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原说出了那句话,自觉大大的有愧于心,注视着前行中的谢金印,心中暗暗忖道:
“此人与我仇深似海,我缘何会把眼前时机放过,不,我不能让别人杀他,一定要亲手结果他!”
毕台端朝赵子原一望,神秘的道:
“那就很难怪了,不过最近江湖上盛传一事,不知钱兄是否听人说过?”
赵子原道:“什么事?”
毕台端低声道:
“翠湖之夜,司马道元一家惨死谢金印剑下,此事已引起武林公愤,非欲将谢金印杀掉不可!”赵子原心中一动,道:“但不知谁人主持其事?”
毕台端一阵迟疑,道:
“这个..在下还不大清楚!”
说话中,前面到了一座酒楼,毕台端随手朝里面一指,道:“钱兄,咱们进去喝两盅如何?”
赵子原沉思片刻,暗忖公孙前辈说的不错,这“毕台端”已注意到我的行踪,我若藉词离去,势必会引起他更大的怀疑,不如将计就计,先和他纠缠一会,然后再慢慢找谢金印不迟。心念一闪,当下点点头道:“既承相邀,敢不从命!”
说着和毕台端相继走了进去。
这时谢金印已走远了,他外表上似是不动声色,实则他早就注意到赵子原和毕台端了。谢金印走了一段路,见两人没有跟来,心道:
“那青年人眼甚熟,只不知在哪里见过?”
他一边走一边想,本想返酒楼去瞧个究竟,随之一想,罢了,自家事都办不完,哪有闲心去顾虑别人!他这样一想,终于继续向前走了。
赵子原和毕台端找了一副座头,毕台端摆出一副作东的样子,连连点了好几道大菜,要了两斤白干,才道:
“在下不知钱兄是否已经看了出来,如今京城好手云集,当真是八方风雨,眼看便有场热闹要发生了!”
赵子原道:
“小可出道未久,倒不曾注意及此!”
毕台端哈哈一笑,又道:
“如是,兄台未免太粗心了,就拿眼前来说吧,职业剑手谢金印出现之后,在下敢于断言,当世中少有在江湖中露面的顶尖高手也会相继出现!”
赵子原道:
“但不知这些高手都是些什么人?”
毕台端道:
“譬如太昭堡主甄定远,留香院主武啸秋,还有..还有那久已不在江湖露面的摩云手也可能要出面了!”
赵子原见毕台端说的口沫横飞,心中暗暗冷笑,嘴里却道:“诚一时之盛也,不过小可听说那摩云手乃是与燕宫双后、灵武四爵齐名的人物,他既然可能出现,想必燕宫双后和灵武四爵也可能来凑热闹了!”
毕台端机警的道:
“那就要留待以后事实去证明啦!”
说话中,酒菜已送了上来,毕台端亲自把盏,在两人面前各自注了一杯,然后举杯道:“来,我敬钱兄一杯!”
赵子原谦逊的道:
“岂敢,岂敢,理应小可敬毕兄。”
举杯就唇,两人相互一饮而尽。
毕台端重又在两人面前各自注了一杯,然后频频劝赵子原吃菜,一副主人待客的姿态。
就在这时,只见一名中年丐者走了进来。
那中年丐者衣着干净,只是全身上下打满了补钉,赵子原心中一动,暗忖丐帮布袋帮主龙华天也到了,看来这卧虎藏龙的京城倒真的有一番热闹好瞧呢。
毕台端悄声道:
“钱兄认得此人么?”
赵子原故作不知的道:
“小可不认识,不知此人是谁?”
毕台端微微一笑,道:
“丐帮帮主龙华天!”
赵子原故作耸然色动的道:
“丐帮帮主名倾天下,他如今也在此地出现,当真有热闹可看了!”
话声甫落,忽听一人高声道:
“飞斧震天下!”
毕台端目光一动,脱口道:
“飞斧神丐!”
