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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嵩昌道:“如此就好,咱们明日就去找他。”
公孙乾道:“仲孙萱杜门谢客,已有多年,在下只是听一个武林朋友说过,好像隐姓埋名,不肯再替人家治病,可能连他是仲孙萱都不肯承认。”
年嵩昌道:“那该怎么办?”
公孙乾道:“只怕非要盟主新自去一趟才行。”
万启岳一怔道:“我并不认识他,他既然隐姓埋名,我去了,他会承认么?”
公孙笑了笑道:“盟主还记得七年前山西快刀门派的数十名弟子,在江湖上看到走方郎中就杀那件事么?是属下衔盟主之命去替双方调停的,那时药王门的掌门人就是仲孙萱,所以如果盟主亲去,他一定会竭尽全力相助。”
万启岳听得点点头道:“好,明日一早,我就亲上白石谷去。”接着沉吟道:“你七年前既然和他见过面,明日可随老夫同去。”
公孙干应了声“是”接着为难的道:“这里……”
万启岳笑道:“不要紧,这里有清尘道兄、霍、年二位老哥坐镇,要少岳小心一些,不会有事的。”
再说紫脸坛主拼着受伤,运集全身功力,趁着霍从云一记劈空掌力,加速划空飞腾,越过围墙,泻落数丈之外,但觉眼前一黑,几乎摔倒下去,但他是个意志坚强的人,身上虽负了重伤,心头清楚,此刻未离险地,不能这样倒下去,咬紧牙根,缓缓吸了口气又纵身跃起,朝前飞奔而去。
说他“飞奔”,当然也可以,但他左肩剑伤,还在血流不止,一件紫袍几乎已染红了一半,尤其最后运集功力,硬接了霍从云一掌,内腑也伤得不轻,因此虽在提气疾奔,脚下也显得有些踉踉跄跄。
这一口气奔出了这五六里路,只见大路中间,站着一瘦高身形的黑衣人,拦住了去路,冷冷的道:“站住!”
紫脸坛主脚下一停,注目看去,这人脸上蒙着一方黑布,只有两个眼孔,闪着精光,不觉冷然道:“阁下是什么人?”
瘦高黑衣人道:“你就是那个江南分坛的坛主了?”
紫脸坛主道:“你呢?”
瘦高黑衣人大笑道:“老夫十天前就要你们退出江南,你们不听忠告,终于全军尽没,哈哈,老夫特地在这里等侯,我看你伤得不轻,还是乖乖随老夫走吧!”
紫脸坛主怒哼一声道:“阁下口气不小,但却蒙了脸见不得人,还敢在本座面前发狂?”
瘦高黑衣人冷冷一笑道:“难道弥还想和老夫动手么?”
紫脸坛主平日不可一世,此刻不但身负重伤,而且手无寸铁(他长剑是被霍从云踢飞的)闻言不禁大怒,口中沉嘿一声,身形疾然欺进,右手推出,刹那时问,幻出五只手掌,闪电般朝瘦高黑衣人脸前一处大穴按去。
这一招他含怒出手,快速无伦,那瘦高黑衣人武功原也不弱,但若和紫脸坛主相较,还是逊了一筹,何况一时大意,紫脸坛主又身发如风,身到掌到,那里还想闪避得开?急忙举掌封架,但听啪啪两声,五掌之中他只接住了两掌,紧接着又是扑扑扑三声,紫脸坛主另外的三掌,却全击在对方身上。
也差幸他先接了两掌,紫脸坛主究是身负重伤的人,他接下前面两掌,后面的三掌已成了强弩之末,但饶是如此,他还是被掌为硬得后退出去了三步。
紫脸坛主击出五掌,真力他几乎用尽,一时血气翻腾,胸口起伏,张口喘息不止。
瘦高黑衣人几乎吃了亏,心头又惊又怒,探于入怀取出一枚竹哨,轻轻吹了三声。
这三声竹哨甫起,路旁一片松林间,突然跃出五条人影一声不作地,朝紫脸坛主包围上来。
这五人同样一身黑衣,面蒙黑布,只露出两个眼孔,手中兵刃,也同样是一支精钢禅杖,从兵刃上看,这五人分明是和尚改扮。
紫脸坛主暗暗叹息一声,今晚来极难脱身了,他迅速伸手入怀,掏出一颗小小蜡丸,随手捏碎,里面是一颗梅干大小的朱衣药丸一下纳入口中,突然目一抬冷然道:“你们是什么人?”
五个黑衣人中为首的一个洪喝道:“不知道。”呼的一杖直劈过来。
这一杖来势极为沉猛,紫脸坛主手中没有兵刃,只得身形一晃,朝左闪出。
哪知五个黑衣人为首的人率先出手,其他四人也跟着挥起禅杖攻了过来。
紫脸坛主服了那颗药丸,目中精光陡然转盛,本来流血甚多,内力业已不继的人,此时突然强盛起来,身形霍地一转,双手开阖,在五人中间闪招出招,身法异常灵活,但总因对方使的是又长又重的精钢禅杖,你和他们徒手相搏,也只能避重就轻,乘隙进招,无法尽情施展心头不由暗暗焦急,忖道:“降龙伏虎杖法,这五个人会是少林寺的高手?
