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黑白教誓不两立




  他见这房屋门前,果然多了两块宽一尺长丈余的白木板,上面写着海碗大的黑字。
  上联是:“不与武林人为敌”
  “专和黑衣教作对”
  门框上面并挂了一块木匾,上面写的是:“白衣教总坛”。
  匾下悬了一块长形红布,上面写道:“黑白誓不两立”。
  他举目向屋内望去,屋中除了两个用纸扎成的人以外,空无一物。
  那两个纸人,一个是黑衣人跪在地上引颈受刑,另一个是白衣教刽子手立在旁边,正在举刀下斩。
  黑衣纸人头上罩了一个大黑纸口袋,仅在口袋上露出一只眼睛。
  白衣纸人身上用墨笔写了“白衣教”三字大字。
  人妖赵秀男看罢,转头向那看房屋的老者望去,见他身体枢偻,才态龙钟,目光迟钝,并不像个会武之人。
  他用手向屋中纸人一指,向老者喝道:“你们好大胆子,竟敢如此污辱本教教主!”
  那老者见他向自己说话,竟把一颗白发苍苍的头一个劲的摇动,并用手向自己的耳朵及嘴上连指。
  原来他是个又聋又哑的人。
  人妖赵秀男向身旁几个大头目说道:“你们马上去两个人,把以前在这儿看房子的李二、王小抓回来。”
  他又向花豹子李长胜说道:“你带着他们把这对联、匾额及屋中纸人一起搬回分坛,并把这老头抓回去。”
  吩咐已毕,他才怒气冲冲的向分坛踱回。
  李长胜待他走后,立即与另两个人将这些物品取下,“叭”的一声,给了那老头一个耳光,喝道:“老家伙,随我们走!”
  那老者并未反抗,跟着他们到了黑衣教分坛,这分坛在后面设有囚人的牢房,他们就把这老者囚在牢中,等候人妖赵秀男提讯。
  李长胜恐人妖索阅对联、纸人等物临时把这些物品放,在自己房内,并另派了两个教徒,到对面去看守那座新盖的房屋。
  人妖赵秀男早餐已毕,正欲提讯那个老者,忽见奉命到街上抓人的两个大头目进来说道:“启禀分坛主,小的们到街上去追捕李二和王小,那知这两人竟手昨夜逃走,遍寻无踪。据他们的邻居说,这两人都是六亲俱无的光棍汉,谁也不知他们逃向何处。”
  人妖赵秀男怒道:“无用的东西,连抓两个人都办到,真是饭桶!”
  这两人见分坛主发怒,急忙垂手应是。
  人妖赵秀男道:“念你二人平日尚能尽职,姑且饶恕一次,限你们在三天以内,各寻美女一名,将功折罪,现在速去叫李长胜将白衣教那个老者带来,本座要亲自讯问。”
  二人连声应是,退出屋外。
  不久,李长胜已由外面急奔而至,尚未进门,便在门外气喘吁吁的说道:“启禀分坛主,大事不好!”
  人妖赵秀男闻言勃然大怒,由屋内走出喝道:“李长胜,怎么今天你变了。一早就这样大惊小怪的,如再如此,本座可要依教律处罚你了。”
  李长胜急忙定一定神,说道:“启禀分坛主,小的奉命前往后面牢房提取那个老者,那知牢房外警卫照常,牢中那老者竟已不见,却变成了两个人。……”
  说至此处,突然脸一苦,“哎哟”了一声。
  人妖赵秀男怒道:“你怎么了?”
  李长胜道:“小的今天早晨打了那老头一个耳光,不知怎的,现在右手开始红肿,疼痛异常。”
  人妖赵秀男道:“那牢中两人又是何人?快说!”
  李长胜苦着脸道:“两人竟是派往对面看守房屋的那两个弟兄。”
  人妖赵秀男道:“这两个弟兄怎样说法?”
  李长胜道:“这两人被人点了穴道,昏迷不醒,小的无能,无法将穴道解开。”
  人妖赵秀男问道:“那些对联纸人等物是否尚在?”
