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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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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绿影人挟起夏江,在少林寺和尚群攻之下,轻飘如树叶,在掌风中转了几转,便像一缕轻烟似的,飞飘出阵外。
这份惊世骇俗的武功,使罗汉阵中所有的和尚,都看呆了。那绿影人以奇绝的身法,闪出罗汉阵以后,风驰电掣般飞越那条山谷,轻轻地将夏江放在地上,连头也不回,绝尘而去!
奇!真是个奇人!夏江一挺身子,便站了起来。他望着那绝尘而去的绿影,心中有许多奇异的想法!
这绿影人是谁?是月前那一个绝尘蜂上送万年龟丹给自已吃的那个绿衣姑娘么?她既然说和自己有仇,为什么三次出手救我……?夏江百思不解!
蓦然,他抬头望望天色,这时已经是日上树梢,巳时左右了!一个意念突然在他脑海中掠过。
如果不及时赶到峰上恐怕来不及救自己的母亲了。夏江虎躯一震,顿时展开脚程,向那隐现云中的山峰驰去!他奔了许久,只见绵绵山势,越来越陡……。夏江正行间,突然听到林中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夏江忽然感觉笑声有异,他停下脚步,向四周打量。
突然,嗖的一声,一颗银光闪闪的东西,由林中飞出,迎面飞来!夏江将龙虎风云拐一抖,对飞来的那颗银光,轻轻一点,吱的一声,那颗银光顿时震了回去,飞行速度,较之来时尤快—倍!
碴,那颗银光,竟射入林中的一颗大树上,入木极深。一声惊异,从林中发出。笑声停止了!
无声!寂静!
一阵可怕的寂静……,天上的太阳,突然被乌云遮盖了!夏江仰首遂望天际,见乌云滚滚飞腾,隆隆沉闷的雷声,隐隐传来!这正是暴风雨将来的前奏……。面前这片黑压压的苍林,更显得阴森森,恐怖!夏江正要展开轻功,自峰上驰飞。
突然,森林中传来一阵尖锐的口哨声。那哨声一吹百应,片刻之间,便传递到遥远的地方。夏江闻声心中微微发起一股寒意。
蓦然,一阵哈哈狂笑,从黑压压的苍林中响起!声震山野,入耳铮然。夏江停步,循声望去,两道幽灵似的人影,衣袂轻拂,从林中飘出。
夏江仔细一瞧,两个老道,并肩立在林缘,四目精光闪闪,正全神死盯着夏江。左边是一个青袍长须白靴雪鞋,背插长剑,看来年约五旬开外。
右边老道,秃发细眼,身躯奇矮,腰缠一条五彩巨蟒,那巨蟒对夏江昂头吐舌,状极凶恶!两个老道,冷冷地扫了一眼夏江,同时哼了一声。夏江心头微微一震。忽然空中传来几声长鸣!突然掠空而下,两只巨大的老鹰,降落在左边那个青袍长髯老道的两肩上。
两鹰四双凶目,狠狠地盯住夏江。夏江正要开口说话,那青袍长髯老道突然冷冷道:“小子可是夏江?”夏江怒喝道:“是又怎么样?”青袍长髯的老道顿时哈哈大笑道:“小子连闯四关,身手的确不凡!”右边那个腰缠花蛇的老道哼了一声:“你能闯过我们峨眉五老之手,算你有种!”夏江不屑的冷笑了一声,道:“别吹牛,你们自称五老,还有三个糟老道龟缩到那里去了?”夏江的话音未落。
蓦然,几声长啸,人影晃动,便有三条人影,电射而至!苍林前多了二个老道和一个老太婆。
夏江冷眼向三人一扫,一个是黑袍虬髯,浓眉环眼,背插钢刀,这人正是峨眉五老的老三,荣天林。一个是葛布老叟,虎目剑眉,垂鼻方口,花白胡子,手握拂尘,此人正是蛾眉五老的老大,李天年。
那个老太婆,身材瘦小,豆眼阔口,一身黑色道装,阴阳怪气,此人正是蛾眉五老的老五,伏虎魔女傅一青。
此三人一现身,场中空气,顿形紧张!那伏虎魔女火气最大,当下冷笑一声,道:“娃儿可是夏江?”夏江哼了两声:“何必明知故问!”“刚才是你在骂我们五老?”夏江怒目扫了她一眼,道:“骂了又怎么样?”“我要杀你。”
杀字一出口伸出瘦如鸟爪的双手,向夏江抓来!她抓来的招势,看来缓慢异常,可是带起锐厉的风声,五指指缝之间,泛起闪闪耀眼的绿光!
夏江忙展开闪身之法一闪身便失去踪迹。伏虎魔女顿时口中叫了一声“怪!这娃儿到那里去了?”
夏江突然在伏虎魔女背后冷喝一声:“住手!”伏虎魔女一转身,果然停手,冷冷问道:“有什么遗言?”夏江微微一叹道:“在下与你们素无冤仇,何苦……”“住嘴!我们奉教主之命!”夏江摇首又是一叹,道:“在下并非恶人,为什么苦苦*着我杀人?”那个葛布老叟李天年,剑眉一动道:“小子,你自信能闯得过么?”“我念你们修为不易,最后还是给你们一个考虑的机会……”
忽闻,“这话说得不错,如果你们一定要刁难他,也讨不到便宜……”这几句话,说得冷冰冰的使人听了身上要打一个冷颤。
夏江和峨眉五老同时循声望去,只见一丈开外,一株大树下,不知何时来了一个头戴斗笠,手握烟杆的老头。
峨眉五老的老五伏虎魔女冷冷道:“那里来的糟老头,不要活了……”,蛾眉五者的老大李天年忙截断伏虎魔女的话道:“师妹住口!”
他转身对那手握烟杆的老头一拱手道:“孙兄什么时候来的?”
原来那个头戴斗笠的老头,正是五湖烟客一一孙四海。五湖烟客一现身,夏江精神一振!五湖烟客哈哈大笑,道:“峨眉老大你还想和我这个烟鬼攀点交情么?”伏虎魔女怒道:“你是什么东西?”
夏江喝声道:“你如果再出口伤人,我就杀了你。”“你不妨出手试试!”夏江暴叱一声:“丑老太婆接招!”五湖烟客突然喝道:“住手!”夏江把拍出的一招,硬生生地收了回来!
五湖烟客道:“你们五个牛鼻子,冲在我的面上,放他过去,因为他要赶时间。”蛾眉五老中的老二,庐啸天,将腰间的巨蟒一拍,道:“恐怕我身上这个家伙不会放过他!”
夏江向庐啸天面前跨了三大步,怒道:“你不妨放它下来试试!”五湖烟客心里明白,眼前这五个老家伙,在蛾眉派武功最高,个性怪僻,是最难缠的人物。 当下他干咳几声道:“何必造成两败惧伤!”那肩站老鹰的蛾眉五老中老四,张流沙,突然道:“不见得吧!”夏江厉声道:“哼!你们比武当三老之一的绝果如何?”
张流沙怒道:“小子不要卖狂,五步以内,叫你血溅林下……”,夏江冷笑两声,道:“孙老前辈,请你计算步数吧!”
这时,场中剑拨弩张,紧张万分……,张流沙缓缓向夏江一步一步地走去……。
突然,五湖烟客厉喝道:“张流沙注意!只有三步了!”这句话是警告夏江。夏江将真力全部贯注在右手的龙虎风云拐上。只要张流沙一动手,他便全力用拐一击!
张流沙突然停步。口中嘘了一声,蹲在双肩的两个巨鹰,双翅一展,厉呜一声,便突然向夏江扑去!两只巨鹰扑去之势,疾如电光,夏江正想运拐扫去时。
蓦在此刻,夏江面前人影一晃,一股如涛似的掌风扫向那两只巨鹰,叭哒一声,两只巨鹰同时被击落地下!在场所有的人,同时一惊!
要知道,张流沙这两只巨鹰,力逾千斤,为飞禽中,最厉害最凶狠的老鹰。一掌便把两只巨鹰同时击毙,这人的功力,怎不使在场的人吃惊!
大家仔细一看,只见是一位美丽绝伦的女子。夏江一看便认出是何青雪。
两月不见的何青雪,除肚皮略略隆起外,风仪仍然不减昔日。何青雪向夏江浅浅一笑道:“江哥哥,要不要把那牛鼻子杀了!”夏江点点头!
