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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修剑有如一柄顽铁,丝毫不带光芒,他手法极快,剑尖一颤,已闪电指向九毒教主前胸。
九毒教主虽然看出韦宗方出剑手法十分快速,但依然端坐不动,只听他身侧两名垂奢少女突然娇叱一声:“教主面前,你敢这般无礼……”
寒光一闪,两柄长剑,交叉飞起,向韦宗方剑上封来。娇喝未落,剑光乍起,只听“嚓”“嚓”两声,两柄寒光闪闪的长剑,不但没有拦住人家剑势,反而被毫无锋芒的纯剑,削成了两截。
韦宗方连动也没有动,剑尖依然指着九毒教主胸口,这一下,两个垂窘少女花容失色。
这下九毒教主也悚然震惊,匆忙之间,一手抓起竹杖横击韦宗方剑身,双脚一弹连人带椅朝后纵退。
韦宗方冷笑一声,手上钝剑一指,如影随影,跟踪踏上一步,凛然喝道:“教主用不着躲闪,在下无意暗算于你,但也不甘心被人暗算,只要你交出解药来,韦某也不为己甚。”
九毒教主退后一步,点头道:“韦大侠要老夫交出解药不难,但总得让老夫输得心服口服才好。”
韦宗方收回七修剑,冷然道:“教主可是有意和在下较量较量么?”
九毒教主道:“不,老夫要和你赌上一赌。”
韦宗方道:“你要如何赌法?”
九毒教主阴笑一声道:“老夫输了,自然奉上解药,但老夫胜了呢,你奴问说法?”
韦宗方道:“在下输了,悉听尊便,只是单兄中你暗算,解药还是要的!”
九毒教主呵呵一笑道:“这个韦大侠只管放心,老夫和了帮主有约,姓单的身是铁笔帮护法,老大自会给他解药,不过韦大侠输了,可不能抵赖。”
韦宗方道:“你要我如何?”
九毒教主又是呵呵一笑,道:“咱们讲明了也好,老夫和韦大侠并无深仇大怨,是以也没有和你为敌之意,老夫风闻镂文犀已为韦大侠所得。”
韦宗方冷哼道:“你可是心生觊觎?”
九毒教主阴笑道:“老夫并无觊觎之心,若是韦大侠输了,老夫想借用三个月,三个月之后,仍当原物奉还,不知……”
韦宗方不待他说完,断然道:“不成,镂文犀并非在下之物,在下无法奉借。”
九毒教主道:“韦大侠那是不肯和老夫合作了!”
韦宗方道:“不是在下的东西,在下自然无法作主。”
九毒教主冷冷的道:“老夫只问你镂文犀在不在身上?”
韦宗方朗笑一声道:“就算在在下身上,教主也未必能胜得过在下?”
九毒教主阴声道:“只要在你身上就好。”
韦宗方怒道:“你说来说去还是志在镂文犀上,咱们道不同,不相为谋,教主准备了!”
九毒教主阴哼一声,道:“镂文犀老夫志在必得,你当老夫无法自取么?”
说话之时,已缓缓从竹杖中抽出一支玉尺。
韦宗方看那玉尺,色呈淡青,心中暗想:“他这支玉尺,暗藏竹杖之中,想必另有妙用,自己可得小心应付才好!”
思忖之间,九毒教主已经缓缓走上了两步,阴笑道:“老夫毋须准备,韦大侠只管赐教就是了。”
韦宗方手摸长剑,道:“教主接招!”
七修剑斜划而起,不徐不疾,朝前点去,人却仍然肃立原位不动。
九毒教主突然身躯微震,目光暴射,急急问道:“你是修罗教门下?”
原来韦宗方这一剑,正是修罗十三剑的起手式,他因不知对方虚实,自己也只会一套“两仪剑法”,只怕不足应敌。
这“修罗十三式”,虽是学会不久,剑势变化,自然比“两仪剑法”厉害得多,是以一出手就使出“修罗剑”法来。
此时听九毒教主一口喝出自己剑式来历,心中暗暗一惊,忖道:“这老魔头果然见多识广,不易对付。”
一面冷做道:“在下不是修罗门下。”
九毒教主阴嘿道:“你纵是修罗门下,进入老夫室中,那也只好得罪了。”
话声出口,手中玉尺突然朝韦宗方剑上击去。
韦宗方暗暗冷笑:“你玉尺纵然坚硬,也难以和我手中断金切玉的七修剑相较,你既然自己撞上来了,就让你试试我剑锋也好!”
