣了起来,向狗皮道土直挺挺的跪着道:“师父,如今俺已知道好歹咧,还望你老人家快将那道法传俺才好。” 狗皮道士不由大笑道:“你为什么忽然又这样起来,我这道法岂是一蹴可就,你要学它,至少也得面壁十年才行,却不能心急咧。” 韦飞又叩头道:“师父,你别作耍,真要教俺等上十年,这些鸟妖人和流寇早完咧,俺还学它做什么?” 狗皮道士不禁又笑道:“学道本为了修真养性,斩魔卫遭乃事出不得已耳,你却一心要借这个去杀人造孽这怎么行?” 韦飞跪在地下猛然一睁怪眼道:“你不也一样恨那左道妖人,怎的偏俺学会了道法就不能宰那些鸟人咧?这些鸟人把好好的老百姓宰来当饭吃,你就没有看见吗?” 狗皮道士笑道:“你倒也有些歪理可讲,不过我这道法不易学咧,你真有这耐性吗?” 韦飞也咧开大嘴一笑道:“师父,只肯教,俺便能学,什么叫耐性,俺却不知道咧!” 狗皮道士大笑道:“好好,既如此说,你且起来,少停我便传你口诀,你如无法学会,却不能怨我咧。” 韦飞忙从地下起来,又看着心印道:“小和尚,你既是俺大师伯,也少不得教俺一点门道才好,俺现在愿意给你叩头咧。” 说着真的又拜了下去,心印大笑道:“我这玩艺儿,却不比你师父那等为难,不过你要跟我学点门道去对付魔崽子,却须听我的话,不许自作主张,你能答应吗?” 韦飞连忙道:“能,能,只你肯差我去杀这些贼娘养的人,我说什么也依你。” 心印一把扶着他手臂道:“既如此说,我就先传你一项金刚掌法,如果遇上那老魔头自然不会有大用处,但如上次你遇上的那王兴仁却可以一掌一个,包你痛快,只不误伤好人便行。” 说着附耳传了口诀,又教了用法,韦飞受法以后,一看自己那只毛茸茸的大手不由怔怔的道: “这法子真灵吗?俺却有点不信咧!” 心印笑道:“你这黑狗熊倒也忒自小心,你以为这样容易便不会太灵吗?那你也太以小看了我这大师伯咧。” 说着,一手扯了韦飞道:“这厅里人多不便试验,你且随我到那院落试上一试便明白了。” 韦飞跟着一同到了院落当中,心印猛一松手,指着一座假山笑道:“你不妨且用这山石试一试手,看看我这点小门道有没有效验。” 韦飞闻言一看那座山石,堆砌得非常玲珑透澈,高约二丈,猛一抬手,依照心印所授口诀,一掌打去,却不知为什么身子忽然一侧,那一掌却打在山侧,一株梧桐树下,只听得啊呀一声,金光一闪,那树下忽然倒下一人,韦飞不由吃一大惊,方疑误伤了自己人,心印哈哈大笑道:“你瞧这一手如何,这不是一掌一个,决无虚发吗?” 这时厅上各人全已出来,大家一看那人,头挽双髻,一身黑色道服长仅及膝,前胸后背各有一片白色骷髅,正是白骨教服色,看年纪不过二十来岁,却生得横眉瞪眼,一脸凶悍之色,躺在那树之下,忒自挣扎不起来,那地下还扔着一口短剑。 韦飞一怔之下不由大喝道:“你这厮是什么鸟人?是好汉为什么不爬起来,只赖在地下做什么?” 那人怒吼一声,两眼越露风光,只口中不住的喷出血来,心印忙道:“他已被你一掌震伤脏腑,怎能起得来?” 话才说完,倏见那妖人大喝道:“你这黑汉得了便宜还敢卖乖,你小祖师与你拼了。” 说着,只见一点豆大绿光,竟向韦飞当面打来,两人隔得很近,那一下原非打中不可,但那绿光方才出手,便被一片金霞一挡,一闪而没。 韦飞正大喝一声:“你这该死的鸟人,竟敢暗算于俺。” 提起拳头便待奔去,狗皮道土忙从身后拦着道:“你且慢动手,我还有话问他呢。” 说着大喝道:“看你这身衣服和打扮,一望而知便是一名白骨教徒,既然夤夜来此,必有图谋,还不赶快说出来吗?” 那人冷笑一声道:“你这狗精算是猜对了,大太爷姓刘双名拱宸乃白骨教下成都道院东路巡察,闻得尔等隐藏在这集上,所以特来查看虚实,并传掌院之命,叫尔等不要离开,早则十天,迟则半月,定必有人前来问罪。” 狗皮道士冷笑一声道:“原来是张全那厮叫你来的,他这大远的路,教你来上一道,就是为了这两句话吗?” 正说着,那张元常也自人丛中踅来,伸头在灯光下一看道:“你不是前街上轿夫头刘大刚的儿子,刘拱宸吗?怎么一出去好几年没有回来,倒混到白骨教去,可怜你那舅舅舅母全死了咧!” 那妖人闻言,口中又喷出好些鲜血道:“那么我那表妹喜儿咧,她曾嫁人没有?” 张元常冷笑道:“她倒没有嫁人,却也死咧。” 那妖人忙又啐了一下道:“我那爹娘还在吗?” 张元常道:“你已入了白骨教,还问这个干什么,你那老子方才还在这里,你想见他吗?” 那妖人把头一点道:“他如还在这里,相烦你快请他来,我已受了重伤,眼见得活不了,生魂也许立刻就要回到成都归坛覆命去,我还想见他老人家一面咧。” 