何青雪向前欺了一大步,叱道:“喂!牛鼻子,报出名来,姑娘不杀无名小卒”。张流沙厉声道:“女娃儿有多大能耐”?“决不超过三招”!
伏虎魔女突然向前缀了三大步,对张流沙道:“四师兄且慢动手,让师妹开个杀戒!”何青雪向伏虎魔女面上一扫,冷笑道:“丑婆子,不自己去照一下镜子!”伏虎魔女听人家骂她丑婆子,气得哇哇乱叫。
她欺身而上而上,一掌扫去,何青雪娇叱一声,双臂一圈,两掌同时推出……,两道疾劲,分袭伏虎魔女全身十二大要穴。
蓬然声响,闷哼一声,一道横飞的人影,直向苍林前飞去,数声暴叱,人影闪动,一连飞出二人,接住伏虎魔女的身子。
峨眉五老中的其余四人,定眼一看,伏虎魔女浑身微抖,呼吸停止,显然已经活不成了。
张流沙大怒,右手长剑一抖,顿时一道寒光,向何青雪射来,夏江暴喝道:“雪妹闪开,让我来收拾这糟老头子!”
话声未落,龙虎凤云拐已出手。闪闪紫芒,从一道寒光中,反击张流沙!三把过后。
突然,一声冷喝,道:“都给我住手。”
夏江和张流沙同时一怔二人果然停手,循声一望。只见众人面前多了一个绿衣人。那个绿衣人,面上有一条长长的绿纱巾罩住,看不清她的面貌。从她窈窕的身材看去,是一个风仪绝伦的女子。
夏江扫了一眼后,大吃一惊!她不是月前在绝峰之上及罗汉阵中遇着的绿衣人么?那绿衣人闪入声中以后,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突然,她厉声叱道:“你们都看我,难道我身上长了花?”众人同时一怔!
绿衣人又叱道:“大家都给我滚,那个再打架,我便杀那个!”峨眉四老,暗暗吃了一惊!她到底是敌?还是友?五湖烟客会意,哈哈大笑道:“夏江,你这傻小子还不快走!”夏江正要腾空飞奔时。
突然,张流沙一晃身,便挡住夏江的去路。夏江冷哼一声道:“你要怎样?”张流沙厉声道:“我要杀你。”杀字一出口,长剑便刺了过去。夏江闪身滑步,正要出招。
突然,一声冷叱道:“你不要命了”,了字刚一出口,双掌闪电般推出,轰隆一声大响,沙石四射,泥草纷飞劲风激荡中,人影晃动,蹬!蹬!几声,张流沙和夏江各震退几大步。
绿衣人冷笑两声:“谁有种,再出手试试?”张流沙嘿嘿几声道:“我就不相信你有多大能耐?”他强忍胸间浮动气血,身形闪电疾扑,绿衣人暴喝道:“给我躺下。”
绿影一闪,接着便听到一声鬼嗥似的惊心惨叫,一道人影,疾若流矢直向三丈开外射去,几声暴喝,峨眉五老中的老大,疾射过去,接住张流沙的身子。哇,一口鲜血,由张流沙的口中疾射而出!
蓦地,黑影一晃,峨眉五老中的老三荣天林,手执钢刀,疾射而出!绿衣人冷冷道:“荣老头,你活得不耐烦了!”荣天林冷哼一声道:“纳命来”,绿衣人咯咯一笑,道:“去吧”,去字刚一出口,突然一声暴喝道:“住手”。
绿衣人停手,冷冷道:“你要干什么?”夏江怒道:“我的事不要你管”!绿衣人愕然道:“为什么”?“不为什么,我亲手来杀他们”!
五湖烟客突然朗声道:“你们这几个精老头子还不快走!”荣天林那把五湖烟客的话放在心头。腾身而起暴喝道:“小子接招”!夏江一声狂笑,道:“来得好”好字尚未出口,身形一闪,已至荣天林背后,出手如电,拍向对方的后脑。叭—一一声凄历惨叫,血浆四射,骨盖横飞,荣天林便一命呜呼了。顿时,全场所有的人都惊愕不已!
因为,他们见夏江仅一招便击毙了荣天林。绿衣人,神色也顿时凝重,似乎对夏江出手之狠,也暗暗心惊!这时,在场的“峨眉五老”中便有三个横尸当场。
腰缠巨蟒的峨眉老二哈大石,突然一阵狂笑,夏江冷冷道:“还不快滚?有什么好笑的”?
哈大石收敛笑容,突然睁大双目,向四周的人扫了一眼,厉声道:“我们峨眉五老数十年共生死患难,今天不幸栽在你们手里,血仇血报,和你们拚了!”五湖烟客微微一叹道:“老骨头留下来,多看看花花世界吧”!孙四海的话尚未说完,只见哈大石口中嘘了一声突然,一条巨蟒,从哈大石腰上飞出,疾如电火,扑向绿衣人!绿衣人失声惊叫道:“蛇”!
蓦地,一声暴喝,一条人影,已闪到绿衣人面前,一拐扫去!叭,一声巨响,那条花蟒被扫到两丈开外。
绿衣人微皱眉头,道:“你为什么要出手救我?”夏江微微一叹,道:“不为什么,我只知道你怕蛇。”绿衣人双目射出一道柔光,里面包含感激与深深的爱意……。夏江双目与绿衣人目光一接触,心中微微一怔,忙收回视线。
这时,哈大石一只鸡眼,怨毒的盯着夏江,目光又扫了惨死在地上的巨蟒。
老大李天年剑眉微微一动,似在衡量双方情势,不敢妄自出手,夏江看了二人一眼,不禁发出一阵狂笑,继而不屑的道:“我还是那句老话,念你们修为不易,快滚吧!”
老二哈大石一声虎吼道:“我们真的怕你吗?”欺身而上,一招泰山压顶猛击过来。夏江一闪身,便到了哈大石背后。五湖烟客叹道:“哈矮子完了!”
五湖烟客一一孙四海的话落,便听到一声闷哼,哈大石身子向前疾倒,像滚皮球似的,顿时喷出一口鲜血。站在一侧的蛾眉五老中的老大李天年,从背上唰的一声,抽出长剑冷冷道:“老夫和你拚了!”了字刚一出口,长剑便疾如电光似的射倒,夏江一闪身,便让过这一招。
正在出手之际,绿影一晃,一股奇绝的劲风,从李天年头上罩下!李天年没有注意绿衣人,想不到绿衣人竟猝然下手。李天年想闪避已经来不及了。惨叫一声,便跌坐在地上。只见他头晃了几晃,身子便栽倒下去了。五湖烟客吃了一惊,忖道:“这家伙出手真够狠了。”
突然,夏江冷喝一声:“我的事,谁又要你管?”绿衣人咭咭笑,道:“你想和我打架吗?”“有什么不敢?”夏江突然一弹身,伸手便揭开她面上蒙的绿纱!
他这一出手,疾如石火,出乎绿衣人的料想之外。夏江是存心想揭开她的庐山真面目,所以猝然下手。当夏江揭开绿衣人的面纱以后。
夏江呆了!所有在场的人都呆了!原来,那绿衣人面貌奇丑得使人难以相信,世界上竟有这样奇丑的女人……
单眼缺口,塌鼻蓬发……左腮一块大黑疤,牙齿稀疏而露出唇外……。
那绿衣丑女,缓缓向夏江一步一步走近……,夏江顿时身上汗毛直竖,双手潜运真力准备出手。五湖烟客暗暗心惊,为夏江捏把冷汗。
何青雪全身紧张……,渐渐地接近了夏江!何责雪突然大喝道:“丑女人,你要干什么”?绿衣人冷冷地回答“我要杀他”!
“你敢!”敢字一出口,何青雪一弹身,一掌便扫了过来!绿衣人右手一挥,冷哼一声道:“滚回去”,一股劲风推动何青雪,果然退回原地。何青雪面色大变。
突然,绿衣人转身厉声问道:“你也爱他”?“不错!”“来世去爱吧”!右手又是一挥,立刻一股劲风扫了过去。
夏江突然厉声道:“打不得”!绿衣人微微怔了一怔,忙将拍出的劲风,收了回来,问:“为什么”?“她是我从前的妻子!”“现在你还爱她”?夏江不自然的点点头。
绿衣人苦笑了一下,道:“放过她这一次”!夏江扫了她一眼,道:“你是谁?”“丑女人!”“丑女人也不是姓呀”!