念头还未转完,对方玉尺已和剑刃相接,但听一声清脆的金玉交鸣,两人伺时觉得右腕一震,各自错开了一步!
九毒教主似乎十分信任他手上玉尺,决不会受到伤损一般,连瞧也没有低头瞧上一眼。
一双森寒目光,却盯在韦宗方剑上,看他一柄钝剑,依然完整无缺,连剑锋也丝毫不卷,不觉阴声赞道:“好剑!”
身形一晃急攻而上,玉尺起处幻出一片青蒙蒙的尺影,招招逼进,所取部位几乎全是致命要穴。
韦宗方才和他一招相接,依稀之间,似乎从剑身上传来一丝寒意,握剑掌心,感到微微一凉,心头怔得一怔,剑势还没展开,九毒教主的一阵快速攻势,已连续而来,一时不由被逼的连退了几步。
九毒教主抢得了先机,那容韦宗方有喘息的机会,手中玉尺纵击横劈,更是攻多守少。
韦宗方逼处劣势,退了几步,突然右腕一振,一圈剑影,飞洒而出,但听“叮”的一声,剑尺相击,把九毒教主攻来的玉尺,直荡开去。
九毒教主暮吃一惊,身不由已的又是被震得后退一步。
韦宗方也在这一接之下,但觉又是一般寒气,由剑上传了过来,心头同样一惊,暗暗付道:“莫非他这玉尺当真有什么蹊跷不成?”
心念方动,只听九毒教主一声阴笑:“韦大侠剑上造诣,果然深厚得很!”
一片青影,疾向韦宗方当面洒来。
韦宗方长剑疾圈,又是“叮”的一声,长剑逆着玉尺击出。这一下的震力,显然比方才要强了许多,九毒教主被震得一个身子,蹦起一尺来高,但他一蹦之后,借机跃起,凌空朝韦宗方扑来,玉尺幻出数十点青影,宛如一篷急雨,直罩下来。
韦宗方手中长剑,和九毒教主玉尺连碰了三次,每次都有一缕寒气,循剑而上,整条右臂,逐渐感到冻得发麻,心中不禁大惊!
这一急之下,眼看对方数十点青影当头罩落,不觉喝一声,长剑划动,飞起一片剑光,他这一招被情势所逼,由急而生,无意之中,使出了“修罗十三式”,剑势出手,奇幻凌厉,但见十三点道剑光,同时迸射而出。
要知他“修罗十三式”,只是初学乍练,若非一时情急,剑式迸发,断难使到如此凌厉:只听“锵”“锵”剑呜,金声玉振,一片清响!
九毒教主凌空下击的玉尺之上,电光石火之间,已被七修剑连砍了十三剑之多!若非他这柄玉尺乃是千年寒玉,稀世之宝,只怕血雨飞洒。他身上早已被砍上了十三道剑痕,但就是如此,九毒教主终究身悬半空,被一阵强烈震荡,一个身子在半空中连翻了三个跟斗,直摔出一丈开外!
韦宗方没想到自己无意之间,会把“修罗十三式”中最难练的“十三剑同发”,一招贯通,心头不禁大喜!不,这一阵剑尺相撞,他陡然打了一个寒嘴!一条右臂直冻得麻木不仁,七修剑被震脱手,“夺”的一声,插入左首墙壁之上。脚下也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六七步,接连打了两个寒噤,但觉得全身奇冷澈骨。
九毒教主被他一招十三剑,震得血气翻腾,过了半晌,才一跃而起,两道狞厉目光盯着韦宗方大笑道:“你已寒毒入骨,不出一个时辰,就得血脉凝结,非老夫、火毒金丹,不解……”他手上依然握着那柄淡青玉尺,缓缓朝韦宗方逼来,口中接着说道:“此刻你已无战之力,生死两途,全操在考夫手上了!”