实则布袋帮主和飞斧神丐赵子原都见过,他此刻既在毕台端面前假装是初出道之人,便率性假装到底,对于一些成名的武林人物都假装不认识。
飞斧神丐大步走进,龙华天向他招了招手,飞斧神丐一躬身,便要拜行大札,龙华天挥挥手道:“从权,从权,先坐下来再说!”
飞斧神丐应诺,在龙华天下首坐了。
龙华天轻声道:
“事情如何?”
飞斧神丐摇摇头道:
“很难,很难,一时还打听不出来!”
龙华天默然不语,酒菜已上,便和飞斧神丐慢慢的喝了起来,两人虽则仍在谈话,只是声音甚低,赵子原毕台端有心窃听,但一时之间却听不出一点所以然来。
毕台端道:
“丐帮消息向称灵通,这次似乎在打听什么,然而却遇到困难!”
赵子原心想据自己所知,丐帮素极侠义,眼下帮主亲临京城,除了张首辅之事外,大概不会有别的事了。
他心中一闪,当下应和道:
“看样子,他们好像遭遇了困难!”
毕台端阴声一笑,道:
“在此时此地,除了张首辅之外,只怕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能够请得动丐帮帮主了!”
赵子原道:
“便是张首辅又如何?”
毕台端冷冷的道:
“早两天有一个叫赵子原的人到天牢去,准备把张首辅搭救出来,谁知偷鸡不着反蚀了一把米,非但人未救出,结果反而又陷下一名程大人,如今听说那程大人也关在天牢。”
赵子原听他口气,似是对自己隐有不满,赵子原益发证实公孙云说的不错,毕台端必是燕宫双后那边的人。
赵子原故意道:“这么一来,不是那姓赵的把事情弄坏了么?”
毕台道:
“说得是呀,若不是赵子原一闹,事情可能不会弄的这么紧张,现在着情形,职业剑手谢金印和龙华天等都去劫天牢了!”赵子原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心想他们可能不了解首辅个性,纵是千里迢迢涉险至此,只怕也于事无补。
他有心想去告诉龙华天一下,叫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但又因毕台端在侧,做起来自然大大的不方便。
他低着头喝了两口闷酒,然后说道:
“这些人武功虽高,未免有些不自量力,想那天牢防范的又是如何严密,他们此去便能救得了人么?”
毕台端阴声道:
“说得是啊!”
赵子原大口吃了些酒菜,然后拍了拍肚子,自语道:“饱矣,便由小可作东吧!”
说着,也不管毕台端答不答应,便大声呼道:
“店家!结账啦!”
毕台端忙道:
“兄台这便要走了么?”
赵子原作了歉然的表示,道:
“小可早已说过,因尚有要事待理,所以必须先走一步!”毕台端眼波流转,道:
“既如此,钱兄请便,此次便由在下作东,咱们下次相逢,再由钱兄回请便了!”
赵子原道:
“这如何使得!”
毕台端笑了一笑,道:
钱兄有所不知,在下要等人。”话声一顿,忽见一名黄衣少女走了进来,毕台端笑道:“在下要等之人到了,假如钱兄有兴一坐,不妨再坐下谈谈,在下也有极重要之事相商。”
后面这句活显然是一句引诱之词,赵子原自然听得出来,微微一笑,道:
“小可实是有要事在身,改日再陪吧!”
说着,拱了拱手,走了出去。
毕台端脸上泛起一丝冷笑,这时,那黄衣少女走了过来,毕台端向她一招手,低声道:
“师妹请坐下来!”
这时店家已走了过来,原来赵子原早已叫他会账,是故那店家早就守候在一边了。
店家问道:
“公子不走了么?”
毕台端点了点头,并道:
“不走了,另外换一副杯筷来!”顿了一顿,又道:“师妹,将就些吧,咱们谈谈正事要紧!”
