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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云的声音忽然从右首传来,三人闻声回头看去,轻云笑靥如花,眉眼盈盈,不是就站在右首石壁之下?
四周石壁间根本没有一点门户的痕迹,不知她是如何出来的?
丁天仁目光一注,冷然道:“你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
轻云一双秋水般眼神瞟了丁天仁一眼,欠身道:“小蝉有机密之事奉告,不知总管可否请到里面一间去?”
宋青雯看不惯她妖烧模样,冷哼道:“你又想使什么狯讦?”
轻云道:“小婢已经说了,是有机密之事奉告,那有什么狯计!”
宋青雯道:“那你为什么要请总管到里面去?”
轻云望着她笑了笑道:“宋姑娘好像挺关心总管的,是不是怕小婢把他勾引走了?其实小婢只是有机密事儿,自然不能言传六耳,所以只好请总管到里首一间去了。”
宋青雯被她说得又羞又气、但又无法反驳。
丁天仁道:“好,你去把门打开了。”
轻云看了宋青雯、玉小七二人一眼,又道:“宋姑娘二位只,好暂时留在这里了。”
宋青雯道:“这小丫头口齿刁钻,狯计多端,总管可得小心。”
轻云扭动腰肢,俏生生走近壁下,回身道:“放心,我不会抢你男人的。”
一面伸出纤纤玉手,朝墙上推去,说道:“总管请随小婢来,这道门户,推一次只能进去一个人,门就阖上了,总管要再推一次,才能进去。”
她口中说着,墙上果然有一道门户应手而启,轻云从容举步,朝门中跨入。
原来这一扇石板门,就像翻板一般,你推门而入,石板门就翻了过去,一下阖上了。
丁天仁听她说过,也就跟着跨上一步,伸手推去,石板门果然甚是灵活,应手开启,这就举步跨入,门板随着自动阎上。
这间石室,布置得像是起居室,中间有一方白石镂花屏风,一张紫檀茶几上放一盆兰花,正有一串花蕊含苞欲放,是以室内可闻到一阵幽香,茶几两旁,放了两张太师椅,(这是上首)左右两边也各有两椅一儿,陈设虽然简单,却极为幽致!
轻云就站在门口,恭候着丁天仁,欠身道:“总管请上坐。”
丁天仁也不客气,在上首一张椅子坐下,问道:“你现在可以说了?”
轻云嫣然一笑,不慌不忙的往屏后走去,接着双手端着一盏茶走出,放到几上,说道:
“总管请用茶。”
丁天仁道:“你有话快说。”
轻云眼波一抬,说道:“总管可是怀疑小婢在茶水中暗使手脚了?小婢为了总管要来,特地先沏好了放着的,这是最好的云雾茶,你一喝就知,小婢决不敢在总管的茶中下毒……”也不在乎。”
说完,果然拿起茶盏,掀了下碗盖,轻轻喝了一口,说道:“果然是好茶。”
轻云看着他,唁的笑道:“看来总管受不起激的,尤其当着女孩子的面前,结果真的相信我没在茶水中使手脚了?”
丁天仁被她说得脸上一热,心想:自己确实看着她貌相清纯,一双眼睛一霎不霎地望着自己,才会对她毫无戒心,喝这口茶的,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看到她就如此着迷?心头这一凛,登时清醒了许多,哼道:“你到底有什么事快说吧!”
轻云甜甜一笑道:“我在茶水里下了唐门毒药,你信不信?”
丁天仁攒攒眉道:“你想怎的?”
轻云在他面前轻盈的转了个身,娇声道:“其实就算我没在茶水里下毒,你也中了奇毒,无法和人动手了。”
丁天仁心中一动,问道:“你如何知道的?”
轻云笑道:“你第一次在石门前叫门的时候,右手食指被针尖刺了一下,刚才叫门的时候,那个小孔是要左手食指按的,所以你左手食指也被针尖刺了一下,这两支针尖上,都涂有麻木关节的一种毒草汁,没有解药,毒性一直会留在关节里,你一用劲,就会手腕发麻,用不出力气来,运气检查,也不易查得出来。”
丁天仁故意沉哼一声道:“小丫头;原来是你使的手脚!”
