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绝技制敌




  玉面菩提茹真,却是微微一笑,道:
  “两位贤徒,森儿学习武功,进度如何?”
  玉因玉空两人,吓得叩头在地,再山不敢开口说话。
  森儿虽然才是一个稚龄童子,心里却是十分乖巧……上前施过一礼,道:
  “老师太,传授拳脚,是森儿自己所求,与两位姊姊无关,老师太要责罚,不如罚森儿便了。”
  茹真师太道:
  “森儿,你且不必多言,为师自有处置!”
  森儿只有退到边上,垂手侍立。
  茹真师太目光转向玉因玉空,道:
  “为师自从当年无心犯过,被你们师祖一怒逐出墙门后,已经自知当年,许多行为孟浪之处,所以十年以来,采药练武,韬光养晦……至于你二人,除入门在前之外,在未赎罪之前,为师不作此想!”
  一指边上森儿,又道:
  “森儿慧根夙具,骨秀神清,正是习武上驷之材,将来成就无可限量……我等俱是秋萤腐火,难替日月增光……为师也不想在你二人跟前隐瞒,为师不足森儿之师,所以不肯收森儿为徒,就是这原因,你二人是否明白?”
  玉因玉容二人,唯唯诺诺.不敢回答—言。
  森儿在旁边听来清楚,忍不住正要开口时……茹真回过头来,微微一笑道:
  “森儿,只要你有此心习武,不愁没有机会。”
  微微一顿,又道:
  “我先传你一些入门心诀,作为学习内功的根基,再教你—些小玩意儿,可作防身之用……到时替你介绍一位怀有上乘绝技的师父,你认为如何?”
  森儿听到这些活,高兴不已跪地叩谢。
  就这样开始,玉面菩提茹真指点森儿,各种武技的入门口诀……
  先辟一间静室,教森儿用打坐之法,盘膝漆坐下,距离七步之外,放有一枝细香.窗户俱用黑布掩上,室内黑沉沉的,只有线香一点火光。
  茹真师太吩咐森儿,凝神注目,望着香头火光望到眼酸流泪,然后把目闭上歇过片刻睁睛再看,一日之间作七十二次。
  这样经过三个月后,香头火光渐渐伸展扩大……森儿凝神看去,线香香头火光展开,已有一枚铜钱大小。
  茹真师太再把火光移远些……
  由七步至九步,九步到十二步,再往前推展到十五步才始止住。
  武家夜中视物的“夜眼”,最初就是茹真师太,所传授森儿之法练成的:
  茹真师太给森儿一袋黄豆,叫森儿两指拈住一颗黄豆,对准线香火头投掷。
  起初没有准头,每投二三十颗黄豆,还不能击灭一次香火……一个多月后才始渐渐中鹄,到了后来击中次数,也渐渐加多……已十中六七了。
  这时已近夏末秋初,茹真就不让森儿在室中打香头,每日黄昏过后,带了森儿满山漫游。
  森儿身边带了一小袋黄豆,教森儿用黄豆掷林下草际,飞来飞去的萤火虫。
  萤火虫尾部,都有一点火光,正和线香火头一模一样,但所不同的,萤火虫飞来飞去这点火光是活动的,十分不易击中。
  森儿初试也是百发不中,后来经茹真师大,玉因玉空师姊妹俩,再三指点,运用各种手法,才始十中三四击上萤火虫。
  秋风一起,满山黄叶,萤火虫又不见了……
  玉面菩提茹真,培植这人海遗孤的森儿,用心良苦……她别具匠心,在“宝林庵”附近的小桥流水边,找了一座竹林……
  每一根竹枝上,用细丝线缚了一颗颗的棉花球……竹枝随风飘摆,棉花球也翩空飞舞,茹真就吩咐森儿,用黄豆掷棉花球。
  每次只准用十颗黄豆,要颗颗命中棉花球,才算有个交待。
  继后,茹真不用棉花球,在竹竿上挖出无数小孔,再给森儿一袋铁莲子,运功击掷要掷入竹身的小孔内,才算合格。
  森儿天资聪颖,精练铁莲子将近一年,已经把这手技艺练得精熟。
  光阴迅速,匆匆又是一年,森儿已扎下初步的武功根基……尤其是一手铁莲子,已是弹无虚出,百发百中。
  玉面菩提茹真替自己一算,明年期届面师赎罪之时,心里感到十分安慰。
  这一夜晚,空山寂寂,外人罕至的“宝林庵”外,突出现人影数条,起落如飞迫近庵墙。
