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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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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健的身形飘掠在劲气怒旋小,“霜月刀”流掣反拒于光华交映里,展若尘喝声如雷,道:
“杀——”
半空中,唐丹的身影凌空侧旋,金剑如浪如涛,在一波波翩飞流旋的盈盈黄彩里往敌人卷去。
同时间,聂双浪的双浆猛力抽砸,人却往敌人刃茫边沿掠!
“霜月刀”倏而暴出,“叮当”声里,击开了三件兵器,展若尘就势斜翩,六十四刀幻成一片光雨,*退了突然扑上来的四条龙之一的白布衣!
展若尘旋身厉吼道:
“霜月!霜月!斩尽你们这般凶残匹夫!”
聂双浪的双浆抖手交挥二十七次,他直着喉咙咆哮:
“老子生啖了你,展若尘,就要割下你的人头当肉球踢,腌你的身上残肉喂野狗,你个黄口小子,张狂匹夫,且看你还胡吹到几时!”
展若尘神色冷硬阴沉,如同他的“霜月刀”一般,除了锋利狠酷,竟一些也不带七情六欲!
展若尘冷冷的道:
“别咤唬,就算展某今天摸到姑子的那玩意儿,注定都在此地,必然也要连本带利捞个满盆满钵子。”
扑噜衣袂飘闪,一个蓝影斜掠而来,一条倒钩皮鞭,毒蛇出洞似的点向展若尘头上,配合的恁般绝妙,唐丹与聂双浪暴退的同时,平地一声雷吼,秦三成的一个根乌黑铁勾扁担呼的一声拦腰打来,他口中尚自喝道:
“打断你这王八羔子!”
展若尘闻声不吭,旋齐亮闪着“霜月刀”,刃芒的颤现与他的身体旋转同时展开,巨大的螺影卷裹着她的身体,蒙蒙的青茫寒气掺合着冷爆似的芒彩,形成一座塔状,锋利的的刀形虚幻与实质互映,刹那间便往四而八方冲射、流掣、弹飞!是的,“刃层浮屠”。
又再回扑的唐丹与聂双浪,突见那座宝塔也似的刀芒向回下浮延展,立刻猛力吸气倒翻,空中已传来一般子血腥味,“回疆四条龙”的秦三成与尤江,抱头屈膝,凄厉的怒叫如虎般彻地往外翻滚,鲜血与肉块黏和一起,他二人似是从一座刀塔中扑奔出来似的,面目全非,血肉模糊!
“杀!”
“回疆四条龙”的桂成刚与白布衣二人,已是不要命的一头便往那座刀叠如塔的漩涡中冲去!
白布衣的铁杆链索狂卷怒挑,口中狂吼如虎!
桂成刚的软竿铁钩,钩拦拔劈!
于是,空中传来连声闷响!
犀利的旋转刀锋,遭遇到切骨时候,总会稍受阻碍,连贯性是会受到一的迟缓,展若尘的背上被软竿铁钩勾去—块肉,他连连旋出五七步,“吭”的—声硬是拿桩站定!
地上翻滚着四条人影,直得展若尘看清楚,才发现“回疆四条龙”之中仍有三人弹身而起,但从三人的忿怒架式看,虽然他们的身上全是一条条血口子,却仍然还可—拚,而唐丹与双浪二人已咧嘴笑起来!
尤奴奴已狂叫道:
“姓展的已受重伤,你们还等什么?”
秦三成挥动着铁钩扁担狂叫道:
“还我们的老三命来!”
是的,尤江的倒钩皮鞭几乎寸寸断落,他的一张人面已少了一半,便肚皮上也破了个大血洞,这种伤岂有生还的希望?
而桂成刚与白布衣二人就是为了杀人才不要命的直往那刃塔上扑去,虽然也弄得一身刀口子,却还是救下了秦三成一人!
唐丹与聂双浪相当了解展若尘的刀法,总算再—次逃过—劫!
现在,秦三成抹去面上鲜血,闪跃在展若尘的左面,白布衣卷起铁杆链索,使劲的在空中旋着铁链,相当冷酷的转向展若尘右面!