轻云道:“针尖上的毒草汁,是我设计的,但我又不是为,你一个人才设计的。”
丁天仁道:“你既知本座中毒,故意要本座进来,那是为了什么?”
轻云粉脸微红,说道:“就是因为任总管双手都不能使力,小婢才要把你请进来,希望总管能和我合作咯!”
丁天仁道:“合作什么?”
轻云笑道:“有问必答咯,我问你什么,你必须从实回答。”
丁天仁微哂道:“本座要是不从实回答呢?”
轻云朝他进来的墙壁看了一眼,说道:“总管进来的这道门,好像只要一推就开,其实总管进来之后,外面的人,就休想推得开了。”
丁天仁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轻云眉眼盈盈,浅笑道:“这是说,总管虽有两名武功高强的随从,但他们是进不来的,所以总管只有乖乖的和小婢合作了。”
丁天仁问道:“你想问什么呢?”
轻云道:“先说,你是什么人?”
丁天仁笑道:“本座叫任贵,你还不知道吗?”
轻云螓首微摇,说道:“你不是任贵。”
丁天仁大笑道:“本座不是任贵,那是什么人?”
轻云忽然脸色一寒,冷声道:“你最好实话实说,否则……”
丁天仁大笑道:“轻云,你以为本座真的中了关节麻木的毒草之毒吗?”
轻云曾经看到他和李健动手之际,两次发指只是虚晃一招,没使出力道来,(当时李健因他指法精妙被唬住。但轻云是旁观者清)因此只当丁天仁是故意唬自己的,闻言抿抿樱唇,说道:“难道你还能和人动手?”
丁天仁嘿然道:“你是不是不相信?”
左手作势轻扬,食指朝她迎面点出一指,这一指虽是漫不经意的点出,但却嘶然有声,破空生啸!
轻云没有想到他中了关节麻木毒草,竟然和没中毒一样,心头:一惊,急急往左闪出。
丁天仁道:“你再试试我右手,是不是中毒了?”
话声中,右手轻扬,食指朝前点来,同样嘶的一声,指风破空而啸,迎面射出。
轻云心头慌张,只得再次朝右闪出。
丁天仁冷笑道:“这是本座证明给你看的,真要向你出手,你能躲闪得开吗?说,你为什么要问本座是什么人?又是如何认为本座不是任贵的?”
轻云道:“小婢只是认为任总管的武功好像很高,才……才……问问的。”
丁天仁道:“你不肯实话实说。”
轻云道:“小婢说的是实话……”
丁天仁逼上一步,嘿然道:“方才你说过,这里外人是不能进来的,你不实话实说,能逃出本座的手去吗?”
轻云心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到了此时,要避也避不开,只得双手倏扬,纤纤十指幻起一片错落指影,朝丁天仁迎面洒去,指影之中,还夹杂着十几缕肉眼无法辨认的蓝影闪电袭到!
了天仁冷笑一声,左手挥起,轻轻一格,把轻云袭来的一片指影化解无遗,同时那十几缕蓝影也在袭上丁天仁胸前衣衫,一起滑落,竞是淬过剧毒,细如牛毛的蓝色钢针!
轻云右手经丁天仁轻轻一格,但觉右首半边身躯骤然一麻,再也动弹不得,心下不由大惊,急忙往后退下!
丁天仁跟着又逼上一步,说道:“你再不说话,本座要不客气了。”
右手作势要待抓出!
轻云后退了两步、背后已经抵到墙壁,这堵墙上可没有活动的门户,眼看了天仁举手作势,正待朝自己抓来,她究竟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心头又急又怕,急忙叫道:“慢点!”
丁天仁道:“你还有什么花样?”
