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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万胜镖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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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阳州府。
东襟吴越,西通巴蜀,南极潇湘,北通巫峡。
城前,八百里洞庭,横无际涯,天水茫茫,帆船如织。
城内,车水马龙,商旅如云,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真乃金粉翼华地,温柔富贵乡。
城市区是城内最繁华的地段。
南正街又是最繁华地段的中心。
万胜镖局就座落在南正街的十字街口。
高逾数丈的青砖围墙,墙头上缀有镖局标志的金狮旗,迎风招展。
两扇包铁皮的朱漆大门,门上嵌着呈金狮图案的耀眼银钉。
门前石阶上,左右对峙着一对张牙舞牙的大石狮,气势逼人。
门旁站着两名身着镖局号衣的彪形大汉。
阿毛耸耸肩上的包袱,整了整衣襟,跨步走向镖局大门。
“你是谁?”门旁一名镖丁厉声喝问。
阿毛吓了一跳,登地退后一大步。
“小叫花子,滚!”又是一声厉喝,接踵而来。
镖丁怎么这么凶?
阿毛又退一步,脚下伴着石块,险些跌倒。但,他没有走,瞧着镖丁怯生生地道:
“我……我是……”
两名镖丁交换了一个眼色。
另一名镖丁温和地道:“你是姚阿毛?”
阿毛点点头,心里却在想:“他怎么知道我是姚阿毛?”
两名镖丁脸上立即堆满了笑:“原来是姚小爷到了,镖主正在内厅等候你呢。”
“镖主?”姚阿毛困惑地瞪起眼,“镖主是谁?”
镖丁笑了笑道:“就是你舅公公呀。”未等阿毛回答,镖丁摆摆手道:“请姚小爷,随我来。”
姚阿毛眨了眨眼,壮起胆子,走进万胜镖局大门。
门里一座大院,两棵老槐树耸立左右,翠荫如盖两个佣人在打扫着院中的落叶。
镖丁引着阿毛,踏过青石道,绕过威武堂厅,走进中庭院。
偌大的一个练武坪。
插着十八般兵器的兵器架。地上搁着铁杠、石锁和各种练功的木桩、器械。
但是,练武坪上冷冷清清,不见一个人影。
冷清之中还隐透着阴森。
阿毛皱起了眉头。
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镖局应该是个热闹的地方,众人喧哗,热气腾腾才对。
可这万胜镖局却象个冷清的寺庙。
难道舅公公出事了?
他年幼无知,但却机灵得很。
镖丁走到内厅门前,向守候在厅门前的镖丁说了几句话。
厅门打开。
镖丁对阿毛道:“舅公公就在里面,你进去吧。”
阿毛下意思地摘下肩上的包袱,抱在怀中,走进内厅里。
这是镖师们议事的地方。
姚万应端坐在厅内的靠椅中,身后站着两名执刀的镖丁。
姚万应年过五旬,体形微胖,头上青巾挽发,身着青绸衫,一副斯文模样,不象镖主,倒象个教书先生。
他面色忧悒,目光阴沉,心事重重的样子。
阿毛走上前,在他面前站定,一双晶亮的小眼盯着他。
姚万应从椅中站起,蹲下身,瞧着他:“你是阿毛?”他暗中向阿毛使了个眼色。
可惜阿毛没明白他眼色的含意,只是皱了皱眉,点头道:“不错。”
“阿毛!”姚万应热情地呼叫一声,伸臂搂住阿毛,把嘴贴到他脸上。
“给姚小爷彻茶!”靠椅旁的镖了一声吆喝。
姚万应急忙松开手,退回到靠椅中坐下,并招呼阿毛在身旁的椅中落坐。
阿毛一双小眼死盯着姚万应,双手搂紧怀中的小包袱。
这个舅公公也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一名小童送来一盅香茶,搁在阿毛椅旁的茶几上,然后迅即退下。
“咳!咳!”姚万应咳嗽两声道:“阿毛,矣姆叫你来镖局干什么?”
阿毛目光扫过四周,厅内除了姚万应和椅旁的两名镖丁外,没有别人。
阿毛目芒闪了闪:“你是舅公公姚万应?”
