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众人行约数十丈,万兽神君皱眉不解地说道:“华山派通天剑阵虽然厉奥妙,但我不信凭少侠身手,再加上那柄宝刀,竟破不了它!”
  冷浩淡淡一笑:“神君把在下说得太高了!不过华山一派,终究是武林侠义之人,冷浩怎能因一时误会,而做出亲痛仇快之事!”
  他这番话,不但万兽神君佩服五体投地,就连石惊天与铁指丐,也沉觉这位老弟,胸怀磊落非常人可及,不禁齐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让他一次,由谷底绝壁上翻出去吧厂冷浩连连摇头道:”事情若真这般容易,大荒真人怎会容我们轻易离开?依小弟猜测,说不定日来在附近出现的那班武林人物,俱都散布在峡谷四周!“话音一落,陡然四山传出一阵阵凄厉的长笑:“招魂幡!
  你猜得一点不错,今天就是你绝命之期,此处就是你葬身之地,你不趁早自尽,还在等待什么?“
  随这一阵啤叫,四山之上,但见人影乱晃,刀剑映日,发出闪闪发光,约略估计不下数百人之多。
  四人绝壁本就不易攀登,此时再有人居高临下阻止,纵然功力通玄,恐怕也难插翅飞度。
  左侧峭壁,有一坡度较缓之处,并且藤葛纠结,荒草丛生,似乎是出谷唯一捷径。
  但,遥望人影如潮,想见已有不少武高手,在那里布下陷阶,静待自己闯关。
  若在往日,冷浩绝不会反这班子放在心上!
  可是,此时他身中歹毒绝伦的“蚀骨冰丝”,虽有满身绝学,已不敢提聚真力放手运用,又怎能闯出强敌联手合围这势呢?
  黑夜降临的时候,四人曾数度企图攀登绝壁,但是,那一块块巨大的乱石,由山堪腾而下,势如雷诞万钧,锐不可挡四人绝望了!
  颓丧地退回谷中。
  总算万兽神君身边带了不少干粮,四人胡乱地游渡过一天Q夜幕重降临时,四人摸上左侧那处较缓的绝壁……
  可是,这一次他们遇到了料想不到的打击,那宽广数十丈的缓坡上,竟然埋伏了百多个武林高手。加台暗器如雨,使四人又懊丧地退了回来!
  白天,过得特别的慢!
  初春的太阳,无力地在天上移动!
  四周群山上,时时传来刺耳的狂笑!
  冷浩出道以来,叱咤江湖无所畏惧,此时空有一身功力,新时期不能放手施展,你想这怎能不令他愤火中烧?
  一阵阵嘲笑,像钢刀般戳在他心头,张狂的言语,使得他心胸欲袭Q好不容易又挨到太阳落山时节,睛朗的夜空,升起了一颗寒星。
  突问四山籁籁连响,紧接着是一声声震耳狂笑。
  “招魂幡,你今日大数已到,赶快闭目等死吧!”
  “招魂幡,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辰……”
  一招魂幡,你认命吧广“招魂幡,哈哈哈……”
  一声声刺耳怪笑,令人心惊肉跳,坐立难安……
  夜风霍,草不摇晃,数十条影分由四面八方奔来。
  这黑影是什么?
  是人?
  不。那是……
  不容众人细想,那些黑突然发出汪汪狂吠,原来那竟是一群型大,这群型犬又高又大,两只绿莹莹的眼睛,在放色里闪闪发光,巨嘴大张,撩牙外露,鼻息时附,似欲择人而噬……
  他们放这群英犬人谷干啥?
  难道这群整犬,还能奈保这四名武林绝顶高手么?
  不,这其中一定暗藏恶毒的阴谋!
  可是,到底是怎样的阴谋,就连冷浩那样天生悟性,一时间也猜不出来。
  眼看那一群英犬渐行渐近,终于,领先一条大如苍狼的巨美,发现了四人存身之处,只听它厉海一声,身形墓地凌空扑到。
  石惊天大吼一声,举掌就向那头巨资拍去。
  冷浩眼睛一瞟,突然发现那头巨奖身下,一片雪白的皮毛之间,似乎有一团忽忽的东西,心头墓地一愕,不禁脱口惊呼道:“二哥速退!”
  冷浩一向沉稳安祥,颇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之态,是以此时这一声惊叫,愈发显得不寻常…。。,铁指丐与万兽神君,应声而起同时向一块巨石之后扑去。
  冷浩自己,也在话声中飘起,快如星火一般,向十丈外疾射而去。
  他不愧武林奇葩,身手超绝,不独是近年来武林罕见,就是那一腔侠盾义胆,也非常人可及。
  他身形飘起,明知危机迫在眉睫,但仍旧没忘了身处险地的石惊天,半空中回身出掌,运起九成真力,直向石惊天推。
  幸得他有此一手,这才保全了石惊天一条老命。
  原来冷港一掌拍出,淬闻冷浩惊呼一声,匆忙间缩身跃退,已觉慢一步……
  就在此时,冷浩凌宛一掌业已推到,顿时身如飘絮,向左侧一棵巨树后落去。
  迷些动作,全在间不容发的刹那间完成,石惊天身形尚才掩好,突然耳畔传来惊天动地的巨震,顿时山摇谷应,木石。
  飞,一股烈焰冲天而起……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那巨资腹下暗携一袋猛烈的火药,Li机械控制、一触掌风,立即爆炸。
  众人惊魂乍定,只觉烟滚尘飞,火势弥漫,四周群整,在汪汪厉啸中群奔而来。
  冷治转眼一瞧,只见铁指丐与万兽神君俱都满而尘沙,南天双煞步履踉跄摇摆而来。
  这情形看在冷浩眼中,心头墓地一震,惊呼一声:“二哥,你怎样了!”
  石惊天用一抹脸上血渍,哈哈大笑道:“老三放心,这点伤我强盗头还不放在心上,死不了啦!”
  说话声中,四人重新聚到一起,此时火势触天,柜肤难耐,情不自禁地连连后退。
  可是,那成群结队的整犬,却像久未进食一般,眼见四条人影,不由馋涎欲滴,狂吠而来。
  四人虽有一身武功,但此时事非寻常,竟不知如何应付才好,正在犹疑之际,突见那滚滚烟尘之中奔来一条人影。
  火光掩映下依稀看出此人身着道装,面罩黑纱,步履如风,转眼便至身前。
  四人神情一楞,便闻那蒙面道人沉声喝道:“四位快随我危急之中,四人也不管这道人是何来路,肩头一晃,紧随后向东南扑去。
  那一群臣英,眼见到口的食物,岂肯让其溜走,一阵狂吠,便也张牙舞爪的追来。
  冷浩眉头一皱,顺手抬起几块石片,滚滚尘烟如同骇浪惊翻,扶摇直上九霄,谷中乱草杂树,此时都化成了熊熊烈火,使人无法存身。
  石惊天见猎心善,竟也顺手抬起几片碎石,分向四外的基犬打去。
  那蒙面道人。见状大喝一声:“使不得广无奈话声出口,已经迟了一步,在一连串爆震之后,五人已陷人一片火海之中。一时火舌乱吐,去路全被阻住,情况危险至极!
  那蒙面道人长叹一声:“唉!苍天无眼,惩善助恶,想不到一线生机,竟也……’说到这里,又是一声无奈何的长叹!
  冷浩眉头略皱,陡地双目爆争,目注蒙面老道,沉声说道:“道长是说这绝谷之另有秘径么?”
  老道微微颔首道:“秘道就在左前方一块巨石之后,无奈此时已被火势所阴,虽有若无了!”
  冷浩闻声剑眉一扬,反手一掌,砍倒一棵茶杯口粗的苍松,喝声:“诸位请随我来!”
  信丰一枪一那苍松带起一阵冷风,把当前燃烧着的矮树杂草全部扫开,身形一长,已扑入火巷之中_其余请人,见状—一施行,只见五棵苍松,此起彼落,顿时打—一条火巷。
  冷浩率先而行。他身着宝衣犹觉烈焰贬人,其余诸人,更感到口干舌燥,如处蒸笼之中。
  眼看再也无法忍受,突然,耳畔传来一声呼唤:“秘径已到,诸位快行!”
  这“秘径已到”四字,简直就像是一贴清凉剂,那蒙面道人与铁指丐,双双长身,用出仅余的一口真力,直向山脚下一块巨石后方扑到。
  石惊天大吼一声,甩掉了手中仅剩三尺来长的树干,紧随在铁指丐之后,快如利箭穿云,由火巷中飞出。
  可是,那万兽神君功力到底较差一筹,眼见石后就是思径,已经无力支持,勉强叫得一声“少侠,你们快去吧!我不行了!”