轻云右手经穴受制,左手握拳,忽然举起,朝丁天仁连点了三点。
丁天仁看得不由一怔,这是石破衣和自己约定的暗号,目注轻云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轻云紧张的神情,终于为之一松,吁了口气道:“你认识就好。”
丁天仁道:“你……”
轻云娇嗔道:“你既然认识,还不快给我解开穴道,人家半边身子动弹不得,难受死了。”
丁天仁只得挥手替她解开右臂穴道,说道:“你现在可以说了?”’轻云轻盈的转过身子,说道:“你随我来。”
说完举步朝右首墙角走去,伸手一推,壁间给她推开一道门户,走了进去。
丁天仁弄不懂她又要自己进去,究竟为了什么?但她既然已进去,自己只好跟着过去,伸手一椎,举步走入,这扇石板门和方才一样,灵活的翻了过去,等自己走人,正好阖上。
跨进门丁天仁不由怔住了!
因为这是一间女孩子的闺房,房间并不大,但布置得相当精美,绣帐锦衾,妆奁鸾镜,都收拾得一尘不染,同时鼻中也可隐隐闻到非兰非麝的幽香。
轻云娇艳如花的脸上,不禁飞起两片红晕,看着丁天仁问道:“任总管,你应该不姓任吧?”
丁天仁唔了一声,笑道:“姑娘也不是轻云姑娘吧?”
轻云道:“我叫轻云,一点也没错,不过我叫唐轻云。”
丁天仁只哦了一声。
轻云又道:“这里是我的卧房。”
丁天仁道:“本座看得出来。”
轻云道:“我请总管到这里来,是因为我的谈话,绝不能让外人听到。”
丁天仁道:“姑娘到底要和我说什么呢?”
轻云道:“我希望总管告诉我一个字。”
丁天仁道:“什么字?”
轻云道:“我已经告诉你姓唐了,现在应该你告诉我姓什么,我才能告诉你。”
丁天仁道:“好吧,我姓丁。”
“你早说出来不就好了?”
轻云轻嗔着转过身去,从粉奁抽斗里取出一件东西,递了过来,说道:“你收好了。”
丁天仁接到手中,不由又是一怔,原来轻云交给自己的,竟是自己的辟邪玉佩,望着问道:“这玉佩你从那里来的?”
轻云道:“这是石伯伯昨晚交给我的,那一招‘凤凰三点头’也是他教我的。”
丁天仁道:“你怎么不早说?”
轻云道:“他说你身边有神女宫的解毒金丹,可解唐门毒药暗器,所以我要试试你是不是能解唐门剧毒,才能把玉佩交给你,这是唯一能解温家迷天香的东西……”
她又从床垫底下,取出一柄两尺长的短剑,说道:“石伯伯要你藏在身边,目前还不宜给人家看到,否则就会暴露身份。”
丁天仁接过紫虹剑,贴身藏好,问道:“姑娘……”
轻云道:“我爹叫唐承祖,是唐门掌门人,被教主擒去,逼他交出唐门祖传秘方,我爹只好服下唐氏保业散……”
丁天仁问道:“那是毒药吗?”
“也可以这么说,服了会完全丧失记忆,变成白痴的药。”
轻云接着道:“这是没有人知道的秘密,教主精通医术,仔细诊察,确定我爹是被逼疯的,变成了白痴,也就无可奈何了,于是就以我爹为人质,逼我服下他们的宁神丹,派到这里来担任地室管事,温如春来了之后,把我提升为他的助理,昨晚石伯伯就是以辟邪玉佩替我解了宁神丹,还说将来要你才能救我爹……”
说到这里,双膝一屈,盈盈拜了下去。
丁矢仁手足无措,忙道:“姑娘快快请起,这事既是石老哥哥说的,在下义不容辞。”
轻云喜孜孜的站起身道:“多谢丁大哥。”
丁天仁道,“姑娘知道温如春在那里?”