  李长胜道:“就在小的到牢房去的那短暂时间内,俱已不见。”
  人妖赵秀男道:“你是否已派人到对面那座房屋中去查看过?”
  李长胜这时痛得冷汗直流,咬着牙说道:“方才小的已亲自去看过了。”
  人妖赵秀男急问道:“情形怎么样?”
  李长胜道:“所有对联匾额等物又均挂好,纸人也放在原处,那老头正躺在纸人前面地上酣睡,小的没有惊动他,就跑回来向你老人家禀告。”
  人妖冷哼一声,说道:“没用的东西!”
  他口中虽狠,心中也知事态严重,暗中忖道:这白衣教向未听人说过,由对面那房屋中布置看来,那里像个总坛,这分明是有意向本教挑战,俗谓:来者不善,此事倒是不可小视。
  想至此处,向旁边另一教徒说道:“你速去请吴护法来,就说我有要事请教。”
  少时,奸贾吴醒吾由后院缓缓走出,人妖赵秀男急忙迎上去,笑道:“晚辈恭迎护法老前辈。”
  奸贾吴醒吾将手一摆,说道:“分坛主免礼,不知有何要事相商?”
  人妖赵秀男恭立一旁,让道:“请老前辈屋中细谈。”
  奸贾吴醒吾尚未进屋,一眼看见李长胜,惊“咦”一声,问道:“李长胜,你怎的受伤了呢?”
  李长胜苦着脸又把打老者的事说了一遍。
  奸贾吴醒呈听罢一惊,说道:“你是受人以内功反震,将手上少商、前谷两穴封闭,伸出手来给我看看。”
  李长胜将手伸出,这时肿得又红又亮,甚是惊人。
  奸贾吴醒吾未再言语,右手疾伸,连点李长胜少府、后裕两个穴道,已将他被封穴道打通。
  李长胜疼痛立止,红肿渐消,心中大喜,急忙躬身说道:“多谢护法医治之恩。”
  奸贾吴醒吾并未理他,领先走进屋内坐下,人妖赵秀男把这事的经过详细向他禀告一遍。
  奸贾吴醒吾听罢,低头一沉吟,向李长胜说道:“你派几个人到牢中将那两个被点穴道的弟兄抬来。”
  李长胜应声走出。
  吴醒呈向人妖赵秀男说道:“分坛主,咱老吴做事向不吃亏,今天这事,咱们可别大意,据你刚才所说,以我判断,这个白衣教恐怕根本就没有这个字号,而是存心到这儿来和咱们唱对台戏的,他们既敢来叫阵,后面今隐藏着绝顶高手。这事咱们停时先到对面那座房屋去看看,能收拾他们就动手,如不能收拾,不如暂时容忍下来,等向教主禀明后再行处理。”
  霎时,李长胜将那两个被点穴道的弟兄抬到,人妖赵秀男走上前一看,见全是被人点了晕麻穴,他想在人前逞能,说道:“这是何足为奇,待我把他们解开。”
  他照一般的点穴手法想把这二人穴道解开,但见他右手连伸,向这二人穴道上拍去,那知这二人被拍后,全是全身急颤,两眼上翻,眼看就要寿终正寝。
  吴醒吾在旁看得一惊,细一察看,说道:“分坛主请退后一步,他们是中了人家三阴截脉手法,待咱老吴试试看。”
  说着左右手翻动如飞,连拍二人八处穴道,不一会,二人已悠悠醒转。
  吴醒吾露了几手,人妖赵秀男等人无不佩服得五体投地。
  人妖赵秀男在旁向醒来二人说道:“你们把被点穴道的经过说给护法听听。”
  那二人立起身来,说道:“我们正在看守那座房屋,就觉——阵微风吹来,立时昏迷,醒来时已在此处,其他一概不知。”
  吴醒吾见问不出结果,并未再问,向人妖越秀男说道:“这两人可叫他们下去休息,咱们到那新盖的房屋那边去看看。”
  于是吴醒吾在前,赵秀男、李长胜紧随在后,另又带上两个大头目,直向分坛大门外走去。
  才出大门,就见对面那座房屋门前正站着那个老者,那老者一看见他们,急忙转身进屋,再未见他走出。
  吴醒吾等人走到那座房屋前,见对联木匾红布等均已挂好,向屋中一看,不见那老者踪影,屋中除了纸人外,只见一个绿衣女子,紧贴着墙,面墙而立。
  人妖赵秀男并未出声,先绕屋转了一圈,见这房屋没有后门,周圈窗门紧闭,四外均无异状。心中奇道,那个老家伙到那里去了?