  话声一落,只觉一阵头晕目眩,颓然扑到。
  昏迷之中,似乎听到一声长啸,一团黑影,凌空飞来。
  等到他再沉醒来,只感到周身清凉。迷们中睁开双目,才发现此身已到谷外,朝阳初起,震露未干,冷浩、石惊大。铁指丐,全都蹲在身边。
  他心神一愕,墓地站起身形,茫然说道:“这……我明明是……啊!一定是少侠把我救出火海,这种再生之德,老朽没齿难忘,请先受我一拜!”
  他万死逃生,惊喜菲外,话声一落,就向冷浩拜了下去。
  冷浩心头一动,慌忙伸手扶住道:“神君千万不要多礼,这点小事何足挂齿,更何况神君火海历险,全是为了我冷浩之事!”
  铁指丐也接口笑道:“神君不要大固执了,认真讲起来,我几人能够逃出火海,实在一是离魂道人之力呢!”
  ,,__——<万兽神君不知昏迷中究竟发生何事,更不知离魂道人是谁,闻言神情一愕道:“离魂道人,他是……”
  “他就是那蒙面老道,也就是当年震撼江的北煞七缺老鬼次徒!”
  “他一事会。,。”
  “这不叫十宝之内,必有忠信,离魂虽是七缺老鬼嫡传弟。子,但对他师父的倒行逆施,内心却有无比痛恨,若不是淆于师徒名份,恐怕……”
  “他此次奉命主持截击我们的大局,竟做出吃里爬外之事,七缺老鬼岂能容他?”
  “你不听他话中之意么?我想他从今以后不但不会重返师门,恐怕江湖之中再也不会有离魂之名了!”一一场烈火,把这座小小的山谷焚得寸草俱无,那从四面八方赶来的血海爪牙,七缺余党,都认为冷浩等人已葬身火窟之中。
  可是,他们又怎会料想得到,那主持大计的离魂道人,竟会在暗中放水呢?不仅此也,那离魂道人临去之时,竟向冷浩泄漏了七缺老鬼之阴谋!
  原来这凶狠成性的七缺道人,表面上对血海转轮王征服武林的大坟。表示鼎力支持,而骨子里却准备待机坐收渔人之利。
  离魂道人在临行之时,更交付冷浩一只小巧木匣,托他转交华山大荒真人,这才悄然而去。
  这只木匣,关系着山派今后动向,对中秋之余,影响至巨。“四人像动后余生,在山涧中略事洗催,便即奔向莫愁谷,只见乱石林立,隐泛风云。
  众人知道这都是八斗先生的杰作,正在踌躇不得其门而人之际,突然耳畔传来一声巧笑:“啊!冷哥哥,你们是怎么搞的嘛,怎么都变成叫化子啦!”
  、3众人回头一看,只见小翠姑娘像一头小鸟般扑了过来。紧’接着人影又是一闪,陈婉贞也由乱石之中走了出来。
  她仪态万千的向众人见过礼,这才转脸向冷浩盈盈巧笑道:你怎么现在才来?这些日伯母终日轰念,快随我人谷吧!
  小妮于乍见心上人,厌仰不住那股喜悦之情,言笑间眉飞色舞,如同娇花怒放,看处冷浩心族摇摇。
  四人在二p引导下顺利人谷,八斗先生无妇与赤面神龙,俱在茅屋翘首而望。
  冷浩乍慈颜,悲喜交集,向前猛走几步,扑倒在慈母膝下,硬咽说道:“妈!孩儿不孝,景你老人家终日牵恙,实在罪该万死!”
  冷夫人一把搂住了爱儿,老泪纵横,悲不自胜道:“忌儿,可苦了你了!”
  话声出口,两行慈泪,点点滴滴,直像是断线的珍珠,全落在冷浩张黑黝黝的脸上。
  冷浩仰望母亲皱纹满布的面容,临风飘拂的白发,万语千言,真不知从何说起?
  这一双万劫重逢的母子,真情流露,看得在场之人,俱都热泪频抛。
  静静的莫愁谷中,只听到硬咽的噪泣……
  是悲,是痛,是高兴,是喜悦……
  是人间所有感情的交溶……
  终于,八斗先生朗朗一笑,打破了感人的沉寂,只听他朗笑说道:“忌儿,快别引你母亲伤心了,当着这多客人,不怕人家笑话么中’冷浩面孔一红,赶忙拭干泪痕,笑道:”
  妈,这都是孩儿不好,一见面就惹得你老人家伤心,来,让孩儿把两位盟兄介绍给你老人家,妈,你看,这是我大哥铁指丐,二哥石惊天,这是万兽神君广铁指丐,、石惊天,闻言连忙躬身施礼。八斗先生立即趋前扶住,并且向冷浩喝道:“忌儿无礼,你有多大年纪,敢与关、石两位大侠称兄道弟?”
  铁指丐、石惊天,同时笑道:“老伯千万不要紧怪罪三弟,这都是我两人逼着他干的!”
  八斗先生知道这种江湖怪杰,不拘俗礼,不禁哈哈笑道:“‘这还情有可原,不过我们还是各交各的,两位赶快起来!’‘八斗先生勉强受了半礼,立即要冷浩与二女市客。
  小翠见冷浩哥哥泪痕未干,竖起工指,,在粉颊上连划,羞得冷浩俊脸排红。
  众人坐定之后,冷浩环顾一周,竟没有发现本谷主莫愁仙子,不禁微微一愕道:“莫愁前辈呢?”
  小翠双目一红,小嘴一愕道:“他们不要我啦!”
  冷浩不解她话中之意,刚觉神情一愕,突然,自断肠峡方面,传来一声惊动魄的长啸。…。。
  铁指丐、石惊天,耳闻这声凄厉绝伦的惨号,不由勃然变色。-“万兽神君更是心神一震,霍地站了起来。
  就连一向沉稳的冷浩,也认为是来了强敌,而为了之惊然动容。
  众人这种惊惶失措之态,只把小翠逗得噗噗一笑道:“你们慌什么嘛?放心吧!我管何那班不成气的东西,闯不过冷伯伯的‘河图洛书阵’就是!”
  陈婉贞闻言也是盈盈一笑:“小鬼,由得你说嘴了,还不快看看去!”
  小翠大眼一眨,鼻间猛皱道:“坏姊姊,就只会支使我,我去可以,冷哥哥交给你罗!”
  说完,一溜烟地奔了出去。众人见状,不禁哈哈大笑。
  就在欢叙之中,八斗先生道出了莫愁仙子的近况!
  原来元宵会后,那位落发出家的石鼓和尚,竟也追踪而至,这一双数十年前的老情侣,虽然是一个遁入空门,一个隐迹荒山,但两心相印久弥坚。
  这其中主要原因,一方面是冷浩当年夜间惊神寺,未能掌断三丝,使得石鼓和在心理上有了转变,认为情缘乃属天意。
  第二是因为石鼓和尚出家之初,乃是感时愤世,并非对佛法人生真正有所了悟。
  落魄峰头相见,莫愁谷中重逢,石鼓大师虽没有脱下袈裟蓄发还俗,莫愁去在当年爱侣的渡化下,从此适人了空门。
  这一双侠吕看破红尘,只苦了那天真无邪的梅小翠,她惊悉恩师即是慈母,石鼓乃为严父,正在雀跃欢欣,却不料转眼之间,竟变成了父母俱无的孤儿。
  总算慕愁仙子八斗先生莅临之时,已把小翠正式地许配了冷浩,从此这风尘孤锥总算有了归宿,在冷夫人的百般扶爱下重展笑颜。
  加以赤面神龙又把陈婉贞之婚事,征得冷夫妇同意,因此这一双未来伉俪,更加如胶似漆。
  至于那遁人空门的石鼓大师与莫愁师太,眼见爱女已有归宿,立即双又隐人断肠峡,闭门苦修,潜练一种“和合神功”,准备中秋大会上能为天下苍生,稍效微劳。
  八斗先生因恐江湖上班邪魔外道,扰其清修,这才在断肠峡口,莫愁谷外,布下了旷古凌今妙用无方的“河图洛书阵”。
  果然,就在冷浩到达数天之前,断肠峡口,莫愁谷外,连番出现了武林人物。这一班恶贼,那知道“河图洛书阵”之奥妙,接二连三,就有数十起武林人物失陷其中。
  总算八斗先心地仁慈,眼见那一班恶贼在阵中筋疲力尽,去死不远,深党心有未忍,乃令焰残掌将这班人送出阵外,放其逃生。
  铁指丐听到此处,不由哈哈大笑道:“冷老……”
  八斗先生见这位风尘奇快,乃欲以晚辈自居,连忙截断话头道:“关大侠,我们可是各交各的啊广铁指丐也是生性不羁之人,闻言慌忙改口道:”冷先生果是天下第一奇人,看来先前这一声惨叫,不知又是那个不长眼的恶贼,丧生在河洛大阵中了呢?“八斗先生忙道:“雕虫小技,那值关大侠一提,只是赤焰残掌边大侠生性妒恶如仇,若不及早修心自省,恐怕……”
  说到此处,不禁双眉紧皱地发出一声叹息。
  众人见状同时一惊,刚待询问八斗先生话中之意,突然间,屋外传来一阵急骤的脚步声……
  冷浩机警绝伦,一听之下就知事不寻常,身形一闪,快如星火一般,由室中扑了出去。
  他双目所及,只见谷中飞快地行来两条人影。
  头一个是小翠姑娘,她手中托着将死的老人,因那满头白发,与下垂的两手,冷浩认出他正是赤焰残掌。
  在小翠姑娘身后,紧跟着个身材高大的老人,冷浩与他略一照面,顿时心头猛震。
  这老人的面容,对他实在太熟悉了,惨白的脸上,斜挂着一条长长的刀痕,这不正是假冒独指飞魔的神偷令狐独么?