桂成刚的软竿铁钩上尚带着—块血肉,他冷沉的道:
“姓展的,你可要小心你肚皮了,切莫被我把你的肚肠勾出来!”
展若尘面无表情,他相当清楚敌人的那—钩着实不轻,如若不是刀刃成层,怕真的被钩得脊骨断裂!
于是,反而闪身在外的唐丹,冷冷的道:
“快了,快了,姓展的已毫无指望了,我们圈上去!”
秦三成厉吼一声,猛扑而上,铁钩扁担绕顶盘砸如空中飞豹!
那面,白布衣的铁杆链索缠盘向敌人的项间,沉猛凶狠中发出慑人的哗啷声音!
桂成刚便在这时拨动着软先竿弹空而起!
三人同时发动,快得宛如群鹰抢食!
展若尘没有躲闪,他横肘碰上白布衣的铁杆,整个身子便在这一碰之间倒翻,他巧妙的闪过铁链,“霜月刀”便在此时猝闪如电,七次闪掠过桂成刚的上身!
赤沌沌的鲜血,幻化成可怖的景象,月色里更见吓人,当桂成刚尖嗥着凸瞪着眼珠子旋身冲跌同时间,秦三成的铁扁担一端已勾进了展若尘的背肉,几乎把展若尘勾起三尺高!
于是,“双绝剑”唐丹狞笑着挥剑抢进,十七朵剑花便一下子罩上敌人!
“霜月刀”的焰彩突现,连锁似的挥画声中,一溜溜火花回飙成层,一下子便见三件兵刃偏斜向外,而展若尘顿感背上如火灸一般痛若!
那面,尤奴奴已开始喝骂:
“他娘的老皮,你们再稍稍使把力,姓展的就得躺下,别他娘的畏首畏尾!”,她一顿,又叫起来:“聂双浪,你的索双桨给我招乎他的下三路,秦三成的扁担给我迎头打,白布衣,你的链给我往他头上缠,还有唐丹,你给我朝他照子上下手……”
就在这时候,远处响起如雷蹄声向这面滚来!
马蹄声来的急骤,在场之人全都一怔!
尤奴奴冷冷道:
“大概是骷髅帮的人到了!”她一顿,又道:“也只有他们尽在夜晚活动!”
这时,马背上坐的段芳姑嘿嘿笑道:
“展若尘,我不是一而再的对你说,你绝对走不出大漠,如今就是证实我的话了,嘿……”
围攻展若尘的仇人各自闪退两丈,极目望向远处。
这时——
背后衣衫被血浸湿的展若尘,面无表情的静静等待着,在这种力将竭气快尽的时刻,骷髅帮还会来的人物必然是精锐的,如果他们双方联手,眼前除了认输,剩下的也还是认命—
拚了!
好死也是死,歹死也一样,但有一口气在,总得同这帮鸡零杂碎有一番周旋!
—念及此,展若尘连遥望那批扑过来的马上人物也不多看—眼,横竖还是卯上了?
来的并非是灰衣大汉,更不是尤奴奴等人欢迎的人物,而是八个黑色劲装的大汉……
官道被阻,快马受阻,八个大汉极目暴看,当先—个左目蒙着黑眼罩的大汉狂叫道:
“你们干什么的?”
唐丹第一个看出这人来,他惊怒交加的吼道:
“他妈的,金家楼的人物!”
身后面,聂双浪厉吼道:
“飞龙八卫!”
不错,算算日子,阮二等八人也该赶来了!
古自昂指着路中央的展若尘叫起来:
“少主!”
平畏也欢叫道:“不错,正是少主!”
展若尘双目一亮,果见“飞龙八卫”赶来了!
阮二已扑下马来,冲上前去,施礼,道:
“阮二率八卫见过少主!”
喘口气,展若尘道:
“你们来的正是时候!”他遥指段芳姑,对阮二道:
“先派两个人去守牢段尔生的女儿!”
阮二大喜的道:
“骷髅帮主的女儿?太好了!”他回头一挥手,严祥与禹其穆二人拍马疾驰过去,他二人分成两路,刹时间便把徐小霞与段芳姑二人挤在中间!
徐小霞心中那份高兴,满面笑意的问严祥,道:
“你们怎么来了?”