绿衣人翻了一下独目,道:“我没有姓,心中只有善恶两个东西”!绿衣人突然仰面望望天色,微微一叹道:“夏江,你看了我这付丑相,怕不怕”?“不怕”!“爱不爱”?夏江呐呐地说:“我不知道……”
绿衣人面陡变,微哼一声:“救了你四次了,你这个薄情郎……”,郎字没有说完,双肩微晃,像缕绿烟,便消失在林中……。
夏江见那绿衣丑女人消失后,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心中起了一阵茫然之感!五湖烟客突然仰头望了一下天色,不禁哈哈大笑道:“午时三刻快到了,到山峰上看热闹去也”。
夏江经他这句话一提醒他,蓦然一惊!忙展开轻功,直向山峰上驰去。
大洪山绵亘数十里的山势,最高峰是在群峰丛中,如众星拱月似的拱围在中央。
看去,雄伟挺拔,层层叠幛,险峻巳极!夏江尽展轻功,飞掠而上。山风疾劲,松涛带啸,削壁千仞,深不见底。
此刻,天空乌云更浓,雷声越发隆隆起来。
蓦地,峰上突然飞出三条人影,来势奇快,刹眼间,便到夏江面前。夏江心头一震,赶快刹住身形!放目一看,月见,中间一个中年人,身着黄衫,背插双鞭,此人正是崆蝈三怪的老大,黄霸,绰号断魂鞭。
左边一个老人,身着蓝袍,手持一根龙头铁拐,此人正是崆峒三怪的老二,鬼拐铁吾。
右边一个中年胖子,一身麻布短衫,腰插双斧,此人珏是崆峒三怪中的老三,小旋风一一杜云。
三人飘落夏江面前,便一字排开,挡住夏江的去路。夏江冷冷扫了三人一眼,问道:“三位何方高人,冲着在下而来,有何指教”?那个拿龙头铁拐的蓝袍老人铁吾,细看了夏江一眼,道:“娃儿就是夏江吗?”夏江冷哼一声,道:“不错!你要怎样?”此话一出,他面前三个崆峒高手,面色立刻陡变。
三人互相又望了一眼。意思是这个年青的娃儿,就是武功高绝的夏江?
突然,峰上传来一阵疾速的衣袂飘风声。倾刻间,峰上陆陆续续下来三四十人之多。各人都是青衣劲装,背挂三个口袋,面貌奇怪。
那中年黄衫大汉。右手一挥,身后数十个怪汉,便立刻转动身子,在三人之后分成三组三行,井然有序,丝毫不乱。夏江看了,心中微微一怔!
心想,这是一群有组织,有计划的帮众,他们背上口袋里装的什么东西?崆峒三怪见人已来齐,为首的黄衫大汉断魂鞭黄霸,突然手埒口边短须,仰面发出一声震谷撼峰的狂笑,笑声震耳,历久不绝!
黄霸这声狂笑,意在卖弄雄厚的内功,明眼一看便知。夏江大喝一声,道:“小爷不吃你这一套,你也吓不了谁,快报出个万儿来送死”!
黄霸又是一阵狂笑,然后朗声道:“小子连名夫都不认识,亏你还敢到江湖上混饭吃?”夏江怒道;“少卖狂,躺下吧”。
他一弹身,一招厉鬼撷食向黄霸头上罩来!黄霸忙展开闪之法,滑步一闪,便避过夏江抓来的一招。口中嘿嘿两声道:“小子果然有两手,!从背上抽出双鞭,忙双手一抖,如似两条灵蛇,向夏江窜来!
夏江见黄霸能闪避他这一招,心中也暗吃了一惊。再看他双鞭攻到,那敢怠慢,忙一抖手中的龙虎风云拐,一招龙腾虎跃扫了过去!
黄霸突然见夏江手中紫光闪闪,如像一只猛犬,向自己扑来,大吃一惊,忙撤鞭闪身。夏江厉喝道:“往那里逃?”
顿时。一道紫光,迫袭而去!黄霸暴喝一声:“小子找死”。一弹身,从半空中,双鞭横扫过去!
蓬然一声巨响,二人同时各退一步!黄霸面色苍白,冷汗直冒,双目盯住地上巳断了的两只银鞭。
要知道,黄霸赖双鞭成名武林,巳达数十年之久,能逃脱他鞭下的人,了了无几,是以,他获得断魂鞭之雅号。他没想到,今日竟栽在夏江手中,夏江仅两招,便劈断了黄霸的双鞭,也不竟愕然!
蓦在此刻,突然,夏江背后蓝彰一闪,铁拐巳快点到夏江的后脑杓上。夏江蓦然一惊,正想回头。
忽然,他眼前白影一晃,铁拐便巳震开!紧接着,叭,一条人影,被拐风震飞一丈多远,栽倒地上。夏江暗吃一惊!定神望去。
只见谷家玉面色苍白,倒在地上。夏江大惊,忙走过去扶起谷家玉。心想:她这是第三次不顾性命来救我,我如何来报答她?
夏江眼望着谷家玉正忖思间,却忘了强敌在侧。蓦然,身后飒飒风声,铁吾一强身,铁拐又向夏江背上点去!铁吾挟看平生之力,想在一拐之下,把夏江击毙。
当夏江发觉,想要弹身闪避时,为时已经晚了!蓦在此刻,一声娇叱道:“尔敢。”紧接着……
一股排山倒海的劲风,巳经扫到铁吾身上。铁吾此刻如果不收拐闪身,他自己势必被劲风扫中。情急之下,他忙收拐闪身,回头一看,一个妙龄少女站在五尺开外。
那少女一双幽怨的眸子,不停地在夏江和谷家玉脸上扫来扫去。夏江失惊叫了一声:“师姊!”彭燕华冷冷道:“想不到吧?”
站在一侧的蓝袍老者,铁吾厉声道:“女娃儿该杀。”杀字刚出口,一拐便扫了过去!彭燕华面娇叱一声,双掌一齐推出……
当的一声,铁吾的铁拐,竟被劲风,震飞脱手而出,飞到一丈多远,落在地上。蹬!蹬!蹬!蓝袍老者铁吾,退了三大步。
喜燕华面带镣机,叱道:“糟老头子,假如你再出手,我便杀了你!”铁吾心中一愕!他惊奇面前这个妙龄少女,为何有此出奇的武功?突然……
“三怪”的老三,小旋风——杜云,取下腰间双斧,喝道:“女娃儿,不要猖狂,接三爷三板斧试试!”
彭燕华长袖一挥,向杜云卷去,杜云手中双斧硬劈过去,两股劲力相碰,登时发出“蓬”的巨响,两人各后退了两步。
彭燕华叱喝一声道:“三怪还有两手,再接姑娘一招试试!”彭燕华登时施展“鬼中鬼”授给她的绝学之一“满天鬼影”立刻向杜云扫去!
杜云暴喝一声:“好一招满天鬼影,三爷今天大开眼界了!”他滑步闪身,避过她拍来的一招,双斧立刻劈了过去。
二人展开绝学,眨眼间斗了五十多招。夏江见杜云功力不弱,自己师姊决难讨便宜,于是放了一颗药在谷家玉口 中,一弹身,便飘到杜云前面。
暴喝一声道:“住手!”他这一声历喝,如似焦雷,二人果然停下手来。夏江傲然道:“你们三人自信比“蛾眉五老”,少林“罗汉阵”如何?”
杜云冷哼一声道:“小子不要猖狂,“崆峒三怪”,并没有把你小子放在眼里!”
夏江突然仰面大笑,那笑声震撼山岳,久久不绝。夏江收敛笑声,然后微微一叹道:“夏某今日上山救母,已闯了五大门派的关卡……”
“那有什么稀奇?”“每至一个关卡,我就是先礼后兵,好言奉告一番,无奈他们执迷不悟,结果都成掌下之鬼……这又何苦……”
“小子有种!”夏江微微一顿又道:“替谷清年卖命,实在值不得……”
杜云怒道:“少废话,接三爷一斧试试!”“试”字刚出口,两斧迎头劈来!