就在此时,突听大喝—声,一道人影随着一片剑光猛然冲了进来。
紫脸坛主目光何等敏锐?一眼看出来人使的剑光,正是“五云剑法”,还当有后援赶来,不由精神一振,呼呼两掌,把当前黑衣人逼退了一步,再凝目看去,只见冲进来的是一个紫脸汉子,剑光如轮,凌厉得有如是掣风卷,一招“五云捧日”,把另外三个黑衣人逼得往后连退,一下已经冲到了自己面前。
紫脸坛主才知此人可能是跟随自己从万松山庄逃出来的。
双方目光一接,那紫脸人敢情看到坛主手无寸铁,立即把手中长剑递了过来。
紫脸坛主有剑在手,就如虎添翼,口中沉嘿—声,右腕一振,剑法快得惊人,倏忽之间,已经攻出了五剑。
这五创势沉力猛,剑风激荡,奇险无伦,几乎向每个人都攻了一剑。
那五个黑衣人使的乃是又长又重的禅杖,利于远攻,被人家欺近身去,禅杖就发挥不出威力来了。
紫脸坛主现在好像体力尽复,五剑出手,又是五剑,人随剑走,剑随人发,把五个黑衣人逼得像走马灯—般,连连退让。
那紫脸汉子把长剑递给了坛主,他也没有闲着,伸手从腰间摸出一柄尺八长的乌木折扇,豁的打开,身形游走,卷起一片扇形,缀绕全身,—下就敌住了两个黑衣人。
紫脸坛主展开了“五云剑法”剑光越来越盛,上下飞腾,使得真如寒涛卷地,银光腾霄,任你三个黑衣人使的少林镇山杖法“‘降龙伏虎杖”还是被逼落了下风,好像置身在黄山一片云海之中,使人有迷失方向之感。
陡闻一片如山剑影之中响起两声闷哼,两个黑衣人中剑倒地,剑光乍敛,紫脸坛主右手仗剑,双目尽赤,宛如一头负了创的凶狼,从剑影中掠出,一声不作,飞步朝东首疾奔而去。
紫脸汉子跟着大吼一声,乌木扇一招“峰回路转”把两个黑衣人逼开,冲身而出,跟着紫脸坛主身后奔去。
紫脸坛主主已伤得不轻,他为了对讨五个黑衣人,才从身边取出那颗提聚真力的药丸,才能转弱为强,他自己知道这颗药丸再多只能支持半个时辰,一旦药力消失,就再也支持不住,因此要在药方尚未消失之前.务必逃出敌人的范围之内。
黄山,自然无法存身,那只有一路朝东奔去,越隐僻越好,自己绝不能落人人手,他有这一意念支持着他,这一路上当真奔行得有如天马行空风驰电卷,由零星村落、而旷野、而山岭,他还是咬紧牙关,没命的飞奔。
半个时辰,自然极快的过去,体内药力,正在逐斯消失,他依然支撑着一味的朝山林深处走去。
现在当然谈不上飞奔,但还是竭尽全力,艰辛的走着,眼看走到一处山溪,他发现自己体力越来越不济事了,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衫,整条左臂已经麻木若废,可能还在流着血,气喘如牛,如干欲裂,他用长剑支撑着地,想去喝一口水,突然哇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两眼—黑,终于支持不住,一下摔倒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光,才悠悠醒转,流动了几上眼睛,沉重的眼皮才算睁开来了,只觉阳光十分刺目,天色已经大亮,再仔细一看,自己已煽在一棵大树之下。
他想起自己想去喝水,后来吐出一口鲜血,不支倒地,就昏了过去,那么自己应该倒卧在溪边才对,怎么会躺在大树底下的呢?要想翻身坐起,只觉浑身骨节就像散了一般,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再偏头看去,只见离自己不远的大石上,坐首一个紫脸汉子,那正是昨晚递长剑给自己的那人。
看他楞楞的坐在那里有摸样,自然是心志被迷的人了。心头不觉稍宽,他还是支撑着坐了起来。冷冷的道:“你过来。”
紫脸汉子果然闻声走了过来,拱找手道:“属下见过坛主。”
紫脸坛主问道:“你是几号?”
紫脸汉子恭敬的答道:“属下十五号。”
紫脸坛主问道:“是你把本座从溪边扶过来的么?”
十五号道:“属下赶来,坛主已经昏倒在溪边,属下看到这里有一棵大树,才把坛主抱过来的。”
“你抱……”紫脸上坛主心头一怒,忽然想起左肩剑伤,回头看去,不但已经敷了药,还用布条包扎好了,这下不由心头一颤,厉声喝道:“本座左肩伤处,也是你给我敷的药么?”