  屋内玉因玉空二人,立时惊醒,各取兵刃暗器双双跳出屋外。
  森儿也给惊醒过来,握起一根乌木棍,准备跟着出去外面。
  玉空阻止道:
  “森弟,你留在屋里,别出去……”
  玉因已若一抹轻烟,拔身飞出窗外……身形一塌,正要施展轻功飞上墙头……
  突然,庵墙左侧,一枝合抱的古松浓荫处,“唰”的一响,一条身形由树上翩然而落,不偏不斜落在院子的砖道上……”
  身形沾地,绝无一丝声息,真若四两棉花飘下。
  这不速之客出现,把玉因吓了—跳……急忙定睛看去,来人身穿一袭深青夜行衣。
  此人脸上罩着一张黑色而具,露出一双凶光灼灼的眼珠,左耳金光闪闪,垂着一只杯口大的金环,虎背熊腰,身形奇伟,峙立在地,沉如山岳,猛若雄狮,另有一种凶霸之态。
  玉因看到对方这副模样,知道不会是善类,而且也是难于相与之辈。
  但玉因仗着师父在“宝林庵”中,胆气顿壮,把手中宝剑向青衣蒙面人一指,道:
  “何方强徒,敢闯入此地‘宝林庵’,扰乱空门净地,快说个清楚……”
  蒙面人听她话到此,冷然—笑,身形一晃,已到玉因面前,两人相距不列—丈。
  蒙面人身形站停,并不亮出兵器,双臂胸前一环,发嘿嘿冷笑声,道:
  “小尼姑,凭你一点微未道行,敢在陶爷面前出口无状……叫你师父出来,交出当年湘东湘潭‘雄风镖局’救走的杨家小杂种。”
  玉因见来人如此狂言,怒火激起,—声娇叱,道:
  “该死的强徒,这里‘宝林庵’岂是你撒野之处,看剑……”
  话到此,身形一弓,向前一蹿,右手利剑一式“海鸥惊波”,用足劲道向对方左肋点去。
  玉因这一出手,其快如风,眼看剑尖已扎到蒙面人肋下,只差一二寸便中要害。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际……
  蒙面人两臂往下一沉,霍地一个“野马分鬃”之式,左手似钩,如封似闭,有手横掌直往下切……疾如冷电迅捷无伦。
  这记切下,正巧落在玉因脉门穴上。
  玉因劲贯右臂,连同整个身体也向前送,满以为一剑贯通对方要害……
  但玉因这一剑递出,对方仅是纳胸吸腹,剑尖只差半寸,贴上对方衣衫擦过……
  玉因劲力一卸立知不妙,正要抽招变式,蒙面人横掌已切下脉门穴……痛入心头,右臂一麻,虎口一松,长剑跌落地上。
  玉因咬牙忍痛,左手虚晃一掌,掩住面门,身形住下一伏,往后逃出六七尺。
  蒙面人嘿嘿一笑,道:
  “小尼姑,现在还容你走?”
  话声甫出,飞身一蹿,已到玉因背后,左掌往下一挥,右腿一脚飞起,上下夹攻要取玉因的性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于是——
  侧面传来一声冷叱:
  “强徒,休得逞凶,着!”
  这个“着”字声落,“唰”的掠风声起,一支“燕尾梭”,已袭向蒙面人背后……
  这蒙面人却也不含糊……听风辨位,立时察觉……
  右脚不离原地,倏然左进一步,一式“回头望月”,挥手一抄,一支纯钢燕尾梭,已拿在手中。
  哈哈—笑,道:
  “打了小的,不怕老的不出来……”
  语音未绝,又是一响“唰”的声起,第二支燕尾梭,朝向上盘衔尾袭来。
  这次蒙面人却不用手接,一声断喝:
  “来得好!”
  把抄在掌心的燕尾梭,回过锋头,左臂一挥,右肩一晃,掌中燕尾梭回敬而去。
  蒙面人夜眼中准头,捏得分毫未差……
  一丈开外,虚荡荡凌空中,一来一去两支燕尾棱,居然撞个正着,一响“铮”的金铁交鸣声中,黑夜星火飞溅,两支燕尾梭齐齐跌落地上。
  就在这同一刹那间,一抹巨禽似的身形,随风而坠,身形一晃,院中出现玉面菩提茹真。
  蒙面人见茹真露面,一阵磔磔怪笑……这响声音宛如狼嗥枭鸣,令人毛发俱竖。
  原来敌人侵入“宝林庵”,茹真师太也已惊觉……她见窗外黑影闪晃,一声冷叱,道:
  “何方朋友,深夜来访‘宝林庵’?”