夏江不闪身,仅头一偏,右手一探,便扣住杜云左腕,左手一击,“叭”杜云被推出一丈开外,晃了几晃,才稳住桩。杜云满面通红,怒喝道:“三爷和你小子拼了!”
一弹身,又冲了过来,夏江一闪身,便闪到他的身后,右手向杜云的脑袋一推,口中又道:“去吧!”杜云又被推到一丈开外!“叭哒!”一声,栽倒地上。
这回隔了几分钟,才爬起来。跌得脸青鼻子肿。在这许多人面前,夏江如此耍他,气得他哇哇乱叫。
夏江突朗然声道:“在下与崆峒素无仇怨,希望你们不要插手淌这混水。否则,哼!莫怪我出手狠辣!”
“崆峒三怪”的老大,老二,互相使了一个眼色,口中嘘了一声,那三十多个青衣怪人,立刻移动脚步,把夏江,彭燕华谷家玉三人围起来。
夏江见状甚怒,道:“你们真要执迷不悟”?黄衫大汉黄霸哂笑一声,道:“小子不要作梦,如果再不伏首就擒,老夫立刻叫你尝尝“三美汤!”
突然一声冷哂之声传来道:“三老欺小,老夫早巳看不顺眼,用什么毒蛇猛兽去围攻,更使人冷齿……”
只闻声音,并没有看见人影!黄霸双目似电向四周一扫,那里会有半点人影?怪?这人千里传音,功力已超绝入圣了!
在场的“崆峒三怪”及所有的青衣怪人,都吃了一惊!黄霸怒喝道:“何方高人,请出来说话,何必躲躲藏藏”?那冷冰冰的声音传来:“小子还不配,劝你赶快滚!如果一定执迷不悟,老夫今天要开戒了!”
夏江循声一望,那里有半点人影?顿时场中笼罩一种恐怖气氛,黄霸冷哼一声道:“我就不相信你有多大能耐?”
“不相信就试试吧!”夏江喝道:“不要后悔!”“小子走着瞧吧!”夏江突然抱拳向发音来的方面拱手一礼道:“在下没有到生死关头时,请老前辈勿插手……”
“小子有种!有点“岳阳一剑”的余风,说不定小子的头被宰了,老人家动不动手还没有一定呢!”夏江一愕!
这当儿,黄霸突然吹了一声尖锐刺耳的哨音!三十多个青衣怪人开始游走起来,他们都纷纷解下第一个口袋……
突然,听到一阵嗡嗡之声,紧接着,便看到满天手指头大的黄蜂,密密麻麻地,向夏江飞来……
来势凶凶,的确惊人得很!夏江见状心中顿时暗暗吃—惊!彭燕华尖叫了一声!夏江忙低声道:“武林儿女还怕什么蜂跎,快发招!”
彭燕华经夏江一提醒,胆气似乎又壮了些!她忙挥动两只长长的衣袖,轻风扫向扑到的毒蜂!
夏江大喝一声,手中“龙虎风云拐”一抖,立刻暴射一片紫光……夏江腾身而起,一招“苍龙升天”,向四周扫去!登时便有许多黄蜂被击落到地上。可是……
那些黄蜂遮天盖日而来,前仆后继,一齐涌向夏江……夏江手中的拐杖,不停的扫了一批又一批……
那些青衣怪人,愈走愈急,黄蜂便越飞越快……突然,几声嘿嘿传来,“小子今天你有三头六臂,也逃不了,被它咬一口,见血封喉,小子今天是死定了,嘿……嘿嘿……”
夏江怒道:“我就不相信你能奈何我”!他一提真气,身子往上一冲,跃起八九丈高,身子已经冲出黄蜂包圆圈。在此刻,一声惨叫!
夏江听出来是彭燕华的声音。他心中一沉,暗叫—声:“糟了!”身子又往黄蜂堆里窜去,忽然……
他眼前火影一晃,夏江向四周一扫,那里还有彭燕华、谷家玉的影子。他大吃一惊:这时,黄蜂成群又向他扑来。
夏江虎躯一晃,便展开“孤鹤摩云”轻功,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再提一口真气,向北飞去。可是,黄蜂满天,他身子一着地黄蜂又扑涌而来!
夏江连续冲了几次,都没有冲出去。他不禁仰面深深叹道:“想不到在此荒山,葬身黄蜂之中,空负—身绝学。母亲呀!母亲!孩儿从寅时撕杀到现在,终难救出你老人家,恕孩儿不孝之罪……”
突然,一缕细微象蚊子般的声音传来,但清晰异常……“娃儿,不要泄气,老夫赐你一个火炷,立刻把那些黄蜂统统烧死,记住一个也不要留………”
夏江闻言精神大振!果然,遥远的空际,突然出现一点红光,那点火来势似电,眨眼间,便越来越大,夏江双肩晃动腾空而起,便接到那只火炷!
火炷上的火光熊熊,夏江把火炷向四周一扫,黄蜂立刻被火烧死无数。夏江在满天黄蜂中,横冲直扫,片刻工夫,黄蜂烧死了大半。蓦地一一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那些黄蜂,都掉转头来,向青衣怪人张开的口袋里飞去。夏江拚命在后面追烧……须臾间,黄蜂均巳绝迹,地上死的黄蜂盈尺。
夏江此刻双目似火,疾向黄衫大汉的黄霸扑去!黄霸早巳惊骇夏江的武功,那敢接招,忙向一侧闪避!夏江喝道:“你还跑得了吗?”手扫拐杖抖动,一招“龙腾虎跃”扫去!登时在一团紫光中惨叫一声!
“叭哒”一声,黄霸的身子被拐风扫起,跌倒三丈开外!夏江一弹身,疾扑过去,一拐扫到他的脑袋上打得脑浆四溢!忽然,蓝袍老者铁吾,突然口中发出嘘……嘘的声音!
夏江突感有异,忙转身一看,只见三十多个青衣怪人,忙打开背上第二个口袋。这时,场上突然发出一阵嘘嘘之声。紧接着,他们的口袋里,爬出许多大小不同的蛇来。
那些大小不同的蛇,爬得飞快,都昂首吐舌,向夏江扑来!夏江放目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原来满地都是大小颜色不同的蛇。他已被蛇包围了!再看那些青衣怪人,游走的地区,越来越大!在五六十丈方圆以内,片刻之间,遍地都是毒蛇。
夏江虽然不怕蛇,可是眼前这许多成群大小不同的蛇向他扑来,还是第一次。顿时,满场响起嘘嘘………之声。夏江右手握拐杖,左手发掌。在紫光闪闪中,挟着雷震万钧的掌风,把一批一批扑来的蛇击毙!渐渐地………
那些蛇扑来的动作,似乎改变了!它们一群一群地猾集起来,等到夏江拐杖与掌风扫前面扑来的蛇时,后面或侧面的几群,突然扑到!扑来之速度疾如石火……
夏江身子要不停的转动,才能闪避。他暗暗吃惊,头向远方一看,只见那蓝袍老头铁吾,双手正在遥遥作势!似乎全场的蛇,都受他的控制指挥……夏江见状大怒,可是他距离蓝袍老头至少有四十多丈远,估计自己的轻功,无法越过四十多丈远的距离。
他正忖思间,突然,远远传来一声冷哼,道:“铁吾,再不收了你的徒子徒孙,老夫看不过眼时,小心统统给你打发到阴司去!”
蓝袍老头铁吾喝道:“你不妨出手试试!”“哈哈……哈哈……你不相信么?”“看你的吧。”“吧”字的声音刚落……
蓦然从遥远的距离射来一把大沙子,那把沙子,疾射似电,眨眼便到!刷的一阵响声,场中有数以百计的毒蛇,都翻了身。铁吾登时面色大变!夏江更是大惊失色!二人目光四下搜索,那里有半个人影呢?奇!
劈空击沙,远在数里伤人,这种武功,真是罕闻罕见!这个人真是奇人中的奇人了!紧接着,第二把沙子又到!第三把沙子……第四把沙子……顿时,满场的蛇,都翻了身!