严样忙忙的道:
“你是谁?”
徐小霞不加考虑的道:
“就是你们少主的夫人……”
严祥惊怒的叱道:
“胡说八道,我们少主夫人怎会是你?”
徐小霞忙又改口,道:
“我是说,我是你们少主夫人的朋友!”
严祥自言自语,道:
“便是少主夫人朋友,我怎么不知道?怪了!”
展若尘把阮二招呼在身边,道:
“对面的人,除了‘回疆四条龙’我已摆平两个,便只有—个重伤的尤奴奴,其余五人中也伤了两个,我就把他们交给你六人了!”
阮二旋身狂吼道:“属下遵命!”
他喝叫声便是对另外六人的命令,只见古自昂、平畏、冯正渊、公孙向月、韩彪五人,各自拔出“双刃斧”与牛角尖刀,六个人天神般的纷纷往敌人*过去!
灰影里,徐小霞一飞冲天,空中连着三个斤斗,他已落在展若尘身边,道:
“若尘哥,快坐下来,我替你敷药包扎!”
展若尘点点头,缓缓坐下来,徐小霞掀起若尘后背破衣,也不由惊吓的叫起来!
“真狠!快见骨了!”
展若尘笑了一下,道:
“我还是幸运,因为找并末躺下去!”
坐在马上的段芳姑却冷哼道:
“早晚你会躺下去的!”
突然劲风呼啸,空中响起一声脆响,段芳姑已捂着火辣辣的面颊尖声道:“你打我?”
禹其穆怒道:
“你敢咒我们少主,那就饶不了你!”
此刻——
阮二扑向刚自裹好伤坐下来的尤奴奴,他大声狂叫道:
“尤老婆子,你是一只眼,他妈的我也是独眼龙,凑和着我们玩玩吧!”
尤奴奴的厉啤声起如鬼啸,他那断了的左臂尚自流着鲜血,包扎的白布已透出乌红,但她倏然忿怒的弹升两丈,口中狂怒的叫吼道:
“你他娘的什么东西,也配同老奶奶动手?”
阮二独眼闪闪生光,身形稍侧,抖手十九斧朝着跃扑过来的尤奴奴便招呼!
尤奴奴虽然身受重伤,可也并不把阮二放在心上,她独目死死的盯牢阮二右手,厉烈的直往斧上抓去,且更狂叫道:
“要你知道厉害,娘的皮!”
阮二旋身,右手双刃斧不收,左手的牛角尖刀这时的自下上挑,口中叫骂道:
“丁对丁,卯对卯,你这恶婆子便不耐烦也只好将就着凑相凑和了!”
尤奴奴断了左臂,一时间难以适应,闪身躲过阮二的尖刀,已气得她哇哇大叫!
古自昂与阮二并肩扑向尤奴奴,这时一见白倩,便也不客气的沉笑道:
“白情,这回照上面,倒要领教你那两手‘凤凰翎’的绝招!”古自昂话刚一半,两支“凤凰箭”抛空而起,一朵彩色缤纷的霞光迎面罩来!
双刃斧暴劈如电,只见云霞倏敛,—片亮晶晶的,有着毫芒的东西便在云霞收敛的时刻喷落!
双袖的扬卷带起的是一阵狂飙,满天晶亮毫茫四散飞舞,月色中散发出五颜六色,古自昂旋身如电,三十六斧加上二十六刀,从四面八方招呼向*纵那朵彩霞的人——一直来劲的“孔雀屏”白倩。
空中霞光敛收的刹那间,白倩已单手拄杖扑向古自昂杀过去!
两下里一经缠斗,便不要命的狠干起来!
“金家楼”原本是“飞龙十卫”,皆乃金申无痕的贴身近卫,更是忠心不二的死土,如今已剩有八卫,但他们每个人具有一身精湛独到的功夫,更且历多了大风大浪,搏杀拚斗的经验很丰富——
自从金申无痕失踪后,飞龙八卫人人自责,个个愧疚,几至恨不立刻战死谢罪!
如今既知主人是被“大漠骷髅帮”掳去,又是尤奴奴等几批与金家楼有仇的人暗中勾结下手,早就按捺不住了!