那黄衣少女毫不在意的道:
“实则我刚才已在那边吃饱了,现在吃不吃都没关系。”毕台端道:
“先说说你的,你去追人的情形如何?”
那黄衣少女忽然叹了一口气,道:
“说来惭愧,程铭仙是由一个年青人保护着,这人武功极是不错,而在他身边还有几名高强的帮手!”
毕台端微微一笑,道:
“这些人想必不会放在你的眼下吧?”
那黄衣少女道:
“话是不错,不过眼看我即将得手,他们之中忽然又来一名帮手,你猜这人是谁?”
毕台端一怔道:
“我怎么猜得出来!”
那黄衣少女忽然把声调压低,道:
“东后的蓝玉燕!”
毕台端惊道:
“是她?”
那黄衣少女道:
“便是因她来了,我才不得不赶紧收场,所幸我去之时蒙着了面孔,不然几乎被她认了出来!”毕台端摇头道:“只怕她已认出你了!”那黄衣少女怔道:
“我和她相距七八丈之际抽身而走,脸上又罩着黑布,她怎会认的出来?”
毕台端叹道:
“你脸孔虽已罩住,可是奔行之时身法却又怎能瞒住她?唉!这件事假若给师父知道,少不得我俩都要受一顿责罚。”黄衣少女冷冷道:
“师兄,你也不想一想,设若在那种情形之下,我不离开又会产生怎么样的后果?”
毕台端道:
“大不了大家朝面,说个一清二白!”
黄衣少女嗤声道:
“说得好听,那贱人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若让她捉往尾巴,只怕燕宫双后马上便会翻脸!”毕台端哼了一声,道:“怕什么?他们不遵守誓言派了人出来,难不成我们便不能派人在外面走动吗?”
黄衣少女冷冷扫了毕台端一眼,道:
“你忘了燕宫‘忠义千秋’的家训了吗?不管怎样,程铭仙究竟是忠良之后,咱们却是反其道而行,事情如然闹翻,其曲在我,到时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毕台端一听,这才如有所悟的一连点了几下头,道:
“这倒也是,师妹深思远虑,好叫愚兄佩服!”
黄衣少女微微一笑,道:
“事虽不成,我总算把他们方向摸清,这笔账暂时记到沈治章头上,还怕他们跑得了吗?”
毕台端道:
“好,只要有人可找,这件事仍不会落空。”
黄衣少女道:“知道就行了,现下谈谈你的经过如何?”毕台端悄声道:
“在座有两名花子,师妹看到了吗?”
黄衣少女冷笑道:
“龙华天和他属下的飞斧神丐,我如何不认识,我问的是那正点子赵子原的事,你是否已弄清他落脚何处?”
毕台端神秘一笑,道:
“师妹没见刚才离去那人么?”
黄衣少女一怔道:
“他是赵子原?”
毕台端点了点头,道:
“不错,不过他此刻已易了装,不瞒师妹说,凭兄还和他对了一招,他使的是‘沧浪三式’!”黄衣少女玉面一紧,道:“胜负之数如何?”毕台端黯然道:
“斯时愚兄虽未施出全力,对方亦未以全力相搏,愚兄便被震飞而出,其人功力之高,已可概见一般了!”
黄衣少女怔道:
“设若咱俩以二敌一呢?”
毕台端摇摇头道:“恐仍难有胜算之望!”
黄衣少女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不服之色,要知大凡女人都好胜恃强,眼下的黄衣少女又何能例外?
毕台端朝黄衣少女望了一眼,又道:
“我还发现了一个人!”
黄衣少女问道:“谁?”毕台端压低声音道:“谢金印!”黄衣少女哼道:
“想不到他也来了,哼哼,上一次..”
毕台端接道:
“只要摩云手他们略尽点力量,不就把他解决了吗?唉!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但愿这一次不要落空才好!”