轻云道:“他已经怀疑你不是任贵,而且院主和六位老护法都不听金牌指挥,感到事态严重,连逼问温九姑交出温家秘方都来不及,就匆匆走了。”
丁天仁道:“那么你知道被温如春拿来的人,囚禁在那里了?”
轻云点点头,说道:“石伯伯也交代过我,要我领你去放人,但我暂时还要待在这里,不能离开,你要假装点了我穴道,押着我领你去的就好了。”
丁天仁道:“多谢姑娘。”
轻云道:“石伯伯说的,大家都叫你丁大哥,也要我叫你丁大哥,我已经叫你丁大哥了,你叫人家姑娘、姑娘的,你是不是不肯答应了?”
丁天仁看她吸起小嘴,一副小女儿娇憨模样,心里也着实有些喜欢,忙道:“石老哥哥说的,我怎么会不承认,你就叫我丁大哥好了。”
轻云眼珠一转,俏皮的问道:“那你该叫我什么呢?”
丁天仁心中暗道:好个小妮子,你这是跟我耍心眼了!一面低声道:“你自然是我的小妹子了。”
轻云脸上一红,轻嗯了声,心头却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喜悦!
丁天仁催道:“我们现在可以出去了。”
轻云有点舍不得走似的,但只好走在前面,一手推开废门,回头道:“从现在起,你就是点了我的穴道,押着我出去的,说话要冷一些,也要凶一些才行。”
丁天仁含笑道:“我知道。”
轻云是丁天仁押着出去的,她双手下垂,神情显得既狼狈、又气恼,只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走着。
宋青雯和王小七早已等得不耐烦了,但推遍每一堵墙壁,都是坚实的石墙,那有门户。
王小七总是被迷失心志的人,等着就等着,并不觉得什么?
但宋青雯可不同了,她一颗心全在他身上,丁天仁答应跟轻云进去,已使她很不放心,现在进去了这许多时间,没有一点音息,连四周墙壁都找不到门户,教她如何不急,一手持着长剑,只是在斗室之间来回走着!
这时骤睹石门开处,丁天仁押着轻云走出,急忙迎了上去,问道:“总管,怎么了!”
丁天仁道:“温如春已经逃走,轻云是她的助手,她已说出囚人之处是在前面,要她走在前面给我们领路。”
宋青雯道:“总管把她交给我就好。”一面剑尖一指,喝道:“还不快走?”
轻云走在前面,行近石门,她双手下垂,装作穴道受制,自然不好去开启石门,只是口中说道:“开启石门就在壁上,只要拉动铁环,就会自动打开。”
丁天仁跨上一步,伸手拉动铁环,耳中立即听到一阵轧轧轻震,正面石壁随着徐徐裂开一道门户,大家鱼贯走出。
轻云道:“门户就在对面。”
横越甬道,走到对面墙下,轻云又道:“右首墙下,有一覆碗形的石块,任总管只要用右脚尖抵着,由我来答话。”
丁天仁走上一步,低头看去,墙下果然有一个覆碗形的石块,这就用脚尖朝前抵住。
就在此时,石壁问传出声音问道:“什么人?”
轻云随口道:“是我,二使者的助理。”
“是!”那人应了一声,石墙上及时发出轧轧轻响,渐渐裂开门户,射出灯光。
轻云走在最前面,跨进门,一名青衣汉子躬着身道:“属下……”
底下的话还没出口,宋青雯早点出一指,制住了他穴道。
这一幢圆形的房屋,中间是一座空旷的中庭,有假山、花圃、四周围以朱栏,一圈共有八间房舍。
轻云道:“被温如春囚禁的人,都被他下了迷药,住在右首两间房中。”
丁天仁问道:“其余的房间呢?”
轻云道:“都是空的,没有住人。”
丁天仁问道:“温如春住在那一间?”
