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以杀止杀




  暗泉虽然年迸七旬,外貌沉默,但是,他确是一个禀性十分倔强的老人,他失去左臂的仇恨,在表面上做得异常淡漠,好似不当一回事,但在内心深处,这仇恨确如赤红的烙铁炙烤者他的心灵,因此,当他受到暗示出手之时,招式的狠绝也是凌厉至极的,甚至已带者拼命的意味。
  随着他“弯月刀”上蓝色眩目的光彩,魔龙子谢志兴摧山神君冉独已同时出手挟击,“引龙索”的索影宛如在刹那间闪幻成千百条,与点点青芒,连串掌影倏袭而出,劲风与积雪,又在瞬息间混成一片!
  於是---
  江青的两只眼睛,已因愤怒而睁裂,滴滴的群血,与他瞳仁中的血丝相映对,仿佛是在喷着火焰!
  刀光,索影,轮芒:掌势,几乎全在呼吸的瞬息间交织着击到,没有分毫空隙可容闪躲,似是一面死亡的网!
  全玲玲倏如泣血般哀叫!
  “江,别管我了!”
  衰叫声中,她用尽全身之力一挣,那娇弱的身躯已自江青怀中挣脱,连连向外滚出。
  而这时,呼啸的掌风与沉重的压力,已经不差毫的涌到!
  江青心如绞碎,目皆皆裂,他天摇地动的厉啸半声,满头黑发耸然欲竖,在啸声出口的同时,身形如水中游鱼,微妙之极的转出叁步,而罡风突起,风云变色,他已在刹那间连展“天佛掌”绝学:“佛光初现”“金顶佛灯”“佛问迦罗”,这桓古遗传的盖世秘技,首式叁招,已被他在一口气之间,同时施出。
  於是成弧,成点,成片,成网的掌形,在似天崩地裂的厉啸声中,彷佛弥漾的云雾,带者惊人的巨大压力,猝然充斥於周遭每一寸的空间!
  无定飞环蓦觉空气中起了一阵剧烈的波动,而江青的招式已经毫不迟滞的使出,不由将目光一扫,脱口惊呼道:“小心,这道是天佛掌!”
  她的语声尚未及收尾,空气中已猝然响起了无数声紧密的暴响,惊吼厉叱,亦随之而起。
  这是一个十分奇异而罕见的场面。空中飘落的雪花,宛似遇者一面庞大的巨伞般,被撑散至十丈之外,地上的积雪却向空中飞起,适才猛扑而去的百步弯月傅泉倒飞叁丈沉重落地魔龙子谢志、摧山神君冉独、连心双老四人,正在踉跄後退,而飞索专诸全立与银衫青轮万兆扬,却面红耳赤的被震退七尺开外!
  无定飞环隐在面具後的脸色已是大变“天佛掌”法,在她来说,是多麽熟悉,却又多麽令她痛恨啊!
  她嘶声大叫:
  “不计後果,杀死他,杀死他!”
  飞索专诸那张儒雅的面孔,追时已扭曲得变了形,他厉肛吼一声手中“引龙索”倏抖急射,索端钢环猛罩江肯,索尾利锥却如流星般戳向尚倒在地上未起的全玲玲!
  魔龙子谢志、摧山神君、连心双老、银衫青轮等五人,亦是同时大喝一声,齐齐猛攻而上。
  江青豁然仰天发出一阵狂笑,双臂平伸空中,一声奇异清雅的梵唱般的声音蓦而响起,他的双臂又绝速的向下压落。
  随者他双臂的压落,一片令人窒息的狂平地而起,似怒海奔胜,似巨浪排山,仿佛整个世界在刹那间全部纳入这一片劲力之中!
  不错,这正是天佛掌法的第四招:“迎佛西天”!
  罡气旋回中,人影再度纷掠,江青条然暴喝一声,天佛掌法第五招“佛我同在”已紧接者使出!