黄衣少女冷冷一笑、举杯就唇喝了两大口,她虽是个妇道人家,喝起酒来却像个男子汉,丝毫不拖泥带水。
毕台端朝黄衣少女望了一眼,又道:
“师妹,咱们走吧!”
黄衣少女点了点头,毕台端付过账,两人并肩走了出去。龙华天向飞斧神丐一望,道:
“听见了没有,西后手下的人也出动了!”
飞斧神丐点了点头道:
“听他们口气,好像是冲着赵子原而来,又好像是冲着谢金印而来,不过属下还有一事不明!”
龙华天道:
“什么事?”
飞斧神丐道:
“听那华服青年口气,好像适间和他同座的青年人便是赵子原,属下觉得奇怪,他既想对赵子原动手,缘何不早动手呢?”龙华天道:
“你没听见么?他已和赵子原交了一次手,那一次双方都未施出全力,但他己被赵子原震飞,设若那一次他的功力远驾赵子原之上,赵子原还有命活到现在么?”
飞斧神丐道:
“此人机智甚深,只不知赵子原识破他的奸谋没有?”龙华天笑道:
“赵子原人小鬼大,也不是易与之辈,不过有一件事,我还觉得有点奇怪!”
飞斧神丐道:
“不悉帮主所见何事?”
龙华天压低声音道:
“赵子原已在京城闹了好几次,按照常理他是该溜之大吉了,如今稽延不去,不知这小子脑袋里又打的是什么主意?”飞斧神丐道:
“是啊,咱们要不要去找他瞧瞧?”
龙华天想了一想,道:
“在此时此地,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力量,走!找他去!”龙华天付过账,两人先后走了出去。
再说赵子原出了店子之后,脑中尽在盘算着,暗忖吃了毕台端一顿酒,除了确定他是西后手下之外,似乎别无发现,反之,我倒把谢金印走失了。
对于谢金印,赵子原脑中可以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他直欲杀谢金印而后己,但不知怎的,他似乎又隐隐觉得谢金印这个人并非十恶不赦之人,赵子原脑中有这种奇想,便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在大街之上走了一会,偌大一座北京城,要找谢金印又谈何容易,正感颓丧之际,忽然肩头被人拍了一下!
他回头望去,惊喜的道:
“苏大叔,原来是你?”那人正是苏继飞,不过苏继飞此刻已卸了驭者服饰,长袍马褂,十足像个商人的模样。苏继飞笑道:“子原,果然是你!
错非是我,还真识不出是你乔装,你有事吗?”赵子原道:“晚辈正在找谢金印!”
苏继飞道:
“这个不忙,但不知除此之外,你还有别的事没有?”赵子原沉吟了一会,心想夜来之事我要不要告诉苏大叔?他略作思考,便坦然对苏继飞道:
“入夜之后,晚辈还准备到九千岁府一行,除此之外别无他事了!”
苏继飞微微一笑,道:
“果然一切都不出圣女所料,贤侄请随老夫一行,老夫有一件极关紧要的事告诉你!”
赵子原见苏继飞神色凝重,当下点点头道:
“晚辈自当随大叔一行,只不知大叔此次进京是一人独行,抑或与圣女相偕而来?”
苏继飞压低声道:
“圣女也来了,不过我此刻带你去一个地方,圣女并不在那里!”
赵子原道:
“缘何大叔不带晚辈一谒圣女呢?”
苏继飞道:
“圣女现在正在静思大计,不宜打扰,不过我这次来找你,便是出于圣女的指示!”
赵子原道:
“但不知咱们此刻去何处?”
苏继飞道:
“到时你便知道了!”说着,带着赵子原转过几条大街,然后来到一条小巷子里,那条巷子十分破落,苏继飞走到一家屋子面前停下,用手一推,那门并未上锁,应手而开。
忽听一人问道:“来了么?”苏继飞道:“来了!”赵子原正感惊讶,暗忖此人是谁?忖念之际,一人晃身而出,赵子原举目望去,不由欢声叫道:
“奚前辈,原来是你?”