眼下幸运的迎上少主,当然人人豁命,个个加劲,骁勇强悍之处,宛如出柙猛虎!
韩彪自从上次“金家楼”事件之后,几乎蜕了—层皮,今夜赶到大漠地上来,八角亭外竟遇上少主,心中那份激动便难以言喻,他落下马来,立刻迎下了“双绝剑”唐丹,唐丹刚叫出是金家楼的人物,迎面韩彪的双刃斧已迎头劈过来。
“双绝剑”唐丹挥洒出一抹金****剑芒,他那发狠的剑锋,宛似一道突然的闪电,疾快的迎上敌人的双刃斧!
韩彪虎吼连声,就在一阵金铁交响而又火星子乱舞里,他横肩顶冲而上,左手的牛角尖刀已往敌人肚皮上面直捅过去!
唐丹是个老滑溜,他不等尖刀触身,双脚交旋,人已往左侧闪,不料韩彪的那一刀是虚,便上面的一斧也是虚实并用——
就在唐丹刚回过身的刹那间,韩彪的右足暴踢而上,“叭”一声直把唐丹踢得一声“闷哼”,身便往外弹飞而去!
韩彪的一脚正踢在唐丹的右肩上,别说是人,便是头牛也吃不消,唐丹的身体刚刚落地,双目尚自一阵昏花,实然肚皮上一痛,韩彪的双刃斧竟然脱手掷来,大半个斧头滑入肚皮里!
“双绝剑”唐丹的双手捂着肚子,奋力的想挺起来,他双目赤红,口角溢血,面上肌肉抖颤,只挺了几下子,便“叱叱”—声抛跌坐在地上!
韩彪拔出血红的双刃斧,举头向四下堕去,只见公孙向月闪腾在敌人的双桨挥画中,不由厉吼一声,道:
“杀!”
“铁桨横三江”聂双浪的双桨好一阵狂打,公孙向月只是闪腾在四周并不急于出招,他的双刃斧疾挡又架,右手一把暗青子觑势待发!
韩彪的扑来,给公孙向月制造了个绝妙的出手机会,就在聂双浪扭腰挺胸迎上韩彪的时候,公孙向月突然一个侧旋,左手力甩,三只金钱镖“噌噌噌”全送上敌人的背上,聂双浪的铁桨挥出中途,背上一阵剧痛,心中惊怒交加,狂然一个回身狂打,口中大吼道:
“老子把你垫棺材底。”
公孙向月一招得手,双刃斧跟着劈出,不料敌人收势回击,扬起的双刃斧猛狂下压力阻,“唿”“嘭”两声合为一声,公孙向月的身子直往反方向撞去,双刃斧也上了半天空,而聂双浪又再腾空扑下——
韩彪一惊之下,大吼,道:
“娘的老皮,你那里宁为玉碎,老子们还要瓦全呢!”
公孙向月撞跌地上,—条右臂已麻木不仁,但他都在敌人怒扑而来的刹那间,右手暴挥,又是三枚金钱镖打上去,他清楚的见那金钱镖支支没入敌人肉里,但都抵挡不住聂双浪必死的决心——
聂双浪的铁桨,挟着呼啸之声,未落下来,已狂怒的打出十三招,楼头盖顶的罩上公孙向月!
彻地一连翻滚二十七次,聂双浪的铁桨一直砸在公孙向月的身边半尺之地,直到——
韩彪发疯似的跃身三丈,“噗噜”一声闪过聂双浪的头顶,“嗖!”空中飞起半个人头!
聂双浪在人头被切的同一时间里,仍然挥打出有利的一桨,只可惜稍差半寸没有打中敌人!
公孙向月十分惊讶聂双浪的忍耐功夫,更疑自己的金钱镖功力,便扑近倒毙在地上的聂双浪身边,月光下,他掀起聂双浪的青衫,不由得骂了一句:
“妈拉巴子的,这王八蛋穿着狼皮背心!”
冯正渊兜上“回疆四条龙”的秦三成,铁钩扁担对上了双刃利斧,两人正亡命的拚缠不休——
秦三成铁钩扁担发风似的挥舞抡打着,他僵硬带血的大毛脸上忽青又白,怒吼道:
“娘的老皮,我回疆四条龙同你们这群王八蛋豁上了,今晚如不把你们打成肉酱……”
冯正渊嘿嘿冷笑,道:
“认命吧,今晚上你以为尚有任何生离的指望吗?”