姚万应眨眨眼:“当然是。”
他为什么要眨眼?阿毛心念一闪。
他想了想道:“为何不见舅矣姆?”
“哦,”姚万应支吾了一下道:“舅矣姆接镖去了,不在镖局。”
阿毛眼珠一转:“你知道我矣姆叫什么名字?”
姚万应道:“姚兰芝。”
阿毛又问:“矣姆的绝活是什么?”
姚万应道:“捏泥人。”
阿毛长吁口气,将手中包袱放到茶几上:“这就对了,你是舅公公姚万应没错。”
“阿毛……”姚万应话刚出口,复又顿住,脸色有几分异样。
阿毛却兴冲冲地解着包袱道:“矣姆叫我来,送一个小泥人给您,小泥人中有……”
“不要!”姚万应陡地一嚷。
阿毛双手按在包袱上。糟糕,万胜镖局果真出事了!
刷!一把钢刀架在了姚万应的脖子上。
嗤!一只鸟爪也似的大手夺走了阿毛手下的包袱。
姚万应因穴道被制,只能眼睁睁瞧着架刀上脖子的镖丁,毫无办法。
阿毛被吓呆了,瘫软在椅子中,看着镖丁将包袱中的东西抖落到地下。
几件破衣飘落到地。
姚万应身子一动,一缕鲜血从颈脖渗出。
镖丁沉声喝道:“别动!别忘了你妻子和孙儿还在我们手中。”
一把铁皮尖刀、两个木陀螺坠落地上,随后是一块红绫布裹着的东西坠落下来。
镖丁伸手接住红绫布裹,脸上透出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容。
阿毛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头额冒出一层冷汗。
一切都完了。阿毛真没用!
镖丁解开红绫布。
刹时,镖丁傻了眼。
阿毛傻了眼。
姚万应也傻了眼。
红绫布里裹着的是一个削成人形的白罗卜!
这是怎么回事。
阿毛还没有回过神来,镖丁将手中捏碎的白罗卜往地下一摔,伸手抓住阿毛胸衣,象拎小鸡似的,将他从椅中拎起。
“放……放开我!”阿毛呲牙咧嘴,手脚乱蹬,哇哇大叫。
“不要伤害他!”姚万应叫嚷着,想从椅中跃起。
“别动。”源了用刀勒紧姚万应的脖子,将他硬压在靠椅中。
镖丁将阿毛摔在厅地上,凶声吼道:“小泥人在哪里?”
阿毛爬起身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妈的!”镖了扬手一巴掌扇在阿毛脸腮上。
“冬!”阿毛跌出支外,腮帮肿起老高,嘴角渗出一缕鲜血。
阿毛双眼里立即喷出两团怒火。
他知道这两个扮装镖丁的人是谁了。那神态,那凶气,准是杀害王老板的那些禁军侍卫!
他霍地从地上跳起,用手背揩揩嘴角的鲜血,挺起胸脯,正色道:“禁军侍卫,你们听好了,在下乃丐帮岳阳分舵香堂弟子姚阿毛,江湖人称镇鬼金刚姚老二,有种的,你们就放马过来!”
扮装镖丁的侍卫怔住了。这小毛娃说些什么?
阿毛提到丐帮,立即想起了大哥岳神风,想到岳神风,便立即猜到了红绫布内小泥人变成白罗卜的秘密。
只有岳神风在路上才接触过小包袱,一定是岳神风早知万胜镖局有变,所以预先用白罗卜换过小泥人,以防不测。
岳神风肯定已将小泥人,安全转移到了丐帮分舵。
好一个料事如神的岳大哥!
想到此,阿毛歪头发出一声冷笑。
“臭小娃!”侍卫挫牙狠骂,跃身扑向阿毛。
眼看到手的头功,刹时化为云烟,不由他心中不恼恨。
这一掌,不叫阿毛死,也叫阿毛落个终身残废。
“住手!”一声沉喝,声音不高,却十分严厉。
,侍卫的掌凝在空中,离阿毛头顶不到一尺。
掌势收发自如,随心所欲,此侍卫武功已非同小可。
内厅里房,门帘掀动,一蒙面人从帘内走出。
侍卫立即垂手退至一旁。
蒙面人朝用刀勒住姚万应脖子的侍卫摆摆手。
侍卫收刀,退到靠椅后。
姚万应轻吁口气,两眼直盯着蒙面人。
这伙人两天前就偷袭占据了万胜镖局,至今他还不知这伙人的身份。
难道这伙人真如阿毛所言,是京城的禁军侍卫?