十五号道:“是的,坛主剑伤一直流血不止,坛主身上有刀创药,属下就给你敷上。”
“你……”紫脸坛主身躯一阵颤动,气得几乎要昏过去,颤声道:“你居然敢在本座怀里取药……”
十五号望着他,茫然道:“坛主杯里既然有刀创药,自然该敷上的好。”
紫脸坛主看他似傻非傻,宜楞楞的样子,心头一股怒气不觉消了一半.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想:“他是一个神志被迷的人,自己何用跟他计较,一面说着:“只有你一个人跟我冲出来么?”
紫脸坛主心中想着:“自己伤得不轻,幸亏有他跟了出来,不然,只有自己—个人手足无力躺在荒山野岭之间,不被猛兽咬死才怪!”
心里这—想,倒觉得这十五号跟着自己,大有用处,不觉又抬眼朝他看去,只见十五号依然站在面前,楞楞的望着自己,不觉脸上一热,沉声道:“你怎么不会坐下来?”
十五号道:“坛主的没有叫属下坐下来。”
紫脸坛主柔声道:“好,你去坐下来吧!”
十五号答应一声,果然又回到原来的大石上坐下来。
紫脸坛主探手入怀,取出一颗龙眼大的蜡丸,捏碎外壳,纳入口中,这是五云门救伤丹药,他嚼烂了缓缓嘲下,只觉十分口干,达就叫道:“十五号。”
十五号慌忙站起,应道:“属下在。”
紫脸坛主道:“本座口干得很,你给我到溪边弄些水来喝。”
“是”,十五号立即大步朝溪边奔去,但却空着双手回来,说道:“启禀坛主。属卞没有东西可以舀水的?”
紫脸坛主看着他微微一笑道:“你想想办法看,有什么求西可以舀水的?”
十五号不假思索的道:“属下想不出来。”
紫脸坛主把身边长剑递丫过去,伸手一指道:“那边有一丛竹林,你去砍一段竹来。”
十五号接过长剑,飞奔过去,果然砍了一段竹子回来。
紫脸坛主要他把枝叶削去,砍去了上面一截,就成了一个竹筒,然后道:“你现在可以拿去舀水了。”
十五号傻笑道:“坛主这办法真好。”说完,果然拿着竹筒,欣然往溪边行去,舀了一竹筒清水,双手递上,说道:坛主请喝水。”
紫脸坛主接过竹筒,喝了几口,就把竹筒递过去,说道:“好了。”
十五号奔波了一个晚上,自然也口渴了,接过竹筒,就一口气把水喝完。
紫脸坛主看他把自己喝过的水都喝了下去,脸上不禁感到一热,说道:“十五号,本座要坐息一回,你要替本座好好护法,不可以走开。”
十五号道:“属下一辈子都跟随坛主,不会离开的。”
紫脸坛主看了他一眼,也没有作声,就盘膝坐好,缓缓闭上的眼睛,运起功来。
十五号因坛主盼咐过,替他护法,就一手执着长剑站在坛主边上,守护着他。
紫脸坛主左肩只不过是外伤,已经经十五号替他上了刀创药,包扎好了,已不碍事,但他昨晚久战疲乏之躯,借着霍从云一记劈空掌力腾空飞出,等于是用身子硬挨了一掌,内腑受到剧震,伤势不轻,再加上左肩血流不止,失血甚多,已是勉强支撑,后来发现五个黑衣人武功极高,又服下一颗提强精力的药丸,剧战之后,又奔行了近百里路程,不但伤势更形恶化,一身内力,也几乎消耗殆尽。
五云门的救伤丹药,虽能疗伤,却无法补足他流失的血液,和耗尽的内力。
这一运功,他登时感觉不对,一口真气,几乎涣散,再也提不起来,这下真教紫脸坛主大吃一惊,即使伤势痊愈,自己岂不也等于是废人了。
想到这里,不禁悲从中来,几乎要放声痛哭。但他是个生性坚强的人,自然不肯在手下人面前哭出声来,只是泪水像断线珍珠般从面颊上滚落,他举起袍袖,拭干泪水,心中暗道:“这也许是昨晚服了提聚精力之药,体力消耗太甚,也许等伤势好了,体力恢复之后,功力就会慢馒恢复的。
他实在太疲倦了,阖上眼皮,就渐渐睡去,等他一觉醒来,睁眼一看,已是夕阳落山,觉得精神好了许多,再回眼看去,十五号手持长剑,站在自己身侧,好像泥塑雕,一动也不动。
紫脸坛主想起自己服下伤药,要他护法,那时才不过辰牌时光,此刻已是申酉之交,他饮不食已经足足站了两个时辰,心头不禁升起一丝感激之心,就柔声叫道:“十五号。”
十五号立即回过身来,应声道:“属下在。”
紫脸坛主问道“你一直这样站着么?”
十五号道:“坛主要属下护法,属下自然要站着护法了。”
紫脸坛主道:“你真傻,我叫你护法,你只要不走开就是的,不会坐下来么?”
十五号道:“属下站着可以耳听八方。”
紫脸坛主道:“难道你不累?”
十五号道:“还好。”
紫脸坛主道:“你快去坐下来休息吧!