铁钩扁担狂挥狂抡,秦三成咆哮道:
“黄口小子,张狂匹夫,眼看一个坑等着你跳,犹在那里不知死活,胡吹乱吼,且看秦大爷如何整治你!”
冯正渊冷笑数声,道:
“好个王八蛋,你犹待做围兽之斗,倒要看你能咬牙撑到几时!”
附近,与平畏已杀得难分难解的白布衣,突然狂叫道:
“秦哥,我们绝不能白搭上,好歹也得连本带利捞个不亏不赔!”
铁钩扁担竖砸横扫,秦三成冷沉的道:
“他们占不了便宜,白二弟,他们休想!”
铁杆上的链索绕顶盘缠,厉烈的*退双刃斧,白布衣腾掠如飞,跟着叱喝道:“该豁上了,秦哥!”
平畏狂烈的吼叫道:“放手过来,不必客气!”
冯正渊掠空而上,也大喝道:
“别你妈的穷在那里吆喝,唬得往你个亲爹似的活神活现,着冯大爷来送你的终!”
四个人几乎是贴身肉搏,然而秦三成与白布衣手上兵器都最忌近身打,没得倒便宜了冯正渊与平畏二人!
于是,双刃斧配合着牛角尖刀,二人如影随形的一阵狂劈怒杀——
便在这时候,远处—声凄厉的狂号,只见月光下漫天霞影逐渐消失,—天的血雨随之洒下,古自昂的双刃斧正自“凤凰箭”白倩的背上往外拔,白倩是弓着上身,双手按地,—脚曲扭,那姿势就像是要向人下跪,而古自昂的双刃斧却正砍在她的背上,深入半尺——
双刃斧刚自拔出来,空中—声厉叫,一团黑影直扑过来,古自昂往上猛抡那地带血肉的双刃斧,却“嗖”的一声抡个空,那黑影已厉叫道:
“还我徒儿命来!”
是的,就在阮二与尤奴奴拚杀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白倩的尖叫,便立刻引来了尤奴奴的拚命一击!
她闪过古自昂的一斧暴斩,右手一掌狠狠的打中古自昂的右肩头!
闷哼一声,古自昂的—条右臂立刻不听使唤,就在尤奴奴暴落地上的同时,牛角尖刀一抡便是五十一刀,交叉着罩向贴身扑上的尤奴奴!
尤奴以似是卯上了,她不顾左臂断处滴血,右臂出神入化的穿插在那片刀芒里,几次要扣住古自昂的左腕——
这个黑而高大得宛如大男人的老女人,突然变得形色狰狞至粗的边杀边吼:
“我扫天星尤奴奴今晚便横尸在这八角亭下,也要挖出你们这些杀千刀,狗不如的混帐心肝,你们的赶来,只是多几个赔葬的,看!我就要收拾你们了——”
阮二衔尾追至,他凶悍的直往尤奴奴冲去,吼道:
“老帮子,你她妈的怎么中途撒鸭子.我二人正在热呼,你怎能把我—人丢下?”
尤奴奴刚身旋掌,“呼”的便往阮二面门指去,大声狂烈的吼骂道:
“阮二,你他妈的什么东西,老娘若非先断一臂,凭你?早他娘的躺在地上翘了!”
阮二嘿嘿一声笑,道:
“别他妈的往自己脸上贴黑金子吧,我们少主一人对付你们这批孤群狗党,你怎么不说自己不要脸?老帮子,你她妈的认了吧!”
有着力不从心之感,尤奴奴苦苦撑持着,喘息的骂道:
“阮二,你一定会死在我手中,—定!”
阮二独目炯炯,双刃斧挥劈如电,狂笑的道:
“尤奴奴,你是强弩之末,更是回光返照,你别再穷嚷嚷个没完没了,嘿……等你倒在阮大爷脚跟之下,阮二会仰天大笑三声,我要天下人人皆知,西陲横行数十年的‘扫天星’尤奴奴是死在我阮二的利斧之下,哈……”
不算恋战,但却是缠斗,尤奴奴的左臂伤处又一连被扫劈七次,刚包扎的白布散开来,一圈圈的碎肉不断的抛飞,但她似是毫无知觉,而右手出掌如风,宛似另一人在拼战!
