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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0


  接着,猛一掉头道:“你看那边妖人来咧,还不速作准备,真想丢人给这些魔崽子看吗?”

  说罢,先把手一招,那五只金圈,全自飞回,仍然套在身上,鹰儿被他一阵数说,心虽愧忿,却不好说什么。再向他的指处看时,只见一片乌金光华过处,猛现满天花雨,接着便听见一个女人口音道:“你们这两个孩子想是武当门下,可速归报尔等师长,就说我诸天魔女殷好好特来问罪,并索还神火金花,是识相的,赶快出来答话,否则那无极阴雷一发,这方圆二三千里便全化飞灰了。”

  鹰儿本受了田婉一阵奚落,满怀忿意,再一听来人一开口便要索还神火金花,不由无名火起,再向那花雨之中一看,只见一个云裳霞帔的少妇,一手挥着一把云帚,正在大言喝问着,哪里还再忍耐得住,也大喝道:“那神火金花现在我处,你既打算要它,接着我的便了。”

  说着把手一扬,一粒朱丸脱手而出,直向妖妇打去,只见红光一闪,一片烈焰,裹着无数金星,一下便冲入那一天花雨,向妖妇扫了过去。

  那妖妇初见一个丑怪得和猿猴一样的小沙弥,一个红衣女童,虽然料到定是武当门下,却想不到杨文秀失去的诸天神火寂灭金花便在那小沙弥手中,冷不防被扫着,慌忙遁出老远。

  再定睛一看,竟真个是当年故物,不由又惊又喜,最初在西方舍卫故城收此二宝,本来由她和杨文秀二人合力动手,对此二宝威力和习性索来所深知,忙将那一天花雨向二宝一合。

  那花雨原系她采炼天地间至秽之气而成,当初收此二宝,便得力此物居多,所以一上来仍有旧法,却不知昔年这佛门二宝,因为失落人间过久,又无人主持,还较易施为,此刻这二宝已被寒云禅师历炼三十余年,其威力之大,简至不可思议,又有鹰儿以全力支持,哪里能和昔日相比?

  那花雨才向神火金花一涌,便见二宝光华暴涨,烈焰腾空倏化银白色,那四十九朵金花也各自大如车轮,花雨着处,便如雪入洪炉,转眼即尽,那妖妇只吓得亡魂皆冒,正待遁去。

  那田婉在旁倏然一声娇叱道:“大胆妖妇,我奉师父玉虚真人之命,正在寻你们这三个魔崽子,你却敢到这里来兴妖作怪,还待向哪里去?!”

  说罢,身子一抖,五只金圈一齐飞出,各发奇光,向那妖妇当头罩下,瞬息之间,便见亩许大一圈金光,中间襄着五个金圈,一个接一个,落将下来。

  那妖妇本也想见机遁走,传声利仞天魔杨文秀将那无极阴雷发动,却不料那五只金圈来得极快,一刹那便将她罩住,再也不容缓手。

  一下罩定之后,随即向紧处一缩,五个全圈分向头上、胸际、腰下、双膝、两踝各束一个将她束成一条肉棍,再也动弹不得。

  那妖妇自恃魔法极高,连忙厉啸一声,跟着身子向外一涨,打算一撑一缩脱出圈外,谁知不涨还好,身子才向外一涨,那五个金圈越发向紧处收缩,不但没有能涨出去,反被束得奇紧,每一金圈紧裹皮肉筋骨,均似刀割火炙一般,只疼得她惨叫连声。

  她又把心一横,拼得受上一次粉身碎骨的疼苦,暗将元神藏向黄房紫府,正打算暗将所练成一颗五淫珠发动,连肉身带敌人的五个金圈一齐炸碎,以便逃去。

  猛听田婉又娇喝道:“你这贱妇还不放老实些,再打算弄鬼,那个罪可不好受咧。”

  殷好好方说得一声:“老娘与你这贱丫头拼了,少时便让你知道厉害。”

  那粒五淫珠随之从胸腹之间爆炸,却不料淫珠虽炸,那具肉身,不知怎的忽然比精钢还坚,竟自无法爆开,但浑身三百六十五节骨头,便似全已粉碎,其痛简直无比,那元神便无法遁出。

  一个身子连倒也不容倒,只痛得她双睛突出,七窍流血,面皮涨成一片青紫颜色,一付花容月貌,便似活鬼一般,再加上不断厉叫惨嗥便似鬼哭,更加令人可怖。

  鹰儿见状忙道:“田道友,她是怎么咧,与其这样让她受这活罪,不会让她形神一齐消灭吗?”

  田婉摇头道:“道友你别看她这等惨厉,其实却非我存心狠毒,那是她咎由自取,便我也无法挽救,再说,她现在正打算用那魔教传声之法,令那石杨二魔,发动无极阴雷,要将这方圆二三千里之内一齐化为火海修罗地狱,只我这五龙锁心圈一松,那阴雷立至,你可怜她一个人,能忍心将这二三千里以内的数万生灵齐化劫灰吗?”

