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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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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做梦也想不到那紫焰神雷,出手只豆一粒,暗紫色光华,并不出奇,一到面前,威力之大竟不可思议,连想逃的功夫都来不及,一具肉身便被震碎,劫后元神,方化一点碧光打算逃走,被李钰银河剑裹着一绞,立刻形神俱灭,只胜一缕残魂逃去。 那站在一旁的桃花三娘子,也出其不意,被雷屑将一副宜喜宜嗔的俏脸炸了个满脸开花,颧骨、额角、鼻子、腮上,一连受了四五处伤,一见势头不对,连忙纵剑逃去。 李钰杀得性起,一纵剑光又欲追去。秋华忙娇喝道:“你已闯下了杀身大祸,还不住手,真打算呕死我吗?” 李钰闻言不禁吃了一大吓道:“我闯下了什么大祸?你对这些下三溢的妖人还有什么顾惜?他对你这样秽言侮辱,不杀他还等什么?” 秋华冷笑一声道:“你把人杀了,知道他是谁吗?” 李钰道:“这等下流妖人,还得要问,你只看他那副嘴脸,会有什么好人,难道我还杀错了不成?” 秋华叹息了一声道:“你知道什么,那个男妖人姓向叫三连,他虽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妖人,他的妻子却是小南极鞭容岛主余夜珠。余仙子不但是洁身自好的端人而且和我们的师母是同门师姐妹。她和向三连虽系善恶趋舍不同,反目已经好多年,但余仙子决以绝大愿力使丈夫悔悟改邪归正,并愿自积三十万外功为丈夫赎罪。 “两人平日炼有心神相通之宝,一遇向三连为敌所逼,立刻赶来解围,所以向三连能数逃大劫也就在此。你这一下将他杀死,不但返魂无术,便连转劫都难,余仙子能轻易饶你吗? “那女妖桃花三娘子褚玉英乃赤身教主洪昆的宠姬,平生把一副花容媚骨,视为举世无双,老怪也爱如生命,你这一下虽未将她杀死,但师尊的乾天紫焰神雷,系采五雷精英和南极磁石炼成,不但威力极大,而且一经受伤永难复原。 “她这一回去,赤身教主立刻赶来。一日之间,你便树下两个极难惹的强敌,便此刻能赶回去师尊也不谴责,我看你今后如何能逃过这两大强敌。” 说罢不禁双蛾深锁,愁容满面,李钰听罢不禁也呆了半响,慨然道:“此事实我一时荒唐所致,不过事已如此,决无连累师妹和师尊之理.小弟此番奉命采珠事已毕,就请师妹先行带回去,代向师尊、师母请罪。我愿以一身挡之,那怕形神俱灭,亦所甘心。” 说罢掏出一把珠子,递向秋华手中道:“小弟无状,有累师妹,此番如能从二敌手中侥幸逃出元神,还望师妹禀明师尊接引转劫。” 秋华摇头道:“李师哥,我知道,你一切无非是为了我,以致才闯出这种大祸来。只因你太不顾利害,我才埋怨几句。如今大错已成,岂有让师哥独负艰巨之理,现在只有你我两人合力抵御,或有万一之想,幸而能逃过这插劫数大家都好,万一不幸,我们也只有两人死在一处了。” 说罢莹然欲泣,凄楚不已。 李钰向她看了一眼道:“师妹,你只有此数语,我便形神俱灭也值得了。不过余仙子如来或可理喻,那赤身教主洪昆,却是一个无恶不作的魔头,设有意外.我便粉身碎骨也难赎罪,师妹还以先行回山为是。” 秋华把头连摇只不肯去,倏闻南方天际.一阵强烈破空之声自远而至,连忙打开药囊,先将那株千年续断行法缩小收好,一面向李钰道:“师哥,敌人来了,还不快加准备?” 话犹未了,只见一点青白色寒光自崖上一闪而下,一个女子口音哭道:“是谁胆敢下此毒手,你须还我丈夫的命来。” 接着眼前现出一个白衣道装少女,满脸泪痕,看着两人怒气冲冲道:“是你两个将我丈夫杀死的吗?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下此毒手是何道理?” 李钰先向余夜珠行了一礼,慨然道:“余师叔在上,弟子李钰,原系云麾真人门下,适才实不知那妖人竟是师叔丈夫,以致下手稍快。后由师妹颜秋华说起,才知师门渊源。不过我师妹颜秋华在此采药,并无冒犯之处,他竟口出秽语公然调戏,且有威逼之意。弟子因见同门被辱,又不知底蕴,以为如此行径必是万恶妖人,所以才下手除去。 “此事系弟子一人所为,实与师妹无涉,素闻师叔正直无私,还请原宥。如若不然,弟子亦愿领受诛戮,但求放我师妹回去,禀明家师,师母再向师叔谢罪。” 说罢屹然而立,两睛看着来人,那余夜珠闻言不禁一呆。 再向地下那一团被雷火烧焦的残骸和那柄断剑一看,不由又满面惨痛把牙一咬大喝道:“原来你两人竟是李霜娥门下,那我就先杀了你两人,再寻他夫妇去算账,也不为过份。” 说罢一拍腰下剑囊,飞起一道青白色光华向二人当头罩下。