  在他如左右双臂幻魔般快速的交环下,一共七七四十九掌已在同一时间不分先後的劈出。
  这四十九掌宛如空中片片飘舞的雪花,是如此散漫,如此密集,却又如此狠辣与厉烈,像是四十九个慑人魂魄的妖魔。
  於是,在一声闷叱理中,银衫青轮已满口鲜血的倒翻而出,连心双老也连连在地上翻了几个跟斗。
  这天佛掌法的第五招,威力之恢宏是难以比拟的,甚至连无定飞环李琰玉,也在正待掠身救援之前,被那飘忽而凌厉的掌影,惊得愤然而退。
  这时,魔龙子谢志长臂飘拂,嘴角抽擂不停,他嘶哑的大吼一声,“魔龙掌”法中的精绝招术:“龙风云”已攸施而出!
  强烈的劲气,如无数沉重的巨锤猛然捣至,空气呼啸,形成一个个漩涡,有如魔龙突降,翻云覆雨!
  摧山神君冉独亦厉叱半声,抖手之间,又是那力足以移山拔鼎的“摧山叁式”!
  飞索专诸全立,却在银衫青轮万茁兆扬倒地之时,气急败扛的掠至探视,正在手忙脚乱的为他这位挚友检视伤势。
  於是,只有魔龙子及摧山神君二人,在对江青做直接的战斗了。
  二人这形似拼命的攻击,江青却夷然不惧,他大马金刀的稳立原处,狂笑道:“叁绝掌功力虽高,却怎及邪神技压天下!”
  狂笑声中,掌势诡异而猛烈的急使而出,风号力涌间,依然是天佛掌法第五招:“佛我同在”,但是,江青却已将四十九掌聚为一线推出!
  魔龙子神色剧变,但是,他却挺立不退,运尽全身之力於双臂中,硬迎而上。
  摧山神君冉独心头一寒,本待踪身躲避,但魔龙子的形态己映入他的眼中,在江湖上,最注重的便是一个“义”字,冉独此刻虽然胆战心惊,但是魔龙子挺立不退,他也只有硬者头皮强撑!
  成名赫赫的武林叁绝掌,其成名之技,自非泛泛之辈可比,尤其是在谢志与冉独的倾力施展下,力道之深厚,声势之浩大,更是无可言喻,令人色变魂飞,宛如天地之大,皆在这四道罡风中摇幌震荡。
  在刹那间,两片出自叁人之手,来自两个绝对不同方向的劲力,已有如两团有形的风暴轰然接触。
  尺许厚的积雪蓦然被括刮一空,混合者黑湿的泥土扬向四周,劲力与空气磨擦,发出异乎寻常的炙热,而尖锐的呼啸则钻入每个人的耳中。
  无定飞环李琰玉目光如鹰般凝注不功,心头却在大叫:当她意念尚未转定之际,两条高矮不一的人形,已如醉漠般踉跄而退,每退一步,地下皆留下一双深深的脚印,显然,二人是在尽力稳定者身形啊!
  这两个踉跄退後的人影,果然正是魔龙子谢志与摧山神君冉独二人!
  他们苍老的面孔,已变得惨白而毫无一丝血色,喘息如牛,头顶大汗如注,雾气腾腾,但是,四只失神的眼睛,却怒瞪不眨,充满怨毒的凝视者他们的敌人。
  在天佛掌法的恢宏神威之下,虽然已将同为天下掌法中之绝的魔龙掌及摧山掌震退,但是,江青本人却也挪出叁步,方才拿桩站稳。
  其实,在江青与谢志、冉独二人以真力硬拼之际,无定飞环本可及时往助谢冉二人,但是,她却不能太失身份,以昔年双飞之一的声望,再度加入这场本己难於启齿的争斗,何况,无定飞环深知邪神嫡传“天佛掌”的厉害,她也委实无法判断是否可以定然按下哩。
  这时,魔龙子谢志与摧山神君二人,俱皆紧闭嘴唇,但是在这短促的片刻中,二人已在急速的调运者体内波动甚剧的真气。
  江青寒森森的一笑,目光飘向坐於地上,萎顿惊悸不堪的全玲玲,全玲玲双眸却深深的凝注者江青,她那一双美丽的瞳孔中,除了疲乏与惊恐之外,还有这另一份比前者更为深刻的东西,江青知道,这东西便是“爱”。
  於是--
  江青好像在与全玲玲的目光相触的同时,精神肉体上的痛苦便已蓦然减轻,他微微露齿一笑,怜惜的叹了一口气。
  此刻,无定飞环已低冷的道:“昭儿,拿我的拐杖来。”
  金昭大眼睛忧虑的一眨,默默行离无定飞环身边。
  无定飞环语声虽低,但江青却听得十分清楚,他急速的忖道:“看来李琰玉那老煞星要亲自出手了,她的武功不知是否较当年更有精进?唉!”看样子,不开杀戒是不行的了……”
  一股使人颤栋的凄布感觉,在冥冥中如幽灵般无形的侵入每个人的心房,这种感觉,其深刻寒瑟是无舆伦比的。
  当这面前每一张残酷而没有表情的面孔,隐约中,彷佛又有一个低沉而苍老的语声在江青耳边响起:“行道江湖不可滥杀无度,但是,若对方要取你的生命时,那麽,不必迟疑,你可以最狠毒的方法,先取去他的生命!”