所有的蛇,都是在七寸要害,击了一个洞,那些毒蛇仅滚动了一下,便完了。
夏江暗暗佩服那人的武功。可是他想不出是谁?武林三奇?功夫差得远!而且也不会帮助自己。无上尊者?他不是失踪了吗?“无名氏”?痛心爱女之伤,不可能来此。“五湖烟客”?声音不象。他是谁?是个谜……
最后他猜到送他“龙虎风云拐”的青衣老者。或绿衣丑脸女子。他正在呆呆猜想时,忽然……
传来冷冷的喝声,夏江忙闪身一转,看时,蓝袍老人的铁拐,已快扫到了。蓦地,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赶快悉数杀绝。”
夏江厉喝一声:“你们都该杀……”身影一晃,便闪到铁吾的后面,拐杖一扫,登时铁吾被劲风卷到两丈开外!
叭,栽倒地上,口中喷出一道血箭!这当儿,“小旋风”杜云,突然双手作势。在场所有的青衣怪人,立刻打开背上第三个口袋。顿时……
飞出许多一尺长的蜈蚣来!片刻时间,蜈蚣遮天盖日,每一只都张口猛扑夏江。夏江看见这样多蜈蚣,还是生平第一次。杜云哈哈大笑道:“小子,毒蜈蚣咬了一口。无药可医,三日即死,还不赶快乖乖就擒?”夏江大怒道:“驱使毒虫伤人,算得什么好汉!”“少贫嘴,死在眼前,还不自知”?
夏江一抖手中“龙虎风云拐”,横扫扑来的蜈蚣,那些蜈蚣象受过特别训练似的,飞起来,每排二十只,分上中下三层……
上层诱敌,中层下层即开始攻击,三层交替运用,极为灵活。夏江拐杖不停的挥动,才能阻止毒螟蚣的进袭。同时他也佩服“崆峒三怪”训练这些毒虫,曾费尽了苦心!
他正忖思间,突然,一排蜈蚣向他冲来!冲来之势,不次于海中惊涛骇浪!夏江忙挥拐出击!那些毒娱蚣,飘忽灵活巳极!
在呼呼的拐影中,飘忽神速,所以无法打伤它们。夏江挥动拐杖,良久时间,并没有击死一条蜈蚣,使他不禁大惊失色!渐渐地……
夏江的拐杖愈挥愈缓,毒娱蚣愈扑愈急……他从黎明开始闯山,到现在已经是第六关了。没有片刻休息,慢慢地感到筋疲力竭,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顿时一股豪气全消!
夏江一泄气,登时便顽然地坐了下来!蓦在此刻,一排毒蜈蚣呼啸地冲到!夏江眼看要伤在毒娱蚣之下。突然,人影一晃,两条人影,电射而至!
夏江吃了一惊,仰首一望,只见他面前站了一个红衣少女,和一个灰衣少年。那灰衣少年,此时正挥动手中折扇,挥击扑来的蜈蚣。夏江一见是自己姊姊郑小玲和贾东民,精神不禁一振!
郑小玲微微一笑道:“弟弟休息一会,姊姊来收拾这些毒虫!”夏江面上流露出感激的一笑!他想:到达蜂顶,必有一场恶战,此刻调息一番,恢复疲劳也是道理。心念一动,便盘坐地上闭目调息。
郑小玲见毒螟蚣一排一排扑来,黛眉略皱道:“贾哥哥,我们用火来烧这些毒虫”。贾东民点点头。他从身上摸出火扇子,打燃后便把附近的野草烧了起来!一时之间,遍地都是火光……
蜈蚣最怕火,见了烟火,纷纷后逃,贾东民长啸一声,电光石火,闪到小旋风—一杜云身旁,一掌劈去!杜云忙闪身一侧,轮动双斧,向贾东民劈来。贾东民哈哈大笑道:“老怪真有三板斧,再接少爷一掌试试!”
“试”字刚出口,突然,一声尖叫道:“贾哥哥,留心后面的毒蜈蚣”!话声末落,贾东民一转身,一排巨大的蜈蚣已经扑到,他闪避不及了。
贾东民的头上面上,立刻被毒蜈蚣咬了几口!登时奇痛难忍!杜云口中发出狂笑,贾东民由于一时奇痛,忘了发招,后面的蜈蚣一涌而上,咬得贾东民在地上打滚狂叫……
杜云收敛笑容,冷冷道:“小子尝尝剧毒攻心的滋味吧!”郑小玲听到贾东民狂叫,忙闪身而至!但已经来晚了。
贾东民体内体外发出奇痛和奇痒,痒得使他难耐,双手不停地在身上乱抓,一时之间……抓得象一个血人,状极狼狈。
郑小玲闪到贾东民身边,贾东民双目巳经抓瞎,面上已经血肉模糊,其状极惨,郑小玲见状,尖叫一声,似已失去理性,厉声道:“姑娘不把他们崆峒的人杀光,誓不为人!”双掌疾如电光般的推出,见人就杀……
一时之间惨叫连天,夏江本来静坐调息,此刻他听到喊杀与惨叫之声,不绝于耳,他缓缓睁开双目,只见贾东民一身血肉模糊,躺在地下,已经奄奄一息了。 夏江微喟一道,自语道:“恶人自有恶报,可怜珍妹被他毁了,他竟死于毒虫口里,天网恢恢,应得的报应……”
夏江目光扫到他姊姊身上。只见此时的郑小玲似一头猛兽,象一个疯子,掌风所到之处,便是一片惨叫之声……
那杜云似受了重伤,节节后退,不出三招必被郑小玲毁掉。果然……一声惨叫!杜云的身子,象断了线的风筝,飞射三丈开外!叭……
跌在地上,脑浆四溅!郑小玲似仍有余恨,一弹身,欺身杜云尸体旁,举手又是一掌拍去!登时劈得杜云血肉横飞!夏江忙闭上眼睛,叹道:“姊姊的手实在太狠了。”
此刻,郑小玲象一头食人的猛兽,对在场的三十多个青衣怪人,赶尽杀绝……
那些奇怪的青衣人,都没有深厚的武功,他们平素是驭养那些毒虫,临敌时看记号施放。现在突遭郑小玲毒手,可怜竟无一人幸免………
遍地都是尸首,血流巳成河渠,渐渐地,场中静下来,只听道一个女子,哀衰地在哭泣!这个女子,便是郑小玲!夏江缓缓起身。缓缓地走到郑小玲身旁,低唤一声:“姊姊!”
郑小玲抬起满脸泪痕的脸,幽幽道:“弟弟我怎么办”?夏江微喟一声:“人死不能复生,现在摆在我们面前重要的事,便是立刻去救母亲!”
郑小玲擦干眼泪,点点头。夏江牵着郑小玲冻冷的手,展开轻功,向峰上飞去!二人正奔驰间,突然……
远远传来嘈杂的人声!夏江忙纵身上了一株参天古树上一看,不禁一呆,原来前面有一个赤脚葛衣长发的老者,坐在一堆平地里,解衣露胸在抓虱子。
平地四周插了几根竹子,堆了几堆石头,那怪老头,但坐在中央,他抓虱子的动作非常滑稽,惹的四周站的人,都在哈哈发笑。夏江心中感到奇怪而且闷闷不乐。
通往山上的路,非要经过那块平地不可。夏江姊弟二人眨眼工夫,便到达那堆平地。突然,坐在平地里那赤脚长发的怪老头,打了一个哈欠道:“今天抓虱子太累了,睡一觉再走”!
说罢,便躺了下来!顿时,昏昏入睡鼾声大作……那怪老头似熟睡未觉……夏江突然大惊失色,低声对郑小玲道:“这个怪老头鼾声,莫非有移魂出窍之邪术”?
蓦然,夏江和郑小玲刚想举步走过去,突闻鼾声,脚步顿时便感沉重起来,夏江蓦然一惊,突然停步大喝道:“老前辈醒来!”这时……
那赤脚葛衣的怪老头鼾声越来越大!平地四周的人,没有好久,便全被鼾声所控制!一个个的头昏脑胀,沉沉欲睡。
郑小玲突然对夏江道:“弟弟你的感觉如何,我困死了”!话刚说完,便缓缓地坐了下来,眼皮便睁不开了。夏江大吃一惊!