  冷浩心情激动,身形微晃,已飞快地飘出去,见面一言不发,右掌一探,就待向独指神偷脸上抓去。
  小翠见状一惊,急道:“冷哥哥快点住手!”
  冷浩身形之快,直是无与伦比,容得小翠话声出唇,五指业已搭上了独指神偷的面颊。
  照理说,独指神偷纵然不敢还手,也应当侧身问躲才是,可是,事情竟然大出众人意料之外,独指神偷虽然眼见对方一掌抓来,依然神色自若,不闪不避。
  但闻刷的一声,独指神偷脸上那幅面具,已被冷浩轻易的揭了下来。
  独指神偷露出了本来面目,随后而至的铁指丐、石惊天,不约而同的地冷哼一声:“老偷儿,你来此地干啥?”
  二人话声出口,突然发觉情形有异。只见冷浩此时就像泥塑木雕一般,双目凝视着独指神偷,满是惊愕之色。
  独指神偷不理铁指丐之言,却向冷浩慈祥地笑道:“痴儿,痴儿,小别一年,怎能不认识为师了?”
  这声音充满了慈爱,对冷浩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
  这是独指神偷么?
  不,决不是独指神偷!
  可是,师父他老人家……难道,人死真能复生么?
  聪慧绝伦的冷浩,竟被眼前的情景弄迷糊了,他目注这真假莫辨的独指神愉,几次欲前却又……
  独指神偷叹息一声:“世事变换,实在太过离奇,无怪你心中不信,痴儿,用这‘三阳血玉’吸出你臂上‘蚀骨冰丝’为师还有用你之处呢厂独指神偷的音容笑貌,此刻完全改变,冷浩再也没有疑虑,惊叫一声:”师父,你@回回@。。“身形微晃,飞鸟般一下扑了过去。
  独指神偷轻抚着他的额角,微微一叹道:“此中事一言难尽,等你伤愈之后再说吧!”
  说话中取出一方径寸大小的赤大,令冷浩盘膝跌坐,说后那方赤玉,隔衣按在伤处,缓缓抬起右掌,慢慢向他灵台之间印去。
  两人一般地神色凝重,如临大敌……
  在声诸人,也对眼前的变化,感到惊愕莫名。
  就在众人惊疑之际,那奄奄待毙的赤焰残掌突然呻吟一声,渐渐地苏醒过来。
  他双目向四下一扫,立即向八斗先生说道:“启禀冷先生,谷外群贼均已退去,只是老朽不听先生之言,致被黔岭毒果所伤,差点把老命送掉!”
  八斗先生淡淡一笑道:“边大侠厄难已过,赶快一旁休息吧!”
  赤焰残掌微微一叹:“多谢先生,不过老朽还得谢过令狐大侠救命之恩!’”
  原来八斗先生命他在断肠峡外阵中警戒,却一再告诫他不可轻易出手,可是他眼见群贼退去,再也按捺不下心头之气,怒吼一声,跃出阵外,就向最后一名老贼攻去。
  可是他一时不察,那知这最后一名老贼,乃是悍名数著的黔岭毒果,交手十合未到,已被毒果打倒。
  就在危急之时,一条人影飞来,见面闪电惊虹般连攻三招,活生生把毒果劈在当场。
  赤焰残掌迷惆之中,看出来人正是近日传诵江湖假冒独指飞魔的神偷令狐独,便即晕了过去。
  这以后的事情,他一概不知,是以他话声一落,梅小翠连忙扯着他衣襟,悄声道:“边伯伯,你弄错啦,这是冷哥哥的师父独指飞魔啊!”
  “独指飞魔”四字,乃是江湖人物对南苍海背后之称,敢问当着他眼前,谁敢称他飞魔?
  铁指丐一见小妮子口没遮拦,顿时心头一惊,忙道:“丫头不要乱说!”
  小妮子一言出口,立即也发觉措辞不妥,被铁指丐一喝。
  顿时舌头一伸,两眼直向那扑朔迷离的独指神偷瞄出。
  独指神偷突然双目暴睁,耸声大笑道:“哈哈,小丫头说得一点不错,老花子,你不用掩饰啦!”
  陈婉贞悄悄立在人群之中,想起当日塞外那场打斗,不觉一猛然醒悟道:“啊,原来真是欧阳前辈,我说独指神愉绝没有这高功力嘛厂这扑朔迷离的独指神偷,由地上一跃而起,哈哈大笑道:”鬼“/头,你又弄错啦,神偷飞魔,二人一体,世人不识老夫真正面目,却偏说神愉冒充飞魔,岂不可笑!”
  这话一出,使得铁指丐、石惊天,同时心头一震,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当年活跃在江湖上的这两个传奇人物,竟然是二而一,一而_。
  铁指丐一楞之余,愕然说道:“这样说来,老前辈上姓大名,究竟是南苍海,还是令狐独?”
  独指神偷哈哈大笑:“飞魔神偷,乃江湖上物为老夫所起之外号,,南苍海、令狐独,也非老夫本来面目广众人全都一愕,直被他这番话弄得目瞪口呆。
  独措神偷见状又复扬大笑道:“名是身外之物,保必过份认真,诸位若嫌‘偷’之不雅,那就依然叫我‘独指飞魔’吧l”j八斗老生此时也已听出当日相助自己脱离血海者也是此人,不由躬身施礼道:“欧阳大侠对犬于恩重如山,冷毅得以生离血海,也全出欧阳大侠之赐,大德不言报,请先人室小想,待老朽略尽地主之谊!”
  独指飞魔哈哈大笑道:“先生雅意,南苍海心领了,不过若再逗留,恐启外人疑虑,老夫面目此时尚非揭穿之时,就此别过了!”
  话声至此,突然大喝一声:“忌儿,随我来!”
  冷浩早在众人谈论之际,运用内视调息之法,把周身血气打通,闻声双臂一振,由地上霍然立起。
  独指飞魔身形一晃,逞向谷外扑去。
  冷浩微一迟疑,也紧随身后,向谷外扑去。
  这一双师徒,仅是武林间难得一见的奇村,“河图洛书阵”
  妙绝人安,但这两人也不过在人谷时稍加留意,已把进出之路瞧清,此时步履飘飘,不消盏茶时分,已到谷外数里之处。
  独指飞魔脚下一停,冷浩迫不及待的叫道:“师父,难道你老人家功力真正已到了起死回生之术,这还不是那株‘金线血兰’之功么!”
  冷浩真没想到,那根看来一无用年的兰茎,居然有这大功,效,一时惊喜交集,激动万分道:“忌儿只当今生今世,再也见不着你老人家了,想不到还有今天,师父,忌儿不孝时至今日尚未能把你昔日仇家,全部……”
  “唉!善有善果,恶有恶报,忌儿,那一班江湖败类也不过是听命于人之徒,往者已矣,不必深究了。”
  “师父,难道那罪魁祸首的血海转轮王……”
  “血海转轮王固属罪大恶极,但看在他老妻幼女之面,忌儿,难道你真还愿意深究么?
  咳,究其实他也不过是傀儡而已!”
  碍着东方艳之面,冷浩实在不愿对血海转轮五下手,难得师父有此一说,不由感激万分道:“忌儿代艳姊姊谢师父2不知师父还有什么训诲?”