  江青全身机冷冷的一顶,他在内心低叫:“义父,我已不愿再沾染太多的血腥,但是,他们却太赶尽杀绝了啊!”
  雪花依旧不停的飘落,无定飞环已自金昭手上接过她那柄坚韧而沉重的拐杖。
  忽然,飞索专诸全立缓缓自地上站起,阴沉的道:“李师叔,万贤第内俯受创甚钜,恐已震裂,尚请师叔谕示定夺!”
  无定飞环李琰玉冷冷一哼,尖厉的道:“扶他回去,再以本门灵药治疗。”这时,连心双老易志、易成二人,己自地上蹒跚而起,两张酷肖而乾枯的面孔上,全是一片毫无生气的萎黄,显然二人所受的内伤也是不轻。
  站於最後的烟霞山庄属下,此刻已行出四人,迅速往银衫青轮躺者的地方行去。
  江青已在这片刻之间做了一个他极不愿为的决定,於是,他缓缓踏前一步,镇定而深沉的道:“无定飞环,今夜,你一定要江某的性命麽?”
  他这句话,间得奇突,无定飞环闻言之下不由微微一征,但随即又残忍的尖声道:“小辈,问得好,何止你这一命,连全玲玲的一命也要附上。”
  江青不怒不气,依旧平静的道:“没有回转的馀地?”
  无定飞环轻微的抚了一下她穿者的黑衫,冷酷的道:“废话!”
  江青古怪的一笑,回首向地上的全玲玲道:“玲玲,你全听见了,这不能怪我。”
  全玲玲正在迷惘的望向江青,而就在这时,几乎是一道闪电,金芒暴射中,四条人影已摔出叁丈!
  直到那四条人影落地之时,惨叫声才如狼叮般响起,而那溜金色光华,已毫未停留的将飞索专诸全立,连心二老等叁人圈入其中!
  去努之快,恍如雷轰电掣。
  那四条被震飞的人影,正是奉无定飞环之令,欲待抬回银衫青轮的四个烟霞山庄属下,这时,四人正安静的躺在地上,丝毫不动,看来,他们是永远也不能移动了。
  原来,江青已下定决心:“以血还血,以杀止杀”,他在得到无定飞环的答覆以後,猝然施出的,正是他轻易不肯展露,从未离身的“金龙夺”!
  在他疾如电光石火的蓦然出手中,飞索专诸全立、连心双老等叁人登时闹了个手忙脚乱,首尾难顾。
  无定飞环冷森的瞳孔,现出两股前所未见的煞气,她迅速的紧了紧衣衫,脚步正待迈出||一声震天裂地的怒吼已然响起:“南尊怒海!”
  若浩瀚的洋面起了个巨大的漩涡,若天神的巨杵搅动者大海,而大海翻腾激荡,狂啸顿起,空气几乎在刹那间排除一空,厉烈的劲气四溢横扫!
  天苍苍,地茫茫,一片凄风号叫,这是邪神苦思而得的“大尊夺”法啊!
  金芒如万千金蛇,闪缩纵横,又似九天之上的金色神箭,如雨飞落,四下所能见到的,全是一片如虹的金光!
