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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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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句话,不由引得众人哈哈大笑,天香玉凤严凝素,本来担心铁胆书生独对白骨天王老怪韦光,过份危险,想用自己的铁鳞剑鱼鱼皮软甲,替他护住前胸后背,如今见有西门豹的毒猬金蓑,“既可防身,又能挫敌,当然强于鱼皮软甲,芳心之内,也自略放! 这一整日之间,澄空、慕容刚,严凝素,吕崇文四人,全在静坐行功,西门豹却一人出外,不知作何布置? 夕阳一坠,澄空、西门豹、慕容刚,便往刘氏荒坟以内埋伏,天香玉凤严凝素也与吕崇文隐身在离荒坟约有半里之遥的一丛竹林之中。 吕崇文默计时刻,已近初更,正低低说了一声:“严姑姑!莫非老怪机警,不来上当!” 严凝素似有所闻,突伸玉手作势,令他禁声,二人同时往丈人峰方面瞩目,果然在月光之下,一白一黑,两条人影,快捷得宛如御风飞行一般,直向刘氏荒坟驰去! 严凝素、吕崇文见白骨天王韦光,果然是与玄龟羽士宋三清二人赴约,遂由竹林后侧绕出,施展功力,便直奔丈人峰头! 他们此去,尚有意外遭遇,但暂时慢表,先行叙述韦光老怪师徒,刘氏荒坟赴约之事! 白骨天王韦光,玄龟羽士宋三清一到刘氏荒坟,只见四周坏坏黄土,碑碣纵横之间有不少家境贫,寒草草掩埋的残棺白骨暴露在外!月光时为流云所掩,偶而再有几点青磷,随风飘舞明灭,越发显得鬼气森森,凄迷已极! 玄龟羽士宋三清,对老怪韦光说道:“时已初更,我们准时来此,对方却不见人,不要真如师叔所料……”。 一言未了,三四丈外,一座高大坟头的墓碑之后,突然响起一声令人听来毛发直竖的森然冷笑,慢慢站起一个身穿黑衣,头带面具,只留两眼在外,精光闪烁说道:“老夫在此候已多时,你们徒生双目却看不见,怨得谁来?” 玄龟羽士宋三清正觉此人口音好熟!白骨天王韦光已自冷冷说道:“来人通名,不然休怪韦光手辣!静宁老道遣他门下弟子,与我定约,怎的不来,人在何处?” 黑衣人阴阳怪气的慢慢答道:“老夫西门豹,人送外号千……毒……人……魔!” 韦光师徒,闻言不由齐觉一愕,暗忖千毒人魔西门豹,分明被自己囚在峰头,适才下山赴约以前,还在他身上,特加布置,怎会在此又出现了一个? 黑衣人似是猜透他师徒心意,一面伸手慢慢揭下所带面具,一面嘻嘻怪笑说道:“韦光、宋三清,你疑心些什么?老夫化身千忆,大干世界之中,随意游行,区区丈人峰头,那里能够困得住我?” 话到尾声,面具业已揭下,白骨天王师徒,更觉莫明其妙,因为赫然果是片刻之前,还监禁在自己手中,自称璇玑居士欧阳智,而搅得四灵寨瓦解冰消的千毒人魔西门豹! 玄龟羽士尚在惊疑,老怪韦光却比他这师侄,更为阴毒,三丈多远,在他不过闪身即到,一声不响,只肩头微微一晃,带着一阵砭骨阴风,便即往那站在墓碑以后的西门豹扑去! 西门豹久闻老怪盛名,照理应该及早闪避,但他丝毫不惧,卓立如山,等韦光扑到一丈左右,自己身上,已可感觉到对方比人先到的砭骨阴风之时,才突然哈哈一笑,双掌翻处,也自发出劲疾掌风,但他并不是要与老怪韦光硬拼内力,却向自己身前的墓碑打去!说也奇怪,西门豹的掌风一发,不但墓碑应手四分五裂,并自碑中飞扬出一片白烟,直向老怪韦光,迎面罩去!若换平时,以老怪韦光功力,只消举袖一挥,白骨阴风发处,那片白烟,自然激荡得四散飞扬,无影无踪,仍可照样向对方追击!但目下韦光却须略为慎重,因一来自己这“天南老怪白骨天王”八字,固然威震武林,但人家那“千毒人魔”的名头,也不在小,既以千毒威名,谁晓得他这片白烟以内,藏有甚么花样?二来自己在仙霞岭一元谷,下手擒他之时,武功深浅,曾有觉察,适才囚在峰头,就算自己与宋三清— 走,他便脱困,但以脚程而论,也决不会赶在自己前面,先到这刘氏荒坟之内等待!何况双掌一击,墓碑应手碎裂的轻易程度,及碑中居然会冒白烟的种种疑团,老怪韦光在困惑之中,难以解析,只得左手大袖一拂,驱散当前白烟,人却往侧方斜出四五尺远,飘然落地! 这时西门豹也已趁机退出三四丈去,站在一座坟头之上,手指韦光,哈哈笑道:“我以为天南老怪白骨天王,是怎么样的一位狠天狠地人物?原来不过是个胆小如鼠之辈!老夫稍弄狡猾,便自吓得胆裂魂飞,几张碎纸,一片石灰,你就如此十白么?” 