原来那人正是奚奉先,赵子原以前曾在太昭堡和他见过一面,想不到他何时也到了京城?
奚奉先仔细看了看乔装的赵子原,这才跨前一步,躬身道:“属下参见堡主!”
赵子原一怔道:
“奚前辈如何这样称呼?”
身子一退,赶紧侧身闪过一边,同时还了一礼。
苏继飞笑道:
“奚兄且莫以大礼相见,待兄弟把事情原委对子原说清楚了再说!”
奚奉先道:
“苏兄还没向堡主说明白么?”
苏继飞道:
“路途之上谈话不便,兄弟准备把子原带到这里之后再详为解说!”
奚奉先点了点头,一边移过两张凳子让赵子原和苏继飞坐下。三人落座之后,苏继飞始道:
“子原,共有两件事情,你听了之后,一定会大吃一惊!”赵子原心想奚前辈唤我为堡主,已够我吃惊的了,不知还有何事会更令我吃惊的?当下道:
“请大叔指教!”苏继飞道:
“第一件,便是奚兄方才呼你为堡主之事,需知这件事乃出于圣女之安排,圣女有此心久矣,只因那时你武功未成,圣女一直不愿要你这样做,今者,你武功已然大成,自可恢复祖上声威了!”赵子原惊道:
“大叔此言虽是,然晚辈与圣女毫无渊源,晚辈虽素来遵重圣女为人,但似乎不必听命于她!”
苏继飞笑了一笑,道:
“子原,你何愚蠢如斯,难道你至今还看不出圣女是谁么?”赵子原心头大震,道:“晚辈只觉圣女十分酷肖家母,只因苏继飞道:
“年龄太轻了些是不?”
赵子原道:
“正是!”
苏继飞摇头道:
“当今之世,易容之术十分盛行,一个三十多岁妇人化装成二十多岁并不是一件难事,何况圣女出身燕宫东后门下,易容之学已尽得东后秘传,无怪你见过令堂之后还会心存怀疑了!”赵子原暗暗吸了一口气道:
“这样看来,香川圣女果是家母了?”
苏继飞道:
“不错,这也是我所要告诉你的第二件事,关于前者,这是母命,想必你没有话说了吧!”赵子原道:“母命怎敢违抗!”苏继飞道:
“关于恢复太昭堡之事,一切有我和奚兄代为筹划,不用你费心,不过你却要做到一件事。”
赵子原心中微动的道:家母毫无外出迹象,缘何一下子便扮起香川圣女来?”苏继飞道:
“贤侄离开之际,令堂尚无外出之心,此乃东后所命,令堂才不得不为之应命而行。”
赵子原皱眉道:
“行则行矣,缘何又要扮演那香川圣女,以供千万人瞻赏?”显然,他对自己母亲扮成香川圣女之事感到大大的不满,问过之后,脸上还流露凄苦之色。
苏继飞叹道:
“此事说来话长,令堂不是自己不尊重的人,怎会自甘‘演扮香川圣女’供人瞻赏,总之一句话,令堂此举乃大有用意,如不然以老夫在江湖上的名望,又岂自甘为令堂权充驭者么?”赵子原心中微动的道:
“不错,晚辈也为此事存疑已久,只是没有机会请教,不知大叔能否详为一说,以释疑念。”
苏继飞想了一想,道:
“也好,今天便率性都告诉你!”
他轻轻咳了一声,又道:
“这事得从燕宫双后谈起,世人皆知燕宫双后为当代奇人,双后情若姊妹,实则全然不是这么回事。”
奚奉先道:
“双后可是面和心不和?”