他想:一个习武的人,不应该有这种现象!正计思间,自己也突然有异样的感觉!他在看看那葛衣蓬头垢面的老叟,此时鼾声愈来愈紧。显然,大家都受那怪叟鼾声的影响!渐渐地………
夏江感觉头重脚轻,天旋地转,夏江立刻意识到那老叟有一种邪术在催眠,蓦在此刻,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但却清晰异常。
那细微的声音道:“赶快舌根抵住上腭,闭目调息,澄清杂念,闭塞听觉……”夏江心中一惊,忙坐下来,依言运功闭塞听觉。片刻,果然梦醒不少。这时……
夏江面前人影一晃,便有一块东西塞入口中。夏江睁目一看,那里还有半点人影?怪!夏江心中连续起了许多怪!怪!的问号!
再用手向口中一摸,拿出一颗淡红色的东西来。那颗淡红色的东西,圆圆的托在掌心上,透明发亮。突然,他耳边又响起那个细微的声音:“赶快塞到口中去!快一点!”
夏江不由自主地,又塞进口中。片刻,他感觉口中充满清凉幽香,精神突然倍加振奋……他心中又是一阵奇异的猜想。此刻,场中那葛衣蓬头老叟,鼾声更浓!夏江虎目向四周一扫,心中登时大吃一惊!
四周的人,连他的姊姊郑小玲在内,都倒在地上,随着那鼾声,也由各人口中发个如雷的鼾声。一时之间……
场中,鼾声如似雷鸣虎啸,闻音吓人巳极!那个葛衣蓬头垢面的老头是谁?为什么他的鼾音竟能控制所有的人呢?,是敌?是友?谜……
一时无法解开的谜!夏江本来是个聪明绝顶的少年,此刻,对眼下情势,巳猜到七八分。他连忙也倒在地上佯作鼾声,看那葛衣蓬头的怪叟,有何行动?突然……
那葛衣蓬头的怪叟,停止鼾声,仰面一阵狂笑,跃身而起,象旋风似的,向场中飞跃一周,那种疾驰的速度,快得使人难以置信!
那怪叟向场中飞驰一周后,突然冷冷道:“中原武林道上,都是一些酒囊饭袋,经不起老夫一阵鼾声。谷清年那家伙说夏江小子可称为天下第一人,其实,不过饭桶一个而已……”
夏江听了暗暗气得肚子哇哇乱叫,想不到谷清年这恶贼,意挑拨许多高手与我作对,其用计至为阴险毒辣。可是,这老叟又是谁?
从未见面,为何又能认出自已?夏江正在猜想间,突然,那怪老叟出手如电,点了在场每个人的“昏穴”。其手法之快,惊人得很!
那怪老叟又是一阵怪笑,突然象的灵般地,飘到夏江的身旁。夏江立刻运注真力在双手之上,只要那怪叟下手,他便立刻双掌推出!蓦地……
那怪叟伸出如鸟爪似的枯手,在身上抓了一把虱子放在手中。口中咕咕哝哝地说:“小把戏,你往那里跑?我一把捏死你们”!逗得夏江几乎笑出声来。
正在此时,那怪叟手中一扬,一把虱子,便立刻打在夏江脸上。口中哈哈大笑,道:“夏江小子,你一张小白脸,不知害双多女孩,老夫给你几个大虱子,叫你小白脸失去光彩,哈……哈哈……”
那把虱子,打得夏江又疼又痛,夏江只有咬牙忍受。忽然,那怪叟出手如电,便向夏江的“昏穴”点去!
夏江正想出手一击时,蓦地……一声冷冷的娇叱道:“你敢”立刻一股轻风向那怪叟身后扫来!
那怪叟似吃了一惊,忙缩手转身,向一侧闪避。夏江微睁目一看……只见那怪叟身侧五尺远的距离,站了一个绿衣蒙面怪人。那绿衣蒙面怪人仍然是绿纱蒙面,窈窕身材,绿衣绿裙,随风飘拂,宛如仙子……
如果不揭开她的绿纱面罩,谁又能知道她是世界上最丑的女子?夏江见那绿衣丑女子出现,心中登时又吃了一惊!
绿衣蒙面人银铃般的声音响起道:“糟老头子,如果敢动他一根汗毛,哼!叫你永世不回青海!”
那怪叟更加大吃一惊!他心想:他怎么知道我是青海的……怪叟眨眨一双小眼,嘿嘿两声:“姑娘是刚才来的?”“不错!”
“地上睡的这个娃儿是你什么人?”“爱人”怪叟又看了绿衣蒙面人一眼,口中又嘿嘿道:“爱人算什么?他就是你的丈夫,老夫一样要杀!”
“那你不妨出手试试!”怪叟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道:“女娃儿,你有多大能耐?”“上通天文,下识地理,药学星相,奇门遁甲,无所不通……”
怪叟笑得前府后仰。绿衣蒙面人历叱道;“不相信么?”怪叟收敛笑容,道:“相信!相信!中原奇人甚多!”他略略一顿,又道:“老夫口打五声睡鼾,你如能承受得起,老夫便立回青海!”
绿衣蒙面人,冷冷道:“莫说是五声,就是五千声,姑娘也不在乎。”怪老叟忙道:“好!好!好!”
“糟老头子打鼾吧!”怪老叟立刻闭目,鼻孔大鼾起来!五声巳过,怪叟突睁双目一扫……
绿衣蒙面人格格一笑道:“邪门不过如此而巳!”怪叟顿时大惊失色!正想腾声而去时,突然……
背后传来一阵哈哈大笑,怪叟忙停步转身一看,只见五湖烟客电射而至!五湖烟客笑道:“青海老怪物,多年不见,还没有死么?”
怪叟微微一笑,道:“老烟鬼也还在人间偷阎王饭吃?”五湖烟客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道:“老怪物几时来中原的?大概武功又进步不少了?”
怪叟冷笑了一声:“前天来的,路上碰到谷清年那老不死的,他说中原出了一个什么夏江小子,武功可称为天下第一人………”
“所以你就不服气,想来试试?”“不错!”“试的结果如何?”怪叟嘿嘿两声:“那小子倒经不起老夫一个鼾声,可是………”
绿衣姑娘格格大笑,接着道:“可是半路上杀出了一个程咬金,是也不是?”怪叟正要接腔,突然……
夏江从地上腾声而起,不屑地说:“别吹牛,谁经不起你一声穷鼾?”怪叟大吃一惊!
这一惊非同小可,呐呐地说:“你是伪装……”夏江剑眉一竖道:“既然是替谷清年助拳的,报出名来,好叫小爷打发你回去!”
怪叟略一镇定,冷哼一声道:“好极!好极!老夫乃“青海神君勾魂一叟”!夏江暗暗吃了一惊!
青海神君勾魂一叟,功力早巳震撼西北,功力在中原“三奇”之上,尤其他的鼻鼾声,确有无人抗拒的威力。
夏江口中若非含那颗“醒梦灵珠”,恐早巳栽在青海神君勾魂一叟手中了。他确不愧为勾魂一叟之名,只要大鼾一声,任何武功高绝之手,也要魂魄出窍,沉沉入睡。
五湖烟客笑道:“神君武功高绝,为谷清年那小人助拳,不觉有失你的身份么?”
勾魂一叟冷哼一声:“平心而论,我此次东来,是要会会中原武林道上的高手,看看你们到底有多大能耐?”
夏江勃然大怒道:“在下愿陪‘神君’走上几招!”勾魂一叟冷笑道:“很好!很好!”
夏江正要运功出手,突然,场中闪入一人!那人青袍独脚,个子瘦小,卓立场中。大家仔细一看……
原来那人是郑小玲的师父一一麻面魔女。麻面魔女穴道被郑小玲解了以后,便一直奔上峰来。此刻……
麻面魔女目光向四周一扫,脸上的大麻子,便颤动起来!
她冷冷喝声问道:“那位打伤了我的徒弟?”勾魂一叟嘿嘿两声道:“是我”!麻面魔女厉声道:“纳命来。”
麻面魔女出手一招向勾魂一叟狠狠地攻去!夏江突然历喝一声:“住手!”麻面魔女怔了一下,硬把攻出去的一招收了回来。
转面冷冷地问道:“为什么?”夏江目光向勾魂一叟扫了一眼,摇头道:“你打他不过。”麻面魔女登时气得满面通红,怒道:“偏要试试!”
一弹身,五指如勾,向勾魂一叟头上抓去!勾魂一叟闪身,出手如电,一招劈下!他口中喝道:“去吧。”
五湖烟客突然叹道:“魔女完了!”“了”字声音未落,麻面魂女的身子象断了线的风筝,直向二丈开外飞去……
绿衣蒙面人,突然一弹身,疾射而去,接住麻面魔女的身子。麻面魔女口突然一张,便喷出一道鲜血!