轻云道:“左首第一间。”
丁天仁道:”好,我们先去救人。”
当下仍由宋青雯押着轻云走在前面,绕到右首一间房门前面,轻云脚下一停,回头朝丁天仁道:“这一间里,住的就是温九姑和她三个徒弟,她们都服过安宁丹,没事的时候,只是静静的坐着,要救她们先要解去她们服下的安宁丹。”
丁天仁含笑道:“谢谢你的合作。”
宋青雯早就有着怀疑,轻云只在被丁天仁押着走出之时,脸上有着气恼之色,此后就再也不见她有什么气愤之色,如今她居然会说出要救她们,就先解去她们服下的“安宁丹”的话来,这就不像被丁天仁制住穴道,强迫她领路的了,想到这里,不觉有意无意的朝丁天仁、轻云两人看了一眼,心中暗道:看来你们果然已有默契。
丁天仁抢先跨上一步,推门而入,宋青雯叮嘱王小七在门口,自己紧随轻云身后走入。
从外面看来,这里只是一个房间,但到了里面,却甚为宽敞,入门是一个起居室,陈设相当不错,左右各有一个房门。
轻云适时道:“这里本是招待上面派来的人住的,所以左边是主卧室,右边还有门人或随行的卧房,温九姑就在左边一问房中……”
她话声未落,宋青雯在她肩头轻轻拍了一下,说道:“我替你解开穴道了,免得穴道受制,行动多不方便。”
其实这一掌,她只是轻轻拍了一下,并无解穴作用,但她既说已经替轻云解开穴道,轻云心思灵敏,马上含笑躬身道:“多谢宋姐姐。”
宋青雯嗤的笑道:“你这声姐姐叫对了。”
丁天仁不知就里,不觉朝宋青雯看去。
宋青雯朝他抿抿樱唇,说道:“我真服了总管,不知你用什么方法,把温如春的助理小姐,三言两语就拉过来了。”
丁天仁听得俊脸不禁一热,忙道:“青雯,你误会了,轻云姑娘是奉石老哥哥之命,把辟邪王佩交给我的,她令尊还在他们手里留为人质,所以不能暴露身份。”
一面就把方才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宋青雯咭的笑道:“我还以为你们在后花园私订终身了呢!”
轻云粉脸骤酡,不依的道:“宋姐姐,你留些口德好不!”
宋青雯笑道:“好啦,我只是说说笑话罢了,小妹子可别认真呀!”
轻云伸手道:“总管把辟邪玉佩交给我,你们跟我进来。”
丁天仁取出玉佩,交给轻云。
轻云就走在前面,推门而入,丁天仁、宋青雯紧随她身后走入。
这间卧房,略呈长方,不但宽敞,布置也极为雅洁,正面一张锦榻上,跌坐着温九姑,双目微阖,对三人走入,不闻不问,这情形和丁天仁初次见到七位老护法一般无二,这自然是服了安宁丹之故。
轻云悄悄走在温九姑前面,悄声道:“温九姑,二使者说,要你左手握住这块玉佩,运功一周,你就可以完全清醒了。”
说完,把玉佩塞入温九姑左手掌心。
温九姑只微微睁了下眼,又缓缓阖上,她似是接纳了轻云说的话,正在运气行功,三人站在一旁,谁都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约莫过了盏茶光景,温九姑突然睁开眼来,双目精光暴射,朝三人投来,尖声问道:
“温如春怎么会派人送辟邪玉佩给老婆子解除迷药的?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丁天仁跨前一步,拱拱手道:“温护法说对了,在下王绍三,特地来救温护法的,温如春已经逃走了。”
轻云听丁大哥忽然自称王绍三,心下暗暗奇怪。
温九姑目光凝注,怀疑的道:“你是三公子?”
丁天仁道:“不错,在下奉副总护法之命,追查川西武林同道无故失踪之事来的,在下脸上易了容,目前改扮的是西庄总管任贵,所以温护法认不出来了。”
温九姑一脚跨下锦榻,呷呷尖笑道:”你果然是三公子,真该谢谢你了。”一面把手中玉佩交还给丁天仁。
丁天仁道:“温护法不用客气。”
温九姑一把抓起竖放在榻边的鸩杖,急急问道:“三公子,如春那小畜牲往那里去了?”