蒙面人走到阿毛身前站定,竖起大拇指:“好小子,有种!我很喜欢你。”
阿毛扬起眉:“是吗?如果你真喜欢我,就放了我舅公公全家。”
蒙面人沉声道:“我当然会放了他们,不过,你得告诉我,那小泥人哪去了?”
阿毛摇摇头:“我不知道。”
蒙面人蹲下身子,一双亮亮的眸子瞧着他缓声道:“那小泥人,对你很重要吗?”
阿毛想了想道:“那是矣姆给我捏的像,是……本命像,很重要的,要是让人抢走了它,我就得死。”
蒙面人微微一笑:“既然是这么重要,我就只好放手了。”话音顿了顿,又道:“刚才你说你是丐帮岳阳分舵的香堂弟子?”
“是的。”阿毛神气地点点头。
“可我不信。”蒙面人摇头道:“丐帮不会有你这么小的香堂弟子。”
“我没骗你,我是丐帮香堂弟子。”阿毛着急地道:“是岳大哥给我做的入帮引荐仪式呢。”
“入帮引荐仪式?”蒙面人凝起双眉。
阿毛瞧着他:“你没听说过?”
“哦,听说过。”蒙面人眼中闪过一道光亮,“你是在来岳阳的路上做的这个仪式?”
“是的。”阿毛眨着眼问,“路上做的仪式算不算数?”
蒙面人道:“那要看引荐人的身份了。引荐你的岳大哥在帮中是什么身份?”
阿毛道:“丐帮岳阳分舵香堂弟子岳神风,江湖人称追魂小棍王。”
蒙面人凝声道:“原来是他。”
“你认识他?”阿毛连声道:“他够不够资格引荐我入帮?”
“够,当然够。”蒙面人立起身来,面巾洞里双眼光芒毕露。
阿毛已将小泥人变成自罗卜的秘密,无意中和盘托出,全告诉了蒙面人。
阿毛晃着头,还在为自己入帮引荐仪式能算数,而感到高兴。
八岁不到的阿毛,毕竟还是个破壳初出的雏儿。无论如何,小鸟斗不过飞鹰。
姚万应却知道问题严重了。
这伙人下一个目标,很可能是丐帮岳阳分舵。
蒙面人扭过脸,对姚万应道:“姚镖主,我要借你镖局再住几天,如果你能与我很好地合作,我决不会为难你,也不会伤害你的妻子、孙儿,包括这阿毛一根毫毛,不过……”
蒙面人话音突然顿住,留下个空白,让对方去猜测,去思考。
姚万应头额冒出了汗:“我明白。”
“很好。”蒙面人点点头,“我希望你能真正明白。”
此时,厅门外走进一名镖丁。
镖丁垂手对蒙面人道:“前厅来了两位顾客,要见姚镖主洽谈生意。”
蒙面人两道炬电似的目芒射到姚万应脸上:“请姚镖主出去应付,我想你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们。”
“我知道。”姚万应从椅中站起,“请放心,决不会出什么差错。”
蒙面人冷声道:“出不出差错,是你的事,出了差错,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而你全家就完了。”
姚万应擦去头上汗水,随着镖丁身后走出内厅。
阿毛跟着往外走。
“姚小爷,请留步。”蒙面人道。
阿毛扭回头:“我已经告诉过你,我不知道小泥人的事,即算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蒙面人浅浅一笑:“我并不要你告诉我什么,只是想委屈你在此住上几天。”
阿毛撒腿就跑。
蒙面人挥挥手。
厅内侍卫弹身飞跃,犹似苍鹰摄鸡般将阿毛捉回。
蒙面人道:“将他送到姚夫人处一并关押。”话音一顿,又补上一句,“好生照料,不得有误。”
“是。”两名侍卫挟起阿毛,退入里房门帘。
蒙面人反手抄背,独立厅中,默望着厅壁上的一幅万里江山图。
良久。
蒙面人低声喝道:“梁上的朋友下来吧。”
一阵飘香的柔风。
一袭随风款款摆动的红纱罩。
一个蒙着红纱面巾的女人从天而降。
“你是谁?为何至此?”蒙面人冷声发问。
没有任何反应。
蒙面人蓦然转身,目光凝视着蒙面女子。
蒙面女子有一副使人禁不住怦然心动的窈窕身材。
然而,更使人心动的却是她的那双眼睛。
那是一双勾人魂魄,要人性命的眼睛。
那双勾魂的眼睛,正勾勾地盯着蒙面人。
蒙面人凝视她片刻,再次发凤“你是谁?为何至此?”