  突然,纸窗“啪”声暴响,数点星芒,闪耀而至,射向茹真禅坐的重床。
  由于窗外人影闪晃,茹真已有防犯,暗器破窗而入,茹真左掌往外一挥,一股威猛的劈空掌劲势,已把暗器打落地上。
  茹真低头朝地上一看,原来是两筒“梅花弩箭”,霍然一股怒火激起,喝声道:
  “贼子,敢尔!”
  声随人起,穿出窗外。
  五六丈外,有人影一抹,只见身子一晃,直向东南方向逸去。
  茹真勃然大怒,施展轻功,在寒星暗月之下,宛如一溜黑烟如飞追去。
  对方轻功身法奇快,直追四五里,已来桐柏山峰腰之上,犹未追上。
  茹真突然想起,暗叫—声:
  “糟了……”
  对方用了“调虎离山”之计,庵中只有玉因、玉空两个女弟子,如若对方旨在“斩草除根”,加害杨家一脉后裔森儿,自己被敌所诱,追来此地,玉因玉空二人,如何挡得住入侵“宝林庵”的敌人?
  玉面菩提茹真,心念闪转,立即止步,折身回来,返向“宝林庵”奔去。
  这时——
  蒙面人打落玉因手上宝剑,飞起一脚,正要取她的性命。
  茹真一眼看到,心中火急……
  刚才穿窗追踪敌人,手上并无携带寸铁,眼前相距又远,劈空掌劲道未必能打到!
  —摸身上,腰袋尚有两支燕尾梭。
  于是——
  茹真师太掏出燕尾梭,左右双手齐发,果然止住敌人,救了玉因一命。
  蒙面客戟指茹真,暴声道:
  “茹真贼尼,你快把杨家那个小杂种交出来,不然,别怪你家陶爷出手无情……”
  茹真听到这里,不待对方话接下,哈哈—笑,道:
  “我道尊驾造访荒山,为了何事,原来是为了昔年‘南山鹤’杨嘉雄一脉后裔……”
  一顿,又道:
  “不错,此子现留在‘宝林庵’,由贫尼扶养……尊驾与‘南山鹤’杨嘉雄,是亲是故,是友是敌,要贫尼交出这孩子。”
  蒙面人—声吼喝,道:
  “贼尼,大爷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寒江七煞’绿林好友‘云游修罗’陶建……你这贼尼,‘仙霞门’与‘寒江七绝’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插手要管这桩闲事?”
  话落,左手向脸上一抹,那张面具立时脱落下来,露出“云游修罗”陶建的庐山真面目……
  长得鼻尖腮阔,额突眉耸,绿油油的一双凶眼,衬着一脸的蓬松虬髯……在星月光亮下看去,分外显得凶狠乖戾,宛如山魑旱魃。
  “云游修罗”陶建,出身本是汉苗的“混血种”,天生神力,武绝艺高。
  云游修罗陶建,本来是西南一带的独行大盗,纵横江湖,不知做下多少血案。
  此人不但剑法精熟,善于打一手“蝎尾镖”,百发百中……由于倒行逆施,残忍凶毒,江湖上就送他一个“云游修罗”的称号。
  五年以前,湘东湘潭“马亭集”“雄风镖局”灭门惨案,“寒江七绝”将“南山鹤”杨嘉雄一家杀害,中间却给“仙霞门”的玉面菩提茹真插手进来,不但栽在这尼姑之手,而且救走了杨家一脉后裔的幼儿。
  “寒江七绝”自知不敌,只有眼睁睁让茹真抱了杨家幼儿,离开已成焦土废墟的“雄风镖局”。
  但,这一箭之仇“寒江七绝”死不甘休,何说杨门尚有—脉留下……
  “寒江七绝”经过这番挫折后,“铁翅神蚊”岳峰往西南江湖,准备请下高手助阵。
  “寒江七绝”中的老二“冥殿活判”姜振,却遇到了臭味相投,一丘之貉的“云游修罗”陶建。