玄龟羽士宋三清,见师叔被人捉弄,业已怒发如狂,老怪韦光却看他一眼,阴恻恻地说了一声:“对方存心激怒我们,滥耗真力,然后才以静宁老道等极强高手,出而硬斗……,你也数十年磨练修为,火气怎的仍然如此旺法?理他则甚!” 慢慢走到西门豹方才所立之处一看,不由觉得又好气又好笑,那里是甚么墓碑,只是一个用黑色硬纸,所作纸壳,壳中盛着不少平常的石灰而已! 韦光眼望离自己几达六七丈远,站在一座小坟头上的西门豹,阴笑连声说道: “西门豹你这些徒自令人笑掉大牙手段,对老夫施展毫无用处!静宁如在,叫他赶快出头,三千年一别,与昔日故人,在这荒坟相会,一分胜负存亡,就此埋骨,未尝不是人生乐事?” 西门豹自鼻中“哼”的一声,冷笑说道:老怪物不要得了便宜还来卖乖,老夫若不是痛悟前非?尽弃昔年所用之物,只要在那石灰以内,加上—点‘闻香稣骨消魂毒散,并运气护住周身要穴,拼着略受你那白骨阴风的寒毒伤损,等你扑到当头,再行发动,此时任凭你武学盖世,也已在所立之处,伏尸作鬼!静宁真人本欲亲自为世除害,但忽因急事不克分身,特命老夫等代其下手,三更时分,准来替你收尸,你知因宗族不对,不愿埋在这刘氏荒坟,我们另换地方也可!” 白骨天王韦光,任凭西门豹竭力撩拨挑逗,脸上始终不现怒容,只冷冷说道: “西门豹你休要枉费心机,想气激老夫,致动无名,那叫妄想,我只先把你擒住,不怕静宁再不出面!” 说话之中,度量自己与西门豹之间,距离六丈有余,七丈不到,若以全力施为,正好可以纵过!而对方决想不到距离这远,自己一纵使到,即令警觉闪避,以自己功力,在他所立坟头,再一借力,跃起高空,用云龙身法,凌空下击,无论这狡诈老鬼,逃往何方!三五丈方圆全在自己掌风身影笼罩之下,必然成擒,毫无疑问!老怪心中想事,只是刹那之间,一口玄功真气提足,真像只大白鹤一般,双袖一抖,便自电掣前飞六丈多远!而且知道西门豹武功远逊自己,决不会站在坟头之上,等着挨打!所以这一扑,并不欲扑人,意在接近距离,逼得对方闪避移位,再行变更身法后,出手伤敌! 那知西门豹心细如发,智计又高,早在自己所立坟头之上,做了手脚,该处本来只是一片荒草,并无坟头,西门豹费了半日工夫,以竹枝皮纸,扎了一座空坟,坟中放了一大盆奇脏秽水,水中并检来几块暴露枯骨,坟上覆以泥土乱草、配上周围累累真坟,又在凄迷月色之下,任何人也想不到坟还有假! 他自己立足之处,是插入地中的唯一两根较粗竹竿,并连与老怪韦光之间的距离,也已算好!知道以老怪这等功力,如在三四丈内,倘若万一发现有异,虽然身在空中,仍可随意变化身法!但这一相距六丈有余,老怪必须竭尽全力,方能纵到,则纵起以后,因力已用拙,要想变式伤人,或转化方向,均需等落地借力,二度腾身不可! 所以眼看老怪快捷如风的纵身扑来,仍然沉心纳气不动,直等老怪扑过中途,往下斜落,看出果然是往自己所立坟头着足,才自冷笑一声,轻点脚下浮土之内的竹桩,退出两丈以外! 老怪韦光,对西门豹不战而退,原在意中,也自冷笑一声,方待落足以后,二度腾身追击,定然可以擒住对方!那知坟头是假?既未提气轻身,又想借势腾身,力量自然用拙!就见老怪身形一落“喀嚓”、“扑通”连声,正好掉进那西门豹事先布置好的脏水盆中,水花带着皑然白骨,四外飞溅,不但弄得一身奇臭,而且在左右数丈的两座坟头之上,又复出现两条人影,与站在前方草树丛中的西门豹,一齐拍手笑道:“天南老怪,在泰山脚下钻坟,变成臭鬼,这到是近世以来的武林韵事!” 玄龟羽士宋三清,老远看见师叔又中暗算,暴吼一声,如飞赶至!老怪韦光涵养再好,此时闻着自己这身奇臭,也未免怒火冲天!匆匆辨明后出现的两人,一个似是光头僧人,一个则是书生打扮,仍无大对头静宁真人在内! 遂把满腔怨毒,一齐专注那连使自己上当的千毒人魔西门豹,暴吼一声,提足白骨玄功,一张马脸,在凄迷月光之下,惨白得连颈项之间,都不见血色,凶睛怒瞪,精光暴射,那副凶相,简直能把胆小之人,吓都吓死!白色长衫的大袖猛然一抖,从那假坟污水之中,拔起了四丈多高,半空中双臂一分,头下脚上,连着慑人心魂的怪啸之声,直朝西门豹当头飞落! 这时后现身的铁木大师澄空和尚,业已截住玄龟羽士宋三清,毫不留情的运足练得极精纯的北岳绝学般禅掌力,一轮暴风雨似的急遽攻击,便把宋三清在没头没脑,莫明奇妙之下,逼到几座高大坟茔之后,与老怪韦光,分做两处! 铁胆书生慕容刚,则知道老怪韦光,屡上恶当,这凌空一扑,是以全力施为,西门豹逃既为难,纵然自己出手代为抵挡,也恐怕因对方威势过强,抵挡不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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