  “吧了,吧了!为师此来,一方面是希望利用‘三阳血玉’使你伤势早日痊愈,二方面因勾魂接掌血海武相之后,图谋天下武林更急,尤其是华山派武当两派,更是他眼中之钉,恐怕不到中秋之会,这两派就将遭逢奇祸!”
  冷浩听得心中一震,急道:“师父是要忌儿?
  “我要你立刻赴援华山!”
  冷浩母子重逢,正想乐叙天伦,一闻要他立即离去,心中不无恋恋,怎奈师命难违,略一踌躇,立即答道:“忌儿谨遵恩师慈命。”
  微施一礼,转身就向东南奔去。
  独指飞魔对他情逾父子,见状沉声一叹道:“忌儿回来!”
  “师父?
  “你母子重逢,岂能不尽一点孝道:”先行回谷,三日之后,再行动身吧广这话本来正合冷浩心意,可是此时他反而犹疑不决道:“谢谢师父,不过,万一耽误了大事?……还是让忌儿即刻动身吧!”
  独指飞魔见爱徒心胸磊落,不由更加高兴,忙道:“不要多说了,为师要你回谷还有他事呢!”
  “是!请师父训悔!”
  “你回谷之后,转告赤面神龙,就说银发史之死,真正凶手乃飞龙掸师!”
  冷浩轻应一声,独指飞魔业已飘身而去,如同轻烟绕林,几闪而没。
  半月之后,华山附近来了个英俊拔俗的少年,他对那巍峨的山峰略一注视,立即飘动身形赂“通天观”扑去。
  “通天观”为华山派根据之地,建筑宏伟,香火鼎盛。虽然寂静无哗,但观内观外人影流走日夜不绝。
  可是。此时已到午未之交,观门外居然不见。交£人影,连云屋舍,更阴森森令人窒息。
  少年举目向观门上略一注视,顿时心头狂震,肩头连晃,直向大殿中窜入。
  他身人大殿,只觉一阵腥风触鼻欲呕,神案下横七竖八,倒卧着十来具道装尸身,看样子俱是华山弟子。
  这少年是谁?
  原来他正是千里驰援的冷浩!
  一步来迟,致今华山派遭此重劫,他虽然对华山派心无好感,但站在武林道义上来说,也不禁悔怅惋惜面感交迸。
  最令他惊骇莫名的,还是观门上那只血光闪闪的骷髅图形,那“誓不两立”四字,有一股慑人心魂的威严……
  这是谁?
  是谁这样无耻?是谁做出这种嫁祸于人的勾当?
  冷浩惊疑万分,快若闪电般在整个通天观上转上一圈,他本想寻觅一点线索,可是,他失望了!不但找不到半点线索,竟连半个活人也找不到,整个通天观,。到处是死沉沉,阴森森,就像是一座人间地狱,血迹遍地,尸骸满阶,至少在百具以上。
  他心。请沉重地走出通天观,凝视着观门上那假的追魂夺命招魂幡所留下的痕迹,恨恨的说道:“恶贼,恶贼,纵然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千刀万剐,方泄心头之恨!”
  他说毕正待转身离去,但突然之间,耳畔传来一阵怒喝,十多条人影,如闪电惊虹一般,直向观门内扑去。
  冷浩心头一震,向后连退三步,就在身形后退之际,已把来人看清。
  原来这十多条人影,一式地道装背剑,由在荒真人为酋,正是在贺兰山中摆设爱天剑阵,阻止自己出谷的华山高手。
  事实摆在眼前,冷港知道纵然此时跳进黄河,也难洗脱满身罪嫌。
  果然,大荒真人目瞪口呆地静立片刻,突然,身形往外一转,刷地一声,摘下了背上长剑。
  冷浩抬眼一看,不禁心头猛跳……
  原来大荒真人经此打击,神智已人迷茫状态,两目凶光四射,眼角血渍殷然,嘴唇扯动,须发怒张,简直就像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
  他身形摇晃,脚步迟缓,慢慢地向前逼来。
  冷浩惊呼一声:“大荒前辈,这全是贼党奸谋!”
  大荒县人辞然发出一声狂笑,剑势一领,连人带剑,和身扑来。
  他此时神智已失,每出一招,全都用上十成真力,只听呼呼霍霍,势如泼风骤雨,一连就是三招。
  这三招俱是通天剑法中精华,威势凌厉已极。错非是冷浩,换一个人,今天非断送在他手下不可。
  再说冷浩一见他三招攻来,顿时心头冒火,双臂一振,就待奋力还击……
  但突然之间,心头灵光一现,暗思华山派屡次不分皂白,实在全是中了贼党奸谋,自己若再动上真火,岂不正中贼党之计了么!
  哼!我冷浩岂能一愚至此?
  思量中快如电光石火,右掌一抖,向外拍出两股掌风。
  这两股常风呼啸而出,把大荒真人攻来的剑势震得微微一偏,冷浩就势跃退八步。
  他此时是三六计,走为上计,这一切误会若不找到真凶实犯,那里能够解说得开?是以身形一稳,二次腾身而起。
  大荒真人狂曝一声,横刺直劈,三剑一掌同时攻来。
  那十多个华山弟子,也是刷刷刷身形连晃,十多枝利剑挥动,涌起一片寒涛。
  华山、武当,并道门双剑,在剑术上之造诣,实在有其独到之处,冷浩虽武功旷绝当世,但眼见这般威势,也不由心头猛震。
  直向山下飞去。
  耳闻叱喝之声渐稀,他这才放缓脚步,眼望落日西山,宿鸟归林,一时迟疑,竟不知何去何从。
  正当他茫然若失之际,耳畔突然传来一阵蹄声,两骑健马,由身后得得驰来。
  他无心打量马上人是何形状,但马上人的谈话,却像尖刀似的直往耳朵里钻。首行人耳的是一个阴沉的声音!
  “老大,招魂幡真敢向武当挑战么y’冷浩闻声陡地一震,情不自禁地转头来,只见马上坐着一双老人,年岁均在五十开外,那辩话的正是左边较矮的一个。
  这人话声一落,另一个立即冷笑一声:“嘿,怎么又敢?
  华山派还不就是例子么?“
  冷浩心头又是震,本待出言分辨几句,但转念一想,若找不到真凶实犯,纵然说破了嘴唇,又有谁信呢?
  好!还是先赶赴武当再说!
  他心急如火,恨不得齐生双翅,一下到达武当才好。
  昼夜兼行,一人江西境内,耳畔谣言不绝,但说来说去,总离不了是招魂幡欲报贺兰山两次截击之仇,已挺身向华山。
  武当两派挑战。
  华山派通天观徒众三百,被冷浩屠杀殆尽,只留下掌门人与十一护法弟子。
  武当派前次把招魂幡打下贺兰绝谷,与招魂幡结仇更深,是以招魂幅扬言,不但要把武当弟子杀得鸡犬不留,并且把上清宫夷为平地。
  约斗之期就在四月初,起更之后,武当派已把散在江湖中的弟子全部召回,准备应付这场浩劫。
  这一番流言半假半真,听在冷浩耳中,一时气愤万分,他知道一定有人假冒自己之名,来挑起这场武林杀劫!
  可是,这人是谁?
  他能够把华山百多个弟子全部部击毙,其功力之高似乎不在已下!
  哼,纵然他有三头六臂,我冷浩也要会会此人!
  冷浩部明一世,糊涂一时,这一去武当山,正好又钻人贼党陷饼之中。
  四月初八初更刚过,武当山下升起了两条人影,快如两轻烟,在夜色下飘飘驰来。
  前面一人,正是含愤而来的冷浩,后面那人,则是个面罩纱的少年。
  冷浩固然快若飘风,那蒙面人也是不凡,不过他神态鬼祟,与冷浩老是保持三十丈以上之距离,是以冷浩虽然功力绝世,竟然也没有发现此人在暗暗跟踪。
  一阵全力奔驰之后,上清宫已隐隐在望,冷浩双臂一振,身形冲天而起……
  他不愧武林后起之秀,就在半空中极目环顾,已把那跟踪之人看人眼中,顿时“神龙摆尾”一飘十丈,恰似殒星下泻,向蒙面人身前落去。
  蒙面人心头一震,向后连退三步。
  冷浩立脚未稳,右手“探骗取珠”,唆地一声,向蒙面人脸上抓来。
  蒙面人大出意外,总算他功力不凡,骇然震惊下滑步飘身,向左闪开三尺,沉声喝道:
  “阁下若想打架,何不留点精神,等会去斗斗那招魂幡!”