  哀号声攸而响起,热血似泉瀑般迸淤於四周,两条人影,几乎成了片片的碎肉,血肉模糊的摔落在雪地之上。
  无定飞环彷佛被人打了一棒似的呆在当地,江青突然施展的大尊夺法,这惊鬼泣神的威力,已将这位桓赫武林几近一甲子的煞星震住了,在她脑海之中,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这是那一派的绝学?更想不到江青能施展出她所估量不到的奇技!而且,出手之快,竟是她与场中任何人都措手不及的!
  金光攸敛,飞索专诸全立面色惨白,狼狈不堪的掠出圈外,一身儒衫破裂叁处,全身更在不可抑止的轻颤。
  全立到底不愧为昔年双飞之一的後代,在敌人狠绝天下的“大尊夺”法首招之下,他能有惊无险,已是大不容易了,与他同时并肩的连心双老,此刻则早已碎如糜,被江青的“金龙夺”绞得粉碎!
  魔龙子谢志舆摧山神君冉独二人,此际早已调息停当,但是,二人目睹眼前情形,俱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怔在当地!
  此刻,江青凝注者手上这柄灿烂闪耀的上古神兵,心头涌起一股浩然无畏的思念,他这时发现,适才施展的“大尊夺”法,其威力之大,似乎较他首次对敌昆仑“五伏罗汉”之时,更有过之!
  寂静,一片如死的寂静罩在场中,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作。
  江青蓦然仰天狂笑道:“朋友们,上啊,看看是谁不得全!”
  他炯然如电的目光,突而转向正在喘息不定的飞索专诸全立身上,傲然大叫:“全立,你愿意流血是麽?”
  突然,一声掺厉的娇呼起了:“江,别这样,求你--”江青知道那是谁的呼叫、他嘴角一阵抽畜,蓦而大吼:“北尊穆山!”
  紧握的金龙夺,在他手上条然“嗡”的一颤,宛如真龙忽现,几欲脱手飞去,他那瘦削的身躯,在瞬息间宛似螺旋般巧动如飞,双臂奇快的舞动,美妙而眩目的长弧,随者忙人魂魄的点线,组成了一幢忙如巨山也似的金芒,带看万钧之力,呼轰而出。
  飞飞索专诸厉吼连声,手中“引龙索”盘旋而起,灰黑色的光华,与索端索尾的精锐环锥相映,似是一条凌空上升的银目神龙,一碌碌游动的无形劲气,则在这条灰龙似的索影上下呼啸。
  这正是全立“引龙索”中的精绝之技:“龙升九天”!
  几乎在同一时间,魔龙子谢志双目周睁,暴叱一声,双掌全力推出,摧山神君冉独亦不敢稍缓,沉气纳劲,猛出六臂,二人已在刹那间梧透“众志成城”的道理,倾力出手相助全立,是故,招出之下,已尽二人所能。
  於是,如一座座金色山岳的精浑光华,连串压到,一条灰龙也似的索影,挟在一片片的罡风中力迎而上,刹那间--有如山崩地裂也似的巨响蓦而扬起,恍如大地摇撼,每个人的耳膜也被震得嗡叫作响。
  随者这声巨响,雪舆泥再度迸散飞溅,气流在夜空中奇异的激荡,而叁条人影则歪歪斜斜的倒退六尺。
  魔龙子谢志虎口全裂,血汶斑斑,摧山神君冉独长衫撕裂,迎风飞舞二人俱是喘息如牛的望者嘴角鲜血殷然,发簪蓬乱的飞索专诸全立,全立紧拉者手中的“引龙索”,然而,那双修长的手掌却在不停的沙沙直颤。
  火云衣的艳红色彩宛如在寒夜里燃烧,缀於其上的叁角形金色鳞片,与那叁根衔接的金色枯骨相映,闪眨出生冷的江笑,江青手上的金龙夺栩栩如生,他嘴角的冷酷却益发深刻。
  这时,围立四周,虎视耽耽的烟霞山庄属下,已不知不体的退後五尺之多,而无定飞环与武林双鹰等人,则丝毫不动的卓立当地,他们心中没有忧虑与畏惧麽?他们无动於哀麽?