韦宗方身怀镂文犀,对他室中点燃的“安息香”,只不过微感头昏,还并无大碍,但这一回和他玉尺相击,寒气循臂而上,此刻确实觉得奇冷难耐,尤其整条右臂,冻得麻木业已无法动用,心头不觉大急,眼看对方缓步逼来,自己手无寸铁,右臂若废,当真已无再战之力……
蓦地剑眉一扬,左手一把撕开衣襟,探怀摸出镂文犀,大喝一声,身形扑起,左臂扬起,一记“凤凰三点头”,直向九毒教主胸前“璇巩”,“华盖”,“心环”三处大穴,一笔飞洒而下!
九毒教主瞧得心头大震,没想到韦宗方已被寒毒侵袭,还能左手发招,朝自己攻来,急忙举尺封去!只听“当”、“当”、“当”三声,急骤脆响过去,韦宗方被震得左臂发麻,后退了一步。
九毒教主听出声响有异,急忙跃退数尺,低头瞧去,只见自己一支不畏宝刃的寒玉尺中,端端正正被对方玉笔,凿穿了三个小小圆孔!
这一下,直把九毒教主瞧得目中凶光闪动,又惊又怒,又是心痛,不知这寒玉宝尺,是否因此破坏?他平日心地毒辣,此刻空自急怒交加,却也不禁心生怯意,握着玉尺脚下又后退了两步。
韦宗方一招得手,精神为之一振,大步逼了过去,凛然喝道:“咱们此刻,到底是在下生死操在教主手上?还是教主生死操在在下手上了?
九毒教主手上虽握着玉尺,这时那敢再行出手,随着韦宗方的逼进,一步步往后退去。
两道目光却注视着韦宗方手上,失声道:“你手上是镂文犀!”
他敢情也不知道镂文犀善解百毒之外,居然还能当兵刃使用!
韦宗方道:“不错!在下手中正是镂文犀,在下问教主,愿意死在镂文犀之下,还是愿意和在下谈谈条件……”
话声未落,不自禁的又打了个寒噤!
九毒教主眼看韦宗方身躯颤动,分明寒毒已在发作,心中暗喜,一面故意拖延时间,缓缓道:“你要和老夫谈什么条件?”
韦宗方左手握着镂文犀,忽见九毒教主目光无意之间,朝自己身后望来,一时无暇多想。左手反腕一招“倒撤金钱”,镂文犀划起一道碧芒,朝后扫去!
又是“呛”“呛”两声,两支偷袭来的长剑,立被截断,韦宗方连瞧也没有向后瞧上一瞧,左手倏扬,一点碧影,指着九毒教主前胸,喝道:“教主胸口,想来没有百练宝剑的坚韧吧,在下此刻若要取教主性命,该是毫不费力之事,教主还不叫他们退出去?”
九毒教主抬目道:“好,你们都退出去!”
韦宗方只听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果然退出屋去,但自己身上,已感到一阵冷过一阵,大是难以忍耐,一面暗暗动气抗寒,一面冷冷喝道:“教主可是承认输了?”
九毒教主打了个哈哈,道:“韦大侠剑败万剑会主,手擒毒沙峡主,老失败在你手下,那也不算得什么了。”
韦宗方又打了一个寒噤,说道:“教主承认就好,那该取出解药了吧?”
九毒教主从袖中取出一个磁瓶,倾了一粒药丸,递将过来?”
韦宗方要待伸手去接,忽然想到自己右臂冻得麻木,只有左手握着镂文犀,莫要着了这者魔的道,当下后退一步,道:“有劳教主,替单兄喂了。”
九毒教主眼看他晶莹钳碧的镂文犀,指着自己穴道,一时无计可施,只好走上去把药丸纳入单世骅口中,然后说道:“韦大侠还有什么见教么?”
韦宗方这一回工夫,已冷得脸色发紫,身躯也不住起了颤动,他强自忍耐,左手紧握镂文犀,轩眉道:“在下身中寒毒,教主是否也能慨赐一粒解药?”
口中说的客气,手上轻轻一划,镂文犀当真比剑锋还要犀利,无声无息的把九毒教主肩头衣服,划了开来“
九毒教主愤怒的贪婪的望了镂文犀一眼,心中暗暗怔道:“可惜!如果再有一盏茶的功夫,他左手也该逐渐麻木,失去了抵抗之力了。”
他深悔方才不该说得太快,说出只有自己‘火毒金丹,能解,否则就足有延宕的时间。
但此刻在对方利器胁逼之下,已是来不及了!心念转动,不觉嘿然笑道:“老夫‘火毒金丹’虽能解除寒气,但系毒药练掣,韦大侠不怕中毒,老夫自当奉赠。”
韦宗方道:“在下不怕任何奇毒……”
这话他不说,九毒教主也知道,他身上有了镂文犀,百毒不侵,九毒教主耸耸肩,终于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瓶,打开瓶盖,倾出一粒比梧桐子还小的药丸,递了过来。
韦宗方早已冷冻入骨体,连周身血液都好像快要凝结了一般!他目注九毒教主,冷冷一笑,道:“教主如想乘机暗算在下,嘿嘿,莫怪在下先断了你右腕!”