他的声音冷得不得再冷,厅内的气温也仿佛为之骤然下降。
显然,他并未被她勾魂的眼睛勾去心魂。
蒙面女人莞尔一笑,抬手摘去脸上的红纱面巾。
面巾内是一张俏丽妩媚的脸,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笑得令人销魂。
没有男人能面对这张俏丽的脸,而不动心。
蒙面人的心陡地一震。
他动心了。但不是为这张脸的俏丽,而是因为这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他低呼出口:“是你?”
这美貌女子就是鹅风堡凌云花身旁的胡玉凤!
胡玉凤抿唇浅笑道:“不错,是我。”说罢,轻移莲步,趋身到蒙面人身旁,施礼道:
“奴仆玉凤叩见庄主。”
原来这蒙面人便是鹅风堡庄主凌天雄。
凌天雄既不伸手扶胡玉凤,也不还礼,只是冷冰冰地道:“你来干什么?”
胡玉凤直起身,一双水灵灵的明眸盯着他道:“你娘叫我来帮你。”
“娘叫你来的?”凌天雄皱起了眉。
凌夭雄虽是两年前投奔鹅风堡的凌家远房亲戚,但已过继凌云花为儿,所以称凌云花为娘。
胡玉凤点点头,嘴角绽开笑容:“你不欢迎我?”
凌天雄盯着她反诘道:“你能帮我什么忙?”
胡玉凤微翘上唇,横波一笑:“你不要忘了我是个江湖女子,论江湖经验,恐怕庄主还远不及在下。”
凌天雄冷峻的眼光在她脸上扫过,但没说什么。她说的确是实话,论江湖经验,他确实远不及胡玉凤。
胡玉凤玉腕轻轻一抖,摆出个漂亮的姿势:“蜡丸找到了?”
凌天雄瞧着她,缓缓地摇摇头。
他心中在想,象她这样的美人,毋须矫装做作,每一个动作都是十分迷人的,这做作反而弄巧成拙,给人几分厌恶。
胡玉凤“嗤”声一笑:“庄主在此守株待兔,自然是会一无所获。”
凌天雄沉声道:“此话怎说?”
胡玉凤道:“凡事都在变,因时、因地而变。蜡丸原在京城禁军府,后落在军府幕僚徐怀石手中,经过同心会、万福堂、天远镖局,交至黑风双煞王氏兄弟,又转到姚阿毛身上,现在蜡丸却又在……”
她故意卖弄关子,话音到此顿住。
凌天雄不动声色,耐心等待她的下文,面巾布里的脸色却阴沉得怕人。
胡玉凤见他无动于衷,只得继续道:“现在蜡丸却又在丐帮的岳阳分舵舵主洪小八手中。”
凌天雄暗自一惊。
好厉害的女人!她怎么知道蜡丸会在洪小八手中?
自己尚是从阿毛的话中猜测,那个小泥人可能是被岳神风小叫花换走了,她怎能肯定那个藏有蜡丸的小泥人就一定在洪小八手中?
于是,凌天雄问道:“你这消息,可有根据?”