  冷浩本意是想,此人行径鬼祟,纵然不是假冒自己之人,一定也是奉命跟踪自己这人,可是此时听他语气,竟像根本就不认识自己,不由心中一阵惭愧道:“”在下一时误会,万望兄台勿罪是幸门话毕平射而出。但见黑影连闪,人已到了九大开外,身法之快直是无与伦比,看得蒙面人心中忑忑不已。
  再说冷浩来到上清宫外,只见一片黑沉沉万籁无声,心知武当弟子,此时均在剑拨号张地暗中戒备,当下在暗处隐住身形,准备看一看究竟是何人敢冒自己之名?
  可是,也身形刚刚掩好,突闻一缕尖风呼啸而来……
  冷浩听声位,就知道暗器是发自身后八丈之处,把头一瞟,只见前面之蒙面人,影一闪,如飞逸去……
  他心中气极,呼地一声,把袭来的暗器劈落,双臂一抖谁知他身形未起,场中突起奇变,那被劈落的暗器,竟然轰地一响,爆出一串火花,把周遭十丈得如同白昼一般……
  冷浩恍然大悟,知道自己已落入那蒙面人暗算之中,怎奈为时已退,只听一阵叮当钟响,上清宫灯火倏亮,数十条人影,快如奔马一般,向他存身之处扑来。
  这批人影到达身前十丈之处,冷浩立即看清来人乃是武当掌门人一叶道长,以及派中精锐弟子,顿时心头一震,暗中叫苦不迭。
  武当派掌门人一叶道长,怀抱一柄银光闪闪的长剑,满面俱是肃穆之色。
  在他左右,各有两名五十来岁的老道,大约就是传闻的武当四大高徒,天地元黄四尘道人。
  除此之外,在他身后十大之处,并肩站着甘四名年青道人,一个个也是仗剑卓立,满面怒色。
  此时灯火通明,眼见一叶道长向前缓行两步,沉声说道:“冷少侠果是信人,不过武当派自三丰祖师开派迄今,尚没有遭人如此轻视过,贫道今晚倒真要开开眼界,看少侠如何把我武当一脉暂绝厂这老道说时声色俱厉,双目乱闪,须发齐张,一柄银光灼灼的长剑,进出丝丝冷气,一付跃然欲辣之态。
  冷浩知道今日一步走错,武当派定将与华山派一样转脸成仇,是以闻言之后,慌忙躬身施礼道:“前辈千万不要弄错,今夜之约,并非出诸在下本意,这其中恐怕另有奸谋,说不定又是血海转轮王所施挑拨离间之计!”
  一叶道长闻言一愕道:“少侠此话当真?血洗华山的不是你么?难道以令师独门表记追魂夺命招魂幡留字订的也不是你?”
  冷浩此时一口否认,无怪一叶道长有点大出意外。和战之机击于一发,冷浩怎肯放松,当下微微一笑道:“前辈说得一点不错,这些事完全出诸奸人之手,冷法与武当虽然稍有误会,但事过境迁早已忘怀,怎会……”
  他话声未毕,上清宫陡然传出五声急骤钟呜,冷浩心头一震,一叶道长脸色陡变,猛抬头,只见一片火光,由后殿中冲霄而起,把一座上清宫照得纤毫毕见。
  冷浩暗叫一声:“苦也!”
  一叶道长慕地耸声狂笑道:“好一个口蜜腹剑的招魂幡,贫道与你誓不两立了!”
  这老道此时悲填膺,右手剑势一横,左掌平胸椎出,一股贬肤剑气,夹杂着急劲无传的内家掌力,狂涛一般齐向冷浩劈到。
  冷浩欲待不接,无奈来势又快又疾,没奈何脚下一沉,双臂一圈一沉,分向攻来的剑掌撞去。
  一叶道长不愧一派武林宗师,招式变化,巧奥绝伦,眼见对方掌力封来,突然中途变招,脚下一滑,身形左闪三尺……
  但单足一点,又复二次扑到,剑掌齐施,刹那间攻出七掌八剑,但见掌影千层,罡风厉啸,厥状惊人至极。
  冷浩神行鬼影步虽奥妙无双,但在这武林一派宗师全力抢攻之下,也不敢稍存大意之心。
  只听他长啸一声,左掌右拳,闪展腾挪,刹那间连换十二招绝学,冷风飘飘,指影恰像万点梅花。
  一叶道长之剑被他逼得一缓,冷浩趁机横步塌肩,向左跃开八步。
  他心中虽然不惧,但却不愿被暗中之人操纵,真的与武当派结下深仇,是以脚步一稳,立即出声叫道:“前辈暂停手,听我解释一番如何?”
  他叫得声嘶力竭,可是,一叶道长眼见上清宫浴在一片火海之中,门下弟子俱都在火海中呼号奔腾,那一付惨状,实是武当开派以来眼所未有之浩劫,一时又气又恨,又悲又愤,不由两目喷火,嘿嘿怒笑道:“招魂幡,事实摆在眼前,还有什么解释?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接招吧!”
  话声未落,剑势二次展开,全部真力,全都贯注在剑身之上,急雨惊雷一般又续攻出五招。
  可是他五招攻出,突闻惨号之声不绝于耳,眼见腾腾火海之中一条黑影,快若兔滚鹰翻,两连抓带劈,正在奔走救火的武当弟子,已有十多个被亿抛球似进熊熊烈火之中。
  这情形看在冷浩眼中,不由心胸欲裂,猛攻三掌,就待向那条黑影扑去。
  一叶道长见状,当他要与那条黑影会合,顿时手下紧,把天罡剑法全力展开,霍霍罡风,顿时把他去势阻住。
  此时那三名年青道人,早已翻身向上清宫扑去,天地玄黄四大高徒,也把剑锋一挺,分由四面八方向冷浩攻到。
  冷浩心知那人功力绝高,甘四名年青道人,绝难将其阻住,说不安再缓片刻,这一批武当精英就将毁于一旦。
  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他生就侠心义胆岂忍坐视?无标一叶道长已是难缠,再加上天地玄黄四道,那里还能脱身。
  他心中一急,顿时呛地一声,犁出了那旷古凌今的翡翠寒晶匕,大喝一声:“冷浩为了武当百年大计,今天要无礼了!”
  手腕一振,一招“风动长河千尺浪”,如同万丈寒涛,直向一叶道长涌去。
  这一招武学绝学,冷浩得自沧浪羽士亲传,使来别具威力,更何况还加上神兵宝刃翡翠寒晶匕?
  一叶道长心神一震,匆忙间招变“云锁青山万丈岩”,满眼氯氟剑气,绵绵漫漫瀑雨一般涌到。
  可是,他这招绝学扬长避短是间接传逢冷浩,威力不免弱了半筹,至于手中那柄宝剑,虽然也是一柄宝物,但与翡翠寒晶匕相较,却就有云泥之判了!
  嘶嘶一阵轻响,两剑未触,那贬肤剑气却已正面碰上。
  一叶道长两肩一晃,虽然勉强拿稳了脚步,但身形一沉,两足陷人地面三寸。
  冷浩就势飘身,如同凌云之燕,轻飘飘直扑上清宫。
  上清宫火场之中那条人影,不出冷浩所料,正是他先前所见的蒙面人。他知道今夜一切阴谋全都出诸此人之手,恨不得将其撕为万段……
  可是,那蒙面人一见冷浩脱身而来,突然掌法一变,使出一招奇诡绝伦的武学,把紧紧包围的甘四名武当弟子,瞬息间迫退八步。
  这一招武学大背常规,凌厉诡奥,令人有一种阴森森恐怖之感,冷浩看得心头大愕……
  倔一时请不出此人究竟是何来路,但就在这刹那之间,蒙面人业已飞身而起,快如湾箭一般,疾向上清宫外年去。
  冷浩如何能让他逃去,长啸一声,冲天而起,紧随同人身后,如同流星泻地疾紧而去。
  武当山杂事撑天,乱石如林,一步之差,蒙面人已没人杂树乱石之中,远望上清宫火势熊熊,因此周遭烈更显得一黑如墨,月暗星稀夜风如泣,那还有蒙面人的踪迹?
  武林众口际金,江湖谈虎色变,说的是招魂幡夜间武当山火焚上清宫,那执掌中原武林牛耳的武当掌门人,纠合派中高手天地玄黄四尘之力,依然被招魂幡视同无物,连伤派中数十名弟子…,。。
  这一篇似是非之言,听到冷浩耳中,真令他又惊又怒,要洗刷这一身无妄之灾,除非找到那蒙面人,把他傅上武当……
  可是,莽莽江湖,浩浩武林,到那儿去找那心如蛇蝎的蒙面人?
  他忧心如焚,踏踏独行,日出日落,三天的时光飞快地过去了。
  第三日傍晚,他在一处小镇上打尖方毕,正待举步离店,突然,耳畔传来一阵奸笑:
  “老大,你真见到云二公子劫持武当弟子了么?’”
