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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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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惨痛不堪 大热天里,一屋子的汗臭味,小小一栋房子里,挤上了二十来条汉子,汗水油乎乎的淌下来。 但是,没有一个人去抹额头的汗水,俱聚精会神的瞪着圆桌当中那口破了口的大碗。 骰子在里面滴溜溜的旋转,桌面上的银票,银子堆的老高老高,最紧张的莫过于庄家——肖树德,他这是最后一掷了,全身的家当尽在这最后一搏了。 他睹了三天三夜,神龙旅兄弟中能借的全借了,着一把如果真输了,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向兄弟交待…… 谢玉凡是不赌的,却也被场子里透不过气来的气氛感染了,连他都紧张的盯着碗里的骰子打转,骰子终于停摆了,全场暴出了一声狂呼:“一二三!” 肖树德整个人像缩了水似的,萎缩的坐在那张破椅子上,两只手紧紧抱住自己的头,汗湿的发丝都纠结在一起。 臂膀上的汗珠晶莹鲜明,他像斗败的公鸡,已没有刚进场子时神龙活现的了。 谢玉凡将袋里的银子全赔进去了,道:“回去吧。” 一双腥红的眼睛透出无神的神色,肖树德沮丧的道:“还有多少?” 摇摇头,谢玉凡苦笑的叹了口气道:“袋已空空……” 此刻旁边有人间道:“肖爷,还玩么?” 肖树德双目如火的道:“叫毛头!” 毛头是这间场子的掌柜,肖树德虽没来几次,两人间却建立起相当不错的交情。 每当肖树德手气不顺的时候,总会向毛头求援,毛头必倾其所能的助他,让他继续赌下去,白花花银子也就像水样的倒出去…… 眉头一皱,谢玉凡道:“你还想玩……” 肖树德嘿嘿地道:“输了嘛,有舍办法,古人说那里去,那里找,我总要弄点回来,免得兄弟又笑我……” 谢玉凡气的一跺脚,道:“手气背,改天来,你是有赌就是娘,硬赖着不走,兄弟,场子钱不好借,借多了会要命,我看走吧。” 他想拉肖树德起来,谁想到肖树德竟然甩开他的手,谢玉凡无奈的摇摇头,人已如风的踏出屋外,风一阵吹来! 毛头真是善解人意,总是在肖树德最不如意的时候出现,他还是那副职业性的笑容,拍拍肖树德的肩头,道:“怎么?又撤了!” 肖树德苦笑道:“和尚尼姑全碰上了,怎么不背,毛兄,借五千两,翻了本外带利息一并还……” 毛头嘿嘿地道:“先提提神,有了精神才能翻老本,肖兄,银子我有,要多少有多少,我保证你玩个痛快!” 他适时的送了一颗药丸到肖树德嘴里,每次,肖树德精神不济的时候,总有这种药丸让他提神。 他只要服上一颗,人又变得生龙活虎,多日来的疲劳会一扫而空。 毛头还真守信。五千两白花花的银子又进到他面前—— 肖树德精神来了,又当庄了! 毛头很识相的离开了,他又坐回他的桌子边,一双目刃冷冷的盯着赌桌上,谁都看出来他脸上洋溢着沉冷的诡笑。 当那边呼天抢地吆喝着时,秋小冬悄悄过来了,瞄了肖树德一眼,冷声道:“老爷子有口信传来,要我们下手了。” 毛头嘿嘿地道:“这是他最后下场了,你的药会在半个时辰内发作,两千两银子只要输精光,嘿嘿,他必会来求我……” 常志风狠,秋小冬毒,两个人很有耐心的等待。 他们知道这条鱼儿上钩了,真准,半盏茶功夫,果然又输的精光。 他终于离开了那张桌子,踉跄的向常志风这边行来,常志风招招手笑笑道:“怎么?又吐光了。” 肖树德垂头丧气的道:“背,背到家了。” 常志风淡淡地道:“歇歇吧,赌是天天都有机会。” 肖树德哼了一声道:“我不信邪,毛头,再借……” 话声未落,肖树德脸色已经苍白,他忽然觉得自己全身都不对了,有种隐隐而酥软的感觉,常志风根本不给他说下去,脸色略沉,冷冷的道:“老肖,你也是道上朋友,知道我们这行的规矩,前债末清,新帐难来,我们不是善堂,有那么多兄弟靠这个吃饭……” 话声一落,满屋子的赌徒全散了,肖树德朝那些离散的人瞥了一眼,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了。 有道是赌狠,赌奸不赌诈,瞧这光景,场子上全冲着他的,他冷冷地道:“毛头,场子出老千!” 常志风面色一沉,道:“老肖,场子出老千是咱们这行的大忌,你嘴上留德,别怪兄弟翻脸无情!” 肖树德经常出入场子,这点苗头都看不出来,在道上也别充字号了,此刻他已发觉道上出老千,面色一沉道:“毛头,招子放亮点,姓肖的可不是奶娃儿头一回,你要玩这一套,嘿嘿,当心我拆了你的场……” 常志风脸色一沉道:“肖树德,别耍狠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是我们老爷子要的人,往后你必须听老爷子的!” 肖树德一楞道:“老爷子是谁?” 常志风嘿嘿地道:“老爷子就是老爷子……” 肖树德大怒道:“他妈的,我是神龙旅八爷的人,你们老爷子是什么东西,毛头,回去告诉你们老爷子,要还钱来神龙旅拿,至于想让我替你们做事,呸,作梦……” 说完,人往外行去。 秋小冬冷笑道:“他走不出大门就会回来求我……” 但见他嘴角喃喃有辞的说了几句辞儿,肖树德才走几步,人已歪斜的几乎要倒了下去。 仅这一点点功夫时光,他的脸色瞬间苍白,眼珠子顿时泛出一片赤红。 他啊了一声,只觉肠肚有如万蚁钻动,那种痛苦当真非人能忍受。 肖树德颤声道:“你们下了毒!” 秋小冬嘿嘿地道:“下毒你能熬,下蛊你熬不过。肖树德,这是苗疆有名的红蚂蚁,每天按时发作三次,如果没有我的解方,你会一次比一次痛苦,这种味道即使百练金刚也熬不过,你自己想想,是听老爷子的,还是硬要撑下去……” 肖树德颤吼道:“他妈的!” 他真恨不得一掌毙了常志风和秋小冬,但,当他的手刚举起来,那股闪劲才要凝聚,血气中如万箭穿心般的痛苦,他蹬的一头栽在地上,全身泛起了颤抖…… 他还是条汉子,想强忍这股来自体内的难过,在汗渍湿透,痛苦难熬的情形下,他悲吼着道:“让我死……” 死! 是肖树德唯一的解脱—— 在蛊毒的哨啮下,他想死,那可不容易。 秋小冬是放蛊的高手,他知道如何操纵蛊毒的蠕动,如何腐蚀受蛊者坚强的意志。 肖树德反抗愈烈、痛苦愈深,在秋小冬刻意的操纵下,肖树德已完全丧失了理性。 他痛的咬破了嘴唇,击碎了墙壁,也蹬坏了桌子,最后,他妥协了,在熬不住的情况下,他颤悚的道:“说,你想干什么?” 常志风嘿嘿地道:“要八爷得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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