她双脚一伸,全身一阵抽动,使一命呜呼了。勾魂一叟仅一招,便把麻面魔女击毙,而且在场的人,都没有看清他用的是什么招式,这份武功,怎不使人惊骇?
五湖姻客眨眨双眼,绿衣蒙面人黛眉略皱!夏江暗暗吃了一惊!场上顿时恐怖,紧张万分……
勾魂一叟突然仰面纵声一阵狂笑,夏江忽然向前迈了三大步,冷冷道:“有什么好笑的?”“中原道上的麻面魔女,武功不可一世,看来也不过尔尔,哈……哈哈……”
夏江怒叱道:“糟老头子少发狂,有本领尽量施出来!”蓦地……
一声轻微的叹息传来!夏江转头一看,只见红衣女子郑小玲,缓缓睁开双眼,见自己巳躺在地上,慌忙一挺身子,便站了起来。
她秀目向四周一扫,突然看见麻面魔女倒在三丈开外的血泊中,于是尖叫一声道:“谁打死我的师父?”
勾魂—叟冷冷道:“是我!”郑小玲大怒,历声叱道:“我和你拚了……”一弹身,便一掌向勾魂一叟扫了过去……
夏江忙大喝一声道:“住手”“怎么回事?”夏江叹道:“姊姊非他敌手”!郑小玲登时气得满面飞红,道:“姊姊要为师父报仇!”
转身猛力向勾魂一叟一掌扫去!勾魂一叟嘿嘿两声道:“女娃儿,我就成全你的孝心吧!”右手一圈,向郑小玲胸前抓去!夏江急喝道:“姊姊快退!”一招斜斜打入,隔开勾魂一叟的指风!二股劲风一碰,登时“蓬”的巨响……
郑小玲被弹到一丈开外,跌坐在地上,面色苍自……夏江也退了一大步!勾魂一叟也退了一步。他双目注视夏江,面色凝重!
他想的是这娃儿好雄厚的内力呀!蓦在此刻,人影一闪,场中又多了一个老者!此老者一现身,目光扫到麻面魔女的尸体,不禁“哓”了一声,然后双目如电,扫了众人一眼冷冷问道:“谁打死麻面魔女”?
郑小玲喘了一口气忙道:“是那个蓬头垢面的糟老头”!生死关关主,“生死判”嘿嘿两声:“阁下与麻面魔女什么仇”?
勾魂一叟连望也不望一眼,道:“你管不着”“她同我是朋友,我……”
勾魂一叟突然历声问道:“你要与她报仇”? “不错!”“你不妨出手试试!”“有什么不敢试的!”
生死判一弹身,便双掌推出,一股狂涛似的掌风,登时袭向勾魂一叟!
生死判挟着十成真力,火速地攻了八掌,踢了三腿。都没有伤到勾魂一叟。生死判吃了一惊!勾魂一叟突然历声道:“躺下。”只见他五指如勾,五道绿光闪闪,向生死判头上抓下!
五湖烟客微微一叹道“生死判回老家了”!果然一声闷哼,生死判便爬了下去,登时连脑浆都抓了出来!全场的人不约而同地惊噫了一声!
夏江突然一移虎躯,冷哼一声:“阁下的手未免太毒了一点吧”?勾魂一叟咭咭一笑道:“怎么?小子你不服气么?”夏江厉声道:“你不要卖奇!”勾魂一叟淡淡一笑道:“看来中原武林道上,除了小子能接起半招外,恐怕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夏江冷笑道:“在下感到荣幸!”一直站在一旁的绿衣蒙面女子,冷眼看到场中的变化,没有说一句话,时而望望天色,时而微笑,此刻听到勾魂一叟说了这句话,不禁浅浅一笑道:“牛皮吹大了,恐怕天都要吹塌下来”!
勾魂一叟面色一沉道:“你不妨出手试试!”“不出三招!”勾魂一叟又是一阵狂笑……
绿衣蒙面女人正色道:“说三招就是三招,有什么好笑的?”勾魂一叟收敛笑容,道:“老夫佩服女娃儿的利齿!”夏江突然喝道:“先算算打伤我姊姊这笔债!”“如何算法”?夏江又向前跨了两大步,喝道:“阁下用掌还是用兵器”?“随便!”
夏江右手一圈道:“先接我一掌试试”!一掌挟着百年以上的内力推出。卷起附近的沙石,象狂涛般的击去!勾魂一叟右手一挥,硬接了夏江一掌!
两股劲力一碰,登时发出焦雷般的响声,二人都退了两步!夏江面色凝重……勾魂一叟闭目调息,额上汗珠滚滚而下……突然,夏江一弹身,厉声道:“再接我一掌”!一招满天鬼影扫了过去!
勾魂一叟突然睁大双目,滑步闪身,伸出枯手,五指如钩,绿光闪闪,向夏江抓来!夏江立刻施出闪身之法人影一晃,便不见了,勾魂一叟一抓落地,忙转身一看—一这时,夏江已抄到勾魂一叟身后,正想发招,对方掌风又到,夏江不敢硬接,一闪身,飞弹而上,一招向勾魂一叟侧边扫去!勾魂一叟身子也飘忽异常,等掌风扫到,人已闪开。
此刻—一二人身子由合而分,相距一丈开外。勾魂一叟又闭目调息,面色似有几种不同的变化……夏江由于食了万年龟丹,精神就打愈强……
突然——一种细微的声音传来道:“快攻,那糟老头子不出三十招,便可栽在你手中!”夏江闻言一怔!放目四扫,那里有半点人影?怪!这人是谁?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夏江精神一振!仰面长啸一声一一一弹身,双手同时向勾魂一叟推出一一勾瑰一叟忙闪身发招!二人都展开绝学,狠斗了二十多招!直打得天昏地暗,飞沙走石……这是一场亘古未有的恶斗!也是夏江出道以来遇到最凶恶的敌手!
在一旁观战的五湖烟客、绿衣蒙面人、郑小玲,面上都紧张绝伦……渐渐地一一二人由快打,变成缓攻,每停许久,才出一招,而且这一招必定是制敌要害。勾魂一叟短发直竖,面色凝重……夏江额上冷汗直流,双目似火……
蓦在此刻一一五湖烟客以传音入密对夏江道:“快用龙虎风云拐收拾他……一语提醒夏江,他从腰上一拉,龙虎风云拐便握在手中!手中拐杖一抖一一顿时嗡的一声,便暴射一片紫光!
夏江大喝道:“敢用兵器斗三招吗”?勾魂一叟双目一睁,冷冷道:“有什么不敢”?只见他在肚皮上一摸,手中便多了一根黄包的软鞭来,他将黄鞭在手中抖了一抖一一顿时金光闪闪,耀眼目炫!
五湖烟客微微惊叫一声:“腾龙鞭!”腾龙鞭乃是武林三大奇宝之一。五十年前曾风靡整个武林,后来突然不见了,怎么会在勾魂一叟手中了那腾龙鞭能软能硬,削铁如泥,而且对兵器有磁性吸引力。
二人手中多了一件兵器,各人的面色,俱有几种不同的变化!夏江将百年功力贯注在拐杖上,顿时紫光大盛,长啸一声一一一拐扫去!拐风如涛,带起万马奔腾呼啸之声,直向勾魂一叟圈去!勾魂一叟大喝一声道:“好一招龙腾虎跃!忙将腾龙鞭一圈,扫了过去一一两种兵器一接,顿时发出巨大的哗啦之声!二人各震退半步!
龙鞭具有磁性作用,立刻将龙虎风云拐吸引住。两件兵器粘合为一,无法分开。夏江猛力一拉一一勾魂一叟没有注意,竟不由自主地松了一下,腾龙鞭便脱手飞出。夏江将手中拐杖一抖一一那条腾龙鞭栽便甩飞一丈开外,掷地锵然有声!
勾魂一叟突然大喝道:“老夫和你拼了”。腾身而起,双臂开外,疾如电火地向夏江冲去!夏江万没想到对方会硬冲过来,略为一惊,正想出拐,但对方已经冲到!夏江被劲力一冲,便踉跄地退了几步,跌坐地上!