丁天仁道:“温如春逃走已经很久了,我们好不容易找到这里来的,对面房中还有温护法门下三位令徒需要解迷呢!”
温九姑道:“老婆子只有红儿一个徒弟,那有三个徒弟?哦,对了,老婆子差点忘了,那三个一定是公子的师妹,也被小畜生擒来了,我一直都没见过她们,这小畜生真该死。”
丁天仁听她口气,已知这三人准是易云英、金兰和叶青青无疑,口中故意说道:“是小师妹她们,她们怎么也来了?”
温九姑呷呷笑道:“三公子还不知道她们是奉盟主之命,出来查一件案子的,走,咱们快去。”
轻云道:“总管把玉佩给我,还是由我和她们说的好。”
丁天仁把玉佩交给轻云,她抢先走在前面,温九姑急忙跟了出去。
宋青雯悄声问道:“你有三个小师妹吗?”
丁天仁道:“我以后再和你说,快走了!”
大家退出左首房间,又朝右首一道门进去!
这间房是给门人弟子住的,当然没有左边那问的布置,除了对面各放两张床铺,就没有什么摆设,其中三张床铺上,各自闭目坐着一个青衫少年,丁天仁目光一瞥,就认出她们不是易云英、金兰、叶青青,还有谁来?
轻云轻盈的走到易云英身边,附着她耳朵低低的说了几讯就把玉佩塞入她手中,过没多久,易云英倏地睁开眼来。
丁天仁立即以”传音入密”说道:“云英,我是丁天仁,现在扮成任贵,是这里的总管,但你们跟温九姑说是盟主门下,那就继续扮下去,只当不认识我,等我叫你师妹,你就要惊奇的叫我三师兄,哦,你最先该和温九姑打招呼,要叫她温护法。”
易云英听出是丁大哥的声音,心头不禁一喜,目光抡动,缓缓落到温九姑身上,喜道:
“温护法,是你救我们的了!”
说着迅快跨下床来。
温九姑喜人奉承,双腮颤动,呷呷笑道:“易姑娘,你三师哥也来了。”
丁天仁立即走上前去,说道:“师妹,愚兄扮了任贵,你不认识了?”
易云英故作凉喜的道:“你是三师哥!”
丁天仁道:“你快去把玉佩交给唐姑娘,她还要给两位小师妹解迷呢!”
易云英问道:“三师哥,这是怎么一回事?”
丁天仁道:“你现在不要多问,待会愚兄自会告诉你们的。”
易云英把玉佩交给了轻云,轻云依次要金兰、叶青青二人左手握着玉佩运功,金兰、叶青青也相继醒过来,丁天仁也以“传音入密”教了两人一番话,不必细说。
现在大家业已退出右首第一问,回到中庭。
轻云和宋青雯又朝第二间进去,一会工夫,领着桂花庵主和她六个徒弟一起出来。
宋青雯给丁天仁引见了桂花庵主。
桂花庵主连忙合十道:“贫尼师徒多蒙任总管搭救,贫尼感激不尽。”
丁天仁连说:“不敢。”
轻云走近丁天仁身边,朝前一指,说道:“任总管,你们从这里过去,只要拉动壁间铁环,屏风就会自动移开,所以你拉动铁环之后,必须及早退下,好啦,恕我不送了。”
丁天仁感激的道:“谢谢你。”
“不用谢。”
轻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往后退去。
温九姑问道:“此女是什么人?”