  他正在奇怪,只听身旁奸贾吴醒吾向屋内高声说道:“屋内女子别弄玄虚了,请出屋答话吧!”
  那女子闻言,缓缓转过身来,众人一看齐是一怔。
  这女子竟是一个美如天人,年约十八九岁的妙龄少女。
  洛阳分坛中,除吴醒吾外,均是酒色之徒;他们一见这个少女,一齐目不转眼的向她凝视。因吴醒吾在旁,虽是心头垂涎三尺,口中却不敢说出轻薄言语。
  人妖赵秀男一怔之后,心中大喜,说道:“原来是你!”
  这少女姗姗走出屋外,小腮帮一鼓,冷冷说道:“不错,是我,我就是白衣教教主,现请你们黑衣教教主答话。”
  人妖赵秀男哈哈一笑,说道:“姑娘请别开玩笑了,何不请至敝分坛一谈。”
  少女酒窝一掀,秀目微瞪,怒道:“谁和你开玩笑!凭你人妖,怎配与本教主答话。”
  奸贾吴醒吾在旁听得莫名其妙,向人妖赵秀男问道:“怎的你们认识?她是何人?”
  人妖赵秀男急忙答道:“她就是七绝中金发蛮婆的徒弟王梅霜姑娘,我们在青城派曾见过面……”
  说到青城派,他心中突然一凛,想起那晚不老神君刘灵虚曾说过:“别的老夫是一概不管,只要你们谁敢动那姑娘一根毫毛,老夫就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因此,他把将要说出的话又知咽回。
  奸贾吴醒吾在旁哈哈笑道:“你们名称白衣教,贵教主却穿着绿衣,这可真是名不符实了呀!”
  王梅霜不知他是何人,看他现在的态度,知他在黑衣教中的地位不在分坛以下,故意把脸一绷,娇喝道:“你是何人,竟敢在你们分坛主面前如此放肆,足见你们黑衣教是上下不分,一塌糊涂。本姑娘身为一教之主,不与你们这些职卑位低的无名之辈答话,限你们在三之内将你们的教主请来,否则,本教主可没有时间久候,就算你们黑衣教向本教低头认输。”
  奸贾吴醒吾听了,并未生气,他见王梅霜一脸的顽皮像,心中暗笑,说道:“俺老吴是个生意人,做事向不吃亏,你想见我们教主容易,你得先告诉我贵教主持人是谁?方才那个老者又是何人?”
  王梅霜玉手一抬,向自己鼻子上一指,说道:“哟,你这人真是老糊涂了,本姑娘既为教主,主持人怎会又是别人。”
  她说至此处,忽听身后一阵纸响,那个手持纸刀的白衣纸人突然自行移动,向着他们这边缓缓行来。
  奸贾吴醒吾用手向纸人一指,说道:“那个老者一定是藏身纸人内的这个人了?”
  王梅霜答道:“不错,你别怕,他是我的属下。”
  奸贾吴醒吾哈哈笑道:“姑娘把俺老吴看得太胆小了。”
  这时,纸人走到他们身旁,说道:“启禀教主,这老吴专门投机取巧,人称奸贾吴醒吾。教主如想惩治他,属下就和他打一架给教主消消气。”
  王梅霜听说对方就是顶顶大名的老魔头奸贾吴醒吾,心中暗惊,这人她听师父说过,论辈份比她师父还高出一辈。
  吴醒吾听这纸人语气,似乎对自己并无畏惧,心知这老者定是一位武林奇人,方才出分坛大门时未将这人面目看清,现在颇想看看究竟是何等人物。他冷哼一声,说道:“你这老头既认识俺老吴,想必以前定是和我做过生意,你如对我欠有旧帐,就是躲在纸人内也躲不过去。”
  说着他右手微扬,用出四成功力,一阵劲风直向纸人卷去。
  这人并未迎击,劲风过处,纸衣纷飞,露出一个须眉俱白的玄衣老者。这老者站在当地纹风未动,哈哈笑道:“老吴,别尽把咱家叫老头,论年龄你也不比我小。”
  这人一现身,竟不是先前逃走的那个老头,人妖赵秀男心中甚为惊奇,正欲出言询问,已听奸贾吴醒吾在旁说道:“原来是你!”