  冷浩闻言心头一,猛回头,只见邻座一双年逾半百的老人,正在旁若无人地边饮边谈。
  这两人不但长像颇为面善,就连声音也像在那儿听过,他一时未能猜想得出,另一个老人又接口道:“”这话还能有假,听说云二公子此次所为,主要是想得武当掌门人手中那柄“银虹”宝剑。
  “假若一叶道人不给宝剑呢?”
  “哈哈!那还用问么?不给宝剑,武当弟子就休想生离云家堡!别人怕人武当派,云二公子可不理这一套!”
  “哼!话也不是这么说,要不是招魂幡火焚上清宫,把武当派元气大伤,一叶老道焉能放过云家堡?”
  “‘哈哈!这就叫天时地利,武当派此时全力戒备招魂幡,恐怕对云家堡这次只好委屈一点了!”
  冷浩听得心中大动,暗思此时虽找不到那蒙面人,但若能从云家堡救出这被俘的武当弟子,至少也可消除一叶道长心头疑念。
  思量中立即会帐出店,问明云家堡详细地址,展动身形,快如一缕轻烟般逝去。
  他身形之快,确有点惊世骇俗,夕阳未落,已是十里途程。云家堡高耸房舍已在目前。
  孤零零一座著堡,虽然不大,却显得紧固异常,尤其是四周翠竹摇曳,清风如缕,显得幽雅不俗。
  冷浩正觉此处不类江湖匪窟,突然,竹林沙沙作响,走出个锦衣华服的少年书生。
  少年暮见冷浩之面,眼中陡地射出两股怨毒光芒,但仅止刹那之间,突在寒芒尽敛,满面堆笑道:“兄台光临敝堡,不知有何指教?”
  冷浩见这少年神态雍容,不由心中生出一丝好感,虽觉他说话间有点拿捏,依然躬身还礼道:“阁下想必就是云二公子吧!”
  “不敢,不敢,小生正是云栖,敢问见台上姓?”
  冷浩见人家以礼相待,一时倒不便发作,忆道:“在下冷浩,有点小事,想请云兄赏脸!”
  云二公子闻言微微一惊道:“啊!原来竟是招魂幡冷少侠,大驾光临,蓬壁生辉,且请进应用茶,有事慢慢商量广说话间拱手肃客,显得敬仰万分。
  冷浩艺高胆大,暗暗思量,你今天能够安安份份万事好说,如若妄生事非,那可是自己找死。
  思量间朗朗一笑,随着云二公子,大步踏进堡而去。
  宾主落坐之后,云二公。于举掌轻举两响,顿时软帘飘起,走进两名白衣少女,一人托杯,一人执壶,珊珊行来,香风四溢。
  冷浩暗思,云家堡在江湖中从未听人说过,怎地有这大势派?
  思量之中,那托杯少女捧起手中王杯,由执壶少女斟满之后,这才袅袅娜娜地走将过来,送到冷浩身前,春风满面地盈盈笑道。“少侠请用茶!”
  冷浩屡经暗算,知道江湖中凶险重重,说不定这杯茶中就藏有鬼贼会俩,自己虽得血兰之力,已达百毒不侵之地,但还以不饮为妙。
  思量至此,立即欠身说道:“在下不敢叨扰,姑娘请!”
  他话声念。,突闻云。公子冷笑一车“哼!没用的东西!”
  冷浩闻言心中一动,暗忖:“这云二公子看来一派斯文。
  怎地;O祥如此窄小?这丫头。是一名使女,可是当着外人之面大声叱喝,岂不……“他主觉3H公子这般喝叱,会令那姑娘过份难看,谁知事实竟不止此,云二公子话声出口,那姑娘突然面色惨变。
  冷格刚党心头一怔,云二公子业已反手一掌,直向那敬茶的姑娘拍去。
  耳闻一声惊悸娇呼,那姑娘一副纤弱娇躯,已被他一掌拍出八步,由门中直摔了出去,面色惨白,樱唇溢血,顿时晕了过去。那一只高约七寸的王杯,也被摔得粉碎。
  冷浩想不到自己一句话儿,竟断送了人家一条性命,他生性任侠,自感愧疚万分,同时对云二公子毒如蛇蝎的手段,也感到十二万分的不满,顿时双眉一扬……
  可是,云二公子未容他怒火爆发,竟又满面堆笑道:“小婢不明礼教,尚望少侠海涵广话声一落,也不等冷法答言,又向另外一位白衣姑娘道:”小凤,你来敬少侠一杯!“这白衣少女年岁甚轻,看来一派纯真,可是此时却满面俱是惊悸之色,一闻云公子之言,更是脸色惨变……
  云二公子眼中射出两道凶光,向那白衣少女狠狠地盯了一眼O白衣少女浑身一颤,迅速在桌上取过另一只雕花玻璃杯,斟满之扣,袅袅停停地走了过来。
  冷浩眼见这少女满面俱是愁苦之色,心中顿时泛起一征怜悯之心,暗暗思量,若果这茶中真正有毒还则罢了,假如困为自己一时多心,害这少女一命,岂不于心有愧?
  更何况眼见这少女一付楚楚可怜之状,似乎情有不已,自己岂能拖累无辜?
  哼!莫说这茶中有毒,纵然是集天下之剧毒,冷浩又有何惧?
  想到此处,顿时双眉一扬,朗朗大笑道:“多谢姑娘,小生打扰!”
  说话间五指疾探,就待接过那杯香茗!
  云二公子阴阴一笑……
  白衣少女身形一颤,肩头一晃,把杯中香茗泼出一半……
  云二公子脸上突然升起一片杀机,重重地冷哼一声:“该死的东西2”
  右掌一举,刷地一声,遥向白少衣女击出。
  眼看一掌之下,这白衣少女又得玉殒香消,魂归离恨之天。“”“’”
  但突然之间,冷浩剑眉倏扬,右腕反手疾撞,一股如山潜劲,应手而出,刚好迎向云二公子拍出之掌……
  两股暗劲一触,云二公子来掌,顿时被逼了回去,一丝凉意,由心坎上透体而出。
  冷浩也觉出此人信手一击,潜力如山,为武林中罕见高手,不由心头大愕……
  不过他久经大敌,已至喜怒不形于色之境,虽然心中惊诧,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地将那半杯香茗伸手接将过来。
  就在他举杯就唇,张口欲饮之际,那白衣婢女又复神色大变地轻呼一声:“少侠,这……”
  云二公子双目一瞪,又把她将要出口之言咽了回去。
  冷浩至此已知这半杯香茗,一定含有剧毒,只是这白衣小婢因何这般关怀自己,实在令人不解,不过他此时更加不能让这白衣小婢受累,虽然明知她言中未尽之意,仍旧故作膝陵地接口笑道:“这杯中香茗,乃是云家特产对么?嗯,果然是气味芬芳,色泽鲜艳,纵然是断魂汤,绝命散,冷浩此刻也将甘_之如信了!”
  说毕举杯就唇,一饮而尽。
  云二公子双目透出一丝狞厉的笑容!
  白衣小婢神色黯然,抱起同伴尸身,急急转身而去。
  冷浩察言观色,已知云二公子在那杯香茗中安下诡计,心中暗暗冷笑,但表面上却神色自若道:“冷浩急事在身,不敢久留…”
  云二公子一变先前谦和之态,傲然冷笑道:“阁下既然不能久留,有事就请快说吧!”
  冷浩缓缓站起身形道:“听说武当派有位弟子,被兄台掳人云家堡。不知这话当真?”
  “一点不错,少快可是想替武当派来找场?”
  “云家堡与武当派有何过节?”
  ‘“没有!”
  “既无仇怨,兄台怎可劫持武当弟子?”
  “哈哈,云栖不敢相瞒,我此举目的,旨在一叶老道手中那柄”银虹“宝剑?”
  “兄台怎可为了一把宝剑,漠视江湖道义,依小弟说……”
  云二公子不等他把话说完,突然耸声大笑道:“江湖道义?
