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繁星密布的夜空中,有两颗永远都不会被遗忘的星星,它们相隔一天河彼此遥望,任斗转星移,并无更改,而在郁郁红尘中,许多人都只记起了二月十四日,却又遗忘了七月初七,在古老的树藤下只余下了空空荡荡的石凳。
但郭大路却怎么样都忘不了他第一眼看见的那个穿着一双没有鞋底的鞋的人,那个人的名字叫燕七。七是一个好数字,一个叫燕六的人总是在寻找下一次死亡的可能,她变成燕七的时候,王动笑了,郭大路也笑了,而这时候,燕八不会再出现在尘世中。
古龙用一种奇特的方式将燕七捧入人间时,我微笑了。我看见了一个脸上满是风尘和泥土的人,而脏兮兮的衣服裹起的却是一颗真诚的心,她说她死过七次的时候,吹牛大王被吓跑了,只剩下了一个“怪物”,哦,不是,是三个“怪物”。而“怪物”聚集的时候,和谐将泥土和人本身浑成了一个整体,你看不见尴尬的肮脏,而衣服这时候才有了衣服的含义。燕七踏入了富贵山庄,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注入了一股清泉,水面因此而开始翻滚,而故事更加多姿多彩的理由,却不是因为世界上缺少不了女人,只是因为开始的时候,作为区别的含义是不存在的,没有提及燕七性别的古龙,这时候是不是在窃笑呢?他是不是找到了最统一、最和谐的性格,他是不是也厌倦了女人可以作为骄傲的资本呢?
可什么时候性别的差异开始存在了?又在什么时候男人作为男人本身开始生活,而女人又作为女人本身也在忙碌?是因为每个人都没有忽视自己作为男人或女人所该有的权利吗?可该有与不该有的区别,又在哪里呢?可有人去想过这些吗?
而古龙则是做了一次极大的嘲笑。燕七是从来没有忘记她还是一个女人,她也会为了郭大路的“花心”而耿耿于怀,但带刺的菱角并没有被呈现出来,吃醋并没有被否定,可爱情本身的私有被古龙肯定的时候,却又多了一点挪渝的味道,每个人又是不是能把伤害的针收起来,不然刺痛了他人,又刺痛了自己。燕七不曾想过她该有的是什么,她和郭大路,和王动都一样,他们之间的界限被打破了,余下的只有符号般的情感,是简单,更是复杂。
他们在一起欢笑时,他们在一起冒险时,他们在一起生活时,并没有目光在看着他们,不是因为他们周围没有其他的人,只是因为他们又在看着他们周围的人用诧异的目光看着他们。
可和谐与统一的同时,区别始终是作为区别而存在的,在大同的世界中,郭大路与王动是相同的,而与燕七却是不同的,燕七离开富贵山庄的时候,区别跳出了统一的躯体,是啊,她是需要离开的,但她不是放弃,这种检验的方式固然古老,但却是永恒的,郭大路去寻找的不只是燕七,不只是爱情,更重要的是人类本身对自我的肯定。
于是友谊进入了爱情的领域,而爱情也在友谊的天地里面发光,男女之间关系无论是局限于爱情,或者局限于友谊都只是浅薄的眼界,可前提是不能被漠视的,发光的手是有着其独特的形式,而我们需要做的只是,轻轻地扬起你的脚,踢开界限的大门,把该与不该写入生活的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