关于这种武林中的大秘密,奚奉先也是闻所未闻,听苏继飞一说,便忍不住插问了一句。
苏继飞点点头道:
“情形正是如此,双后之中一明一暗,一正一邪,各自心中都有着各自的心事,这种情形长久沿续下来,两人嘴上不说都只在心中,迄至最近,双后的行动终于明朗化!”赵子原暗想无怪双后如今都有门人在江湖走动,原来两人暗斗已趋明朗化了。
苏继飞顿了一顿,又道:
“大体说来,东后正,西后邪,也就是说东后站在白道这边,西后站在黑道那边,其中西后野心极大,她表面深居宫中不出,实则她已化身为另外一个人在江湖中若隐若现。”赵子原道:“水泊绿屋大主人?”苏继飞道:
“不错,正是她,我刚才曾说到她的野心,她的野心便是准备在近期内召开一次黑道武林大会,够资格参加的人都是江湖中一流高手,然后便命这些人先向少林突袭,次是武当,再接下去便是昆仑峨嵋...
奚奉先惊道:
“好大的野心!”
苏继飞冷笑一声,道:
“这还不算,直到江湖八大门派都被她次第消灭之后,她便将矛头掉转过来对付东后,试想在这种情形之下,设若东后一点不知她阴谋奸计,纵是本领再高,在双拳难敌四手情形下,也只有等待被消灭一途!”
赵子原暗暗吸了一口气,怪不得司马迁武在黄河岸边曾听到西后有第二个目标之说,也怪不得那玉燕子姑娘听到这个讯息之后要匆匆去找司马迁武询问详情了!
奚奉先道:
“然则东后又采取何种对策?”
苏继飞道:
“那便是‘香川圣女’应运而生的原因,东后之所以请子原令堂如此做,一则要她观察天下大事,分清敌我,再则也命她暗中向江湖八大门派传递消息,叫他们有一个预防办法!”
奚奉先道:“八大门派都得到消息了么?”
苏继飞道:
“岂止八大门派已得到消息,便连那灵武四爵中的大乙爵也知悉此事,要不以太乙爵个性,他是不屑在江湖出现的。”奚奉先释然道:
“大事定矣厂
苏继飞摇摇头道:
“奚兄别高兴太早,中途有变!”
此话一出,赵子原和奚奉先都不由吃了一惊。
奚奉先震惊的道:
“变在河处?”
苏继飞皱眉头道:
“有道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西后井非聋哑之辈,如何不知东后的动静,在她苦思焦虑之下,终于被她想出一个搭上官家的办法,那便是运用官家力量暗暗侦察各派动静,只要各派有打杀之事发生,官家便以捕剿匪寇为名,将发生事故之门派予以清除/奚奉先颤声道:
“这种手段未免又太卑鄙。”
苏继飞笑道:
“现在西后己与魏宗贤搭上关系,他们有魏宗贤撑腰,还怕各大门派不次第消灭吗?有道是欲加之辈,何患元词,这便是近日以来,江湖各大门派弟子很少在江湖走动的原因广
奚奉先道:“苏兄这么一说,倒使小弟也想起一事厂苏继飞道:
“什么事”?
奚奉先顿了一顿,复道:
“想当年,江湖中并没有职业剑手这个名字,自职业剑手出现之后,所杀尽皆白道顶尖高手,司马道元全家之死便是一例,如今看来,西后早期是用慢慢蚕食的方法,如今却是大举杀戮了!”苏继飞道:“情形正复如此!”
赵子原想不到东后和西后之争,竟有如此复杂,在江湖上掀起这么大的风浪,那西后心肠之狠,真是举世罕见了。奚奉先转向赵子原问道:
“不知堡主今后行止如何?”
赵子原道:
“小可曾与沈庄主约定、今夜得往魏宗贤府一行。”苏继飞忧虑的道:
“子原,以你现在武功,要进出魏宗贤的九千岁府应无问题,不过对方高手环伺,一举一动还是小心为妙!”赵子原道:“晚辈理会得。”奚奉先道:
“苏兄,幸运今日能与堡主相遇,更使人高兴的是,在不久的将来又可见太昭堡名扬江湖,咱们能不庆贺一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