  什么叫做江湖道义?武林中弱肉强食,乃是千古不易之理,兄台想要云某放手,就请拿出绝学!“
  冷浩自从父母团聚,恩师复苏,早把一腔仇恨,全都化为乌有,此时性格较之出道之初,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闻言心中虽气,但依然从容笑道:“公子若肯指教,在下勉力奉陪就是广云二公子突然面罩煞气,冷笑一声,纵出厅外。
  冷浩跟踪而出,双足沾地,云二公子业已纵身扑来。
  他出手辛辣异常,常指挥动间罡风或气,迫人难耐。
  冷浩见状心中冷笑,不闪不避,五指疾开倏合,闪电般来掌抓去。左手就势一探,直对方胸前五处要穴。
  一招两式,沉浑无比,掌指落处,尽是些异想不到之处,令人防不胜防。
  云二公子本在香茗中放下一种无色无臭的毒药,能令人功力散失,武功尽废,但此时在冷浩身上却丝毫不发生效用,不由令他大骇不已。
  其实他那里知道,冷浩巧服金线血兰,已至百毒不侵之境,更何奖品先前钦下那杯毒茶之际,又复运用本身真气,把它层层包围,根本就无法窜人全身筋脉,那还能发生效用。
  再说云二公子心神一颤,向后疾退五步,然后双掌一扬,向冷浩推出一股如涛劲气。
  冷浩知道此人不但心如蛇蝎,功力亦确有过人之处,见状不敢大意,右手一挥,暗以七成真力拍出一掌。
  匝地罡风,裂岸惊涛,如同钱塘江潮,刚猛无伦地直卷过去,澎湃威势,令人目骇神摇。
  砰地一声巨响,双方肩头微微一晃,俱都挺立原地不动。
  云二公子嘿嘿一声狂笑:“你再接我一掌试试!”
  他不知冷浩先前一掌,仅用七成真力,而他自己已用到十成,胆气一壮,话音刚刚一落,应手攻出一道阴风。
  泛泛寒气,匝地涌出,澈骨奇寒,有如极地罡风,潜劲千钧,势能开山裂石,横冲直撞呼啸而至。
  冷治心头一凛,双掌半抬,也用足十成真力猛挥过去,但闻一声惊天巨震,冷浩肩头一晃,但云二公子却被震退三步。
  这一招冷浩虽然占先,也不禁心头大骇,要知云二公子在江湖上无藉籍之名,竟能接下他十成真力的一掌,怎不叫人心惊。
  不过他虽然惊惊,却不肯错过千载一时之机,脚踏“神行鬼影步”,怪异绝伦地一族一转,已到云二公子身后。
  “天魔指”招式倏展,“泪洒冰山”“魂消雪窟”,一奔双盲,一走下胯,,十缕尖风,罩向十处大穴。
  不过这云二公子却也真有实学,陡地户头一塌,两掌快若星飘,刹那间攻出六掌,踢出三腿。
  一时掌影漫天,劲气如潮,二人不但招式快捷无伦,尤其出掌抬腕之际,俱上罕闻罕见的怪招。
  只见两条轻类似的人影,如同风车般疾转,霎时功夫,双方已互换卅余招。
  冷浩默察此人招数,半数以上似在那儿见过,但间或有一两招,竟是出乎意外的诡异手法,直似从武学之中,另僻一条路径,令人难以猜测。
  冷浩有这种看法,云二公子更是心惊,他直觉对方步动身移之际,有一种飘忽神幻的感觉,叫自己捉摸,“天魔指”劲气呼啸,更是急风骤雨无懈可击。
  冷浩愈斗愈勇,豪尖大发,突然引吭长啸,双掌全力抢攻,凌厉伦的天魔指,夹杂着各门各派的“九门绝户掌”,直似江河倒泻,怒海翻腾。
  五十招一过,云二公子便已落居下风,眼看他招式迟缓,难以走出百招……,。。
  但突然之间,云二公子发出一声大笑…………
  冷浩不明白他笑中之意,手下一缓,云二公子趁势退后八步,缓整衣襟,哈哈大笑道:
  “无怪招魂幡之名震动九州,果然‘天魔指’确有独到之处,云某佩服之至!”
  话声一落,立即拱手一礼。
  冷浩弄得满头雾水,只好含笑答礼道:“承让!承让!云兄一身武学,在武林中别辟溪径,实为在下生平仅见,但不知尊师何人?”
  云二公子满面奸笑道:“多承冷兄廖赞,小弟这几手粗浅功力那甚人目,至于师门么?”到此一顿,续道:“兄台日后自知,此时不说也吧!”
  冷浩见他不说,当然不便深究,正想重提武当弟子之事,云二公子已转身高唤道:“来人哪!放那武当弟子出来!”
  随着一阵脚步声过后,两名青衣小厮,扶着神态落寞的中年道人出来。冷浩不愿在引多留,见状淡淡一笑:“多承云兄赏脸,隆情高谊,容后再谢!”
  说毕,带着那神情寞落的道人,健步如飞,出堡而去。
  云二公子目注他台湾省的人影,嘿嘿冷笑一声,突然升起一片煞气。
  再说冷浩与那神情落寞的道人,奔出云家堡后,那道人一床奔驰,却楞楞地不发一言。
  冷浩只当他因为被欠劫持,心中羞愧所至致,一时竟不知怎样出言安慰他才好。
  就这样默默言地走出数里,冷浩终于停下身来,委婉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道长不必过份难过!”
  那道人见冷浩停下身来,也立即把脚步刹住,将口一张!
  可是,他一句话儿没有说出,突然喷出一团鲜血,身形一阵抽缩,终于惨号一声,仆地而亡。
  冷浩心头大骇,但突然之间,豪地想起这道人之摔然暴毙,一定是预先中了去云二公子的暗算………
  冷浩虽然性格转变多多,此时也不禁怒火烧心,冷笑一声,掉转身形,直向云家堡扑去。
  可是,云家堡此时已经人去楼空,他穿堂人室,竟看不到半条鬼影,只至最后一所心,却发现双扉紧闭。
  冷浩实在难按心头怒火,大喝一声:“雪栖小贼,你如瑞不出来,可别怨冷浩手下无情了!”
  连叫三,天井内依然不闻半点人声。
  冷浩此时已经怒极,大喝一声,举掌向门上拍去。
  他一掌击出,如同雷霆万钧,不就两座木门,就是铁门又当如何?只只哗啦啦一阵巨响,木门碎屑纷飞,就连青砖砌建的墙壁,也被他凌厉的掌风,扫塌了一大遍。
  烟尘滚滚中冲出一阵腥风,冷浩仔细一瞧,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房中横七竖八,尽是血肉模糊的死尸,丫环仆妇,苦头小崭,男女老幼不下数十余口。
  冷浩不是傻瓜,一见情形,心中早已有数,知道房中这数十具尸身,才真是云家堡之人,至于那位云二公则是道道地地的凶手!
  -‘-F这凶手是谁?若不是武当山所的蒙面少胀,也定是他同路之人!一尤其听他言谈之间,声音扭捏,似乎颇为顾忌,难道他竟是熟人么?
  可是,既是熟人,自己怎会睹面不识呢?难道说他是经过改装易容了么?
  对!一定如此?
  江湖之中,谁有这种妙绝尘客的易容术?难道………这又是出于黑心辣手千面人魔东方绝化身的血海轮王之手么?
  可是,血海轮王一切奸谋俱出游魂恶道之手,那恶道业已断魂峰头,是谁能想出这种奸狡毒辣的计谋呢?
  招魂?勾魂?俱都不可能,难道武林之中,还有较游魂恶道更为奸险之人么?还有,自己番所遇的那双老人,难不成也是血海爪牙?
  他正在皱眉深思,突然,室丙传出吱呀响声,猛抬头,只见后墙上一扇花窗,正在随风摆动,窗台上涂满血迹………
  冷浩心中一震,心想,难道云家一堡还有人从死里逃生不成?身形一长,已由一片尸身上越过,低头向窗台上仔细察看,果见一路血迹,由窗下延至后院之中。
  这种情形不问自明,就知贼党把云家堡之人击毙,全堆在这座后房之中,然后利用这座空堡来引诱自己上钩,却没有料动这多死尸当中,竟会有人死而复苏,破窗逃去…………
  冷浩如此细一推量,不禁切齿大骂道:“好毒辣的恶贼,有朝一日我找到云家堡劫后余生,非把你斩尽杀绝不可!”
  在他心意,本说找到云家堡劫后余生,问出凶手是谁之后,定要把党斩尽杀绝。可是一时气愤,口不择言,竟又惹来了无边的麻烦。
  只听他话音一落,摹然传来了一声冷哼!
  “招魂幡,我少林派与你有深仇大恨?你把我俗家弟子云栖满门杀尽不说,竟连劫后余生也不肯放过,还有一步人性么?”
  冷浩闻声抬头,不由大骇不已。
  夜幕被张,晚风怎起,云家堡后院天井之中,站着个年逾半百的老僧,浓眉怒剔,双目圆瞪,可不正是少林派新任掌门人潜龙大师。
  冷浩心中惊骇,并不是害怕潜龙一身武学,而亲在是惊于贼党之中,竟有这般工于心计之人,布下了重重陷讲,使自己欲辨无门。
  他知道此时动武,乃是贼党求之不得之事,只得暂忍腔怒气,飘身而和声说道:“潜龙前辈请先息怒,今日之事,实在全是赋党阴谋!”