丁天仁笑了笑道:“因为我扮的是这里总管,她只是一名管事,所以我要她领路,她不敢不从。”
温九姑道:“但她现在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你不该放她走的。”
丁天仁道:“不要紧,目前这西庄已由在下控制了,这里所有的人,自然全听在下的了。”
温九姑称赞道:“三公子真能干。”
说话之时,已经走近壁前,丁天仁冲手拉动铁环,就往后退下,果然在地底一阵轻震之后,壁间一方大石,迅即往后移开。
丁天仁道:“温护法,请,我们可以出去了。”
大家从石屏风两边走出大厅。
金少泉看到丁天仁领着大家走出,喜道:“总管出来了。”
丁天仁忙以“传音入密”朝金少泉,白少云二人说道:“我是以玉绍三身份改成任贵的,你们不可叫我丁兄,也不可和易云英、金兰、叶青青三人相识。”
当然,他也早已叮嘱过易云英三人。
白少云道:“任总管,没找到温如春吗?”
丁天仁道:“他已经逃走了。”
金少泉一怔道:“那……院主等人怎么办?”
丁天仁含笑道:“金兄莫急,兄弟已经有解救之法了。”
一面把辟邪玉佩交给宋青雯,说道:“你去给院主和六位老护法解迷,大家辛苦了一个晚上,快坐下来歇息会再说。”
接着就给温九姑、桂花庵主,引介了金少泉、白少云和崆峒七矮等人,介绍到易云英、金兰、叶青青三人时,只说是自己的三个小师妹。
正好这时金赞臣,和六位老护法也次第清醒过来,这六位老护法竟然是大凉山封清风,自流井金家堡堡主金长生(金少泉父)剑门山白家庄庄主白云生(白少云父)成都归云庄庄主归耕云、青羊观观主景云子、九顶山张述古、都是金赞臣的老友,重九会的成员。
(重九会并不是什么武林组织,只是志同道合的老朋友一年一次的叙会,这七人也都是在去年重九会前几天无故失踪的人)
金兰、金少泉,上去拜见父亲。白少云因自己扮的是简子兴,不便在众人面前暴露身份,只以“传音入密”和父亲说了。然后由丁天仁向金赞臣等人报告了事情的经过,他并没说出自己是王绍三或者是丁天仁。
金赞臣似是心有怀疑,问道:“任贵,你这辟邪玉佩是那里来的?”
丁天仁道:“回院主,这方玉佩是青雯从轻云身上搜出来的,据轻云说,是温女春交给她代为保管的。”
金赞臣呵呵一道:“温如春一身都是迷药,辟邪玉佩专解迷毒,自然不敢放在身上了,哦,轻云人呢?”
丁天仁道:“她自解穴道,趁我不备,悄悄逃走了。”
金兰心中暗暗觉得奇怪,丁大哥方才叮嘱自己,不可在爹面前,说出他的真正身份,如今和爹说的,也全非实话,他怀疑爹什么呢?
金赞臣一手持须道:“这丫头会是教主派来的人?”
封自清问道:“金兄可知温如春师傅到底是什么人吗?”
金赞臣道:“此人兄弟曾见过一次,那时兄弟应该已被他下了迷药,只是比诸位道兄较轻,心头还有些明白,但也只有两成明白而已,如今回忆起来,印象极为模糊,是未经见过面的道装老人,兄弟这院主和诸位道兄的老护法,也都是他委任的。”
金长生道:“金兄,咱们现在该如何呢?”
丁天仁道:“在下觉得院主和诸位道长目前虽已清醒,但要查出这位教主是谁,有何图谋?自以继续装作被迷模样,教中一定会派人前来,就可查个水落石出了。”
金赞臣目芒飞闪,沉笑道:“任贵你这主意不错,老夫等人岂能任人拿来,清醒了就不再追究,诸位道兄,温如春逃走之。后,教主一定会另行派人前来,到时咱们只要把此人拿下,就可以逼他说出教主住处,不把此人揪出来,咱们川西就永无宁日。”
白云生道:“金兄说得极是,你依然当你的院主,咱们这老护法也继续当下去,非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金赞臣颔首道:“诸位道兄既然决定,咱们就一起回第三进去。”
一面朝丁天仁道:“你是这里的总管,先把大家去安顿好了,晚上到老夫那里去,咱们还须好好计议计议。”
丁天仁躬身应“是”,当下就请孔老五手提宫灯,送金赞臣等七人回转第三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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