说着凶悍之色顿灭,转身一脸惨痛颜色,心印笑道:“你放心,你决死不了,如想见你那爹娘一面也不难。” 说着用手一指,那妖人便觉胸部痛楚大减,口中血也稍止,那张元常立即命人去找刘大刚夫妇,不久便见一个短衣椎髻的老头儿,扶着一个一脸皱纹,两鬓花白的老婆婆走来,那老婆婆一见那妖人身在地上,连忙伏下去哭道:“大溜儿,你为什么才回来,又进了白骨教?如今你那舅舅舅母已经全叫流寇杀了,死得好惨,便你那表妹也被白骨教徒拉去活生生的奸死咧,她这一死,叫我还再到哪里去讨媳妇去。” 那老头儿却大喝道:“我刘大刚却想不到你这逆子出去这好几年,也混到白骨教里去,如今你还回来做什么,你舅舅舅母全教流寇杀了连心肝全抄来当菜吃了,你表妹是你定下的媳妇,也让白骨教拉去活活的奸杀了,我和你娘虽然逃得性命,却也没有意思咧。” 那妖人不由一怔道:“我那舅舅是一个木匠,八大王是维护苦人的,怎么会连他老人家也杀了,至于表妹我已托了这里的坛主金篆夫人,她前天还告诉我,说她照顾得很好,怎么会教我们同道奸死咧?” 那老婆婆哭道:“你还相信流寇和白骨教说话算数吗?我和你老子却不会骗你咧,这集上要不是有这些活神仙下降,便我们也活不成了。” 那妖人猛然在地下身子一挺坐了起来道:“真的吗?我听说这位张老员外二少爷也在坛上,你能找他来,等我问问他吗?” 张元常不由长叹一声道:“你还想问我那逆子吗?他连我全想杀死,连妹妹全想送给白骨教的妖人去,如今已经遭了恶报,给粉身碎骨咧。” 那妖人刘拱宸蓦然把头一抬道:“怎么,他已经死了,那我又受了我们掌院的骗咧。” 心印在旁笑道:“不但那张守信已死,便你说的那金篆夫人,也被宰了。你那掌院却对你如何说法咧?” 刘拱宸道:“这不可能吧?昨天一清早,我出来的时候,还和金篆夫人说过话,她还说把我家里照顾得很好,如今已经丰衣足食,连表妹小喜子,也换上了新衣服咧。” 狗皮道士大笑道:“本来照顾得很好,你表妹虽然已死,你父母却在这里,这可不是我们在造谣你咧。”接着向刘大刚夫妇道:“他既是你的儿子,我倒不愿深究,你老夫妇两个,不妨领他回去细细说一会,然后再来见我们。” 心印也笑道:“你方才受的伤,乃是我佛门密宗的大力金刚掌,本来像你这样七八等的魔崽子,决经不起一掌,只因我这师侄现学现用,功力差远了,才便宜了你,你既想知道家里的实在情形,我不妨替你把伤先治好,让你在这集上详细看一看,问一问,然后再让你自己作个打算。”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粒丹药道:“你且把这粒丹药吃下去,这内伤便全好,如果打算回去,也用不着害怕,尽管从容的走,这集上决不会有人难为你,如果打算再来见我们,也不妨来,我自有一番话要对你说。” 那老婆婆一面接过丹药,塞在儿子口里,一面不住的念佛道:“你这畜生,真是猪油蒙了心咧,还不快谢谢这位活佛吗?” 刘拱宸虽然张口把那丹药吃下去,却只看了心印和众人一眼,并不申谢,那刘大刚在鼻子内哼了一声,正待喝责,心印又笑道:“你这老人家倒不必难为他,只叫他各处看看告诉他个究竟便行咧。” 那老夫妇二人,谢了又谢,方才扶着儿子出去,韦飞不由一瞪怪眼道:“大师伯,你为什么把这鸟妖人放了,还给他医好了伤,这个什么金刚掌既这等厉害,俺却真想再给他一下咧。” 心印大笑道:“如今你总该知道,我这大师伯没有骗你吧?只可惜你的功夫不够,不然不消第二掌,只一下,这人便成了肉饼。不过你须记牢我的话,以后这掌却不许擅用咧。” 接着又笑道:“你别以为我把这小子放了便宜了他,这人如果死在你掌下,却有一半是冤枉咧,你如不信,少时他一回来,你便知道了。”说着招呼众人,一同仍回厅上。 坐下之后昭业便托张元常将那唐老先生和孙老板以及镇上各首事人全找来,当众说明各人来此,是为祛魔卫道救灾弭劫,但是白骨教隐身流寇之中,西方魔教又假白骨之手倡行左道,以中土生民为鱼肉,所以到处屠杀淫掠惨不忍闻,西方魔教一日不除,终难望太平。 目前白骨教虽然迭遭挫败,但不久西方魔教,必派厉害人物前来,非有相当准备不可尤其是各地难民来归,必须设法安顿,更须在事前详加计划,随令众人,各抒己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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