十五号道:“多谢坛主。”果然又回到那大石上坐下。
紫脸坛主眼看天色不久就会昏暗下来,这大树底下怎能过夜,何况自己内伤,也不是一两天可以痊好,总得找下马上可以蔽风雨的地方才行。
想到这里,就支撑着缓缓站起身来,怎知两条腿虚软无力,一阵颤抖,再也站立不住,砰然一声,跌坐在地。
十五号睹状慌忙奔了过来。说着:“坛主有什么事情,叫属下做好了,你伤的很重,不可走动。”
紫脸坛主平日何等坚强的人,这回忍不住流泪道:“我……完了……十五号,你不用再照顾我,只管走吧!”
十五号愕然道:“坛主,你哭了?属下说过,一辈子都跟着你,不会离开你的,你好好养伤,这几天就会好的。”
紫脸坛主看他从眼睛中流露出一片真挚之色,心头一阵感动,不禁又流下泪来,朝他点着头,然后缓缓道:“十五号,我这伤势,恐怕不是一两天可以养得好,坐在这大阳底下,也不是办法,总得找一处可以蔽风雨的地方,再过一回,天就会黑了,你去找找看,有没有可以容身的山洞?”
十五号把手中长剑递给紫脸坛主,就朝山上奔掠而去。
紫脸坛主看他身法敏疾,轻功极高、一时只是望着他后影怔怔出神。
过了吁一回工夫,还不见十五号回来,紫脸坛主一人倚树而坐,渐渐感到寂寞,不,他开始替十五号耽起心来,后悔自己不该让一个心智被迷失的人去涉险,他武功虽然不弱,终究缺乏思考能力,尤其自己是他坛主,要他去找山洞,他如果找不到,就会一直找下去,待回天就黑了,山中容易迷路……
越想越觉得坐立不安,只是盼望十五号早些回来,口中忍不住喃喃的道:“十五号,不用再找了,赶快回来吧!”
话说出来了,不禁又自己失笑起来,自己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道,竟会如此关心他起来?但心中还是眼巴巴的盼望着十五号。
时间好像过得很快,又好像过得很慢,现在已经暮霭四合,天色渐渐暗下来了。
紫脸坛主心里已经叫了几百遍,甚至上千遍“十五号”了。
只见苍茫暮色之中,正有一点人影在由山岭之间,像弹丸般跳跃,渐渐映入眼帘!
紫脸坛主心头一喜,暗道:“是他,一定是他,十五号回来了!”
来的正是十五号,他像一阵风般飞掠到面前,人还未近,就兴奋的叫道:“坛主……”
紫脸坛主没待他说出口,就幽怨的道:“你怎么去了这许多时光?人家给你耽心死了!”
这是小儿女的口吻,他好像完全的变了,变得已经完全没有坛主原来的尊严,和冷漠的口气。
十五号当然听不出来,他微微—笑,接着道:“启禀坛主,属下已经找到了一处岩洞,那岩洞很好很好。”
紫险坛主看他口中闪着极兴奋的光芒,好像找到了一处很好的岩洞,特别显得高兴,这就问道:“有怎么好法?”。
十五号道:“那岩洞很大,中间有一张石床,边上还有一道泉水,坛主可以睡在石床上养伤……”
紫脸坛主问道:“路远不远?”
十五号道:“好象不太远,就在那座山上。”
他回过身,伸手指了指一处远峰。
这时天色已黑,紫脸坛主当然看不见了,但他从手指的方向,应该还远曲很,这就说道:“我们明天再去吧,天黑了,山路不好走。”
这是他目前四肢无力,才说的话,如果换了平日,身上没有负伤,这点山路又算得了什么?
十五号道:“不要紧,属下看得清楚,坛主负了伤,属下可以抱着你上去。”
紫脸坛主道:“你看得清楚?”
十五号道:“属下天再黑也看得清楚,坛主负了伤,自然早些上去,可以休息,属上抱着你也不会太累,那地方好得很。”
紫脸坛主听得很动心,忖道:“z这里只是在山麓下,万一万松山庄的人循着血渍找来,很容易找到自己,反正明天上去,自己也无力走得动,也是要十五号抱着才能走上去,那倒不如夜晚上去的好,心念这一转,就点点头道:“好吧!你既然看得见,就抱……本座上去吧!”
十五号欣然道:“坛主同意了,属下方才已经打扫干净了,咱们那就走吧!”
他把方才舀水的竹筒捡起,拿在手里,然后走上一步,俯下身道:“坛主,属下就抱你走了。”
紫脸坛主口中嗯了一声,就紧紧闭上眼睛,十五号双手拉起他身子,放开大步,往山上奔去。
紫脸坛主只觉他双手托着自己身子,似乎很小心,但双臂却很有力量,他虽然闭着眼睛,仍可感觉十五号奔行得相当快速,双手依然十分沉稳,自己身子没有一点颠动。
山径似乎很逼仄,也很险陡,山势也随着越来越高。这是可以从山风吹到身上,使人渐生寒意,就可知道了。”
十五号脚下纵跃如飞,紫脸坛主一个人几乎倦伏在他怀里,鼻孔中不时闻到男子身上特有的强烈气味,他忽然到一阵羞涩,心头跳得好猛,连眼都不敢睁一下,身子更不敢动了。
这样奔行了快有一顿饭的工夫,十五号还在一路奔行,那是还没到地头了紫脸坛主伏在他怀里,渐渐产生了一种安全感,先前巴不得早些赶到,现在却巴不得更远一点更好,躲在他怀里,可以使自己忘记—切,把一切都托付给他了。
这一段山路,自然不近,但奇怪的是十五号手中抱着—个人,一路飞掠,居然没有气喘,也没流汗,由此可见他内功修为已有相当的火侯,可惜他神志被迷,不知道他姓名身世来历……
就在紫脸坛主思忖之际,十五号好像纵身而起,跃登上一处石崖,脚步斯渐放缓下来。
紫脸坛主忍不住问道:“到了么?”