便在这时候,两个人影腾扑互击中爆发出一连串的喝叱与凄声厉叫——
于是,鲜血与兵器直往四下散落,人影的旋掠与撞跌,便在这时候展现出来——
铁钩扁担仍然深嵌在冯正渊的大腿上,秦三成仍然狠命的往外撕扯着,对于胸口上面的那把双刃斧,他根本不加理会,鲜血在他的胸前外溢,宛如溢出的是汗水,冯正渊对于这个大胡子的凶悍,也不得不有所心惊——
强忍着大腿上撕裂的痛苦,冯正渊咬牙“咯嘣”响,左手疾圈,“唉”的—声,牛角尖刀已送进了秦三成的肚子里,血在肚皮上流,血在腿上裂口中溢,秦三成就是不松手,他要看着冯正渊倒下去,然后屏着最后一口气,一举砸烂敌人的头!
然而,尖刀在他的肚皮里面—阵搅动,那种酸又麻、麻又痛,痛得连气也喘不过来的滋味,令秦三成再也忍受不了。
于是,他抛弃铁钩扁担,立刻自己拔出中在胸口的双刃利斧,待他举起斧头一半,他便什么也看不见了,但闻“啊”的一声.打横倒在地上!
平畏便在这时候横裹闪过刚自空中落下的白布衣,他一声狞笑未落,白布衣已双目凸出,左胁一道尺长的血口子,那种死,也真叫惨,他倒在地上刀口向上,—股股的鲜血,宛如地上突然冒出的泉水!
现在,平畏扶着冯正渊,缓缓拔出铁钩子,冯正渊沉声骂道:
“他妈的,我以为那是虚招,想不到这家伙还来个虚就是实,一家伙钩到肉里去!”
平畏扶着他走向展若尘身边,徐小霞也忙着为平畏敷药包伤!
展若尘关怀的道:
“快动动看,是否伤到大筋!”
冯正渊把右腿上下伸缩几次,庆幸的道:
“老天爷有眼,总算没伤到大筋!”
此刻——
阮二与尤奴奴已拼入忘我之境,一边,韩彪、古白昂、公孙向月二人团团把二人圈在中央!
韩彪更嘿嘿狂笑,道:
“他妈拉巴子,这个丑婆娘果然难斗!”
古自昂松动着右肩头,骂道:
“扫天星就是扫天星,老子吃她一掌,半天不能稍动,这要不是她伤得一臂,妈巴子的,有得我们折腾的!”
公孙向月突然叫道:“阮头儿,把距离拉大!”
阮二当然知道公孙向月的意思,便狂笑的抖手便是三十六斧狂劈,口中大喝道:
“你该死了吧,难道你还不知道你的人全完了?”
尤奴奴当然知道,但她也是西陲成名前辈,此时此地她当然不必有所多想,忿怒的吼叫道:
“死绝了又怎样,尤奴奴但有一口气在,你们便休想生离此地!”
阮二突然腾升三丈,半空中他洒出—片刃芒,直往尤奴奴霍霍砍去,就在尤奴奴独目直视向上的时候,九点寒早已分三个方向直奔尤奴奴射去——
是的,公孙向月的暗青子出手了!
一阵雨滴荷叶似的声音连串响起来,尤奴奴一声怪嗥,右手狂烈的挥了一掌,尖嚎道:
“我的眼——”
公孙向月猛然倒翻两个斤斗,尤奴奴已洒着满面鲜血,足踏乌云般往黑暗中不辨方向的奔去!
阮二狂叫一声,道:
“扫天星,你往哪里走?”
“呦——呦——”空中传来尤奴奴的狂嚎声,听起来宛如地狱里鬼叫!
展若尘高声道:“让她去吧,一个失去双目又断一臂的老太婆,她已不会再危害人了!”
阮二本想追杀过去,展若尘的叫声,令他只得转回身来,古自昂与公孙向月也迎上来了——
公孙向月指指身上灰沙,道:
“扫天星这恶婆娘,只剩一臂尚且如此难以对付!”