  潜龙大师洞未答言,身后又复传来一声冷笑:“难道这也是赋党阴谋么?”
  冷浩骇然回身,只见武当一叶道长,卓立在夜色之中,手捧着先前暴毙在路上的武当弟子,满面俱是怨毒之色。
  冷浩心头大骇道:“前辈且听晚辈解释………”
  话音未落,身侧又传来一声其冷如冰的怒笑:“若再听你解释,恐怕武林之中,永无匪类了!”
  冷浩骇然抬头,只见夜色之中,一条人影,快如奔马般疾掠而来。
  你道来人是谁?原来正是那满腔悲愤的华山掌门人,被誉为道门双剑之一的大荒道长。
  他身形未落,沧地一声摘下了背上长剑,疾振右腕,一缕尖风呼啸而出。
  冷浩心头大震,侧身闪开三步。
  可是,周遭三人俱是武林一派宗师,此刻挟怒而来,那还能让他轻易离开?
  少林潜龙大师,一晃手中禅杖,向前疾跨三步,双目怒瞪跃跃欲试。
  武当一叶道长,“银虹剑”呛嘟嘟应手出路,足下外丁内八“天罡剑”斜指斗内之交,闭气凝神蓄势以待。
  华山派大荒真人,更是如同疯虎一般,“通天剑”绝招齐出,寒光三门,幻起满天银花当头洒下。
  冷浩被他逼得连连倒退,怀生俱来的傲气,也随大荒真人的剑招逐渐升高终于,双眉一扬,沉声喝道:“在下一再忍让,前辈若再不分皂白,可别怪晚辈无礼了!”
  大荒真人闻言怒笑一声:“招魂幡,任你舌料莲花,今日也休想贫道放过你!”
  这一声“放过你”,实在有点托大,冷浩顿时剑眉双剔,黑黝黝的脸膛上飞起一层严霜,重重地冷哼一声。
  “前辈既然苦苦相逼,在下只好领华山派震撼江湖的绝学了!”
  “哼哼?那么快亮兵刃!”
  “在下就凭这双向掌,来会会前辈的通天剑法!”
  大荒真人狂,冷浩此话更狂,不但是狂,而且根本就没有把对方看在眼下,你想那贵为武林一派之尊的大荒真人,那曾遭人如此白眼过?
  火上加油,顿时脸色铁青地怒笑一声:“如此说来,贫道承让了!”
  话声一落,剑势顺手递出,一招“日落花残”,抖起五朵大剑花,劲气迈肤,遥指对方七处大穴。
  他知道对方确有真材实学,虽然心头悲愤难抑,但出招却不敢大意,剑招尚未递满,左掌雷霆万钧般连拍三掌。
  冷浩长啸一声,身形倏觉,左出“九门绝户掌”,右演“天魔指”’,步不移,肩不摇,巧妙绝伦地连攻出三招。
  “九门绝户”挥动间轰轰隆隆,震得人衣袂猎猎作响,“天魔指”丝丝锐啸,劲气伸缩,奇幻难测。
  大荒真人那凌厉的攻势,转瞬间全被化去,身形疾闯向行连退八步。
  场中一静,潜龙、一叶全都惊怔不已。
  此时夜色已深,蓝天疏星摇晃,钩月倒悬,云家堡凄风冷月之中,充满了阵阵腥风,片片寒意。
  夜,静极了!
  可是,在这沉静的外壳下,却充满了无限的紧张,说不出来的激荡!……。…。
  在场诸人,全都面色凝重,心情像大海中的狂涛,又像是一根绷紧了的琴弦,令人窒息的空气里可以听到心跳的声音。
  潜龙大师,横杖亮掌,缓缓地向前迈进,每一跨步,均发出咋咋的响声,铺在地面上的青石,随着他沉重的脚步过处纷纷碎裂。
  一叶道长的“银虹剑”在冷月清辉闪耀,他前进的脚步,就像是捕鼠的狸猫,轻,似乎不能再轻了!
  可是,剑尖上迸发地劲气,却像是煮沸了热水,随着嘶嘶响声,缕缕冒出,显见他已把全身功力凝聚,准备一击而中。
  至于那被冷浩一招迫退的大荒真人,此时更是双目喷火,横剑立掌,鼻息淋淋地紧迫而来。
  这武林最大宗派的三位掌门人,已把冷浩看成了混世邪魔,必欲除之而甘心,竟均抛弃了数十年的今名,而准备联手对付这出道未久的少年。
  冷浩知道三人合击之力非同小可,但以他那桀傲的性格,那会临阵退缩?只听呛地一声,那柄天下第一宝刃已经掣在手中,振腕一晃,傲然冷笑道:“武当、少林、华山,自诩名门正派,今日一见,原来竟全是些黑白不分之徒,哈哈,冷浩今天总算是开了眼界了!”
  这几句传出口,顿时打破了场中沉寂的空气,三位掌门人同时脸上一红,但紧拦着就是三声惊怒愤恨的喝叱。
  华山大荒真人首先发难,剑走龙蛇,一浪三波,巨风掠野般卷来。
  这一招乃是通天剑法中的绝学,手法诡橘,变化莫测,昔年黑道人物,丧在这一招而毫无觉察之者不知几几,此番复出江湖,出手列见狠快稳准。
  潜龙大师一见大荒真人出手,立即应声而上,一招“杖扫五岳”,挟带刚劲绝伦的掌风,如同山崩地陷凌厉已极。
  这两人出已经出手,一叶道长那还能袖手旁观,肩不晃,身不摇,身如落絮随风,倏忽而来,剑随身进,一招两式,竟把“天罡剑”最后两招绝学“风动长河千尺浪”,“云锁青山万丈岩”同时施出。
  一时劲风霍霍,冷气在肤,如同一堵铜墙,分由四面八方挤来。
  冷浩心头一凛,大喝一声,运足“九九玄功”,左手如封似合,横臂倒轮,右掌猛开疾拍,点扣劈拿!闪电间攻出三招,连换九个变化。
  冷浩不愧为一代武林奇葩,掌拒华山大荒真人凌厉地比的剑势,翡翠匕反挑一叶道长的“银虹剑”。
  他力拒道门双剑,功力运足十二层,一旦接实,顿时震得心头狂跳不已,脚下一浮,向后连退五步。
  身形未稳,正好赶上潜龙大师横扫而来的禅杖,眼看杖势过处,冷浩就要骨断筋折,横尸当场………
  但突然之间,只听他闷哼一声,左脚斜滑半步,右脚打横一旅,闪电般猛一拧身,匕走偏锋,掌出洪门,一招两式全向潜龙大师来势迎去。
  只听轰然一声大震,双方肩头一晃,同时退后八步。
  潜龙大师脸色灰白,气喘不休…………
  但,冷浩连敌三位武林绝顶高手,更是哇呀一声,喷出了满襟热血。
  一叶、大荒,本也是气血翻腾心神悸动,果是眼见冷浩身负重创,顿时生出了斩草除根之心,同时大喝一声,双剑再次攻来。
  道门双剑联手合击之势,不但凌厉沉猛变化难测,而且配合得恰到好处,绵绵密密,大有风雨不透之势。
  冷浩此时气愤填膺,嗅目一声大喝,右匕左掌一齐攻出,匕锋嘶嘶,掌势上也贯注了十二成真力。
  剑锋未触,剑气已接,砰地一声大震,道门双剑身形摇晃着向后连退三步。
  冷浩卓立原地,但立足之处的一方青石,又他踏粉,尤其是他逞强不退的结果,使得伤势更重,哇哇两声,鲜血夺口而出,衣襟一片鲜红。………
  潜龙大师狂笑一声:“招魂幡,我少林弟子云栖一家老少三十余口的性命,你现在总该尝还了吧?”
  话声中冷笑如刀,禅杖“直捣黄龙”奔向胸头撞来。
  这一招俗不可耐的招式,可说毫无变化可言,但冷浩此时力尽筋疲,眼看对方禅杖捣来,已无还手之力。悲愤之际,不由狂笑一声:“苍天无眼,夫复何言,你下手吧!”
  话毕双目一闭,耳闻冷笑不绝,一叶、大荒,也满脸煞气,饮剑刺来。
  就在剑锋触衣,生死间不容发之际,突闻加声暴喝,两条人影,横空飞来,人未至,招先出,两股撼山惊岳的狂风处,道门双剑与潜龙大师,全被震退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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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天风云阁 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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