十五号应道:“到了,属下抱坛主进去。”
紫胜坛主没有再说,任由他抱着走岩洞,他依然没有睁开眼睛来,但他可以感觉得到已经进入岩洞了,那是因为外面山风凛烈,进入山洞,就有温暖之感。
十五号走近石床,把坛主轻轻放下,说道,“现在真的到了,咦,坛主还闭着眼睛,你看看这崖洞好不好?”
紫脸坛主睁开服来,山洞中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他口中轻嗯一声道:“十五号,真该谢谢你,抱着我奔行了这许多路,累不累,快坐下来休息一回。”
十五号道:“属下一点也不累,坛主负了伤,快躺下来休息吧!”
紫脸坛主听了过话,心里感到一阵温馨,他几乎想哭,这是他从来未曾想到过的,试想一个顾盼自豪,连黄山世家、当今武林盟主都没放在眼里的五云门江南分坛坛主,怎么会儿女气短,老是想哭,这当然是环境使然,心头受到感动,才会如此。
紫脸坛主问道:“你还要去做什么?”
十五号道:“属下肚子很饿,坛主大概也饿,属下刚才找到这座岩洞,就打了一只野獐,可惜没弄到火……”
紫脸坛主给他一提,一天没吃东西,肚子自然早就饿了,这就笑道:“我这里有火,你拿去了,再弄些柴来,就可以烤着吃了。”说着,从身边百宝囊中取出一支精巧的火简,递了过去。
十五号接过火筒,喜道:“有火就好办了,属下正在发愁,想不出怎么才能弄到火。”
口中说着,转身匆匆往外走去。
紫脸坛主确实感到有些累了,他解下长剑,缓缓躺下身子,石床相当宽,他躺下之后,忽然发现一件奇事,岩洞中的石床,应该冰凉的才是,但这张石床居然一点也不冷,而且使人有温暖之感,心中不禁暗暗称奇,伸手一摸,石床果然是温暖的。好像躺在棉絮上一般!
(石床当然不会像棉絮般柔软,这是说它有棉絮般温暖)
现在,他已经适应洞中的黑暗,渐渐可以从洞口透射进来的一点天光,隐约看到这座岩洞的轮廓,大概有四五丈大小,左首右壁间还潺潺有声,敢情就是十五号说的泉水了。
十五号又匆匆回了进来,走近石床,紫脸坛主赶紧坐起。
十五号道:“坛主只管躺着,属下是来取坛主长剑的。”伸手从石床上取过长剑,又匆匆走了出去。
紫脸坛主看得暗暗奇怪,十五号果然目能夜视,这石窟中几乎黝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他从外面进来,自己只能看到他一个黑影,他不但看到自己躺着的人坐起来了,还从石床上伸手就取去放在自己身边的长剑。
如果在星月之夜,练武的人练过夜行眼,多少总能看到数丈内一点物事,但要在黝黑的石窟中,看得和白昼一样,那就非有相当精湛的内功不可,难道他内功火候,还胜过自己不成?
由嬷嬷这回找来的人,都是各大门派门下弟子,年龄不过二十左右,那来这么精湛的内功7不知他究竟是那一门派的弟子。
现在十五号已经在洞外升起火来,火光照进洞口,紫脸坛主已可看到洞外有丈许大一片平台,十五号正蹲着身子,用树干架了一只獐腿,在火上慢慢转动。
不多一因,一阵肉香,隐隐传入洞口,就算不是饿了一天的人,闻到这阵烤肉香味,也会令人馋涎欲滴。
十五号烤好一只獐腿,就拿着走入,说道:“坛主可以吃了。”他把獐腿放在石床上,又待往外走去。
第脸坛主问道:“你还要去做什么?”
十五号道:“属下去烤肉。”
紫脸坛主柔声道:“不用再烤了,这只只獐腿还不够吗?”
十五号道:“这是给坛主吃的!”
紫脸坛主笑道:“我们两个人只怕也吃不完呢,你累一天,快坐下来吃吧!”