阮二这时匆匆走向展若尘,道:
”少主,金家楼已危机重重,我八人是奉二当家之命,前来迎接少主回去,共谋对策的……”
展若尘的伤处已敷了药,徐小霞一边小心的侍候着,他扶着你小霞,问道:
“十三天来,金家楼又发生了些什么事?”
阮二立刻抱拳,重重的道:
“自从少主独闯大漠,二当家下达命令,固守金家楼,以不变应万变,等候少主消息,不料前些日突然接别敌人神秘传书,限期交出金家楼以北各路买卖,如不答应,他们将在限期到达当天,送上楼主一条臂——”
展若尘冷冷道:
“他们要不了楼主的臂,否则,我把他女儿的一条腿奉还!”
徐小霞立刻道:“限期在哪一天”
阮二看了徐小霞一眼,见少主对此女相当亲切,便缓声的道:
“算算日期已不过两天了!”
徐小霞立刻对展若尘道:
“若尘哥,快走吧!”
阮二等八人见徐小霞叫少主若尘哥,相皆愣然,展若尘笑笑,道:
“忘了替各位介绍,她叫徐小霞,过去我们也曾相识,这次我独入大漠,若非徐姑娘赶来相助,怕早已埋尸骷髅帮的地狱城了!”
阮二八人闻言,齐齐向徐小霞施礼,阮二更是大声道:
“徐姑娘,金家楼上下人等十分承你这份情,你请受我八人—礼!”
徐小霞连忙摇手,道:
“各位且莫这样,还是快押着段芳姑回转金家楼,要救金楼主,全仗你们了!”
展若尘拉着徐小霞的手,道:
“小霞妹,随我回金家楼去吧!”
轻轻摇着头,徐小霞道:
“我先送你们过那道小青河,我的小船还藏在渡口附近,至于——”
展若尘急道:
“你还要住在小船上?”
徐小霞道:
“我暂时还是住在那条小船上,至少……也可以为你探得一些消息!”
展若尘亲挟徐小霞又坐在段芳姑身后,低声道:
“我不放心啊!”
相当愉快的一笑,徐小霞在展若尘身边低声道:
“若尘哥,我如果到金家楼,便一定没有在小船上快乐,因为我没有是你妻子的感觉,也只有在小船上……”
不料段芳姑猛然尖吼道:
“好一对不知耻的狗男女!”
附近,阮二戟指段芳姑道:
“鬼丫头,你若敢对我们少主无礼,看我不把你捆入布袋里才怪!”
段芳姑怒道:
“你们最好杀了我!” 。
展若尘已上得马背,道:
“少同这鬼丫头生闷气,我们快赶路!”
阮二狂吼一声,当先率领八卫奔驰在前面!
展若尘与徐小霞双骑在后,月夜里,—行直往东方奔驰着,渐渐的已脱离了大漠地界—
—
徐小霞已轻声笑道:
“段芳姑,我们已快出大漠,你的援军怕没指望了!”
段芳姑冷冷道:
“徐小霞,你且莫得意得太早,有句话找必须在此提醒你!”
徐小霞贴着段芳姑耳边,道:“我在听着!”
段芳姑嘿嘿笑了笑,道:
“我大漠骷髅帮已于半年前便暗中活动在金家搂的地面上,只要我尚在路上,只要我段芳姑没有踏入金家楼,我们的人马便随时会出现,徐小霞,我难道说的不对?”
徐小霞沉声哼了一声,道:
“段芳姑,你也要弄清楚—点!”
段芳姑双肩一甩,道:“说!”
徐小霞轻松的道:
“当我与若尘哥二人押你奔驰在大漠,尚且连闯数关平安的到了龙泉镇,如今又加上‘金家楼’的飞龙八卫,实力上又增加不少,我不知道谁还能在这时候阻挡住我们的去路,又有谁能把你严安救走?”
铁蹄翻滚如雷,时而传出一声厉喝,一行奔驰中的展若尘等,—口气便冲出七八十里,眼看着绕过一个土坡便看到那条小河了——
斗转星移,东方剥白,展若尘呼叫前面奔驰中的阮二等人暂时歇下来——
徐小霞当然明白展若尘的意思,因为一旦过了河,徐小霞便离他而去!