  只有他们自己心中明白。
  紧紧立在无定飞环身旁的金昭,这时一双大眼睛惊恐的圆睁着,白净的面庞显得苍白异常,她到现在才知道,邪神的义子,大名鼎鼎的火云邪者,并不是如同她想像中那麽低能的,往日她所闻及的关於江青的传说,非但全是真实的,甚至更有过之,她的外祖母并不是天下第一,而她,此刻想亲手杀死江青的念头,早已烟消云散,不能,也不敢再想了。
  江青那超绝而狠辣的武功的现示,再加上他那冷酷得出奇的形态,已在无形中将全场震住,甚至,连无定飞环李琰玉,也在微微举棋不定,心中揣测,但是,这场血腥之战,却并没有停息的意思。
  忽然--
  无定飞环李琰玉夜鹰般尖锐的冷笑道:“江青,你不愧为邪神的义子,他的残暴狠毒,你非但已学得齐全有加,而且更有过之,甚至连一个垂死者的救治你也横加阻拦,赶尽杀绝,你已做得到家了。”
  江青冷漠的仰首向天,生硬的道:“我怜於人,入不绕我,奈何?”
  无定飞环狠厉的吼道:“江青,我今夜必教你横於此!”
  江青星目条睁,寒光暴射中,他冷笑道:“李琰玉,你今天的废话已说得太多了,你们都想杀我,是麽?既然如此,我自是不能让任何一个想杀我的人生还,包括你在内,六十年前的武林双飞,不过是两双只会乾叫厉吼的夜鸟兀鹰,尤其是你,更是一个淫荡奸诈,如蛇似竭的妖妇!”
  六十年前,六十年後,武林双飞无定飞环的大名,皆是震撼武林,令人丧胆的,几时会经受过如此侮辱?而且,更当者无定飞环本人及它的晚虽面前?
  无定飞环李琰玉气得混身发抖,银色的面具几乎也在变者颜色,她突然如神经质般疯狂的长笑,笑声凄厉刺耳,似尖锥般剌人心扉,长笑声中,落雪纷飞,她已一步步向江青行去。
  飞索专诸全立强撑着溺弱的身躯,有些晕眩的移动数步,回头向周围的烟霞山庄庄众做了个暗示。
  於是,那数十名烟霞山庄庄众,在入云神枪耿忠的指挥下已俐落而悄然的各自背後摘下一柄奇形的物件----“连珠弩”!
  这连珠弩与普通弓箭不同,不但机簧有力,劲强及速,更能一次装上叁只,连续射发,的是十分霸道,飞索专睹此次精选庄中所属四十名随行,惟恐他们功力不足,是以又加工秘制了数十把“连珠弩”以备万一,这时,却正好用上。
  武林双鹰--怒鹰于、彩鹰齐百禄二人,亦面色沉重的散立两旁,彩鹰齐百禄更拔出他的成名兵器“豹头叉”!
  那一直沉默不语,面容秀逸清俊的青年,这时手抚背後长剑,双目紧张的注视场中,在他身後,面容清枉的游魂叟邓斌,此刻不可察觉的低叹一声,挥手令身後五名俊丑回异的叁绝常弟子准备,适才被枉跌地下的百步弯月傅泉,亦溺弱不堪的勉强立起,他在连受重创之下,已是强弩之末了。
  於是,血腥气息又浪厚了,一场包大的杀伐即将到来。
  正在这紧张已极的关头,正在这沉堵无比的时候--这片雪地後的山坡之上,茫然飞起叁团圆形物体,“波、波”数声响处,空中已闪射出叁朵精光耀目的透明银芒来!
  无定飞环李琰玉心头一震,愕然望向空中。
  飞索专诸全立目光一抬,面上已自色变,脱口惊呼:“长离岛!”
  这叁个字适才出口,场中立即一阵哗然,显然,长离岛已给烟霞山庄每一个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过这印象却是惨厉而恐布的!
  正在严阵以待的魔龙子谢志、摧山神君冉独二人,却迷惘的望着空中闪耀的银芒,不明所似。
  这时,江青但觉心头一阵无比的激奋,眼眶也微微润湿起来,他目前并不须要别人的帮助,但长离岛各人对他的恩情舆关注,却是他一辈子也忘便不了的。
  飞索专诸早知属下旧创未忘,对长离岛馀悸犹存,他深恐引起哗乱,急忙沉喝一盘,厉色吼道:“本庄所属,各自镇定听令,不得妄动,否则格杀勿论!”