  这人尚未答言,忽听屋中那个纸扎的黑衣教主跪在地上叫道:“本教主真是死有余辜,该杀!该杀!”
  奸贾吴醒吾听得心中一惊,心中想道:这二人如仅到一人,尚可打个平手,如今两人齐到,俺老吴可不是他们的对手。
  略一沉吟,他向屋中那纸人说道:“南叟诸葛元,你出来,别再跪地上等着挨刀了。”
  这人正是南叟诸葛元,先前那人不用说,定是北叟夏侯丹。他二人向来是如影随身,焦不离孟。
  人妖赵秀男一听这两人就是归隐多年的南北双叟,心知今日之事要糟,若不是奸贾吴醒吾站在旁边,他早已拔脚开溜了。
  南叟诸葛元把纸人一撕两半,走出屋外,说道:“听说你与鸠杖婆、托钵仙翁俱已抽身黑衣教,所以我们也特地跑来凑凑热闹。”
  奸贾吴醒吾甚为沉着,说道:“你们既知我们三人现在黑衣教,凭你二人尚不敢和我们作对,你们身后必还另有撑腰之人。”
  北叟夏侯丹在旁用手向王梅一指,说道:“你说得不错,我们撑腰的就是她,她就是我们的教主。”
  奸贾吴醒吾知他是信口胡言,笑道:“你们既自称白衣教,何以你们并无一人身着白衣,想是真正白衣教的人尚未出头,你们不过仅是几个马前之卒而已。”
  王梅霜在旁怒道:“你敢如此轻视本教主,本教名称白衣,并不限制所穿衣服,可不像你们黑衣教那样专制。”
  正当这时,远处一声清啸,三点灰影如飞而至,奸贾吴醒吾等抬头一看,又是三个白须老者,全是精神奕奕,一见便知俱是武林奇人。
  吴醒吾右手一翻,哗啦一声,由腰中将铁算盘取出,问道:“来者何人?”
  这三人连看也没看他一眼,一齐向王梅霜抱拳说道:“参见教主!”
  王梅霜玉手一摆,娇声说道:“免礼。”
  吴醒吾见此情形,心中想道:难道这姑娘真是他们的教主不成?
  他又问道:“来者何人?”
  王梅霜代替三人答道:“他们俱是我的属下,人称两仪老人、三才老人、四象老人。”
  人妖赵秀男听得又是一惊,来人竟是当今武林三奇,不由心中更是焦急不已。
  吴醒吾心中奇道:“听教主说过,这三人前被仁义侠王夏侯云画地为牢,囚在飞云山庄,怎的现在此地出现?”
  他知今日事态严重,眼珠一转,主意已定,哈哈笑道:“俺老吴不是吹牛,如单打独斗,你们谁也不见得能胜得了我,如你们来个群殴,俺老吴也不隐瞒,可不是你们的对手。你们如存心想和黑衣教斗斗,今天俺是光棍不吃眼前亏,绝不和你们动手,你们可在五天后再来此处,本教必有人在这儿接待,到时俺老吴也算一份。”
  他这番话说得甚是适当,既不逞强,又不示弱,这就是他的奸滑处,越是这样坦白说话,对方越是不能不照他这话行事。
  王梅霜向南北双叟等人问道:“各位老前辈对此事意见如何?”
