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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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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天佑沉思着接道:“三天之后,你们就可弃舟登陆,直奔苏州……” 说完,微一点首,立即飞身飘落江面,踏波疾奔而去。 朱家凤目送杨天佑那踏波而去的背影,蹙眉自语似地说道:“杨伯伯要我们吸住敌人注意力,这一着,恐怕会落空。” 朱伯伦笑问道:“丫头此话怎讲?” 朱家凤接道:“方才,那位牛监军已经知道这儿的张叔叔是假的了,他们还会注意我们这艘船的人?” 朱伯伦笑了笑道:“说得有理,却可惜不曾深思。” 朱家凤蹙眉笑问道:“爹是怎样想法的呢?” 朱伯伦神色一整道:“你想想看,假的张神医虽已揭穿了,谁能保证真的张神医,不在这船上哩!因为,这船上,除了我们这几位之外还有二十多名水手呀!” 朱家凤怔了一下,才讪然一笑道:“这一点,我倒的确是不曾想到。” 朱伯伦笑道:“丫头,别以为武功了得,就觉得了不起了,谈到江湖阅历,你还差得远哩!” 这是苏州城郊外的一处竹林中,时间是二更将尽的深夜。 今夜,天空中浓云密布,狂风怒号,算得上是月黑风高,是夜行人活动的最好天气。 不过,这竹林中虽然有着四个装束奇异的夜行人,但他们却没有任何活动,一个个悄然挺立着,就像是泥塑木雕似地。 四人中,有两人穿长衫,两人着短装,都是黑色,并且,也都是黑布包头,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在外,四个人一字横排,不言不动,也不知他们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半晌之后,最左边的一个短装人开口了:“奇怪?怎么咱们头儿还没来?” 紧靠着他的一个长衫人哼了一声道:“三天以前的教训,你老兄又忘了!” 那短装人似乎怔了一下道:“什么教训啊!” 那长衫人接道:“头儿二字,好像透着不敬的意味,难道那一顿排头,还没吃够?” 短装人苦笑一声道:“那是我的口头语,其实我的心中,比谁都要尊敬……” 最右首的长衫人截口接道:“别抬杠了,这几天,咱们主上的心情很不好,别惹恼了他,还是打点精神,准备接受最艰巨的任务吧!” 短装人讶问道:“老兄怎会知道有艰巨任务派下?” 右首的长衫人冷哼一声,漫应道:“想当然耳!” 接着,又轻轻一叹道:“但愿我的判断有误,否则…… 唉!不说也罢!” 短装人苦笑道:“你老兄怎么又卖起关子来了?” 长衫人也苦笑一声道:“不是我要卖关子,我深恐照实说出来,会影响大家的情绪。” 一顿话锋,又轻轻一叹,说道:“诸位将这几天来的情况多想想,就会心中有数啦!” 这一说,使得大伙儿又沉默下来了。 忽然,一阵微风轻拂,他们面前已多出一位五短身裁的青衣人来。 此人虽然身裁不高,但一袭青色长衫,却拖到地面,而且,脸上也显然戴着人皮面具。 显得一片蜡黄,衬托着那双目中的褶褶寒芒,令人有不寒而栗之感。 青衣人这一像幽灵似地,蓦然出现,原先那四位,立即一齐躬身施礼,并同声说道:“参见主上!” 青衣人“唔”了一声,精目在对方四人身上一扫,然后沉声问道:“这几天,苏州地区的情况,你们都知道了?” 那四位又同声恭应一声,道:“都知道了。” 青衣人接道:“也知道‘地狱神医’张劲秋,已经由宜昌乘船东下?” 那四位又同声恭应着:“是的。” 青衣人轻轻一叹道:“天黑之前,我接到牛铭的飞鸽传书,他说,那船上的张劲秋是假的……” 那四位都禁不住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啊”。 青衣人摆摆手道:“你们先坐下来,我们好好研究一下。” 说着,他自己当先就地坐了下来,其余四人虽然显得有点拘谨,却也是一齐就地坐下了。 青衫人整理了一下思路之后,才低声接道:“牛铭的飞鸽传书上说,那位假神医的身手,非常高明,他判断,真的张神医可能还在那楼船中,至于那假神医,他判断,十之八九就是杨天佑所乔装。” 话锋略为一顿,又沉思着接道:“他也有另一种构想,那就是,那位张神医可能根本就不曾上船,而在宜昌就由陆路赶向苏州来了。” 最右首的长衫人,似乎是原先那四人中的首领,闻言之后,点首恭应道:“牛监军的判断,很有道理。” 青衫人注目问道:“你是认为牛铭的两种构想,都有道理?” 最右首的长衫人连连点首道:“是的,是的……” 青衫人接道:“你们三个呢?” 其余三人也同声恭应道:“属下也是这样想法。” 青衫人“唔”了一声道:“但我的想法却不同。” 右首长衫人谄笑道:“主上圣明,识见自然也是高人一等……” 青衫人接道:“我断定张劲秋必然已由陆路赶来,所以,我的拦截重点,也放在陆路上。” 右首长衫人又是一连谄笑道:“主上一向是算无遗策,这回,当然也绝对不会例外。” 青衫人微一沉吟,才徐徐地接道:“由陆路进入苏州,不经王村,即经刘村,不过,据我的想法,他们是经王村的成份居多,所以,我的拦截部署,是将重点放在王村上,而你们四个,却在王村与刘村这两条通道之间守候着,予以适时的支持。” 右首长衫人连连点首道:“属下等当勉力以赴。” 青衫人沉声接道:“除非是我的判断错误,否则,如果张劲秋进入了苏州城,你们四个就提头来见!” 那四位同时身躯一震地,同时恭应道:“属下遵命。” 青衫人接道:“明天是一个决定性的日子,你们也该先去熟悉一下地形,现在可以走了。” “是!” 四人同声恭诺着,起身躬身一礼,疾射而去。 王村,是苏州西部约莫五里处的一个小镇甸。总共才不过百来户人家,但由于住处交通要冲,因而市面上,却颇为繁华。 这是一个非常闷热的黄昏时分。 一辆陈旧的马车,由无锡方向徐徐进入王村那条独一无二的大街。 车把式是一个年约半百,身裁高大的乡巴佬模样人,高坐车辕,扬鞭吆喝着。 令人诧异的是,这么闷热的天气,这一辆马车的车厢,却是门窗紧闭地,密不透风。 由于已经进入大街,车速是减低了,却并没有停留下来的迹象。 就当此时,街道右边,传来一声断喝:“停车!” 车把式闻声将马车刹住,扭头讶问道:“这位大爷,有何吩咐?” 那叫停车的,是一个年约四旬上下的灰衫文士,后面还随着四个手持刀剑的劲装汉子。 而且,有心人都可以看出,街道两旁,至少还有二十名以上的道上人物,在虎视眈眈地,蠢然欲动。 那灰衫文士皮笑肉不笑地,接道:“你老儿由哪儿来?” 车把式答道:“小的由李村来。” “到哪儿去?” “去苏州城。” “有何贵干?” “送咱们相公去看大夫。” “唔!打开门,让我瞧瞧。”灰衫文士漫应着,并向后随的四个劲装汉子使了一个很冷厉的眼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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