哇的一声一一张口喷出一道血箭!勾魂一叟那肯放松,身子再次冲去。蓦地,他背后尖叫一声道:“你敢,”疾如电光般劲风扫到!
勾魂一叟的身子立刻被弹飞一丈开外,跌坐地上!绿衣蒙面人走到夏江面前!柔声道:“你伤势不要紧吧”?夏江苦笑一下。绿衣蒙面人忙从怀中取出一颗药,塞进夏江口中。夏江微微一叹,闭上双目。
绿衣蒙面人轻声问道:“杀了他吧!”夏江摇摇头。绿衣蒙面人怔了一下问道:“为什么”?“我要亲手杀他!”绿衣蒙面人冷哼一声,转身过去!显然,她极不高兴。
夏江幽幽一叹道:“这是第五次救我了,为什么?”绿衣蒙面人幽怨地说:“傻子,难道还不懂吗?”夏江摇摇头道:“不懂!”
绿衣蒙面人啐了一声,道:“笨蛋,我爱……你!”夏江怔了一怔,心想:天哪!她的面貌丑,我怎么能与她相爱?绿衣蒙面人,见夏江怔怔地望着她默默不语,又柔声道:“夏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夏江叹道:“我不能爱你……”“为什么”?“因为……”
绿衣蒙面人颤声道:“因为你有爱人,是不是”?她突然愤怒又道:“薄情郎,我要报复……我要杀你!”夏江微闭双目,深深一叹道:“杀吧!”……夏江突然感到一条凉凉的东西,架到颈子上。
正在这时,蓦然一声娇叱道:“贱婢住手!”紧接着,一股凌厉的掌风扫到!夏江忽然觉得颈上架的冰凉的东西已经没有了,他睁开双目—看,只见何青雪,正与绿影人打得难分难解。
夏江不禁又幽幽一叹!他想起许多往事:曾经与何青雪结过婚,可是又离了,能怪何青雪吗?后来杀了他丈夫甘应忠,那是迫不得巳……
他知道何青雪仍是爱他的,可是,他能接受她的爱吗?这些往事,在他心田中,一幕一幕地叠出……
这时,何青雪与绿影人,均都用最凌厉的招式,指向对方的要害:打得天昏地暗,日色无光。五十招过后,仍不分胜负,此时绿衣人有些不耐,突将手中招式一变,腾身而起,跃了三丈多高,闪出何青雪掌风范围之外,身翻着地,厉叱一声道:“你是夏江什么人”? “你不配问!”“我偏要问!”“姑奶奶不准你问!”绿衣人冷笑一声道:“你如果不肯说,不要怪我出手心狠了。”
何青雪冷哼一声:“有本领尽管使出来,让姑奶奶领教领教!”要知道,此刻的何青雪与从前的何青雪大不相同了,自从得到奇书以后,武功突飞猛进,她现在的武功,巳臻江湖高手第一流之林,所以动起手来,招式诡声而凌厉。
绿影人大怒,厉叱一声,伸出右手,五指如钩,指缝之间,绿光闪闪,一弹身,向何青雪抓去!何青雪见状大吃一惊,她心中忖道:“这是什么招式,为何五道绿光闪闪,莫非是“屠龙掌”?她心念未巳,绿衣人影巳快抓到。
何青雪大惊失色,忙想闪身滑步,避过她这一掌,可是五道绿光快罩住了她。夏江见状,心中骇然,急忙叫道:“住手!”绿影人怔了一下,急刹身形,硬把抓去的一招,收了回去。
绿影人盯了夏江一眼,微愠道:“什么事”?夏江道:“你不能杀她!”“因为她是我的前妻!”绿影人哈哈大笑道:“我知道你有一位前妻,你不是一刀两断了吗”?夏江点头:“不错!”
“既然一刀两断,我杀他与你何干”?“可是……我还……”绿影人晒笑道:“你还爱她是不是”?何青雪怒道:“爱不爱,你管得着吗”?
绿影人厉声道:“夏江!我现在问你,到底还爱不爱她?”“你要*问我这件事干什么”?绿影人冷冷道:“如果你还爱她,我便要杀了她,你不爱她,便可以饶了她!”夏江幽幽一叹道:“你要我怎么说呢?”
何青雪怒道:“你有多大能耐,夏哥哥你说,还爱我,说呀!”夏江知道绿影人,不但武功奇高,而且最爱他也最恨他,如果他说爱何青雪,何青雪非死在绿影人手中不可,可是他心中仍是爱何青雪的,他不能违背良心说话。
一时之间,感到左右为难!绿衣人突然双目射出两道骇人的光芒,又厉喝道:“夏江!快说呀”!夏江呐呐地说道……何青雪冷笑一声,道:“夏江!你到底还爱不爱我?”夏江叹了一口气,道:“以前对不起你,可是我爱你之心,并没丝毫改变”。
绿影人冷哼一声面色微变,道:“这不了了吗?爱与不爱,说一句就行了”“可是你会……”
绿影人忽然哈哈大笑道:“不忘旧情,难得!难得!我现在不杀他了”!绿影人这个突然的转变,不仅使夏江感到意外,就是何青雪也非料及的。何青雪忽有所感道:“绿影人!你也爱夏哥哥吗”?
绿影人忙把头偏过去,全身都在颤动,显然,她很激动她突然回转头来,厉声道:“谁要你问这些!”
豆大般的泪珠,从蒙面的绿巾里滚滚出来。她转身呐呐地对夏江道:“成全你们,我走了!”说罢,绿衣人晃动—下,人便巳到数丈开外。
夏江突然感到一阵怅然!他喃喃自语道:“数次救我,我又给他什么?唉……”。突然,他背后有一双柔软的手,拍拍他的肩头道:“夏哥哥,你也在爱她吗”?夏江苦笑一下道:“他对我数度救命之恩,我没有报答过他,真对她不起”。何青雪笑道:“看样子,她好象很爱你,是么?”“谁知道”!
何青雪的身子越靠越近,夏江转身便抱住她。何青雪柔声问道:“夏哥哥,你还爱我吗”?“问这些傻话”!他的嘴唇便压到何青雪的红唇上……两人紧紧抱住,热烈的拥吻着……
一切解释是多余的,这便是有力的说明!夏江与何青雪拥抱热吻之际,夏江突然耳边响起了断肠曲。
雨蒙蒙,星月暗,
含泪别君妾断肠!
今生愿,恐难偿,
低语轻问君何愁?
情似海,恨悠悠。
情爱难偿恨长流。
泪中情,笑里恨,
此情只流梦中痕!……
夏江心中猛然一惊!他突然用力推开怀里的何青雪。何青雪本来沉醉在爱河里,夏江突然的一推,不免大吃一惊!她睁开双目,看看夏江,问道:“夏哥哥,你怎么啦”?
夏江深深一叹,道:“我又听到那首熟悉而又使我愁肠欲断的歌声……“什么歌声?我没有听到!”夏江摇头道:“你永远也不会听到的”。何青雪又紧紧偎依到夏江身旁,道:“夏哥哥,你到底还爱不爱我”?“还在爱”!
何青雪高兴地抱住夏江道:“让我们在一起过着正常的夫妻生活吧”!夏江略皱眉目说:“你以前不是说过不可能了吗”?何青雪叹了一口气道:“这些日子,我试着想忘你,但是失败了,所以来找你”!何青雪娓娓而谈,夏江双目微闭,心中似有说不出的痛苦。
何青雪见夏江默不作声,忙摇他的肩头道:“喂!你怎么不说话呀”!夏江摇摇头道:“我的心里乱得很!” 何青雪微愠道:“你是不是变心不爱我了”?“不!我还是爱你的”! 何青雪黛眉微扬,笑道:“我们马上再结婚!”夏江忙摇头道:“不!不!让我考虑!”他抬头望望天色,惊讶道“天色不早,我要走了。”
何青雪突然用力抱紧他,面色大变,缓缓地说:“你不能走!”“为什么?”“因为,你从前骗了我的感情,后来又杀了我的丈夫,现在再不能骗我!”夏江无可奈何地:“你要怎样?”“我要你答应我马上再结婚!”
夏江突然朗声道:“爱与结婚,不能再相提并论的,我会永远爱你!”何青雪怒道:“你一定另有爱人,你的心好狠呀!我要杀了你!”夏江幽幽一叹道:“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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