  “寒江七绝”中老三“白面狼”石冲,老四“铁碑手”盛杰,已丧命“南山鹤”杨嘉雄之手,“寒江七绝”实际上只是“五绝”而已。
  “冥殴活判”姜振,邀“云游修罗”陶建入伙“寒江七绝”之列。
  打滚在江湖的魅魅魍魉,牛鬼蛇神,谁都希望势众力强,彼此有个援手……陶建点头不迭,连声道谢。
  于是“冥殿活判”姜振,就说出当年湘潭“雄风镖局”之事,“南山鹤”杨嘉雄尚有一脉后裔留在世上……斩草不除根,逢春枝又发。
  姜振把跟豫南桐柏山玉巫谷,“宝林庵”庵主玉面菩提茹真的这桩过节说了出来……
  “云游修罗”陶建,拍胸应诺……把杨家后代除去,连本带利,再把玉面菩提茹真也算在内。
  两人又邀了另外一个江湖中人,叫“翻江手”史宗,一起来桐柏山玉巫谷。
  三人连袂来恫柏山。
  冥殿活判姜振,说出一套“智取”玉面菩提茹真的办法来……
  自己和翻江手史宗,用“调虎离山”之计,自“宝林庵”诱出菇真师太,陶建闯进庵中,将杨家后代的孩子除去。
  这一只棋子得手,再将茹真师太,和“宝林庵”中所有人,不留一个活口。
  三人来“宝林庵”分道行事……
  但最后却是阴错阳差……茹真师太突然想到这上面,识破了对方的诡计。
  “云游修罗”陶建除去脸上面具,伸手向腰间一抄,一响“铮”的声,由腰间皮带里,银蛇也似的抽出一件怪兵刃来。
  这件兵刃略似长剑,锋分三叉,刃薄如纸,有两指来宽,却有三尺多长,握柄处镶上一颗狞狰的骷髅。
  茹真师太闪目一望,已知对方此兵刃的来历……
  陶建所使用的随身兵刃,亦列于“剑”的一种,江湖上称作“骷髅剑”。
  就在这时,墙顶人影闪晃,一连跳进两个人来,站向“云游修罗”陶建的身后。
  茹真师太见对方使用“骷髅剑”此种兵刃,知道手上有两下子功夫。
  回头向侍立后面的玉因,道:
  “因儿,快入屋里,替我取一件称手兵器来!”
  玉因听师父这样说,也已理会过来,应了声,进入里间禅房。
  茹真转过身,向陶建合什一礼,道:
  “幸会之至,想不到大名鼎鼎的‘云游修罗’陶建,也光临小庵,真令是寒舍生辉,不胜幸荣……”
  云游修罗陶建,冷然一笑,道:
  “贼尼,陶爷不听你酸溜溜这—套,此番吾等来此,除了杨家那个小杂种外,连本带利,不让你破庵里留下一个活口!”
  茹真听到这些话,一点没有火气,微微—点头,道:
  “好,好说……那要看彼此手下如何了……”
  禅房里“嘶”的飞出—条黑影,大声道:
  “师父,接兵器!”
  云游修罗陶建闪目—看,正是刚才进去禅房的小尼姑,手上拿了—根六七尺长,精钢打造,似戈非戈,似戟非戟的古叉。
  茹真接过古叉,向云游修罗陶建,道:
  “贫尼山居多年,不但艺技疏远,连称手兵器也没有一件,现在就用此古叉,跟尊驾较个高低吧。”
  云游修罗陶建叱声道:
  “贼尼,此乃古兵器,女流岂能如此熟练使用?”
  玉面菩提茹真,哈哈—笑,道:
  “尊驾不必多虑,贫尼使用这古叉,你有看家本领,尽管施展出来就是!”
  云游修罗陶建,浓眉一竖,碧眼一瞪,喝声道:
  “既然如此说,好极……”
  这个“极”字还在嘴里打滚,人影闪飞,“骷髅剑”出手,一招“独劈华山”斩天庭,砍华盖,又准又狠,又疾又快,电射而至!
  玉面菩提茹真不慌不忙!