  武林三奇南北双叟他们辈份高,不便作主,仅由两仪老人答道:“我们三人并没有意见。”
  南叟诸葛元略一思索,向北叟夏侯丹看了一眼,见北叟向他微微颔首,已知北叟之意,说道:“启禀教主,黑衣教吴护法既如此说法,我们就等他们五天,但属下有一意见,请教主裁夺。”
  王梅霜想笑又忍住,说道:“老前辈有何意见,请说。”
  南叟诸葛元转头向奸贾吴醒吾说道:“这次本教教主是亲自来了,在礼节上说,你们教主应该亲自到此接待才对。现在我们同意你的请求,但我们有一个条件,就是五天期满时必须你们教主亲自驾到;否则贵分坛以后如发生任何意外,就不能怪我们做事不光明,这可是你们自己自食其果。”
  话罢,转身向王梅霜问道:“这个条件不知教主以为如何?”
  王梅霜将脸一绷,说道:“本教主完全同意,现特委派你全权向对方谈判。”
  南叟诸葛元转身向奸贾吴醒吾说道:“吴兄对这条件是否采纳?”
  奸贾吴醒吾哈哈一笑,说道:“你这条件我自是同意,并一定负责转达到,不过到时我们教主来不来那可是我权力以外的事了。”
  南叟诸葛元说道:“只要你通知就行。这五天以内,不管我们在不在,这座房屋不准你们损伤分毫。”
  奸贾吴醒吾又是哈哈一笑,答道:“这你放心,本教绝不如此小气,如你们有人在这房屋内,本分坛尚愿供你们饮食。”
  南叟诸葛元也哈哈一笑,说道:“人妖的迷药,江湖闻名,现时我们还不打算领教,饮食无需费心。”
  奸贾吴醒吾冷哼一笑,说道:“阁下也未免太小心了,好,咱们五天后再会。”
  说完,未等南叟答言,就率领着人妖赵秀男等转身向分坛走回。
  他们走后,南叟诸葛元向北叟夏侯丹及武林三奇说道:“咱们五个老家伙多费点心,暗中潜伏在这分坛的四周,如发现分坛中有人远行,必是向他们教主送通知之人,咱们暗中在后跟踪,必能将他们教主的巢穴查出。”
  六人又计议一阵,遂分别览地潜伏,准备照计行事。
  奸贾吴醒吾率领众人返回分坛后,向人妖赵秀男说道:“分坛主,速将今日详情写成禀帖,立刻向教主禀告。”
  不一刻,由分坛中飞出一支白羽信鸽,直向正南疾飞而去。
  原来他们教主的住址,连吴醒吾及赵秀男都不知道,他们教主仅在分坛中留下几支信鸽,如有紧急事件,只将此鸽放出,它们自会飞至教主的住所。
  信鸽这一放出,南叟诸葛元他们潜伏追踪的计划,又算是白费心思了。
  过了四天,洛阳分坛中先后来了黑衣教护法鸠杖婆婆阴三娘,托钵仙翁卓不群,番僧札木苏噶脑海.教中高手黄衫客夏飞,枯竹禅师智能。
  这黄衫客夏飞及枯竹禅师智能在江湖中无人知道他们的出身,最近才在黑衣教中出现,据黑衣教中传说这两人是他们教主的贴身卫士,武功究有多高,也无人知道。
  众人到达后,洛阳分坛声势大振,人妖赵秀男在当晚特备上等酒席一桌,为众人接风洗尘,酒过三巡,他立起抱拳说道:“各位前辈驾到,晚辈特备菲酌,以示敬意,明日即为与白衣教约定见面的日期,各位如有高见,不防提出共识。”
  奸贾吴醒吾说道:“这白衣教确是不可轻视,以俺老西看来,根本就不是什么教,这教名分明是个临时起的,存心到这儿来向咱们叫阵;那个王梅霜,更不是什么教主,而是那几个老头子临时抬出来捣乱的;所应警惕的是在那天现身的六个人身后,似乎还另有主持,你们想,能够做南北双叟及武林三奇首脑的人,将是何等厉害的人物,此外,我们不可轻敌。……”
  奸贾吴醒吾正在说着,忽见花豹子李长胜由前面急奔而入,叫道:“启禀分坛主,教主驾到!”
