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武学地图》之棋(2)



  金庸回忆当年他在《大公报》任职时,常与聂绀弩和梁羽生下围棋。金庸自谦“我们三人的棋力都很低,可是兴趣却真好,常常一下就是数小时。”
  “围棋这东西有趣之极,但就因为过于复杂,花的时光太多。学习与研究固然花时间,就是普通的下一局,也总得花一两个小时。”
  金庸对围棋的狂热,从他的第一部武侠小说《书剑恩仇录》中就能看到。
  陆菲青替文泰来送信给红花会,红花会为了表示重视,带他去见总舵主陈家洛,书中这样写道:
  大伙走向后院,进了一间大房,只见板壁上刻着一只大围棋盘,三丈外两人坐在炕上,手拈棋子,向那竖立的棋局投去,一颗颗棋子都嵌在棋道之上。陆菲青见多识广,可从未见过有人如此下棋。持白子的是个青年公子,身穿白色长衫,脸如冠玉,似是个贵介子弟。持黑子的却是个庄稼人打扮的老者。老者发子之时,每着势挟劲风,棋子深陷板壁。陆菲青暗暗心惊:“这人不知是哪一位英雄,发射暗器的手劲准头,我生平还没见过第二位。”眼见黑子势危,白子一投,黑子满盘皆输,那公子一子投去,准头稍偏,没嵌准棋道交叉之处。老者呵呵笑道:“你不成啦,认输吧!”推棋而起,显然是输了赖皮。
  把围棋子当作暗器来用,金大侠真是想得出来,真是迷恋围棋,已到了十段。
  ●围棋与悟性
  下围棋最讲究悟性,常言道:“二十岁不成国手,终身无望。”意思是说下围棋之人如不在童年成名,将来再下苦功,也终是碌碌庸手。
  “千变万劫”是围棋爱好者木桑道人的外号。木桑道人棋艺不算高,但爱好围棋。
  《碧血剑》中,木桑道人棋不离手,随时要找人和他下棋:
  笑吟吟的从背囊中拿出一只围棋盘、两包棋子,笑道:“这家伙老道是片刻不离身的。你怕了我想避战,推说华山上没棋盘棋子,那可赖不掉,哈哈,哈哈!”哑巴搬出台椅,两人就在树阴下对起局来。袁承志不懂围棋,木桑一面下,一面给他解释,同时不住口的吹嘘自己这着如何高明,他师父如何远远不是敌手。穆人清只是微笑沉思,任由他自吹自擂。围棋是易学难精之事,下法规矩,一点就会。袁承志看了一局,已明白其中精要。
  金庸此处虽是在谈围棋,但又何尝不是在谈武功和学问。
  后来金庸在一篇随笔《围棋杂谈》中还谈到围棋和木桑道人:
  围棋是比象棋复杂得多的智力游戏。象棋三十二子愈下愈少,围棋三百六十一格却是愈下愈多,到中盘时头绪纷繁,牵一发而动全身,四面八方,几百只棋子每一只都有关联,复杂之极,也真是有趣之极。在我所认识的人中,凡是学会围棋而下了一两年之后,几乎没有一个不是废寝忘食地喜爱。古人称它为“木野狐”,因为棋盘木制,它就像是一只狐狸精那么缠人。我在《碧血剑》那部武侠小说中写木桑道人沉迷于棋,千方百计地找寻弈友,在生活中确是有这种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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