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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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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见那赵小龙倏然现身笑嘻嘻的道:“那流寇已经来了,目前的悍目是那八大王的两位义子,一个叫白文选,一个叫李定国,武功全极精纯,还有一个左道中人跟着,那是白骨教成都道院的执法司,女阎王金二嫂,邪法也颇厉害,你千万不可输了锐气才好。” 韦飞不由大笑道:“俺在这里已经等得焦躁咧,那鸟八大王为什么自己不来,倒让两个义子来做替死鬼。” 接着又一翻怪眼道:“不管他什么鸟人来,俺今天总要杀个痛快,才出这些时闷气。” 赵小龙笑道:“你老人家可要拿稳,这两个悍寇确实厉害,那八大王也来了,不过还在后面,这个时候,也许才到西山谷口,且快预备,那两个悍目已率了二三千人进了柏树湾咧。” 说罢随即隐去,韦飞不由精神大振,一捋项下虬髯大叫道:“现在流贼已经快来咧,各位报仇雪恨,保护乡土便在今晚,怕死的赶快给我滚了回去,有种的都随我拼一下,只这一仗,便须分个死活存亡咧。” 那批壮丁人人心怀惨痛.已成一股愤军,闻言都暴雷也似的一声全应,千余人各将兵刃端整好了,准备杀贼。 又过了一会,忽听那湾内山顶上一声号炮,鼓角齐鸣,一霎时便见烈焰腾空而起,接着喊声震天,声势之大简直吓人。 韦飞心知湾内火攻已经发作,方在暗想:“这一把火千万不要将贼兵全烧死在湾里才好,不然俺老韦便又空喜一场咧。” 忽又听得一声呐喊,从湾内已经涌出一片灯球火把来,当前一个悍目,一身熟铜铠甲,跨下一匹浑红马,一手提着一把大砍刀,一脸慌张之色,大叫道:“孩子们快在山口外面安营,如今大队已被截断,如果前面再有伏兵那便腹背受敌了。” 话还未完,忽见一骑高大黑骡驮着一个身披猩红大氅的妇人出来,赶着喝道:“我是监军,不奉我命谁敢安营?还不与我快去抢那临江集去,八大王已经有令,只能抢下那集镇,任凭大家快活,爱怎么就怎么,谁敢不前,那便先砍下脑袋再问话咧!” 先来悍目未及开言,那韦飞把手一挥,两边一阵锣响已经扬着铁锥率了那一千壮丁齐声喊杀冲上前来,那悍目连忙举刀相敌,却挡不住后路已断,心中先慌。 韦飞来势又锐不可当,一个马上,一个步下,不到两三个照面便觉不支,那黑骡上面的红衣妇人,一见悍目不能取胜,把手一扬便飞起一道惨绿剑光,直向韦飞横扫过来。 那韦飞和那悍目斗得正好,一见妖剑飞来不由叫声啊哎,剑光还未着身,反而几被悍目一刀砍着。 正在危急之际,猛听身后一声娇叱道:“无知妖妇,竟敢仗此邪术害人,今天便是你死期到呢。” 倏见一道白光从侧面飞来,已和那道绿色妖剑绞在一处,韦飞这才缓过来,却好那悍目一刀砍空,马已冲向身前,更不待慢。举手一扬铁锥,一个横扫千钧,便向那马后胯扫去,一下扫个正着,那马负痛,直跳将起来,那悍目立被掀落。 韦飞一见得手,连忙蹿前一步,抡锥便打,虽知那悍目身手也自不凡,人虽掀落马下,却未跌倒,一听脑后生风,连忙一个回头望月,举刀一挡,只听得铮的一声,那一刀虽将铁锥挡住.虎口也有点发麻,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来。 韦飞见那一锥未能打下,竟被挡住,掌心也有点热热的,不禁大喝道:“你这厮能挡住俺这一锥也算是个了得汉子,还不赶快报上名来,俺也许看你有一手便饶你不死咧。” 那悍目大笑道:“你这黑厮不是那大战杏山的韦飞吗?我乃大西国王驾前御背左将军,王儿干殿下白文选,我那父王那等着重你,劝你投降,你偏不识抬举,仗着武当派的障眼法儿逃跑了,如今却难逃公道咧。” 说着一举大砍刀便当头砍下,韦飞一面抡锥相迎,一面又大喝道:“俺原当你也是条好汉,打算饶你一命,谁知你竟是那献贼的干儿义子,这却容你这鸟人不得咧。” 喝罢两人便斗在一处,那黑骡上的红衣妇人,晓得韦飞不能剑术,那妖剑一出手必定劈成两段无疑,却不料忽然被一道白色剑光敌住,不但未能如愿,而且那道剑光来势极猛,一挡一绞,那妖剑几被绞断,真气也被着实震了一下。 她不由吃了一惊,又喝道:“来的想是武当门下,既敢与老娘为敌,为何还不现身出来受死,须知老娘金二嫂今日来此,便专为收拾你们这般小浪蹄子咧。” 话犹未完,倏见眼前奇亮,那林子里面,忽然飞出一幢绿光,中间站着一个白衣少女,冷笑道:“那武当派门下弟子哪屑与你这无耻贱妇动手,只我晏珊珊已足够打发你去变驴变马呢。” 妖妇闻言不由又怒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背夫逃去,吃里扒外的贱货,想那九幽帝君待你不薄,为何玉龙潭一败便向敌人摇尾乞怜,害得他几乎神形皆灭,如今又替那武当派来抱这粗腿是何道理?” 