  众人闻言一惊,一齐离席向门外迎去,才出厅门,就见由前面走进一个身着黑衣,头罩黑口袋的人,众人一齐垂手肃立,院中顿时鸦雀无声。
  来人向众人将手一摆,领先走入厅内,并未坐下,转身肃立,双手高举,十指交叉,作了一个奇怪的手势。
  众人一见这个手势,俱知来者不是教主本人,而是派来的一个替身,只要这手势一做出,就等于教主亲自到,任何事件就由这人全权处理,教中人不得任意反抗。
  人妖赵秀男躬身谄笑道:“洛阳分坛首座弟子赵秀男参见教主,现先将白衣教的事当面向教主禀告……”
  这蒙面人将手一摆,说道:“白衣教的事本教主俱已知悉,无需再禀。明天由你派人通知白衣教,约他们明天午夜到洛阳西北邙山相会。”
  人妖赵秀男急躬身应“是。”
  蒙面人又向众人问道:“你们还有什么事没有?”
  众人应道:“没有。”
  蒙面人道:“我尚有要事需办,咱们明晚在邙山见面。”
  话罢,大踏步走出,众人一齐恭送至分坛门外,方行转回。
  众人一齐返席,鸠杖婆阴三娘向黄衫客夏飞问道:“我们教主真够神秘,你们两人是他贴身之人,不知见过他的真面目没有?”
  黄衫客夏飞随教主,眼高于顶,那里把这些人放在眼内,冷哼一声,应道:“我当然见过。”
  鸠枯婆见他态度高傲,心中不悦,继续问道:“教主长得是什么样子,有多大年龄了?”
  黄衫客夏飞又是一声冷哼,说道:“怎的,你想刺探教中秘密?”
  鸠杖婆阴三娘听了,心中大怒,强把怒气压住,冷冷说道:“我不过问一声罢了,你怎能这等说话,如不是看在教主份上,今天就和你见个高低。”
  黄衫客夏飞一阵冷笑,说道:“如不看在教主份上,今天就把你废了!”
  托钵仙翁卓不群、奸贾吴醒吾和鸠杖婆是老搭挡,见他如此目中无人,霍地一齐立起,说道:“我们这三个老废物,连教主尚对我们客气三分,你们只不过是他的贴身卫士,竟敢如此无礼!”
  鸠杖婆更尖声说道:“这叫做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真正是井底之蛙,不知天外有天。”
  枯竹禅师智能闻言大怒,将瘦长身体立起,说道:“我们虽是教主贴身卫士,可是教主对我们何止客气三分,你们休要有眼无珠,看错了人。”
  那两个番僧也立起说道:“咱们来这儿为的是帮助教主抵御强敌,别先来个窝里反,各位请坐。”
  众人忿忿坐下,黄衫客夏飞冷冷问道:“你们可曾听说过当年武林第二人冷面秀士座前的四大铁卫?” 。
  众人不知他问此话何意,齐是一怔,鸠杖婆等三人赌气不语,人妖赵秀男恐他们又再冲突,急忙答道:“晚辈听师父说过,这四大铁卫人称‘僧、道、俗、尼’,因那时冷面秀士的名望太大,他们年纪又轻,所以人们仅知道这四个代字,反而不知他们的姓名。”
  黄衫客夏飞向自己鼻子上一指,说道:“那一僧一俗,就是我们两人。”众人闻言,齐是一惊!
  奸贾吴醒吾哈哈一笑,说道:“这样说来,我们确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人妖赵秀男在旁问道:“前辈等既然出现,难道教主就是冷面秀士欧阳独么?”
  黄衫客夏飞冷冷答道:“这个不便相告。”
  众人又谈了些锁事,酒饭已罢,分别就寝。
  第二天清晨,对面那白衣教总坛房屋内,先后到了六人,正是王梅霜、南北双叟及武林三奇!
  他们正在低声计议今日与黑衣教约斗之事,忽见门外走近一个年约五旬的僧人,满面风尘,生得极为健壮。这僧人走到屋前,先抬头看了看门主匾额,自己低声说道:“正是此处。”
  他向屋中一看,屋内空无一物,仅站着老少六个人,又不似一个江湖教派的总坛。正在逡巡不前,王梅霜迎出问道:“大师傅有何贵干?”
  这僧人垂目合什反问道:“此处可是白衣教总坛?”