李钰并不还手,只冷笑一声,瞑目等死。 秋华忙将自己剑光飞起敌住了,一面高声道:“师叔请暂停手,弟子有下情容禀。” 余夜珠一股悲愤之色大喝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跟你这贼人有杀夫之仇,还有什么话说。” 说罢,不由分说,又催剑光逼上来,李钰本想自己一死以了这场公案,一见余夜珠不依不休,连话都不容说,又见秋华已将宝剑飞出,不由也怒道:“师叔,弟子不过因为师叔平日为人端正,不愿累及师妹,所以自甘引颈受戮。如以天理人情来说,难道只准向三连无恶不作,旁人连还手都不许吗?再说,今日之事,是向三连先偕妖妇桃花三娘子褚玉英向秋华师妹动手,并加秽语调戏,才逼得弟子不得不上前相助。师叔对於向三连既不能劝其向善,又不能阻止其与妖人打成一片四出害人,出事以后,更不问情由向弟子等寻仇,天下有这等道理吗?” 说罢一抬手银河剑也自出手,秋华忙又道:“李师哥,我们不得再向余师叔无礼,我还有要紧的话,要向师叔说明呢。” 说罢又向余夜珠道:“师叔,目前我们两人不但开罪师叔,而且因此李师哥已将桃花三娘子容貌毁去,预料少时赤身老怪必来,我二人已拼同死了此一段公案。但那老怪向来绝无是非可言,如见师叔至此,必生别的枝节,岂不令我二人於心更加难安。以我看来,向三连虽适才被李师兄神雷震毙,元神又为仙剑所戮,似已有一些残魂逃将回去。 “如果能予收起,公孙师叔素擅道家聚魂全魄之法,返生虽已无望,由他老人家聚炼之后,或可转劫。师叔如能暂时不与我等计较,一俟此间事了,弟子必叩请公孙师叔为力。即使李师哥有什么开罪之处,也不妨请家师与师母处罚。如必欲在此相拼,赤身老怪一来,弟子等就无暇兼顾了。” 夜珠一听,猛然想起公孙寿昌确有全魄之法,不禁如梦初醒,因为向三连的残魂剩魄已被收在身边,尚有一线生机,便把牙一咬道:“如此也好,我便到岷山去向你们的师长说话,不怕你两个飞上天去。” 说罢一收剑光,用所炼寒魄冰光,连向三连残尸碎骨一齐摄走。一转瞬间,那道青白光华在云中连掣,便自不见。李钰不禁喘了一口气收剑道:“余师叔既被打发走了,只剩下那老怪,我们毫无顾忌就不妨一拼了。” 秋华也收回宝剑又把双眉皱起道:“你当余师叔一走单那老怪就可力敌吗?须知赤身老怪已成不死之身,与阿修罗王一南一北,都是天生的魔头,即使各位师长也不敢轻敌,何况你我这点微末道行。所好这次出来,师母因怜我魔劫太重,曾经将她一件护身之宝寒魄冰光幛赐我,如实无法,或可保得你我二人元神回去亦可未知。” 说罢,一双妙目看着李钰道;“少时如果老怪一来,师哥千万不要离开我,否则一难兼顾,那就不堪设想了。不过小妹修为非易,还望师哥守定心神,不要自误误人才好。” 说着,玉颊微红,眼中不由流出泪来。李钰见状大为不解,不由惶急道:“师妹这话我实在不解,小弟虽然不肖,还颇知自爱,如何会自误误人。难道今日之事,师尊对师妹已有预告吗?” 秋华不由又嗔道:“这个我不许你问,不过你果真能自爱便彼此都好了。” 说着又流泪不已,把头低了下去。李钰正在惶惑,猛见西南角上又来了一片红云,转眼便似晚霞一般,布满天空,映得四山皆成一片赤色。 倏然眼前忽发奇亮,从半空中,落下三对一丝不挂的少年男女,每人手中各执一件乐器,在二人面前站定,一言不发,各将所执乐器一齐奏起。只听得一阵靡摩之音,非常悦耳。 半响之后,只听得两人神魂摇荡,都觉得有些四肢无力,春意盎然。 秋华叫声不好,忙将剑光放出,向那六人扫去,一面大叫道:“李师哥,这是妖人六律迷魂邪法,还不快将你那剑光放出,再迟就不堪设想了。” 李钰闻言,也陡然惊觉,忙将银河剑放出也向那六人扫去。双剑合璧一扫之后,乐声顿止,陡见那六人就地一滚,各将乐器抛去,分作三对拥抱而舞起来。 那剑光扫去,立分为二,化作六对,仍然相抱,绕着二人旋转而舞。瞬息之间,所抛乐器,自然作声,随着舞步,应节成曲,愈加冶荡,六对男女舞态也更入妙。 李钰不由大怒连忙取出一粒神雷,大喝道:“无耻妖人敢来戏我!” 倏的更向六对男女打去,只听得轰然一声大震,那六对男女和乐器都不知去向,接着一阵哈哈大笑道:“怪道我那桃花三娘子吃了你们大亏,原来用的竟是云麾老鬼的乾天紫焰神雷,你们倚仗有这一点小顽艺,便敢和我作对吗?” 二人再抬头一看,只见断崖下面,站着一个赤身少年,也是一丝不挂,只浑身皮肉非常白腻,面目也异常俊美,一头长发,一直披到股际,右手挥着一柄尘尾,左手握着一条半红半白的长巾向两人笑道:“看你二人所用宝剑,想是云麾老鬼和李霜娥贱人的门下了。我赤身教下,向来和岷山一派素无往来,为何一见面,便将我那桃花三娘子花容毁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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