珊珊在那一幢绿光之中再将那妖妇一看,只见她天生一个板门也似的高个儿,一张紫檀色的大肥脸.偏厚厚的涂了一脸死粉,两道浓眉剃成新月一般,再配上蒜头鼻子招风耳和一张血盆大口,却浓浓的抹了一嘴唇胭脂,头上梳了二大髻子,还簪着一朵大红绢花,看去便似活鬼一般。 她不由心中好笑,又娇喝道:“我虽不幸失身妖鬼,但蒙诸前辈仙侠垂怜早巳改邪归正,现在正要拿你这等下三滥的妖妇立功,还不赶快与我束手就缚,还可从宽发落,否则我便使你做鬼全难咧。” 说着暗中一催真气,只听得铮的一声,那柄妖剑,立被削成两段落到地上,那妖妇一见妖剑已毁,又把手一扬,飞来一点红星直奔向珊珊打去。 却不料珊珊倏然纤手微抬,飞出一座茶杯大小金炉,只见金光闪处,忽从炉口喷出一青一紫两道光华,却好和那点红星迎个正着,只听得呀的一声,那点红星顿化一片火花一闪而没,那两道青紫光华随之暴涨,便似一青一紫两道长虹,将妖妇在骡上凭空卷去。 蓦听那妖妇在空中一声惨叫,又是一片火光起处,肉体便化飞灰,只剩下一点小黑影,随着那青紫两道光缩向炉中,但见金光略闪,便去得无影无踪。 那韦飞抡着大铁锥和悍目白文选两下斗得正烈,一见妖妇已被珊珊诛却,格外精神百倍,白文选一柄大砍刀也自不弱,只后路已断,又见袄妇被戮,心下更为着慌,看看不支。 那集上壮丁,原本把流寇阵脚冲散,看看即将大获全胜,猛见那柏树湾山口之中又冲出一彪步卒,各执藤牌短刀滚了出来,当前一个悍目,一身短衣打扮,左手握着钢盾,右手扬着一柄斩马刀直向韦飞滚来,一面大叫道:“白将军少歌,等我李定国前来活捉这厮。” 那韦飞杀得兴起,大喝道:“任凭你们两个逆贼一齐上,俺韦将军也不惧你。” 说着,那柄锥上下翻飞,竟自力敌两人,毫无惧怯,但那五百藤牌手均是贼中百中选一的悍寇,又训练有索,那壮丁竟有点抵挡不住,纷纷退了下来,心中未免焦急,又大叫道:“本集弟子们休慌,这两个贼目算全交给俺咧,你们快将那批毛贼顶住,却退不得咧。” 正说着,忽见那晏珊珊倏然掏出一面小旗一挥,娇喝道:“将军但请杀贼,这些毛匪全有我咧。” —语才毕,只见那林子里又冲出一彪军马,不但旗帜鲜明,而且人强马壮,军容极盛,当前先是一阵惨绿火箭,向那藤牌手射去。 那火箭着处,藤牌立刻烧着,任他滚翻跌扑,全无法熄灭,射在身上连衣服皮肉也一齐烧焦,只痛得满地打滚,这一来那五百藤牌手一下便伤损了七八十人,连忙后退不迭,连那白文选所部悍贼,跟着向山口里退去。 那集上壮丁一见转败为胜,又冲杀上来,但转眼之间那彪军马又不知去向,正在猜疑不定,那白文选、李定国二人双战韦飞,原可敌住,一见林中又有强大伏兵,自己所部悍贼抵挡不住,也各自虚晃一刀,向山口退去。 那韦飞哪里肯舍,一摆铁锥又赶了下去,直到山口方面,李白二人只有率寇,向柏树湾中回窜,才进山湾,便见妖光大起,映得满山皆碧,那一颗聚阴珠悬在空中,便如一丸冷月一般。 那小径中烈火虽灭,却遍地全是死尸,一片焦臭之味,触鼻难闻,再一细看那烧残衣物旗帜,却全是自己人,心中方疑八大王所部已经全军覆没,忽听那前面一阵嘶喊,不禁大吃一惊。李定国首先叫道:“如果那湾中来的再是敌人,那我们便死定咧。” 白文选忙就高处向前一看,那彪军马渐渐来近,却全是自己人的旗号,不由精神一振,大叫道:“辛将军,那来的正是大王旗号,也许援兵已到,我们还不赶快迎上去。” 李定国一看果然是自己人马,连忙下令整军,正待迎了上去,忽见那右边山头上,倏然又飞起一点红星,一下将那聚阴珠撞碎,化成烈火金花罩了下去,那来的人马,慌忙又向后退。 转眼之间,那条小径已被神火金花遮断,这一来竟闹了个进退维谷,正在惊慌失色,那两边山顶一声呐喊,又把弩箭石子打了下来。 那二千多人,在山口外面便折了一小半,全成了惊弓之鸟,这一阵弩弓交加,连逃避全无从,又损了十之二三,眼看前有神火金花拦路,后有追兵堵了山口,上面又有弩石打下,竟成了瓮中之鳖,不由全号哭起来,便白李二人也只有瞑目等死。 忽听轻雷一震,前面神火金花全隐,山上弩石也停了,那山湾之中,一片漆黑声息俱无,二人虽不知敌人尚有何等埋伏,但逃命心切,不管好歹,率领着败残流寇,便待冲出山湾退回成都去,无如所携灯球火把全已熄灭,山路不熟,又遍地死尸,山径更崎岖险恶异常,只有摸着黑高一脚,低一脚,一步一跌向前走着。 好容易才前进一二里路,那跌伤坠崖的又不知多少,猛见前面一棒锣响,忽然一片灯球火把,直从两边山坡上飞驰而下,只见当头一个短衣少年,挺着一柄长剑拦路而立,两旁一字排开四五百壮丁,各抱兵刃,将一条山路完全遮断。那李定国一手挟盾,一手挺刀赶上前去,大叫道:“你是何人,拦路意欲何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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