镂文犀轻轻一挑,把那粒药丸挑起三尺来高,张口一吸,咽了下去。
这一瞬工夫,只听昏迷中的铁判单世骅,突然坐了起来,双目乍睁,一时看到韦宗方握玉笔,抵着九毒教主,急忙一跃而起,喝道:“老匹夫,你敢暗施迷香……”
韦宗方吞下九毒教主的‘火毒金丹,,果然觉得一股热流,直下胸腹,身上寒气顿减,心知不假,略一运气,右臂也能轻动,此刻听到单世骅的喝声,急忙问道:“单兄没事了吧?”
单世骅道:“兄弟已经好了。”
韦宗方目注九毒教主,道:“如今在下只有一个条件,不知教主肯不肯答应?”
九毒教主道:“你说出来老夫听听。”
韦宗方凛然道:“在下要你立时率领徒众离开此地。”
九毒教主一生精干用毒,但他慑于对方手上的镂文犀,善解天下奇毒,是以纵然能在弹指之间,毒死韦宗方,却也不敢轻易出手。
韦宗方话声出口,九毒教主目光闪烁,冷冷说道:“韦大侠如是逼得老夫无处立足,老夫就是拼个两败俱伤,也要把你置之死地。”
韦宗方冷笑道:“教主不肯放过铁笔帮,那就莫怪在下无情……”
就在此时,一条人影奇快掀帘而入,叫道:“韦兄弟快快住手!”
韦宗方听出是丁之江的声音,不觉收回玉笔,愤愤的道:“大哥来得正好,你可知九毒教主对铁笔帮的阴谋么?”
九毒教主拂髯大笑道:“老夫对铁笔帮是否有什么阴谋,丁帮主自然清楚,韦大侠不妨问问丁帮主再说。”
丁之江一脸惶恐,连连抱拳道:“教主幸勿见怪,此事韦兄弟不知内情,致有误会。”
一面朝韦宗方道:“韦兄弟,教主对愚兄有救命之恩,此事实是误会。”
转脸朝单世骅道:“兄弟对单兄深感抱歉,教主驾莅天目,实是兄弟敦请而来,而且兄弟更答应过教主,不在任何人面前,泄露教主来历,以致引起单兄怀疑……”
韦宗方眼看丁大哥一脸惶恐神情,心中已是感到不快,闻言道:“大哥可知铁笔帮一场疫疠,全是他一手造成的么?”
丁之江笑接道:“韦兄弟不可乱说,帮中弟兄若无教主辟瘟灵丸,只怕这场疫疡,铁笔帮就得瓦解了。”
单世骅道:“帮主到底和他有甚么约定,不知属下能否知道?”
丁之江望了望九毒教主一眼,为难的道:“单兄是帮中护法,兄弟本当告知,但此事关系重大,对方又是耳目众多,时机未到,兄弟曾答应过教主,自难食言,但兄弟可以生命保证,此举关系整个武林大局,咱们和教主合作,实是为江湖除一大害,单兄信得过兄弟,就不用多问了。”
单世骅没想到帮主说的话,竟然全是替九毒教主辩护之词,心中暗暗一叹,面上却丝毫不露,躬身道:“帮主言重,属下岂敢有疑?”
丁之江哈哈一笑,道:“单兄不再怀疑兄弟就好。”
说话之间,韦宗方已从壁上抽出长剑,收剑入鞘。丁之江朝九毒教主拱手道:“教主瞧了某薄面,幸勿介意。”
九毒教主呵呵笑道:“老夫早已说过,和韦大侠并无深仇大怨可言,说过也就算了。”
丁之江一手拉着韦宗方道:“韦兄弟,我们走吧!”