  王梅霜用手向匾额一指,答道:“正是。”
  这僧人合什躬身说道:“烦女檀越转禀一声,少林寺僧悟通求见教主。”
  屋中五老这时已走出屋外,南叟诸葛元问道:“你寻本教教主何事?”
  这僧人对五老微一注视,心中一惊,知这五人全是功力深厚的武林奇人,急合什答道:“奉本寺主持法谕,前来呈递英雄帖,并请面见贵教教主。”
  王梅霜在旁闻言,心想我们这白衣教才成立了六天,这少林寺就派人来投送英雄帖,他们的消息可真灵通!她说道:“把英雄帖给我吧,我就是白衣教教主。”
  悟通面露惊疑之色,迟迟不语。
  王梅霜知他不信,玉手向五老一指,说道:“这五位是我的属下,他们的名望可大啦,这两人人称南北又叟,那三人就是当今的武林三奇。”
  悟通心中又是一惊,转身肃容向五老合什问讯道:“原来南北二老又再重蹈江湖,这真是江湖之幸,晚辈参见五位老前辈。”
  五老将身一侧,齐声说道:“请先见过我们教主。”
  悟通这时还真弄不清王梅霜是何等人物,见南北双叟等皆甘愿屈做她的属下,谅必是位武林罕见的奇人。急转身向王梅霜合什躬身说道:“少林寺达摩院首席弟子悟通参见教主,请示教主上下如何称呼?”
  王梅霜将脸一绷,酒窝一掀,说道:“本教主姓王名梅霜,你就把英雄帖呈上来吧!”
  悟通急忙由僧袍中摸出一封红帖,低头躬身,双手呈上。
  王梅霜接过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为扶持正义,扫荡魔气,谨订五月望日时于本寺与黑衣教共论武林是非,届时恭请贵教主准时驾临为荷。
  少林寺主持觉明合什礼拜”
  她看罢,将英雄帖向南叟诸葛元一递,问道:“各位对此事意见如何?”
  五老传阅已毕,南叟诸葛元说道:“启禀教主,今日本教与黑衣教之约,胜负未知,如能得胜,黑衣教可能从此瓦解,如黑衣教得胜,我们这几个人就得寿终正寝。我看还是暂不答覆,到时也许去,也许不去,不知教主以为如何?”
  王梅霜略一沉吟,对悟通说道:“就是这样罢,到时候我们也许去,也许不去,见到你们主持方丈时,请代我们向他致候。”
  正当这时,由黑衣教洛阳分坛中奔出一人,转眼就到这座房屋前,正是那人妖赵秀男的得力助手花豹子李长胜,他见白衣教的几个人正站在屋前和一个僧谈话,立时就向他们身前走来。
  他因分坛中现已高手云集,胆量大增,认定今夜这几个人必死无疑,一伸手,将手中一张字柬,向王梅霜身前一递,翻着白眼说道:“教主,把这催命帖子拿去!”
  语音未落,眼前一花,“叭”的一声,面颊上挨了一下狠的,只听耳旁一个老者说道:“好小子,敢在我们教主面前如此无礼!”
  王梅霜将字柬接过一看,芳心大怒,“嘶”“嘶”几声,将字柬扯成粉碎。
  原来上面写的是:“字谕白衣教王美人及五个老乌龟,本座奉本教主令,约尔等于今晚午夜至邙山送死,不敢去者算做认败服输,本座现已下定决心,决将贵教主王美人掠回为妾,故请王美人放心,届时绝不取尔性命是也。
  黑衣教洛阳分坛坛主赵秀男”
  王梅霜向李长胜娇喝道:“你回去告诉人妖赵秀男,我们准时到达;可是先得在你身上留点记号,作为对他们侮辱本教主的惩戒。”
  语罢,玉手疾抬,银光闪处,李长胜就觉左耳一凉,一支左耳,已经落地。
  李长胜尖叫一声,返身就逃,就见眼前红影一闪,一张红帖,斜插胸前,衣服已被穿破,只听那僧人在身后说道:“这是少林寺的一纸战书,烦你转交给你们教主。”
  李长胜不敢停身,左手掩耳,右手取下那帖战书,急窜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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