十五号应了声是,自身走出,取来了长剑,把烤獐腿斩为两截,取起腿肉较多的半截递给了紫脸坛主,自己取起下半截,盘膝在地上坐下,啃着吃丁起来。
紫脸坛主心头一阵感动,他想叫十五号坐到石床上来,但这话又说不出口来,只得罢了。
两人一天没吃东西,这烤獐腿又香又嫩,自然吃得津津有味。
紫脸坛主只吃了一小半,就停下来了,眼看十五号吃的下半截,根本肉少骨多,这就把手中吃剩的半截递了过去,说着:“我吃不下了,你拿去吃吧!”说声出口,脸上不禁热烘烘的有些发烧。
十五号伸手接过:很快就啃个干净,把两截腿骨朝洞外扔了出去,俯身拾起竹筒,走到石窟左首接了一筒泉水,送到紫脸坛主面前,说道:“坛主要不要喝水?”
紫脸坛主说了声:“谢谢你。”接过竹筒喝了几口,又递还给他。
现在,他也渐渐习惯了,自己喝过的水,十五号,接过去就喝,也不再感到羞涩,在荒山石窟之中,共同生活,这些细节,自然无可避免,何况十五号又是个神志被迷的人,根本不知道内情。
十五号把一竹简水都喝了下去,然后模摸嘴角,说道:“坛主,咱们可以睡着了。”
紫脸坛主听他说出“咱们可以睡了”心头不禁咚的一跳,十五号从自己怀里掏取刀创药,后来又一路抱着自己上来,他岂会不发现自己……?
这里只有一张石床,他……
但紫脸坛主这番顾虑,根本是多余的,十五号说完之后,就自顾自走到石窟右首一处黝黑的角落里去睡了。
紫脸坛主看他走开,心头小鹿才算平静下来,他以自己内伤很重,真气无法提聚,不能盘坐运功,也就和身躺下,但觉这张石床温暖如春,躺下之后,全身十分舒畅,不知不觉间浑然入睡。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大亮,他感到精神舒畅,内伤似乎也好了许多,心中暗暗觉得奇怪,忖道:“自己伤势分明十分沉重,连师门的救伤丹都无法治得好,昨晚睡了一觉,今天居然会好得这般快法,莫非是这张石床,有治疗的功能不成?
抬目望去,十五号早已起来了,正在洞外蹲着烤獐肉。
紫脸坛主缓缓从石床上放下双足,缓缓的站了起来,他发现真气虽然还无法提聚,身子显得十分虚弱,但已可下床行走,心头不禁大喜,看来再有几天体养,等伤势痊愈,功力大概也可慢慢的恢复了。心中这一喜,就缓缓的走出洞去。
洞外,空气清新,朝曦耀目,他发现这座石窟,几乎己在山腰之上,山腰以下,白云如海,一望无际,根本看不清这座山究竟有多高?但从吹来的山风凛烈生寒,可以想得到此处高山云表,应该是一座插天高峰之上了。
十五号正在专心烤着獐肉,这时忽然然回过头来,口中咦了一声道:“坛主怎么不多睡一回,这里山风很冷,属下烤好了会拿进去的。”
紫论坛主笑道:“我又不是生什么大病,连这点山风都吹不得,岂不弱不禁风了?”
山窟前面,是一座凸出的石崖,差不多有一二丈方圆,十五号在石窟右首,架了两块大石烤肉,紫脸坛主就在石窟左首的一方大石上坐了下来。
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他仰起脸,呼吸了一口清新空气,只见晴朗的天空,浮云一片接一片悠然飞过,在这一瞬间,他才感到大自然的可爱,无拘无束,多么自由,自己几时也能像白云一样,摆去一身束缚呢?他不敢再想下去,只是痴痴的望着天空出神。
十五号已经烤好獐肉,站起身,看到坛主仰首向天,一言不发。忍不住叫道:“坛主,属下烤好了,可以吃了。”
紫脸坛主回过神来,眼看十五号一双明亮的目光,正在盯注着自己,不觉脸上微微一热,心中暗道:“他眼神充足,不知面貌如何?这就抬目道:“十五号,你把面具取下来,给本座瞧瞧。”
十五号应了声是,果然双手轻轻从面颊上揭下了面具。
从前紫脸坛主当然也见过十五号,只是那时他是威风八面的坛主,手下有两队少年男女,十五号杂在众人之间,他自然不会去注意某一个人,现在情形不同了,两人单独相处,十五号,就站在他面前。
这一揭下面具,紫脸坛主身躯不觉微微一震,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一个剑眉星目,玉面朱唇的俊美少年,不但俊美,而且眉宇之间,还有一股说不出的英气,只是有点楞头楞脑,那自然不是天生的,而是服了迷失心神的药物忘我丹所致。
四目相投,紫脸坛主感到脸上一阵发热,他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是他感到遗憾,除了逢姑婆,没有第二个人有忘我丹的解药,自己也无能为力。
十五号面具取之后,就楞楞的望着紫脸坛主,坛主没有叫他戴上去,他自然不会自动戴上去的,他听了坛主这声幽幽的叹息还以为自己那里不对了,一面说道:“属下那里不对了吗?”
紫脸坛主微微摇头道:“没有,你戴上去吧!”
“是”十五号覆上了面具,用手在耳根、面颊上轻轻压实现在他又从玉面朱唇的俊美少年,变成了紫脸浓眉的汉子。
紫脸坛主问道:“你记不记得叫什么名字?”