翻身下得马,展若尘走向徐小霞,他重重直视着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肩头,恳切的道,“小霞妹,我还是以为你跟我回金家楼去为是,我真不放心你一个住在小船上!”
徐小霞笑道:
“若尘哥,我会带着你的这份关爱回小船上,够了,你的布施,足令我快乐的,我不会去打扰你们的!”
展若尘有着无奈的道:
“也许,我会叫嘉嘉来接你。”
徐小霞立刻摇手,道:
“千万别这佯,若尘哥,千万别叫嘉嘉知道!”
展若尘已不管阮二八人那种吃惊样子,道:
“嘉嘉绝不是心胸狭窄的女人,当她听了我的解说,当她知道你曾及时的救过我,她一定会来接你,小霞妹,那时候我一定要你答应回金家楼!”
徐小霞又是一阵摇头,道:
“若尘哥,我不愿挟恩自重……记得你第一次对我以德报怨之时,你就表明了自己并非是那种无情无义,冷酷冰血之属,当时我是多么的感动,我曾说过要离开这个充满血腥的环境,离开那段令人作呕与摧肝沥肠的可怕经历,从那时起,我便一直把自己隐藏起来,直到我再见道你,直到我们——”
展着尘重重的点着头,道:
“是的,当时我曾劝过你,因为你是个十分善良的女孩子,如果你想生存在这个龌龊的环境中,就必须要心狠手辣,六亲不认,必须抹煞良知,抛舍仁恕,以利害为前题,以个人的生存为第——”
徐小霞—笑,道:
“我不是听你的规劝了吗?”
展若尘笑笑道:
“所以你也等于报答了我,因为你体认了人性的善恶,看透了同路人的冷酷险毒,从而令你及时回头,这便是你最好的报答方式!”
徐小霞一声浅笑,道:
“够了,若尘哥,所以我更不能同你返回金家楼!”
展若尘一怔,道:
“这与你同我回金家楼有何牵连?”
除小霞深深的望了展若尘一眼,道:
“有,当然有!”她缓缓的半低着头,又道:“我是女人,当然了解女人的心,即便嘉嘉真的愿意我去金家楼,那也是—种表面的,因为天底下任何一个女人,绝对不愿见到自己的丈夫与别的女人在一起……若尘哥,我也要以同样的口吻对你说:‘我是不愿挟恩自重’,我只要你们过得快恬,我便很满足了!”
阮二八人当即对徐小霞的话激动不已,但因为少主面前,他们又不便开口!
深深的叹了口气,展若尘道:
“你的回报,在我以为是不切实际的,但我又何话可说?”
徐小霞一笑,道:
“一个人只要活得快活,过得自在,他便是幸福的人,若尘哥,我会在‘小青河’上过的十分快乐!”
展若尘走向阮二,道:
“大伙已奔驰了一夜,且在此地稍歇,人马皆需一顿吃喝,过午我们便可以赶到了!”
阮二立刻招呼古自昂等取出吃喝,更先把坐骑喂好。
段芳姑面色枯黄泛青,被刀切去—束的长发,紊乱的披在肩上,她似是想哭,却生生咬着牙未出声——
就在众人刚刚吃过,远处十坡那面,忽然一阵雷声也似的马蹄声,听出来是有几十匹,直往这面奔来——
展若尘举日遥望过去,五里远处数十匹健马上—色的灰衣人,从那种奔驰便可以看到一定有十万火急之事发生
展若尘说声道:
“骷髅帮的人!”
徐小霞也应道:
“不错,正是那批人物!”
段芳姑尖声笑起来,道:
“展若尘,段芳姑不相信幸运之神永远在庇佑着你,这—次且看你怎么逃得这一劫了,哈……”
她笑得十分得意,几至双肩耸动——
展若尘突然大喝,道:
“准备布袋,把她装入布袋里!”遂又对徐小霞道:“小霞妹,你快把段芳姑的衣裙脱下来,把她的衣裙穿上身,快!”
徐小霞一怔,阮二已取了个大布袋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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