  鹰儿不由一怔道:“那么这事该如何处置咧,终不成将这妖妇永远钉在这空中不成。”

  田婉笑道:“这只延得一时三刻,怎么能将她永远钉在空中,我也没有这闲工夫看着她咧。”

  说着,又从身边取出一个紫晶小瓶,捧在手上,转身向妖妇道:“这是你自作自受,可不能怪我咧,如依我说,你们这三个魔崽子,连四九天劫全逃过几次,如果好好修为,也许可以从旁门得参正果,何苦却与阿修罗老怪打成一片,落个同归于尽咧。”

  猛听那妖妇又厉啸一声道:“你这小贱货,休得如此猖狂,什么旁门正果,我还没有在乎咧,你只有这本领,真能将老娘置于死地,不怕落个神形皆灭,算是你的造化,否则我不照今天的样儿治你三五百年,也不算是诸天魔女殷好好。”

  田婉冷笑一声,把手一扬五只金圈忽又飞回,只听得震天价一声巨响,那妖妇立刻炸成碎粉,洒了一天肉泥血雨,接着,遥见一点红星一闪而没,那一片肉泥血雨,就空中一卷,化成一道殷红光华向西北方向飞去。

  倏见田婉那紫晶瓶中,忽然冒出一股紫气,便似烟云一般,直向上空分布,只一转眼之间,在那晴空碧落之间,便布置了薄薄一层,看去并不太显眼,却愈布愈广。

  鹰儿不知其中妙用,忙道:“那妖妇既已跑了,你又弄得满天云雾做什么?”

  田婉叹道:“你知道什么?这妖妇只一将信号发出,那魔宫立将无极两间阴雷发动,如不早为之计,这方圆二三千里便化火海,千万生灵全成劫灰,就这样,凭我这一点干天罡煞之气,还不知能否完全保全咧?”

  说着,行法愈急,那片紫气,也不断布了出去,猛见那西北方向,忽然又飞来一点红星,在空中连击不已,一晃便到头顶,仿佛看去一个极大的红色蝌蚪,但又多出一条绿色尾巴,一到上空,便直泻而下,才和那田婉所布紫气一接触,便听见一声大震,恍如天崩地裂一般。

  接着只见奇光眩目,令人睁眼不得,身外热不可当,便似烈火地狱一般,饶得在佛光和神火金花护身之下,也耐受不得。

  倏见田婉把手一扬,似在捏诀,那满天紫气,倏向中间一合,又直向太空升了上去,再抬头一看,那片紫气,已经凝聚得只剩亩许大小,颜色也渐转深浓,中间却裹着银光,上升不已,转眼之间,只剩拷栳大小一个紫光四射的晶球,仍旧不断上升着。

  那田婉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忽又娇嗔道:“全是你说话分神,以致令我下手迟了一步,竟让这劳什子不到九天之上便爆炸开来,虽然它的威力在我这天罡煞之气之中,减得只剩下千百分之一,这么一震一亮,这方圆二三里之内,已经受了大害,这却叫我回去如何交代咧?”

  鹰儿闻言,不禁大吃一惊,再向下面一看,只见足下山峦一片焦黑,草木石头,已经全化劫灰,哪里还有半点翠绿之色,便川溪河流,也全一涸见底,鸟兽之属一个也看不见,忙道:“这个什么阴雷,哪里就这等厉害,便我那恩师所说的地水风火各劫也不过如此而已,果真这一震之威便如此厉害,那这下面方圆数里之中全成焦土,所有生灵便也全完了,这个孽却真造得大咧。”

  田婉哭丧着小脸道:“如何不是,我父亲叫我前来原曾说过,要乘它未爆炸之前用这干天罡煞混元真气,送往九天之上,便可无碍,却想不到你偏偏在这时和我说起话来,以致闯了这个大祸,这却如何是好咧?”

  鹰儿忙又一运慧目,向那足下仔细一查看,正要说什么,忽听耳畔有人传声道:“你们两个孩子不要害怕,田真人虽然想法不错,但这一方此劫非应过不可,那阴雷如不爆发,这三个魔崽子也决不甘心,这么一来,他们这半甲子的工夫才算白费,这一方的劫数也才算应过,这下面的人畜我已设法移过,你们不必顾虑着急,但少时那杨文秀也许要来,却不可再大意咧。”

  那话才说完,忽闻那九天之上,雷声隐隐,半晌方罢,田婉把手一招,那片紫气倏又飞坠,仍然投入紫晶瓶中,接着又见一点乌金色光华从西北飞来,一到上空,便化作万点乌金星雨,垂天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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