“当然有。”胡玉凤清脆的声音象黄莺啼鸣,“姚阿毛是一行五人进入岳阳城的,除了那个丐帮小叫花岳神风外,还有三个自称地府三鬼的小家伙朱武、周文、刘斌,岳神风一进岳阳城,屁股一拍,转眼就溜走了,我觉得情况有些蹊跷,便逮往了地府三鬼那三个小家伙。”
凌天雄默然不语。
胡玉凤扭动腰肢、在他面前来回踱步,继续说道:“我略施小刑,那三个小家伙便将他们在路上看到的,岳神风趁姚阿毛熟睡之时,用白罗卜换走小泥人的事如实供出。于是,我便去找岳神风,在十字街口用一把碎银,从老叫花吴老头口中得知,岳神风给吴老头看过小泥人像,认定是一钱不值的黄泥巴人后,便照吴老头的建议,将小泥人呈送给了正在岳阳楼喝茶的洪小八,此刻,洪小八说不定还在对着小泥人喝茶呢。”
她说话间,轻颦浅笑,步态轻盈,扭头摆腰,千娇百媚。
凌天雄凝眉片刻,道:“你带我去见见老叫花吴老头。”
胡玉凤顿住脚步:“庄主,要见吴老头,已是不可能的事了。”
凌天雄眼中透出一道棱芒:“你把他杀了?”
胡玉凤淡淡地道:“他和那三个小家伙躺在城隍庙的枯井里,不会感到寂寞的。”
凌天雄沉声道:“你把那三个小孩也杀了?”
“当然。”胡玉凤理直气壮地道:“如果他们将我问及小泥人的事透露出去,必然会惊动洪小八,事情就麻烦多了,我这只是一种防范措施。”
“杀人者,人恒杀之。”凌天雄冷声道:“咱们虽为江湖中人,也不可杀心太甚,更不可滥杀无辜。”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胡玉凤眸子中闪着蛇眼般的毒光,“杀人,当只讲目的,而不必论对象和手段。李世民杀兄篡位,赵匡胤杀父登基,皆为天下颂扬的君王,何又谓不可?庄主,你若要有所作为,成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当先要去掉这份仁慈之心。”
凌天雄心中掀起一阵狂涛。
这女人是最危险的敌人,也许自己日后就将断送在她的手中。
他眼中闪过一抹毒焰,凶狠、冷酷、无情的毒焰。
一定要设法除去这女人!
为了娘,为了自己,也为了鹅风堡。
他冷冷地道:“你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这是种试探,以退为进。
胡玉凤道:“偷袭丐帮分舵,夺取小泥人。”
凌天雄道:“若不成功,岂不打草惊蛇?”
“庄主多虑了。”胡玉凤挑起诱人的秀眉,“洪小八最近因水舟一事和黑风堂吵翻了,我们乔装黑风堂的人偷袭洪小八,砸碎小泥人取回蜡丸,即使日后他们澄清误会。也不会知道咱们的真正目的。”
“嗯,此主意不错。”凌天雄道:“就请玉凤嫂去偷袭洪小八。”
胡玉凤象是当仁不让似的,立即拱手道:“遵命,为庄主粉身碎骨,万死不辞!今夜就请庄主在镖局静候佳音。”
凌天雄怔住了。
他没想到,胡玉凤竟会如此爽快地答应偷袭丐帮岳阳分舵。
丐帮,天下第一大帮。岳阳分舵是其十八主分舵之一。要偷袭洪小八,抢到小泥人中的蜡丸,决非一件易事。
他怔怔地看着她,犀利的目光似乎要看透她的心底。
她是真心愿为自己效命,还是另有企图?
她含笑地瞧着他,眼中忽然燃烧起一团火焰,那是一种能撩拨和点燃男人心火的火焰。
天热,她穿着很薄,红纱罩里露出一片欺雪逼霜的酥胸,实在动人。
“庄主……”她娇声轻唤,抬起手臂,在这抬手的动作中,酥胸上的粉乳,几乎从罩兜里蹦了出来。
“偷袭丐帮分航的具体事宜,等会我会派人与你商议。”凌天雄转身走向内厅里房。
他已感觉到了这女人诱惑人的魔力,不敢在此久呆。
胡玉凤冲着他消失在门帘后的背影,嫣然一笑。
这是冷冰、阴森的一笑。
一个男人只要对她有了非分之想,这个男人就将永远是她的奴隶。
男人都认为自己可以主宰女人的命运,殊不知,大多男人的命运,却被女人捏在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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