韦宗方细心察看,实在瞧不出丁大哥神情举止,有何不对?但心中总觉得了大哥似乎变了。他被丁之江拉着走出玲珑山馆,单世骅默默跟在两人后面,重重疑云。
走了一段路,韦宗方忍不住道:“大哥可知道这九毒教主来历么!”
丁之江道:“九毒教主从未在江湖上走动,愚兄也不知他的来历。””
韦宗方道:“那么大哥怎的答应和他合作!”
丁之江道:“咱们江湖人,自以除暴安良为己任,九毒教主手下只有八名弟子,因此要我助他完成一件心愿。因对方声势浩大,而且又是恶名久著的凶人,为害江湖,已非一日,他就算对我没有救命之德,为武林除一大窖,咱们铁笔帮也是义不容辞的事。”
韦宗方道:“既是为江湖除害之事,他何用如此鬼崇,再说他派门下弟子,在馀杭河流放毒,岂是好人?”
丁之江道:“你我兄弟,无话不谈,但对教主之事,韦兄弟最好不要多管。”
韦宗方真没想到丁大哥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觉楞得一榜,突然从怀中摸出镂文犀,住足道:“大哥,这镂文犀原是大哥帮中的铁笔令,小弟不慎,在和人动手之际,被人削去了笔外包着的铁壳,小弟深感惭愧,此犀善解奇毒,江湖上多少人千方百计,要想谋夺此笔,小弟差幸没有失落,物归原主,大哥请收起来吧!”
单世骅见他突然取出镂文犀来,要待阻止,已是不及!丁之江目注镂文犀,脸上飞过一丝喜色,伸手接过,一面说道:“镂文犀武林至宝,但既是帮中的铁笔令,传自义父,愚兄只好收受了。”
单世骅暗暗叹息一声,不好多说。
韦宗方交还镂文犀,立即拱手道:“小弟此次原是探望丁大哥来的,家父生死未明,小弟一日难安,就此告辞。”
丁之江微微一怔,道:“韦兄弟既然来了,自该盘桓几日再走。”
单世骅眼看韦宗方交出善解奇毒的镂文犀,今晚又和九毒教主结下了梁子,如果在帮中多留一日,难免不被善用毒物的九毒教主暗施手脚,这就插口道:“韦大侠性情中人,他尊人之事,一日未能查明原委,身为人子,自然一日难安,帮主和韦大侠情逾兄弟,那也不用坚留了。”
丁之江道:“韦兄弟一定要走,愚兄自然不便强留。”
他神情淡然,果然不再挽留。
单世骅走到了丁之江面前,拱手一礼,道:“属下得罪九毒教主,方才几乎为他迷药所害,耽在帮中,实有未便,属下之意,想追随韦大侠同去,还望帮主俯允。”
丁之江脸色又复一变,淡淡问道:“单兄也要走么?”语气一顿,旋又点点头道:“韦兄弟为了伯父之事,奔走江湖,难免涉险,他纵然武功不弱,终究江湖经验不足,如有单兄同行,那是最好也没有了。”
韦宗方道:“单兄……”
单世骅暗暗朝他使了一个眼色,躬身道:“帮主既允准,属下就此告别。”
韦宗方瞧他朝自己使眼色,心中必有用意,也就不便再说,两人当下就和丁之江拱手作别,一路朝山外奔去。
一回工夫,便已奔出十几里路,单世骅仰夭叹了一声!韦宗方忍不住问道:“单兄向丁大哥辞别,究竟有何打算?”
单世骅道:“韦大侠难道还看不出来么?帮主今晚突然变了另一个人,说话口气,完全和九毒教主一鼻孔出气了。”
韦宗方道:“单兄说得不错,丁大哥确实变得太怪,其中恐怕别有蹊跷。”
单世骅道:“兄弟听那九毒教主报出名号,心中就想起了一件往事。”
韦宗方道:“单兄想起了什么?”
单世骅道:“此人可能和昔年九毒神君有关。”
“九毒神君?”韦宗主道:“在下从没听人说过?”
单世骅道:“这是几十年以前的事,九毒神君是他自己封自己的封号,他在西南一带,名气极响。但他从没涉足中原武林,只知道他叫勾漏毒君,擅于用毒,许多黑道中人,都到勾漏山去向他购买毒药,据说向他买来的毒药,各各不同,用来炼掣刀剑暗器,无异是自己的独门毒药,所以他的毒名,却远播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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