十五号答道:“属下是十五号。”
紫脸坛主心中暗道:看来他是全部都不记得了。接着又问道:“那你还记不记得是那一门派的人?”
十五号道:“五云门。”
紫脸坛主还不死心,又道:“那么你从前练过什么武功,还会使吗?”
十五答道:“会。”
紫脸坛主心想,从他武功,也可以看出那一门派,这就说道:“好,你使出来给本座瞧瞧。”
十五号道:“属下会使剑、使扇、使掌、使指,坛主要看什么?”
紫脸坛主道:“好,你使剑吧!”
十五号道:“坛主是考属下五招剑法吗?”
紫脸坛主道:“不本座要看你从前学的剑法。”
十五号答应一声,取过长剑,就在石窟前面一招一式的演练起来。
紫脸法主看他从起手式,连续练了几招,心头不禁大感惊诧,自己小时候,师父教大家练的就是这趟五行剑法,最近一年,她老人家才传给师姐妹十五招五云剑法,创立五云门,难道十五号和师父会有什么渊源不成?当下摆了摆手道:“好了,不用练了。”
十五号楞楞的笑道:“属下练的不好。”
“不,你练得很好。”紫脸坛主一双明亮的眼睛只是盯着他,问道:你练的是五行剑法,对不?”
十五号想了想,忽然点头“五行剑法?”这名字很熟,好像是的。”
紫脸坛主心中暗暗忖道:“自己也许可以从这一点上,慢慢的帮助他恢复失去的记忆。
接着道:“那你一定是五行门的人了?”
十五号迟疑了一下,不敢肯定的道:“好像是的。”
紫脸坛主又道:“你再仔细想想看,你师父是谁?”
十五号想了想道:“属下好像是有一个师父,他是属下很亲的人,只是属下想不起师父是谁来了。”
紫脸坛主柔声道:“你能想得起师父是你很亲的人,已经不错了,这是要慢慢想的,也不急在一时,现在我们先吃烤獐肉吧!”
十五号应着是,拿起长剑去割了一大块獐肉,递给紫脸坛主,然后自己也割了一块,坐在大石上吃了起来。等紫脸坛主吃毕,就用竹筒去接了一筒泉水,递给坛主。
现在山腰下面的白云渐渐散了,已可看到四周群山起伏,有如小丘一般,罗列脚底,没有一座山越高过这座山,由此可见这座洞窟,至少在千仞以上,平常人迹罕到,在这里养伤,自然不会有人惊扰,黄山万松山庄的人,更不会找到这里来了。
紫脸坛主看到山腰以下是一片茂密的松林,这就说道:“十五号,咱们在这里,只怕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离开,老吃烤肉也不是办法,山腰下面,有一片茂密的松林,松树底下会有茯苓,树上有松子,都可以当食物,你有空的时候,不妨去挖一些来……”
“对了”十五号兴奋的道:“属下想起来了,属下记得从前也跟师父挖过茯苓、黄精,属下这就去。”说完,拿起长剑,飞身纵跃而去。
装脸坛主没想到自己只提醒他五行门、师父他就会想到从前挖过茯苓,黄精,由此看来,他虽然被迷失神志,但只要有人随时提醒他,他就可以慢慢的恢复过来,心中想着,脸上不禁绽起欣慰的笑容。
十五号一走,他一个坐了一回,就站起身,缓步回入石窟。
昨晚来的时候,他已经很累,天色也黑了,根本看不清楚。方才起床,又因自己可走动,急着要走出洞外去,是以没向洞内多瞧。
现在他一个人缓步从洞外走入、才发现洞窟入口并不大,但石窟里面,却相当宽大,石床是在石窟里首的正中间,左首壁间,有一股泉水,正好流到一个像面盆大的石盆之中,又从边上流入石缝之中。
右首较为黑暗,近洞口处,好像另有一间石室,不那只是可以容得一个人躺下,稍为宽一点的窟窿,正是昨晚十五号睡觉的地方。
紫脸坛主只是随着缓步走入,略为打量了一眼,就已走近石床。
他因为这张石床,有着天然的温暖,自己只睡了一晚,伤势就大为好转,自然要看他仔细。
所谓石床,其实只是长方形极为平整的一方巨石,但它和四周壁的颜色不同,四周石壁都是青石,石床色呈淡色,石质也细致如玉,触手极为滑润。’紫脸坛主坐在石床之上,这时洞外阳光斜照,他正在仔细打量着这方巨石,到底有何异处,因为石面十分光滑,再经洞外阳光反照,目光掠过,忽然发现石床的右角,似有—堆字迹,
这就俯下身去,斜对着洞口阳光,凝目看去,也只能确定石床右角有一堆字迹,总共只有一锭墨的大小,却密密麻麻的有十几行之多,每一个字几乎只有针尖般细,任凝足目力,还是一个字也看不清楚,多看一回,就更觉模糊。
紫脸坛主因这张石床有治疗内伤的灵异,坚信这些字迹必和石床有关,只可惜以自己的眼力无法看清这字,忽然想到了十五号。
他抱着自己登山越岭,先前还不知道这座石窟竟有如此之高,他一口气上来,居然连气也没喘,可见内力极为悠长,只不知他看不看得清楚?