  就在他这几句话的当儿,白雪皑皑的山坡上,已出现了近百条人影,忽然一个豪壮的声音大吼道:“长离雄风!”
  随看这气入云天的大吼,众人背後不远的竹林内,已如斯响应的传出一阵巨大的回应:
  “六旗扬东!”
  声言宏亮,有如雷鸣,而那一豪放之气,更如浩海长天。
  於是,一声清雅已极的笑声起处,数条人影,以电光石火般的快速,在微一堆掠间。
  如飞而到!
  江青目光犀利无比,细一凝注之下,已看清为首之人,正是那名斐天下,潇洒不群的长离一枭卫西!
  苞随长离一枭左右的,尚有那体魄伟壮,结胡成辫的绝斧客陆海,额际疤痕宛然,神态冷酷严峻的黑煞手仇云二人!
  江青激动的大叫道:“卫前辈,别来无恙?”
  长离一枭条而止步,双目慈祥而喜悦的望向江青,笑呵呵的道:“小兄弟,请恕老夫来迟一步,你不会吃亏吧?吾等稍停再叙离情,别让好朋友们久等了!”
  此刻,长离一枭面色琪寒,唇角又浮起那一抹古怪的微笑,他冷峻的向无定飞环一瞥,缓缓道:“假如本岛主眼光不差,尊驾定是昔年双飞之一的无定飞环了,尊驾如此以众凌寡,集众多高手围攻一人,不嫌太失身份麽?”
  长离一枭虽然成名於无定飞环之後,然而他一向技高气傲,心里又早有准备,此次行又经过详细筹划,是故言语之间并毫不惧,更单刀直入,带有浓厚的教训口吻!
  无定飞环李琰玉冷厉的一哼,道:“卫西,你到老身称字道号远差得远呢,便凭这几句话,今夜你与长离岛诸人便要付出极大代价!”
  长离一枭淡淡一笑,道:“李琰玉,记得数月前本岛主大破烟霞山庄之际,尊驾亦曾说过相似之言,不过,尊驾那时无法阻隔本岛勇士之行动,目前亦没有可能挽回贵方即将溃败之厄迅运!”
  他说到这里,不管无定飞环目光大变,回首向飞索专诸等人一扫道:“好极,双飞叁代,加上叁绝掌传人,再有武林双鹰,够了,够了,本岛此次行功,可谓不虚不怨,必有惊人斩获!”
  长离一枭这几句话,其狂,其傲,其辣,其绝,已至极点。
  这时,江青抿嘴一笑,道:“卫前辈,贵岛纪旗主曾否同来?”
  长离一枭道:“本岛六旗已全部出动,小兄弟,现在站在我们面前的这些人。将永远没有希望看见明辰的太阳了;假如明辰有太阳的话,呵呵,小兄弟。老夫还要看看你的心是否像以一般仁慈,你大体已相信老夫之言,当日留不得这些祸患吧?”
  二人轻谈踪笑,几乎全未将烟霞山庄睹人放在眼内,这怎不令他们个个怒火大烧?
  无定飞环李琰玉钢牙一咬,她已不顾任何後果,手中葛藤拐杖芒然高高举起。
  飞索专诸全立目欲啧火,振吭大叫道:“双飞叁绝,誓残一邪!”
  随着他的高叫,魔龙子谢志、摧山神君冉独、游魂叟邓斌、百步弯月传泉、怒鹰于、彩鹰齐百禄,已与那英伟青年卒领下的五名叁绝掌再传弟子,纷纷喝叱连声,猛挨而上。
  入云神枪耿忠单臂急抬又放,一阵机簧暴响。无数只飞蝗也似的利箭,已呼啸着射向站於场中的江背!
  长迸一枭狂声大笑道:“好口号,誓残一邪,别忘了辽有东海长离呢!”
  语声出口,他已与绝斧客陆海、黑煞手仇云二人长身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