  于是——
  脚下微一换步,身如惊虹,以迅捷的身法,已到陶建左侧,一式“指天盟地”,叉头的一角,向对方胸口指去。
  云游修罗陶建一声暴吼,撤步抽身,回过骷髅剑,往外一挥,一响“唰”的声起,雪亮的剑锋,一记砍上叉头。
  骷髅剑是精钢铸制而成,古叉乃是一件宝物,两下硬招架上“当”的一声,骷髅剑却是一斩无效。
  但茹真手上这枝古叉,却是十分灵活,就像灵蛇似的,稍一沾着剑锋,立即一绕一盘,已把对方劲力卸去……
  倏即一个“梅花落地”之势,疾向陶建下盘脚下扫来。
  陶建骇然一震……对方这枝古叉,竟有这等巧妙招式,以巧降力,运用得如此神妙。
  疾忙一个“旱地拔葱”身法,拔起八尺,让过叉刺这一招……
  两脚飘地,怪吼一声,骷髅剑施展出一套“寒霜匝地剑”剑法,冷森森的卷起一蓬剑光,疾雨狂风似的,看着攻来。
  玉面菩提茹真,即是技高胆大……
  手上这枝古叉,已是—项克敌制胜的兵器……一身内家真力,运转在这叉头上……柔如棉絮,重若泰山,展开—片叉幕。
  双方这一交上手,经过四十余回合,彼此不分胜负。
  云游修罗陶建暴喝一声,骷髅剑剑光闪处,“唰”声响起……茹真师太手上这古叉,叉个正着。
  这一来,玉面菩提茹真,却是不慌不忙,—声薄叱,唰唰唰一连几个进步.变成“绝”招,几个诡秘玄奇的招式出手,把陶建迫退数步。
  云游修罗陶建,不由暗暗惊住……这空门贼尼,恁有这等幻变莫测的本领?
  倏然又是一声大吼,变招易式,翻翻滚滚,专走下三路招式,朝茹真的腿股下盘袭来。
  玉面菩提茹真,以古叉迎剑,使个“拨草寻蛇”,把对方凌厉的的招数,挡了回去。
  云游修罗陶建,倏地一个翻腕,运剑如风,骷髅剑剑锋贴上叉头,一兜—推……
  再响“唰”的声,再度叉个正着,如此一来,茹真手上这枝古叉,却成了一件锐不可挡“神兵”。
  “冥殿活判”姜振,和另外那个“翻江手”史宗,边上看得暗暗称奇……
  至少在他们惊疑,此番玉面菩提茹真,哪来如此神力?
  森儿没有露脸,藏身在院子旁边的丹房里……一对眼睛却从暗处,往外面看个不息……
  这孩子虽然没有打斗经验,但从他直觉中判来,茹真师太已十分危险。
  唯有玉因、玉空两人,镇定如常……
  她们深信师父武艺高强,别看尚剩古叉,就是一双空拳,对方也别想占到便宜。
  云游修罗陶建哈哈大笑,—副骄狂之气……
  骷髅剑卷起一道剑虹,宛若银涛倾泻,向茹真师太直攻而来。
  但玉面菩提茹真,是“仙霞门”中弟子,“仙霞门”三十六路“大擒拿法”,震惊天下武林。
  判官笔的招数,以“打穴”为最,亦自“大擒拿法”中蜕化而出。
  玉面菩提茹真手里长叉,尖端却成了一支十分称手的判官笔……
  一声冷叱,叉头突然展开判官笔招数……挑、点、拍、印、浮、沉、吞、吐……又头分岔而出的两个尖端,就成了判官笔的笔尖,笔尖到处,专指对方身上穴道要害。
  空着的那只左手,也不闲着……骈指如戟,相互为用,闪、缩、吞、吐,进退如风,也成了一枝灵活无比的判官笔。
  云游修罗陶建不由大惊……
  这贼尼,哪里学来这玄妙离奇古怪的招数……看来今夜难能占到便宜。
  他心念打转,手上稍有疏忽,那把骷髅剑运转,略为慢了刹那。
  一响“嗤”的声,左臂肘“督脉穴”,立即给茹真的古叉扫了一下……衣衫划破,左边中身已是发麻,不禁骇然惊了下。
  急忙双臂一晃,使个“挥臂掠空”身法,身形倒蹿一—丈外……落到一棵老松树下面。
  茹真师太哈哈一笑……
  笑声未绝,云游修罗陶建骷髅剑交左手,右臂一抬,吼喝声道:
  “贼尼,慢点高兴,你—条命还在咱陶建手里呢……”
  “呢”字甫从口出,唰唰唰破风声中,一连三支暗器,迎面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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