快近中午时光,十五号才抱着一大堆茯苓、黄精兴冲冲的回入洞来,放在地上,大声叫道:“坛主,属下挖到了获苓、黄精啦,现在可以吃了。”
紫脸坛主看他双手都是黄泥,连身上、脚上,也都沾上了不少泥,忙道:“不忙,看你弄了一身泥巴,快去洗干净了。”
十五号朗他楞楞的一笑,果然依言走去左侧,把双手洗干净了,回身道:这些获苓、黄精也要洗吗?”
紫脸坛主道:“自然要洗,不过且别忙着洗,你过来。”
十五号依言走了过去,说道:“坛主有事?”
紫脸坛主朝他招招手道:“你来看着,这石床上面有字,你看得清看不清?”
十五号走到石床右侧,俯下身去,凑着字迹,凝足目力,看了一回,说道:“属下看得清楚。”
紫脸坛主喜道:“我知道你会看得清的,快读出来给我听听。”’字迹实在太小了,十五号凝足目力,也看得很慢,就一句句的读了出来。
大意是说:“他云游到此,发现这张石床,通连地脉,为山川灵气所钟,能助长先天真气,对练气有极大裨益,如能在石床上勤练洗髓经,可获大成。接下去是一首似偈非偈的歌诀:“天气久氤氲,化作水土木,木发昆仑颠,四达注坑井,静坐生暖气,水中有火具,湿热乃蒸腾,为雨又为露,生人又生物,利益人世间,水久澄为土,火乃气之焕,西方吸庚辛,煅之金不换,人身小天地,万物莫能比,具此幻化质,总是气之余,本来非有我,解散还太虚,生亦未曾生,死亦未曾死,形骸何用留,垂老后天地,假借以合真,超脱离凡数,参透洗髓经,长生永可期。”
另外的还有一行是:“像列右窟,凭你参悟”下面具名“释慧善。”
十五号一句一句的念了出来,听得紫脸坛主喜心翻倒,说道:“我听师父说过,达摩祖师手着“洗髓,易筋”二经,乃是上乘内功心法,“易筋经”,留镇少林、“洗髓经”失传已有千年,但照这字上看来,这位慧善大师好像在右窟留了“洗髓经”的图形呢,我们快去找找看。”
他这一高兴,忘了自己重伤未愈,体力虚弱,急步跨出,右足一软,口中啊了—声,一个人跟着朝前倾跌出去。
十五号听到坛主一声轻啊,急忙神手把他扶住。紫脸坛主一个绵软软的身子已经一下子跌进他的怀里,伸出去的双手,恰好把他抱个正着。
紫脸坛主没有把他推开,只是偎在他怀里,轻轻喘息着道:“看来我真的不济事啦!”
十五号让他在自己怀里休息了一阵,安慰着道:坛主只是内伤未复,体力不支,休息几天就会好的。”
紫脸坛主一颗心跳得好猛,口中轻嗯一声,才缓缓站直,说道:“我们还是到右窟找洗髓经去。”
右窟,当然是指石窟的右窟,石窟相当宽广,四周都是青石岩,凹凸不平,他们从上首沿着右首石壁,一路看去,一直
找到下首,壁上哪有洗髓经的图形?
现在只剩下十五号昨晚睡觉的一处洞窟了,那里是在入口右侧,洞口阳光照射不到,显得十分黝黑,即使是在大白天,也看不清楚。
紫脸坛主道:这位慧善大师也是的,他在石床上把字刻得这么细小,可见洗髓经图形,一定就留在石窟黑暗的地方了!”
十五号道:“咱们就是有缘的人了。”
他这句“咱们就是有缘的人了”,听到紫脸坛主耳中,不错自己负了伤,只有十五号跟自己逃了出来,他又无意中找到了这座石窟,这些,好像是冥冥中早有安排,难道真是有缘……脸上不禁又是一热。
十五号把火筒递给了坛主,自己当先低着头,朝窟中跨入。这是石窟中的石窟,入口只容一个人,里面略呈长形,大概可容两个人并头躺下,窟顶也较低,伸手可及,四周石壁也极粗糙,而且凹凸不平。
紫脸坛主一手打着火筒,凝足目力。在入口处左壁找寻,十五号则在右壁找寻。
紫脸坛主问道:十五号,你看得到吧?
十五号道:“坛主打着火筒,属下自然看得到了。
但两人找遍石壁,依然没找到图。
紫脸坛主泄气的道:“不用找了,看来这些图形,也许年代久远,石质剥落,已经不存在了。
“这怎么会呢?”十五号搔搔头皮,举目四顾,忽见窟顶一处石凹间,刻着一尊极小的佛像,大概只有拇指大小,不觉嚷道:“坛主,这上面有一尊佛像,你看会不会是洗髓经的图形?”
紫脸坛主急忙问道:“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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